第88章 最後的夢
馮心雨暗暗嘆了口氣，“或許，我真的錯怪他了。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葉少陽艱難的站起來，朝她走過去，“我爲你超度吧。”
“等一等！”秦風攔住他, 問馮心雨，“小云在哪？”
馮心雨伸手撩了一下頭髮，看着秦風：“幫我一個忙，在我去陰司前，爲我造一個夢。我還你小云。”
秦風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袖子一揮，化作一道輕煙，圍繞她緩緩盤旋起來，馮心雨緩緩閉上眼睛，表情逐漸平靜，繼而安詳，脣邊甚至浮起一抹少女的微笑。
這副恬靜清純的模樣，與之前她作爲鬼首的猙獰恐怖，判若兩人。
這, 纔是她本來的樣子吧。葉少陽暗暗嘆了口氣。
“你說，她夢到什麼了？”芮冷玉喃喃說道。
葉少陽輕輕吐出兩個字：“道風。”
“當然，人死之後，到了陰司，生前的功過自有判官評斷，殺人者，自會被押往刀山地獄受罰，哪裡能讓你自己動手，假如每個枉死鬼都去手刃仇人，人間豈不亂了套了？”
葉少陽走過去，把手輕輕蓋在她的頭頂心，唸誦起往生咒：“塵歸塵，土歸土，陰陽循環，死生不休，是賞是罰，閻王一本公平賬, 分毫不差，馮心雨, 安心去吧……”
回到地面上，葉少陽深深吸了口氣，雖然精疲力盡，渾身疼痛難耐，站都快站不住，不過心情十分輕鬆，回過頭，朝四號宿舍樓看了一眼，笑了笑，對劉明道：“回頭你讓我師兄進去做場法事，徹底驅盡陰氣，這棟樓就可以重新啓用了，不會再出任何事故。”
馮心雨的身影一點點淡化，直到完全消失。
秦風對葉少陽道：“是時候送她上路了。”
葉少陽點點頭，說道：“還有，勞務費記得打到我卡上。”
小馬疑惑道：“你找他幹什麼？”
馮心雨還在熟睡，甜蜜的表情中帶着一分嬌羞，估計夢還沒醒。由於她身爲鬼首，殺戮又太重，引魂符背不動她，只能用往生咒超度。
劉明立刻喜笑顏開。
葉少陽看了他一眼，說道：“劉校長，有件事要囑咐你一下，之前看到的一切，希望你不要說出去，以免驚世駭俗。”
“陳琳！”小馬登時叫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又站住，癡癡地看着她。“真的是你……陳琳，你……還好嗎？”
“廢話，當然是超度陳琳的魂魄，怎麼可能讓她留在人間！”
劉明跟在他們後面，之前所看到的一系列場面太過恐怖離奇，他到現在還沒完全醒過神來，一路愣愣發呆。
趁馮心雨入夢的工夫, 葉少陽坐下調息起來, 一個周天之後，法力恢復了小半, 睜開眼睛, 正好看到道風幻化成形，懷裡抱着一個學生打扮的姑娘，一臉的激動。
大夥也馬上環顧四周，沒人知道他去哪了。
小馬想了想，總算問出一個有水平的問題：“我不太懂，假如馮心雨不濫殺無辜，只殺東野三郎和那個色鬼大佐，會不會受罰？”
“小葉子，馮心雨殺了那麼多人，到了地府，會受罰嗎？”小馬突然問道。
“搞定了。”葉少陽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去，卻發現秦風不見了，眉頭立刻皺起來：“秦風人呢？”
小馬沉吟道：“這一點，倒是跟人間的法律差不多。”
在場衆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總算超度了馮心雨，陰巢的厲鬼邪靈也被斬殺殆盡，存在了長達七十年、令無數人死於非命的陰巢，終於不復存在。
小馬吐了吐舌頭，不做聲了。過了一會，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那個東野三郎的魂魄呢？”
葉少陽道：“它被馮心雨關在自己造的鬼殺陣中，超度馮心雨的時候，連它一起超度了。”
“這個放心，”一談到錢，劉明馬上精神過來，搓着手，嘻嘻笑道，“葉先生，最近學校招生不景氣，能不能少收點？”
葉少陽翻了翻白眼，這傢伙奸的跟老郭有的一比，也懶得跟他多說。“回頭你跟我師兄算賬吧，他算的多少，我給你打個八折就是了。”
葉少陽點點頭，“假如你真是被人用慘絕人寰的手段折磨致死，魂魄離體，一時激憤難耐，幹掉仇人，然後主動到陰司銷案，會被酌情減輕刑罰。陰曹律法，也不是人間傳說的那麼嚴苛，一點人情味沒有。”
陳琳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葉少陽瞪了他一眼：“難道世上就她一個最慘？這些年被她無緣無故殺死的人，陳琳、廖青青，哪個不慘？罰她受刑幾百年就不錯了，也是我好說話，事已至此，不想太過嚴厲，換成我師父，當場就要打她個魂飛魄散，到了陰司，先進畜生道輪迴個幾百年，聚魂之後，一天的刑罰都不會少。”
小馬這才明白過來，笑了笑，“反正他們也走了，等你找到他再說吧。”
“這麼慘。”小馬咋舌，喃喃道：“她也是被人害的啊。”
“廢話，她至少要在地獄受幾百年酷刑了。”
葉少陽搖搖頭，對芮冷玉道：“我很累了，得先回去休息，麻煩你跟我郭師兄一起進去搜尋一下，順便清除一下陰氣，怎麼樣？”
芮冷玉點點頭，從生門快步走過，拔下禪杖，撤掉八門生死道，然後老郭提着揹包跟過去，葉少陽讓小馬背起昏迷的謝雨晴，向洞外走去。
劉明苦笑起來，“放心，就算我想說，也沒有人會信的，說不定還會說我精神有問題。”
劉明千恩萬謝。
劉明開車，將三人送回到住處，然後離開。
葉少陽把謝雨晴安頓在另一間臥室，檢查了一下，她脈搏穩定，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囑咐小馬：“我得好好睡一覺，她兩個小時內準醒，你在這看着她，等她醒來，讓她速度帶人到軍械庫去收繳軍功，那下面肯定有好東西，她能立個大功。”
說完來到另一間臥室，衣服也沒脫，直接躺下，將七星龍泉劍塞到枕頭底下，唸了一遍靜心咒，睡了過去，做夢來到一片風景秀麗的山谷中，春風和煦，鳥語花香。
葉少陽並未意識到這是夢，到處遊蕩，欣賞美景，好不悠閒，突然，一個人在身後叫了自己的名字：“葉法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