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造船一事並非容易,即便是有江靈歌的圖紙,想要跟上進度還有很大的難度。
只因爲她的要求有些太高了。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等做起來的時候還要解決很多難題。
不管是原本西楚之內的船隻,還是從聖島之中開出來的,全都只是載人的貨船,雖然很大。很安全,可卻缺少防護。
而江靈歌想要的絕對不止這點。
不但安全性能上一定要極好的。而且還要安裝武器。
巨大的投石機,炮臺。箭塔,全部都要在船上打造。
這些東西以前造船的那些人乾脆連聽都沒聽說過。更遑論去做。
好在江靈歌的圖紙十分細緻,對方根本不需要思考,只要按照上面的去打造就行。
白青接手了這件事,卻一再感覺有些燙手。
畢竟那畫紙上面打造出來的船實在太過可怕,她必須小心謹慎,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所以這也就造成了打造配件的人通通分開的一幕,等到最後再組裝起來。
造船的事情緊迫。整個西楚都被調動起來,一切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只是縱然再想要隱藏,還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江靈歌要去聖島的事情。
最近夜家主很清閒。
自從被接到西楚皇城以後。他就住在城中一處十分清淨優美的山莊之中修身養性。
楚涼夜死了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而這件事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他不疾不徐的澆澆花種種草。身後跟着兩個來自夜家的護衛。
這段時間,江靈歌根本沒有空去理會夜靖,所以夜靖也就沒有上趕着去打擾正在心情不好的江靈歌。
他十分懂得什麼叫做循序漸進,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上去惹人嫌棄。
“家主,在這待了好幾個月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夜靖微微笑了笑,就在此時,裡面走出來一個拎着水桶走出來的女子。
女子一身粉色長裙,臉上全是汗珠,她面容清秀,低着頭將水桶放在一邊。
“你要的水!”
她站直了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張精緻小巧的臉上透着幾分疲憊。
夜靖看到她的一瞬間,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趣味之色,再次開口道:“我餓了!”
唐妙連忙站起身低下頭:“奴婢這就去做飯!”
她轉身就走,身形有些匆忙。
夜靖摸着下巴,突然有些感覺有些不理解。
兩個護衛見到夜靖屢次刁難唐妙,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家主,這丫頭怎麼也跟着您一起到了西楚?”
夜靖淡淡冷笑了一聲:“誰知道呢,當初江靈歌也不過是隨口說着讓她照顧我,誰知道這丫頭就死心眼的,好好的唐家不待,偏偏跟着我跑到這裡來,明明是個唐家小姐,如今當丫鬟當的還很開心!”
而且,好像怎麼使喚她,她都不會生氣。
就算被指使的像是陀螺一樣,就算被萬千刁難,唐妙都不會露出一絲一毫不滿的表情。
這樣的人他也見過,但那些人都是經過千百次訓練的,但是唐妙並非如此。
她出身算不上高,卻也不低,那雙手纖細修長,指尖更是沒有一點兒繭子,長這麼大怕是都沒有做過一點兒粗活。
所以他看着她第一次笨拙在那裡生火做飯,手指被切破燙紅的時候,纔會覺得特別有趣。
護衛不明白自家家主究竟在想什麼,“都跟着家主您好幾個月了,難不成是被家主您的風采吸引了,纔會這樣不離不棄?”
夜靖對這話沒什麼反應。
看一個人的心思,只要看眼神就能知道,而唐妙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心思。
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厭惡。
明明厭惡他厭惡的不行,卻還是兢兢業業的爲他辦事,這種矛盾結合,倒是讓夜靖更加想要深入的探究那丫鬟一點。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一把將盛開的花朵摘下來,夜靖低頭,輕輕聞了聞上面的香氣。
“你們說,江靈歌收到了聖島的請柬,正在打造船隻,打算出海?”
“正是!”
屬下等人不敢隱瞞,連忙將打探到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夜靖微微抿着脣角:“那丹王蠱確實很神奇,能解百蠱是真,可這能將死了的人救活,卻是假的,難道江靈歌不知道嗎?”
“按照常理來說,楚後的心裡應該知道這些!”
“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去聖島呢?”
夜靖對她的選擇十分不理解,隨後勾了勾脣角:“難不成是打算爲我解蠱?”
