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是當年江靈歌對付手下最擅長的事情。
尤其,現在的瀾兒已經無路可退。而她又準備了一個寬敞的大路放在她面前,她就不害怕她還會背叛她。
有些人,有過一次教訓之後,以後再也不會觸犯相同的錯誤。因爲她心裡明白,她已經不會再有另外一次機會了。
而如今對已經交代了一切的瀾兒來說。她只能依靠着她來生存。
“是,瀾兒都聽王妃的。以後定然爲王妃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江靈歌仔細想了想。眼底流光閃動,也許瀾兒是打入相府內部最好的人選。
“一次沒有成功,我就不相信文聘婷能按捺的住不再出手第二次,瀾兒,你趁着身上傷勢還沒好的時候,再去會一會文聘婷,就說……”
她壓低了聲音。靠近她的耳邊細細的將要她說的話傳達了一遍。
瀾兒一臉蒼白,連忙點了點頭,“王妃放心。瀾兒一定做到!”
看着瀾兒一瘸一拐的離開。江靈歌緩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略微覺得有些無奈。
她也不想參與這些勾心鬥角之中。可她不爭不搶,就會被人踩在腳下,甚至丟掉性命。
這裡,雖然比不得當初江家內部的明爭暗鬥,可卻也不差什麼。
好在,在這種落後一些的古代,那些人想要算計她,只能通過那不多的幾種手段,她還有大把喘/息的機會。不像是以前,她就連睡覺都要防着有人在監視暗算自己。
摸了摸袖子裡的玉佩,江靈歌眸光一閃,她好像還差了一個步驟。
雅兒的事情她現在要放在前面,半個月以後的那場大戲,她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而這件事,恐怕她一個人做不到,想要用最快和最穩妥的辦法,就是……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江靈歌晚膳也沒吃,直奔着主院書房而去,因爲楚涼夜在睡覺之前都喜歡待在這裡,她也沒有浪費時間。
站在主院門口的幾個侍衛,見到江靈歌居然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連忙上前攔住她的腳步,就和往常一樣,爲首的侍衛開口就道:“王爺有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江靈歌知道,這些都是爲了糊弄她的,以前的江靈歌因爲這件事在這裡鬧出過不少笑話,還非要想方設法的去見楚涼夜一面。
“好,既然王爺再忙,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見不到楚涼夜,她自然還有別的法子。
可她才轉身,裡面就有一個白衣侍衛走了出來。
“王妃留步,王爺已經忙完了,讓王妃進去!”
守在門口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一臉不敢置信,因爲在這以前,他們得到的命令都是,將江靈歌從這裡丟出去。
就連江靈歌自己都感覺意外,沒曾想如今楚涼夜居然會選擇想要見她。
她邁步進了大門,幾個視爲低着頭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再也不敢多說一句阻攔的話。
一路走在長廊之中,隨着白衣侍衛進入楚涼夜如今所在的書房,推開大門,江靈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桌後方的夜王殿下。
一身玄色,在燭光之中閃耀着淡淡光華,那雙眼角微微上揚的眸子,充滿邪肆的氣息。
冰冷沒有波瀾的視線就那樣落在了的江靈歌的臉上:“王妃來找本王,可有何事?”
江靈歌單刀直入:“我想讓王爺幫我一個小忙,幫一個人銷燬奴籍!”
這種事情,對於楚涼夜來說,確實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過是一個丫鬟罷了,官府之中的備案都十分簡單,他只要派個人去通知一下,那邊自然會神不知鬼不覺,一點兒風聲都不會透露的就將這個人的身份化爲平常百姓。
可關鍵在於,對方願意不願意幫她這個忙。
楚涼夜眯了眯眸子,眼底劃過探究之色,放下手中的筆墨,他義正言辭:“好像有人剛剛說過,無親無故,本王爲何要幫你?”
江靈歌聽到自己的話,被人一字不差的給還回來,頓時啞然。
原本以爲對方本身就是這種不愛說話的性子,可沒想到鬥起口舌來,比她這個久經沙場的還要厲害。
她服!
既然對方不願意幫她這個忙,那她就自己去想辦法,就不信除了楚涼夜,就沒有人願意幫她了。
大不了,她就帶着自己的一萬兩銀子,利用自己王妃的身份去買通官府,即便被人抓住把柄,丟臉的也是楚涼夜。
不過她還不能這麼快就放棄了:“王爺,你說過,讓我在一個月之內攪黃了太子和堂姐的婚禮,我這可是在馬不停蹄的努力着,咱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讓你幫個忙不過分吧!”
楚涼夜將目光垂下:“不幫!”
江靈歌氣的咬緊了牙關,狠狠的怒視着他。
這人不光無情無心,就連一點點人情世故都不明白:“如果王爺幫我這點小忙,可以算在人情之上,以後若是王爺有要求,靈歌定然義不容辭!”
楚涼夜眯了眯眸子,可依舊不爲所動。
“本王會對你有所求嗎?”
