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以爲女子穿的是普通的裙裝,可是一露面,卻瞬間驚歎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身上的長裙和周圍的人並不一樣。短到了膝蓋之上,層層疊疊不算規則,手腕腳腕上繫着一些鈴鐺,和周圍那些歌樂聲搭配並沒有任何違和感。她面上帶着紅色的面紗,一雙眸子玲瓏妖嬈。眉心一點硃砂,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勾魂攝魄的感覺。
她看似穿的簡單,可卻並沒有露出絲毫不妥的位置來。
動作間。她身段妖嬈婀娜,時而加快節奏動如脫兔。
那些音樂也隨着她的動作改變聲調,彷彿和她融爲一體。
船上的所有人鴉雀無聲,全都看着在煙霧之中,好似妖精,又像是謫仙的女子。
明明紅衣妖嬈,可渾身上下。卻充斥着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感覺。
楚涼夜的目光更是牢牢的盯在那女子的身上,袖子下的手在緩緩收緊,一雙眸子。越發陰沉的可怕。
一條紅色的絲帶。從那羣女子的身後飛出來,直接系在了另外一端的桅杆上。而江靈歌手中同樣飛出同樣顏色的絲帶,直接系在了另外一條絲帶上。
衆人眼見着女子在人羣之中飛了起來,手中絲帶在手腕上纏繞了一圈,她渾身衣訣翻飛,面紗更是迎風飛舞,她在衆人頭頂上繞了一圈,讓不少人都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有些人因爲看她太過吃驚,手中的杯子都掉了下來。
可就在此時,紅衣女子手中的絲綢突然斷裂開來,她整個人向下落了下去。
而方向,正好是楚斐然的位置。
楚涼夜眼神瞬間一冷,腳下一用力,整個人騰空飛起,凌空向着女子的方向接去,而楚斐然卻在愣了一下之後也反應過來,想要去抓住女子。
只可惜,論輕功明顯楚涼夜更勝一籌,紅衣女子直接落在了楚涼夜懷裡。
江靈歌柔柔弱弱的往那人懷裡一趟,本來以爲奸計得逞,可沒想到一擡頭,卻看到了楚涼夜那雙黑的彷彿鍋底的臉。
如果有一面鏡子,江靈歌的表情絕對是震驚的無以復加那種。
她連忙掙扎着想要從楚涼夜懷裡退出來,卻被人抱的更緊了些。
楚斐然將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來,看着楚涼夜的眼神微微有些發冷,江靈歌剛纔在臺上表現出來的那份妖嬈婀娜,只要是愛美之人,就絕對沒有不喜歡的。
更何況是楚斐然。
畢竟這個時候的男子三妻四妾十分簡單,即便是娶了江靈煙爲太子妃,那他依舊可以收納無數美貌的小妾留在自己身邊。
楚斐然緩緩勾起脣角,眼底多了幾分冷厲:“王弟,你如此公然搶人,是不是有些不好?”
楚涼夜眉眼清淡:“本王搶了王兄的人嗎?”
按照常理來說,江靈歌如今這個身份,不屬於任何人,所以楚涼夜這麼問絕對沒什麼可挑剔的地方。
楚斐然輕笑:“剛剛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位姑娘馬上就要落在本太子的懷裡,你如今憑空出現英雄救美,可是看上這位美人了?”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還帶着幾分疑惑。
皇上和皇后見到了這邊的動靜,在人的護送之下走了過來,楚皇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輕輕蹙了蹙眉。
“涼夜,斐然,你們兄弟二人沒事在吵什麼?”
楚斐然見到皇帝開口,率先說道:“父皇,兒臣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王弟竟然喜歡上了一個舞女!”
楚皇的視線落在江靈歌身上,眼神微微寒了寒,因爲她臉上的面紗還遮着,所以沒有人能看出她的身份。
江靈歌眼神眨了眨,對着楚皇行禮。
她輕聲開口:“靈歌,見過皇伯伯!”
靈歌這兩個字,一瞬間在人羣炸開,不少大臣同一時間都看向江丞相的位置。
江丞相臉色沉了沉,黑着臉走到江靈歌身邊:“靈歌,胡鬧!”