兩個護衛互相對視了一眼,很想說一句……家主大人您想多了。
“楚後怕是,現在沒有心情來管夜家的事情了,家主,咱們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
兩個人對着夜靖使了個眼色。
自己的兩個屬下在想什麼他哪裡不知道,明顯是打算將江靈歌抓了。
因爲這次,再也沒有人會去救江靈歌了。
他剛想說什麼,夜靖就聽到門外跑來一陣腳步聲,他擡起頭看過去,就見到一個下人跪倒在地:“門口有人求見家主!”
“什麼人?”
夜靖將手中的花枝隨手丟在地上,擡起腳輕輕踩了上去。
“是西楚攝政王!”
“是他?倒是有意思!”
夜靖勾了勾脣角,擺手讓人準備迎接,在門口的庭院之中直接設宴。
待到楚清華走進來的時候,夜靖十分有禮的擺出請坐的姿態。
楚清華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夜靖對面的椅子上。
那張俊秀的容顏上多了一抹凝重,楚清華開口就直奔主題:“夜家主應該知道江靈歌就要去聖島了,我想讓夜家主幫忙,讓我也有機會一起前往!”
夜靖面色微微一動:“攝政王此言何意,你應該知道,本家主需要什麼!”
“夜家主放心,如果拿到丹王蠱以後,我會第一時間給您解蠱,據我所知,解蠱這點根本不需要有什麼消耗,所以夜家主放心!”
他說的十分誠懇,彷彿真有這麼回事一樣。
夜靖垂眸淺笑:“真不知道你爲何會找到我這裡,聖島的請柬十分難得,就算你真的上了船,也就只能待在外島,只有手持請柬的人才能進入內島!”
楚清華對他的話沒有絲毫否認。
“就因爲很難,所以今日我纔會求到夜家主面前!”
楚清華笑着看着夜靖:“我覺得你應該有辦法!”
夜靖挑眉,略顯蒼白的脣色露出一抹戲謔的笑意:“就算我有辦法,我又憑什麼幫你呢?”
楚清華微微眯起雙眼:“就算得不到丹王蠱,夜家主還有別的法子解蠱不是嗎,如今沒有了阻礙,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話,夜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幾分:“據我所知,你一直都想得到西楚的皇位,難道就爲了丹王蠱嗎?”
楚清華點點頭:“自然,如果有別的法子可以拿到的話,就算這皇帝不當也沒關係!”
上次他棋差一招,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宮中被楚涼夜安插了那麼多釘子。
可是這次,楚涼夜已經死了。
再也沒有人能夠阻礙他的計劃了。
夜靖向後輕輕靠着,上下打量了一眼楚清華,他緊繃着脣角,淡淡說道:“雲黛那封信,其實是你送給她的吧,雲黛害怕自己當年做過的一件荒唐事在自己父母和雲深面前敗露,所以急着來見你一面將證據拿回來,卻不知道你將她賣給了楚婉柔。”
楚清華輕輕一笑:“那是她死有餘辜,這雲家不管是雲陽王還是雲深,去都是一等一的忠肝義膽,誰又能想到,那個雲黛卻是個草包和狠毒的小野花呢?”
他雙手環胸,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嘲諷。
然而,夜靖早就將這些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當然不同,因爲雲黛本來就不是雲深的親妹妹,不過是當年雲陽王和其夫人收養在膝下的,這些是雲黛本來不知道,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就有人告訴她了……”
他說完,似笑非笑的坐在那裡看着對面恍然之中帶着頓悟的楚清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些都是兩人很想看到的結果。
雲深不再相信江靈歌,等於砍掉了江靈歌身邊的一個助力,沒有了雲深的江靈歌,將在這西楚寸步難行。
可楚清華和夜靖都沒有想到,江靈歌居然靠着一己之力支撐下去。
不但讓朝堂上的百官心服口服,而且……
夜靖眯着雙眼,想到那份到手的,不太完整的圖紙。
雖然沒有製造的過程,可是光是結果,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因爲這個女人,簡直比一個帝王還要可怕。
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自然是兵器。
如果光靠着人去堆的話,那只有死傷慘重,最終全員覆滅的下場。
可如果,一個國家有強大的武器,有強大的船隻和裝備,那將會趨於無敵。
而這個女人,卻能夠脫穎而出,做到這一點。
夜靖的眼底全是精芒閃爍,他的心思早就不在得到江靈歌以後當解藥這一份額上。
他很想征服那個女子,讓她爲自己效力也好。
可現在看來,就算沒有了楚涼夜,也沒有任何人能掩飾江靈歌身上的光輝。
兩人相繼沉默了半晌。
而楚清華也相同了這件事的關鍵。
“怪不得雲黛沒有任何遲疑就會跑出來,還不告訴任何人,只因爲如果她還是雲陽王的郡主,最終可能她哭一哭,認了錯就過去了,可如果她不是,那就肯定不會有人保她!”