江靈歌憤然。
Www ▲Tтka n ▲co 之前感覺這人還挺不錯的,沒有記憶之中那般不堪,可現在覺得,他就是個渣男。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低聲下氣去求他了,直接去想別的法子。
“既然王爺不幫忙,那麼,告辭!”
她沒等楚涼夜開口,她就忍着滿腔怒氣離開了房間。
可清風吹在她的臉頰上,江靈歌才緩過神來,她駐足在主院不遠處的樹叢下,有些懊惱的坐在原地。
爲什麼突然那麼生氣,明明不應該的。
以前她不知道對付過多少難纏的客戶,涵養應該都是鍛煉出來的。
許是因爲自己剛剛來到這裡,還沒有適應新身份吧。
江靈歌沉住氣,在花園之中走了兩圈,隱約感覺心情舒緩多了。
重新調整好心態,江靈歌穩定心神想了想,突然想到了文聘婷。
文聘婷是兵部尚書的嫡女,若是用她的身份來給一個丫鬟解除奴籍,那是再合適不過。
有了想法,江靈歌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此事宜早不宜遲,當面去和文聘婷說,對方不可能會幫她,那她只有去偷文聘婷的腰牌。
看了看夜色,江靈歌的雙眼倒映着天空上的月色。
她悄悄回到院子做準備,找了一身暗色的衣服換上。
這種事兒她以前倒是沒怎麼做過,好在現在並不需要什麼特殊的技術活。
雖然要暮兒來做效果要好很多,但她多少還沒有全然信任對方。
天已經全黑了下來,江靈歌隱身在拐角的陰影之中,直奔着文聘婷的梅院走去,剛到門口,就見到幾個丫鬟扎堆。
“王爺一會兒就要來看側妃娘娘了,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姑姑放心,都準備的妥當着呢,花瓣浴還有香爐,都弄的好好的,看來咱們側妃娘娘纔是府中最受寵的,身份又高貴無比,從小就是尚書大人的掌上明珠,哪裡是那個粗俗不堪的女人能比的了的!”
“可不是,王妃應該是我們主子纔對,偏偏仗着一個皇上賜婚,以前就成天在咱們娘娘面前耀武揚威,以爲自己有多厲害似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
“對了,悄悄跟你們說,王爺可是從沒有去過王妃那裡,讓那女人守了整整兩年的活寡呢!”
幾個女人一盤戲,這幾個丫鬟湊在一起,可是說遍了這些年關於她的傳言八卦。
江靈歌對於這些話,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但她也抓到了這些人話語之中的重點,那就是,一會兒楚涼夜要來文聘婷這裡。
看來文聘婷傷的還不重,沒準趁着這個機會還會吹吹耳邊風。
外面極靜,只有一些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江靈歌感覺,自己來的是個好時候。
因爲這個情況,梅院是把守最鬆懈的,文聘婷定然也不希望有人來打擾她和楚涼夜的二人世界。
江靈歌等了好久,才見到外面的那些丫鬟退去。
而一個身影已經來到梅院的門外,正是夜王殿下。
她嘴角劃過一道嘲諷的笑容,這夜王殿下還真是好命,後院之中的妃子小妾,都夠湊齊一桌麻將了。
夜,已經深了。
在花叢之中蹲了很久的江靈歌,終於在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出動,跳過旁邊的牆壁來到院子裡,遠遠的,就看到了梅院正屋裡麪人影。
她的雙腿都有些發麻了,將身影藏在黑暗之內,藉着那房屋之中微弱的光亮,來到牆角,打算找到機會進入內臥,將文聘婷的腰牌給偷出來。
窗紗飛揚,屋子裡面傳來一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江靈歌縱然見識廣泛,也不由得感覺有些不自在。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光聽聲就知道里面在搞事情。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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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間淡定了,可一眨眼的功夫,卻看到門開了。
一道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裡面的聲音卻還在繼續當中,江靈歌所在的方向看不到那人的面孔,可是看背影,卻像是當今的夜王殿下,楚涼夜。
平日裡梅院之中到處都是丫鬟,可今日卻很少見到,而且楚涼夜從房間裡面離開以後,她發現,窗戶上依舊留下了兩個身影。
如果走的那個是楚涼夜,在牀上躺着的女子是文聘婷,那麼,多出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難道是她看錯了,離開的並不是夜王?
可她明明親眼看到了夜王在來時所穿着的衣服,和走的那人一模一樣。
心中涌動起無數的好奇,江靈歌的心臟砰砰亂跳起來,感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想要知道真相,只要驗證一下不就行了,這裡離窗戶很近,她只要蹲在窗戶下,順着窗縫向着裡面去看,就能將裡面的景色一覽無餘。
這樣想了,江靈歌也已經挪動了腳步,她輕輕推開一點縫隙,一眼就瞧見了裡面糾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可她卻沒發現,一隻手從她的身後,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向她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