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聲突如其來。
但是那聲音之中，又多有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懶散感。
“你總是這樣。”
趙琉璃自顧自的低聲嘟囔了一句。
“啊？”
林亦一下子沒能聽清楚：“你有說什麼嗎？”
“沒有，我沒說話。”
趙琉璃搖頭，否認，隨後起身：“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了。”
“你來這裡是希望找到你的師父趙琉璃，雖然我也是趙琉璃，但是不是你的師父。”
“你給的答案雖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卻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本來還挺想問的。”
“想問什麼？”林亦看着她。
“想問，如果角色互換，你的師父有一天告訴你，她喜歡你，你會做出什麼選擇。”
趙琉璃眨着眼睛，眼神撲閃，炯炯神光。
林亦坐在那裡，僵住，腦子之中，一陣嗡鳴。
“開玩笑的。”
趙琉璃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林亦答案。
她噗嗤一聲，打破僵局。
“你就沒什麼別的想要知道的事情？”
趙琉璃站直了身子，伸了個懶腰。
燭火輕晃。
光線微弱。
“我師傅在哪。”
這是林亦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眼前這個趙琉璃雖然不是他的師傅趙琉璃，但是既然遇見了她，說明他師傅趙琉璃，也極有可能就在地球之上。
一想到這裡，林亦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激動。
“我不知道。”
趙琉璃乾脆搖頭：“我連我進來這裡多少年了都不知道，哪裡會知道你師父在什麼地方。”
“不過我可以感覺的到，她還活着，至少沒有身死道消。”
“那是不是，我師傅她，已經飛昇入了仙界？”林亦遲疑着。
當初他刻苦修煉，努力奮鬥，成就仙尊九玄之名，最後登天梯，開天門，只差臨門一腳就入了仙界。
爲的就是尋找趙琉璃。
“沒飛昇，哪怕是實力到了，她也不會一個人飛昇，這一點你也可放心。”
趙琉璃繼續搖頭。
“不會一個人飛昇？”
林亦愣了一下，想起他師傅趙琉璃曾說的，她在等。
等的，是一個和她一起飛昇的人？
那她，現在是和那個人在一起？
想到這裡，林亦心底莫名閃過幾分難過和不舒服。
這種感覺來的突然。
似乎是看穿了林亦的心思。
“小小腦子裡面想的都是些什麼。”
趙琉璃伸出手，拍了一下林亦的腦袋：“我趙琉璃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就選擇道侶？”
“討打。”
她蹙着鼻頭，又拍了林亦的腦袋一下。
林亦尷尬的撓了撓頭。
他在趙琉璃的面前，着實是沒法有一點點的仙尊氣魄。
哪怕他暫時也沒能明白，沒搞懂眼前這個趙琉璃和他師傅趙琉璃之間的關係。
“總之相信我，她現在還活着，在等她等的人。”
“你和她應該還是可以再見面。”
趙琉璃一副篤定的樣子。
“那仙武大陸呢？”
林亦問起這個事情：“仙武大陸，究竟在什麼地方，我還能回去嗎。”
“仙武大陸，這個問題，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但是等時機到了，你自然就會回去。”
趙琉璃搖頭。
“女人像。”
林亦緊接着問起。
他實在是有些一腦門子的疑惑，需要去解開。
“你除了在白家人的身上留下女人像的紋路之外，有沒有在其他地方，也曾留下這個東西？”
“比如白楠縣、三千山，江南劍宗，或者是去了荊南山的大墓內，見到了那個千古帝王的傀儡。”
這一切，都牽扯着一個女人。
這是林亦所關心的問題。
他是通過白家白洛水額頭上的女人像，見到的趙琉璃。
但是在此之前，那些活生生出現在林亦生活中和現實中，似乎無處不在的實體的女人像，纔是讓林亦感覺到苦惱的地方。
“沒有。”
趙琉璃搖頭搖的很乾脆。
“當初我遇白家人的時候，時間緊迫，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其他的事情。”
“那縷留在她們白家身上，世代流傳着的烙印，也花費了我不少的時間和功夫，更何況你說的那些地方，我聽都沒有聽說過，所以不是我這個趙琉璃所留。”
她說完話，看向林亦，忽而擡頭，望着林亦頭頂之上的地方，愣了一會兒。
“怎麼了？”
林亦見她神情有異，以爲她是想起了什麼，急忙問起。
“沒怎麼，就發了下呆。”
趙琉璃搖着頭，不過隨即又是一陣沉吟：“我能看到你身上的因果，只是沒想到，這些東西居然還跟着你。”
因果。
聽到她的話。
林亦瞬間想起來，之前蕭北魚所拍攝的照片中出現的東西。
白衣，黑髮，紅繩。
這些東西，曾是縈繞在林亦心底，無法抹去的迷惑。
“你知道「因果」的來源嗎？”
林亦身爲仙尊，尚且無法理解那種玩意兒，但是他本能的感覺到，似乎這些東西，與他的命運，有着某種牽連。
包括，他可入仙武。
包括，他又重回這個世界。
但是毫無線索和頭緒，更是難以想個明白。
“換做全盛時期，我或可推演一番，但是現在的我，做不到的。”
趙琉璃搖頭：“可你也別太着急，「因果」之所以叫「因果」，必定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你答案。”
“你甚至於不用刻意的去尋找，它自己就會找上門來。”
聽着趙琉璃的話，林亦點點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隨後，他睜開眼。
“最後一個想知道的問題。”
林亦看着眼前的趙琉璃。
本是穩定了許久的心情，忽而在睜眼的時候，發現趙琉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身旁，蹲下了身子。
她眨着眼睛，視線望着林亦的臉，格外認真。
似乎是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那般目光，讓好不容易靜下來的林亦，心底再次忍不住動了動。
奇妙的感覺在蔓延。
“你說。”趙琉璃點頭，倒也沒理會林亦忽然而至的心境波動。
“你剛剛說，真正的我。”
“你認識真正的我嗎？”
“真正的我，又是誰，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