楚清華看着對面坐着的那個男人,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如此深謀遠慮。
怪不得能夠成爲夜家家主,這份心性就不是尋常人能比擬的。
夜靖對於他的恭維沒有絲毫開心的情緒:“咱們的目的一樣,我做了開頭,你做了結局,這次的合作倒是很愉快。雲深絕對不會將雲黛的死告訴自己的父母,這將是他和靈歌心中一輩子的隔閡,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沒事要丹王蠱做什麼,本家主可沒聽說過你有什麼要救的人。”
楚清華低下頭笑了笑,這次倒是沒有任何隱瞞:“那夜家主可知道洛家?”
夜靖眯起眸子,點了點頭:“自然知道!”
“洛家中有一位嫡出小姐,因爲先天不足,體弱多病多年,最後臥牀不起,沉睡多年……”
他越說,聲音越是蕭瑟。
那張面容上出現幾分恍惚,眼神之中的波動越來越少。
“本家主還當是什麼事情呢,這就是讓你千方百計,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丹王蠱的原因?”
楚清華揚起眸子:“很傻是嗎,可是世上千千萬人,爲何憑什麼她要受到這份苦,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過,什麼錯都沒有犯過,她對我來說,是天下最好的人!”
夜靖對楚清華的事情不太感興趣,所以自然不會多問。
只是有些事情和如今楚清華的神色串聯起來,倒是有了一些答案:“傳聞當年的毒醫聖手,出手滅過一人滿門,讓人一時間聞風喪膽,難不成那些人得罪了你?”
楚清華抓着杯子的手用力收緊。
他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惱火和憤怒,還夾雜着一點兒無奈。
“如果不是那些人,流兒怎麼會昏迷至今,殺了他們對我來說,根本不足以消減一丁點的怒火。”
果然和猜想的相差不多,夜靖笑了笑:“既然你坦言相對,本家主倒是也不會太過藏私,只是你應該知道,本家主這樣幫你也很有風險,我需要一點兒好處!”
“什麼好處?”
“如果你能讓江靈歌親本家主一下,我就幫你!”
夜靖笑的坦然,楚清華的臉色瞬間變了。
“這件事不太可能,還請家主選擇一個比較現實一點的來說!”
“就是因爲難,所以纔會讓你去做,不然我自己就能做的到的事兒,還需要用的找你嗎?”
夜靖頷首,嘴角的笑容更加自然。
他像是打定主意就要這個要求一樣,專門喜歡看楚清華爲難的表情。
楚清華嘴角的梨渦閃現,那張無害的面容也笑了:“好,一言爲定,如果這件事我辦好了,家主也別忘了我要求的事情,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讓我拿到請柬,代替江靈歌進入內島呢?”
他十分好奇,所以笑着就走了。
桌面上的飯菜一點兒沒動,夜靖閒來無事,就隨意的吃了幾口。
擦了擦嘴角,夜靖一轉頭看到兩個護衛還在他身邊站着:“看本家主幹什麼,想吃的話……你們就去吃吧!”
這兩個人哪裡有膽子吃夜靖的東西,只是聽到剛剛夜靖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家主,那江靈歌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這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果可能的話,還好玩嗎?”
夜靖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眼底的戲謔越來越重,他卻一擡頭了,看到了唐妙低着頭站在他不遠處收拾桌子。
“過來!”
他突然出聲,邁步走到唐妙身後。
唐妙嚇了一跳,手中的盤子一下子落在地上,她彎腰去撿,卻感覺指尖痛了一下。
原本有些傷痕斑駁的手指被劃開了一道傷口,鮮血瞬間流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放在嘴裡吸允了一下。
一隻有些寬大的手從旁邊伸過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夜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他低聲說道:“怎麼這般不小心?”
唐妙手一抖,驚訝的想要將其收回,可對方的力量太大,禁錮的她連動一下都不能。
“奴婢沒事……”
夜靖這段時間給她的印象太過恐怖,所以他從她的眼神之中只能看到害怕。
不知不覺,他好像磨搓了對方很長時間。
“找來傷藥!”
那兩個屬下連忙從懷裡將傷藥小心翼翼的遞上去,另外一個人飛快的尋找到一塊乾淨的手帕撕成條狀。
“家主,您請用!”
