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條五六寸長的小蛇鑽進自己衣袖,暫時像個手鐲似的纏在自己胳膊上後,劉懷東便是一點點在用草本法力爲它延續着生機。
照理說本命蠱蟲這玩意兒,是一旦主人死了,也絕對會在短時間內跟着上路的東西,萬萬沒有主人死了蠱蟲還能活着的道理。
可這道理到了劉懷東這,很明顯就得有所改變了。
那條螣蛇之前被孫藥眠拎着來到劉懷東身邊後,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劉懷東身上的法力氣息,對自己而言是那麼的舒適,那麼的溫暖……
當即這玩意兒就確定了或許跟在劉懷東身邊,自己非但不用死,說不定還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本命蠱蟲到了一定程度,都會衍生出絲毫不弱於常人的智慧,更別說像金蠶蠱和螣蛇蠱這類十萬大山都數一數二的蠱蟲了。
現在這條蠱蟲別看實力頂多就相當於煉氣期巔峰左右,但要論智商,它可是絲毫不比一個普通成年人差多少的!
劉懷東暫時歸置好那條沒腳爬蟲後,孫藥眠便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總的來說,這次孫愷能醒過來,以及太白山的護山大陣,藥王谷都得對說聲謝謝啊!”
“副谷主,我剛纔不還救了他一命呢麼?就剛纔那局面,我要是再晚去一步,這小子就得……”
“閉嘴!”
看到孫愷憤憤不平的模樣,孫藥眠直接轉身衝他腦門上敲了一板慄,“門規還沒跟清算呢,擅自服用禁藥兇丹,罰面壁三月,抄《千金翼方》三十遍!”
“啊?”
孫愷一聽這話,頓時拉下一張逼臉,心情不怎麼美麗了。
別說是孫愷了,就連劉懷東聽到這話,心裡也是不由得咯噔一下,藥王孫思邈所著的千金翼方,這些天待在藥王谷,劉懷東沒事了也會研究研究。
這本醫書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是看看的話絕對是個充實自己的最佳選擇,因爲其中記載盡是醫道精華,可要說抄的話,而且還得是三十遍的抄……
劉懷東光是想想,都覺得那是件讓人非常蛋疼的事情。
當下一番思量,劉懷東便跟孫藥眠打着商量,“老爺子,要不算了吧,他是偷吃了兇丹不也沒造成什麼惡劣的後果麼?要不酌情處理一下,抄書三十遍給他減半吧。”
聽到劉懷東這番求情的話,孫愷頓時眼前一亮,趕緊跟着連連點頭,那脖子就跟特麼上了發條似的。
然而接下來,孫藥眠的迴應卻是讓孫愷的心在一瞬間墜入冰窟。
“不行,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門規就是門規,不可能爲某個人而出現例外!”
孫藥眠鏗鏘有力,態度決絕的回了句,但旋即又口風一變,“不過嘛……若是有人能當了藥王谷的谷主,再把門規改一改,這個操作還是可以有的。”
說話間,孫藥眠還在不住的衝劉懷東擠眉弄眼,那小眼神裡的曖昧,簡直可以說是在眉目傳情了。
劉懷東接
收到對面目光傳來的訊號,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接上涌到他的心頭。
這讓劉懷東頓時板起一張臉來,鄭重其事的對孫藥眠說道:“像這種視門規爲無物的傢伙,就不能慣他毛病,否則開了這個先河,往後還怎麼服衆?”
孫愷迷茫的眨巴着自己的小三角眼,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瞅着劉懷東。
而劉懷東則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對孫藥眠提議道:“要我說《千金翼方》抄三十遍這個懲罰都有點輕了,應該給他翻倍,好讓他以後也漲漲記性!”
“嗯?這個提議不錯,這小子既然有膽子敢無視門規,讓他多漲漲記性的確是不無道理。”
孫藥眠聞言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還跟身後的三大長老互相對了個目光,那三個老頭兒也是同樣一副深以爲然的表情。
“劉,懷,東!”
刺耳的磨牙聲從孫愷嘴裡傳來,只見他牙關咬的死緊,腮幫子都因此而隆起幾分,再配上那一臉的殺機,看着格外嚇人。
而包括劉懷東在內,所有人則是同時默契的無視了孫愷,無視了這個被定位在政治爭鬥犧牲品角色的可憐鬼。
孫藥眠一手搭在劉懷東肩膀上,就跟燒過黃紙的把兄弟似的,“對了,這頭上是怎麼回事?怎麼比我還白的徹底呢?”
“沒什麼,之前催動四象大陣時,我怕威力不夠夏侯軍看的,所以就透支了點自己的生命力,以後慢慢補應該是能補回來的。”
“哦,那就好……天色不早了,趕快回谷歇着吧,這幾天也辛苦了啊!”
