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臣,你太卑鄙了!”辦公室門“砰”地被推開,翔天氣沖沖地直接闖到安塵辦公桌前一把抓住安塵的領口,就這樣俯視着依然坐着的溫穩不驚的安臣。
“你到底跟其恩說什麼了?你這個卑鄙小人!”翔天看到對方這樣波瀾不驚的表情,火氣彷彿能穿過腦蓋一樣的感覺。
安塵沒有回答,嘴角彎起了弧度,伸出手想撥開翔天的桎梏,撥了一下竟然沒動,安塵微皺了眉,手上暗暗用了力氣,翔天吃痛放開,用另外一隻手揉着。
安塵整了整被翔天抓亂的領口,嘴裡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明白你說什麼。”然後又低下頭翻着文件,就彷彿面前沒有這個人一般。
“你還敢不承認!你要是沒亂說話,其恩怎麼會突然說出要跟我分手!”翔天衝上去一把奪過文件就摔倒了地上,紙片滿屋。
翔天的話讓安塵低垂的眼眸精光一閃,隨即又變得海一樣深邃平靜。
“江安臣,你到底想怎樣?”看着沉默不語的安臣,翔天歇斯底里地大叫,對方的那種沉默讓翔天感到滿腔怒火都打在海面上,非但沒有解恨的暢快,反而更加鬱悶!
“我能想怎麼樣?”安臣擡頭反問,眼神冷漠聲音更冷,“分還是和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是麼?你憑什麼衝到我這裡來質問我啊!”說到這裡,眼神輕掃脣角微翹,“還是說,你也認同,我對其恩的影響力已經高到影響她的選擇了!”
“你!”翔天氣極,竟然一時語塞,緩了一口氣纔開始重新開口,不過也帶上了往日的痞痞地嘲弄“很好!怎麼?開始反抗了?耶穌裝不下去了?走下神壇不當聖人了?也開始玩手段耍心眼了?”
安塵就那樣坐着看翔天在自己面前冷嘲熱諷,沒有表情沒有回話。可是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玩手段耍心眼”這幾個字像刀子一樣插中安塵,昨晚他對其恩的剖白,雖是事實,可是選在那樣一個時機說出來,自己確實是存了私心!
也是籌劃好了想讓其恩在聽了自己的話以後自責慚愧後悔,也是希望能夠推着其恩離開翔天。自己曾經那麼怨恨翔天企圖用手段利用其恩來傷害自己,而如今,利用其恩對自己的信任依賴逼她做出選擇,自己的做法又和翔天有什麼不同?唯一的不同就是更加卑鄙!安塵越想越覺得沉重,那壓在心上的負罪感讓他覺得慌得難忍。
翔天看着安塵越來越暗的眸色,心裡更恨嘴裡更狠“怎麼?被我說中了?裝了這麼多年的無慾無求,終於演不下去了?不過,你竟然把腦筋動到那麼單純可愛的其恩的身上,江安臣,你真是太混蛋了!!”
安塵坐在那依然沒動作沒說話,可是心卻在一點點變涼,耳邊翔天歇斯底里的聲音分外明晰,眼前其恩那湖底般深藍清澈的眼睛卻在逐漸模糊。安塵咬了咬牙,強迫自己略定了定神,故作平靜地回了一句:“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大呼小叫地責備我?周魅說她是因爲聽到了你的設計覺得非常好,再加上非常嫉妒你對其恩的討好才起了剽竊的念頭,成全自己攔住你!我想你應該就是故意在她面前做出跟其恩的親密、故意把設計透露給周魅聽,目的…就是想讓其恩替你打抱不平,重抱美人歸吧!若是說利用,你纔是第一人啊!”
“你,你混蛋!”翔天面色漲紅,一拳頭打過去,被安塵偏頭躲過,順勢伸手抓住翔天的拳頭把他拉到身前,就掄起了另一隻胳膊。
“你們說的,是真的麼?”清朗的聲音響起,那麼幹淨,卻那麼無力地飄渺。
沒有人回答其恩的話。安靜,整個大辦公室裡安靜的讓人心涼。
“你們剛纔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其恩看着那兩個僵硬地沒有回過身的背影,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聲音柔柔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安塵握拳站着身後那乾淨甜美的聲音,讓他本來就非常愧疚的心更覺難堪,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掙扎着回身望向其恩。
“其恩,我……我
不是,我只是想……”安塵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其恩那清澈的眸子望過來,竟然安塵感覺自己無地自容!
“我不想聽解釋,只需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其恩面色如水,輕搖着頭,語氣依然溫和地打斷了支支吾吾的安臣。
安塵面色一頓,心裡一沉。從相識開始,這應該是第一次其恩打斷他的話,也應該是第一次其恩如此漠然的望着自己,就算是上次替翔天來“打抱不平”,那眼睛裡也有委屈有憤怒,不像今天,只剩下了黑,黑得深,黑得沉!
安塵皺着眉,半晌沒開口,其恩也沒催,就這麼靜靜地等着,“對不起!”安塵終於受不住這個氣氛,張口欲辯說出口的卻只能是這哀哀的三個字。
其恩卻冷靜地點點頭,清晰地回答“我知道了。”,神情態度就如同每次從徐謹那裡接受任務一樣,聽話認真!話音一落,就慢慢地把目光移向了翔天,那黑黑的眼裡泛起了淡淡的溼意,卻在定住眼神的瞬間完全蒸發。
翔天一直站着沒動,從其恩進來開始就一直這樣背對着她,紋絲未動。可此時,翔天還是感覺到了那目光,那目光灼得翔天渾身發燙,尤其是心頭,像是燙傷了一樣疼。
“我,”翔天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其恩,怕見到她失望的脆弱的憂傷的表情,但是更怕她毫無表情!“我只是想……”
“我剛纔說了,請直接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好麼?”其恩再次提醒,語調微揚,臉上卻是一絲情緒都沒有。
被其恩輕飄飄的截住解釋,翔天心裡一緊,他不是不想回答,實在是那個答案太過傷人,翔天他不想說,更不敢說!
其恩定定地望着緊張無措的翔天,突然間邪氣得很,竟根本不想再去等那個心知肚明的答案了,“其實你不回答也沒關係,我知道答案了。”
“我出去了,你們繼續吧,該吵就吵,該打就打。”其恩面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