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徐瑾自己發夠了呆,也生夠了悶氣,纔開始發話,語氣冷得像是冰山一樣,讓周圍的同事都低下了頭,“宣佈個事情!因爲江安塵辭職了,從今天開始,這個跨國企劃案由我、翔天、其恩全權接手!”本來消下去的怒氣隨着宣佈這個消息又重新冒了出來。
自己全心全意教出的一個徒弟,那麼溫和好學,那麼前途無量,怎麼就突然辭職了!今早的董事會上聽到這個消息,徐瑾就大發雷霆地拼命打安塵電話,可是因爲對方一直關機,所以才憋着一口氣直到現在!掃視了一下週圍的反應,幾乎都一樣,呆若木雞!想起前幾天開會時安塵複雜的表情,徐瑾又把目光射向了其恩,果然,她清麗的臉龐上除了震驚還有着……哀傷和愧疚!徐瑾握了握拳頭,恨恨地罵了一句:“廢物!”衆人都是一愣,互相看着,不知道誰又惹了這尊佛!徐瑾卻對衆人的反應毫不知情,因爲他罵的是江安塵,他已經或多或少的明白了,江安塵的辭職一定與其恩有關!
其恩此時卻沒有時間感受那鷹眼一樣犀利的目光,她此時正在嫉妒的悔恨自責中,腦海裡不停出現的就是昨天去他辦公室的時候他疏離而冷硬的語氣,二十年來唯一的一次冰冷冷的拒絕!其恩感到心裡像被剝去一塊肉似的疼。
翔天此刻也已經沒有了安慰其恩的力氣,昨晚因爲愧疚和一絲膽怯沒有回家,在外面酒店睡了一夜,本來想今天再過來與安塵心平氣和的談一談,沒想到一早晨被抓住開會竟然告訴的是這樣一個消息!昨晚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爸爸怎麼會允許安塵辭職?奶奶說了什麼重話麼?順雅阿姨怎麼樣了……一個一個的疑問像是魔咒一樣不停地出現,不一刻翔天就漲出了滿頭大汗!擡起眼睛看去,徐謹繃緊的嘴脣還在一張一合的說話,可是說的內
容翔天卻是一個字都聽不到,只覺得耳邊嗡嗡的響,腦袋像是快要被炸開了一樣悶疼!
在快要被胸口的悶氣憋得暈過去的一剎那,翔天猛地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對不起!”說完沒等徐瑾的答覆,人已經出了會議室!只留下了一雙雙敬佩的目光:這種時候還敢如此地招惹徐部長,真是一個不怕死的“英雄”啊!他們都不知道,此時,翔天去招惹的是一個更難纏的“冰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在上樓的過程中,翔天一次次的播出安塵的電話,千篇一律地聽到同樣的回覆,本已經冰涼的心更是如結霜般冷!就這樣了結我們的關係麼!就這樣再也不想見了!翔天的心裡模模糊糊的響起剛剛回國的那天晚上在房間裡的臆想:他心裡設想着如果以後安塵不再搭理自己不再回護自己的生活。只是沒想到,短短的幾個月,這個設想竟然成了現實。就這麼東一下西一下的亂想着,翔天走到了董事長辦公室門前,從來就是推門就進的他,這次卻沒有直接闖進去,本來急匆匆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慢了下來,竟又有了逃避的念頭!翔天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強迫着自己擡手叩響了門,嘴裡低低的安慰着自己:管他呢,進去問清楚怎麼回事再說!有什麼好怕的,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攆他走的!本來還只是爲自己壯膽,話到最後竟又變回了無賴的腔調。
只忙着安慰自己的翔天根本沒有認真去聽裡面是否已經答應允許,只是隱隱聽到了迴應,就習慣性的推門走了進去,一下子愣住了。裡面滿滿的圍着沙發坐了六七個人,手上都拿着資料,很明顯是在討論研究某個項目,此時都停了下來滿眼驚訝的望着他。很明顯,剛纔仁煥回覆的是:等一下,在開會!
仁煥眉頭幾乎皺成了一條直線,這個企
劃從早晨開始研究,但是幾個董事會的成員還是沒有達成統一的共識,因爲晨會上還通知了安塵的辭職,所以一向在企劃上十分擅長的徐瑾一早晨都在氣囊囊的發呆,根本沒有任何意見。仁煥看着發呆的他也只能苦笑着腹誹:我的兒子,我自己都放走了,你在這生的什麼氣呢!就這樣開完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早會,徐瑾還是一言不發的在衆人疑惑而吃驚的眼神中面色冰冷的離開,而幾個董事會成員則把會議室讓給了今天要洽談合作項目的合資部,移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大家面紅耳赤的怔了這麼久終於有了一點點苗頭,又被這個愣頭青給打斷了!
“還有沒有點禮貌?沒聽到讓你等一會麼!”仁煥聲音一貫的緩緩的,可是翔天卻能夠聽出那其中冷冷的疏離,心裡一沉:爲了安塵麼?又是爲了安塵纔不問青紅皁白地跟我生氣!翔天的心思又開始百轉千折的鑽牛角尖,所以一時根本沒有回答仁煥的質問,只是瞪着眼睛站着。
仁煥一看到他這個樣子,本來已經勸着自己壓着的火氣瞬間就升到頭頂:這是什麼態度?難道在公司這個場合還是要這樣無所顧忌的找難堪麼!這個孩子究竟要幼稚胡鬧到什麼程度!想到這裡,聲音一厲:“說話!”
這一聲不但喚回了翔天的意識,也讓旁邊的董事愕然發呆,這個不論何時何地都溫和冷靜的人物,這個對下屬向來都體貼有加的老總,今天怎麼會因爲這麼個小事情竟然發這麼大的火氣!難不成是因爲剛纔討論的時候自己……無論是多麼好的生意夥伴,在涉及到利益的時候還是難免會想太多,尤其是想在今天爭論衝突這麼大的場合,大家都心裡想着自己的小九九,考慮着是不是剛纔的語言行爲過去激烈,惹到了這位大東家,一時間各人眼神閃爍迷離,辦公室裡安然無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