“嘿嘿,小事小事。”劉懷東訕笑着擺了擺手,“不過老爺子,剛纔可能沒聽清楚,我說我透支了的生命力,補補應該還是能補回來的。”
“我聽清楚了啊,那就補唄,不然是怎麼個意思呢?”孫藥眠扭頭,有些懵逼的看着身邊的劉懷東。
劉懷東不禁翻了個白眼,有些尷尬的咳嗽幾聲,“咳咳,就非得讓我把話說的這麼直白麼?”
“我的意思是,這幾天我也算爲藥王谷勞心勞力的,搞的自己生命力都透支了,不得把珍藏的天材地寶什麼的拿出來給我補點啊?”
“啊?”
這回不光是孫藥眠懵了,就連後面的三個長老,甚至包括孫雅和孫愷二人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把敲竹槓的話說的這麼淺顯易懂,如此不要臉的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是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觀。
孫藥眠眼巴巴的盯着劉懷東,吭吭哧哧半天才茫然的問了句,“不是……這怎麼能是藥王谷買單呢?剛纔催動護山大陣透支了生命力,可跟藥王谷沒多大關係吧?反倒是我們這麼多人救了一命,不然能打得過夏侯軍和努查聯手?”
“哎,小兄弟這是怎麼了?”孫藥眠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劉懷東腳下一個踉蹌,捂着腦袋神色痛苦的直接靠在自己身上。
“頭疼,我覺得自己可能快不行了……催動護山大陣透支生命力是小事,主要是前面幾天我的法力就跟從海面裡擠水似的往孫愷肚子裡灌啊!臥槽,應該是法力透支落下後遺症了。”
劉懷東有氣無力的說完,眯縫着眼睛瞄了眼孫藥眠,見對方還沒什麼強烈的反應,不禁抿了抿嘴再次開口。
“唉,我的人生真是悲催啊,莫名其妙被人種了個什麼藍蝶蠱,從此以後無緣大道了不說,現在根基還因爲法力透支給傷了,這個世界競爭如此強大,以後哪裡還能有我一個廢人的容身之處啊……”
孫藥眠嘴角猛的抽搐了幾下,現在老頭兒才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好像沒認識過一個叫劉懷東的人,直到十秒鐘之前纔算真正認識了這麼個人。
三大長老和孫雅,以及孫愷同樣是神色複雜,複雜中有着一絲詫異,有着一絲不解,但更多的還是懵逼。
“我說小子,好像有點過了啊,自己就特麼是個活脫脫的寶庫,用得着惦記藥王谷幾十代人攢下的那點家底麼?”三長老眼角抽搐着開口。
大長老趕緊重重點頭,深以爲然的附和道:“是啊,再說之前基本上已經把整個藥王谷的藥田都給糟蹋了,別說小子不是谷主,就算是,祖師爺們傳下來的家底也不能由着這麼敗啊!”
“哎呀,我有點渾身無力啊,我草,這怎麼還有點噁心了呢……”
孫藥眠瞪大眼睛,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反映出此刻自己萬馬奔騰的心態了。
三大長老和孫雅、孫愷幾人也大抵如此。
劉懷東腦袋繼續耷拉着,眯眼瞄着幾人的反應,“唉,沒事沒事,老爺子要是手頭緊張那就算了……”
“只是我擔心萬一有天我身體垮了,這護山大陣以後要出點什麼毛病,誰來維護啊?楊公風水的四象大陣可是有瑕疵的,他們也擺弄不了我布的陣法啊!”
“什麼什麼?剛纔說什麼?”孫藥眠頓時精神一震,“這護山大陣,還得需要後期維護?”
“啊。”
劉懷東一臉萌萌的點了點頭,跟着繼續解釋道:“老爺子,這滄海桑田的道理不會不知道吧?地殼每天都在運動,可以說這太白山山脈的地形也是無時無刻都在發生着改變。”
“龍脈一點點的位移倒是影響不了什麼,可時間要是長了的話,偏差也就大了,這護山大陣的陣眼肯定也得跟着地殼運動做出調整啊,不然豈不是廢了麼?”
孫藥眠深吸口氣憋在肚子裡,硬生生壓住了體內的氣血翻騰,省的一口老血噴在劉懷東身上,不過那臉上的表情卻是反映出了他此刻蛋疼的心態。
“……確定楊公風水擺弄不了布的陣法?”
“沒錯啊,楊公世家的四象陣是有瑕疵的,上次在西南遺蹟的時候,楊博霖還請我有空去趟楊家幫他們完善一下他們的陣法呢,不過我一直比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