文青玉也從人羣裡面走出來,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抓着手帕,那真絲的手帕都要被擰的發皺。
她眼底滿是異樣的情緒,看着江靈歌的時候,卻渾然變成了一種十分嚴厲的神情,就好像平日裡十分慈愛的母親,在教訓自己的孩子:“歌兒,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裡是什麼場合,怎麼能這樣……都怪伯母當初太過寵你,讓你養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眼見着所有的計劃都被破壞了,江靈歌一肚子的火氣。
她淡淡的掃了楚涼夜一眼,卻感覺到了另外一道視線在注視着自己。
江靈歌一側眸,沒想到那目光居然是楚斐然的。
楚斐然見到她轉過頭,對着她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脖頸處劃過一道冷氣,江靈歌感覺自己這次真的有些玩大了。
她不過是想要利用一個舞女的身份勾/引一下楚斐然,然後再立刻找人代替自己的身份行事,若是能挑撥江靈煙和楚斐然的關係自然再好不過,如果挑撥不了,那她還有更終極的招數等着他。
她早就看出了楚斐然對江靈煙的心思,更知道楚斐然最愛美色。
她爲了達成這個目的,可是將楚斐然和江靈煙前前後後多少年的事情都派人打聽出來了。
從楚斐然什麼時候對江靈煙上心的,到最後兩人是如何定情的,她全部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也推斷出來,楚斐然貪圖的一是江靈煙的美色,二是江家的權勢。
畢竟只要有了江家在自己身後撐着,聯和國公府,楚斐然太子的位置穩如泰山。
西楚皇宮之中,一共有三個成年的皇子,楚斐然是皇后嫡長子,而楚涼夜卻是行三。
這兩人之間,還有一位常年外出求學的二皇子,母妃原本是小國的公主,可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早在多年前就求了一道聖旨出了宮門養病。
而那二皇子,這幾年來恐怕都要淡出衆人的視野了,也就是說,現在朝堂上只有楚涼夜和楚斐然的戰爭。
好在皇上如今身子骨硬朗的很,這兩個皇子想要成爲皇帝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以後。
江靈歌慢慢仰起頭,將臉上的面紗摘下來。
那張精緻絕倫的五官,在精心的描繪下,給人一種讓人呼吸窒息的美感。
站在不遠處的楚斐然,眼底劃過一抹驚豔之色,就連四周看過來的千金小姐貴婦們,也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毫不起眼的紈絝女子江靈歌,竟然還有這樣一番面容。
以前的江靈歌臉上濃妝豔抹,雖然不醜,可卻也把本來精緻的臉蛋給完全掩蓋了,再加上江靈歌本人都沒有發覺出來,白白浪費了自己一張好胚子。
估計這也是文青玉從小教唆的緣故。
“伯母,靈歌聽聞皇伯伯再次,只是突然奇想想要皇伯伯高興高興,畢竟宮中那些舞姬表演的也不是很好,所以靈歌才這麼做的,而且王爺也很支持!”
說完話,江靈歌轉頭,楚楚可憐的看着楚涼夜。
然後還在暗地裡,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的腋下。
楚涼夜像是沒有感覺,只是微微皺了皺眉。
“父皇受驚了,兒臣這就帶王妃回府!”
楚皇聽到此言,突然輕笑起來:“虧得歌兒有這份心,朕怎麼會怪罪,靈歌,你想要什麼賞賜?”
江靈歌連忙回絕:“靈歌不敢要皇伯伯的賞賜,取悅您本來就是靈歌應該做的!”
她這話一下就將楚皇給取悅了,皇帝輕聲道:“好,皇伯伯果然沒有疼錯人,江愛卿,也虧的你和夫人將靈歌教導的如此好,朕心甚慰,歌兒過來,坐到朕這桌子吧!”
看來皇帝心情不錯。
江靈歌乖巧的跟在皇帝身後,正襟危坐的坐在一側的角落,楚涼夜眯了眯眸子,也跟着她坐在她旁邊。
原本她旁邊是有人的,那人見到楚涼夜坐下,二話不說,拿着東西走了。
江靈歌看了一眼楚涼夜,此時已經到了上菜的功夫,她面含微笑,和楚涼夜眉目傳情,但也只有他們二人才知道對方的眼神有什麼含義。
江夫人一臉陰沉被叫着坐在了對面,江丞相也不好推辭,幾個爲首的大臣和皇帝共處一張桌子,臉上的氣氛都帶着謹小慎微。
孟太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江丞相方便。
“前兩日小丫頭來老臣那裡下棋,老臣這麼多年的棋藝都甘拜下風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幸再和王妃比試比試!”
江靈歌知道對方說這話是爲了給她撐場面,她心中甚是感激,雖然不知道她父母和這些老臣有什麼交集,可她也從言語之上體會到了這些人對她的愛護。
既然如此,今天看來是一個十分好的機會,相府不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她就好好提醒一下他們。
“那還都是孟老先生承讓,覺得我是個小丫頭,讓我的罷了!”
她十分禮貌的笑了笑,隨和平穩,說的話也給人一種十分舒心的感覺,讓一些原本還有些瞧不起,甚至覺得孟太傅在說謊的人,通通驚愕了一下。
文青玉瞪大雙眼,忍不住開口急促的問道:“靈歌,你什麼時候學會的下棋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