夜靖找個把椅子坐下,然後一隻手抓着對方的手掌心,看着那翻卷着的口子,眼底多了幾分心疼:“以後這種事,就不要親自去做了,找別的丫鬟就好,知道嗎?”
唐妙沒出聲,對他的突然溫柔沒有任何反應。
夜靖突然想到,唐妙是受慣了別人寵溺的人,對他的態度變換怕是不會有感激,只會有警惕。
但也好,讓他在這無聊的生活之中平添了一抹興趣。
“我會輕一點兒的,不疼的!”
他說着話,將金瘡藥倒在她的傷口上,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多了一抹清涼,果真不疼了。
隨後,夜靖小心的在她的指尖上打了一個十分漂亮的結。
“這麼好看的手,如果糟蹋了就可惜了,我說不讓你做就不要做,知道嗎?”
唐妙有些意外,卻依舊抿着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奴婢知道了!”
“別開口閉口就是奴婢,你有名字!”
唐妙對夜靖的突然轉變十分不理解,但是沒有絲毫要應承的意思。
反正對方要怎樣,根本改變不了她的任何事情,頂多是以後不會這麼忙了。
她能休息一下了,很好。
兩個護衛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解風情的女人,家主大人渾身上下帶着的濃濃寵溺光環是個女人都會看到,可她居然什麼都不曉得。
也是一朵奇葩。
夜靖眯了眯眼神,卻撐着下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唐妙,感覺更有意思了。
時間不等人,江靈歌簡單看了一下水路的地圖,卻發現從楚京出發最近。
所以在造船開始,她就提前回到楚京等待。
她要離開一段時間,這西楚不能沒有人看着,即便是有夜城白姓幾人駐守,她也沒那麼放心。
可是雲深不在,楚連潯還沒辦法走動,她信任的人基本上都不在身邊了。
偌大的皇宮之中,空蕩蕩的好像就剩下了她一個人,剛剛哄着念念睡着的江靈歌腳步一頓,停留在荷塘旁邊。
平兒寸步不離的陪着她,看着她眉眼之中的沉重之色好像更濃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打破這片寂靜。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江靈歌卻突然開了口:“平兒,我有些累了!”
平兒拿着披風的手微微一沉。
天氣雖然越來越熱了,但是晚上的風還有些涼,所以爲了防止江靈歌被風吹病了,平兒一直都站在旁邊照看着。
“既然累了,娘娘就早點休息吧!”
江靈歌搖了搖頭:“並非如此,而是有些心累,我突然在想,當初如果死的是我……”
“如果死的是您的話,怕是……”一怒之下,萬里江山都要和您一起陪葬。
平兒突然間打了寒顫,那結果突然有些不敢想。
她突然有些慶幸,活下來的是江靈歌,至少江靈歌死過一次,不會對死亡有什麼恐懼,也不會覺得死了就真的能逃脫一切。
“但也可能,我死了以後,楚涼夜再給你們找一個更溫柔更好的妻子呢?”
就和上輩子一樣。
她微微揚起脣角,眼底的色彩卻更加濃厚了幾分,像是在回憶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一樣。
“明明說過生死相依,可是總有那麼一天,有什麼事情會將兩人分離,時間在動,人心裡的情分是會變的。”
平兒不解:“但是就像是皇后娘娘,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忘了皇上的,只要這一點,皇上也會安息了!”
江靈歌一愣,抓着欄杆的手指微微縮了縮。
“看起來,平兒你懂得比我多很多!”
她淺淺一笑,眼底的光彩卻更濃了幾分。
“說的對,我這輩子也不會忘了楚涼夜!”
心裡的那份傷感在短短几句話間消散了許多,江靈歌緩緩吐出一口氣,眼角眉梢多了幾分光彩。
月光倒影在湖面山,荷塘裡面的花瓣卻更顯得流光溢彩。
不遠處走來一個小丫鬟:“娘娘,門外攝政王求見!”
平兒一愣:“攝政王這麼晚過來幹什麼?”
江靈歌眯起雙眼:“就告訴他我已經休息了!”
她轉身就要往寢殿走,可纔沒走出多遠,就聽到楚清華的聲音:“皇后娘娘留步!”
他的身後追着幾個守衛,那些人臉色難看,有些警惕的看着楚清華。
楚清華也沒有傷害江靈歌的意思,就遠遠說道:“我已經找到了皇上屍首的下落,如果娘娘想要知道的話,明日午時,在城西林園之中等我!”
江靈歌的雙眼瞬間危險起來,看着楚清華離開的背影,心中閃過一道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