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才反應過來,也算知道了雲深離開的原因。
“靈歌姐,報仇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雲黛怎麼也是雲深大哥的妹妹,你這樣做,怕是他要傷心了!”
江靈歌已經解釋了一遍,不想在將那些話重複一遍。
不管別人怎樣理解她都好。她只是在做自己覺得值得去做的事情。
就好比上輩子,她每次所下的一個決定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她身邊的人都要學着去接受。
所以。她真心去對待的人不多。
她也仔細想過,假如楚婉柔等人抓住的不是雲黛。而是楚涼夜,念念,雲深,又或者暮兒,她也許會毫不猶豫的聽從對方的命令。就算最終犧牲在自己,她也要想盡辦法的將他們救出來。
可雲黛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暮兒。這就是我的選擇,做很多事情都有無奈,所以。我不覺得自己這次所做的是錯的。可我終究欠了雲大哥一個妹妹!”
這纔是江靈歌最擔心的。
雲深和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到以前那種感情。不過這樣也好,她這樣的人,本來就不該有什麼人值得替她去做什麼。
緩緩垂下眸子,江靈歌嘴角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暮兒,帶着念念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暮兒察覺到她心中的不喜,只能悻悻的將念念接過來。
可是現在要她離開,她又覺得有些不捨:“靈歌姐,你不要經常自己一個人悶着,多出去走走的話心情會好很多!”
江靈歌側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暮兒:“如果……楚連潯死了的話,你會是什麼心情呢?”
她不該說出這些,不該傷害自己身邊關心她的人,可是江靈歌卻有些忍不住那種好似惡魔一樣的心思在心中瘋狂生長紮根。
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來自己平復一切,不要讓上輩子死前的怨恨來將自己吞噬。
暮兒的臉色白了白:“我知道了!”
她心中有些懊惱,不該去提當初的那些話,可是她也只是想要單純的關心她。
現在江靈歌的情緒十分不穩定,暮兒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怕是……只有楚涼夜活過來,江靈歌纔會變成原本的江靈歌吧。
她抱着念念大步的從養心殿之中離開,江靈歌一個人坐在窗戶旁邊,眯着雙眼看着外面的景色,也許,她並沒有去看任何景色。
明知道自己要堅持住,好好活下去,可江靈歌還是感覺到濃烈的疲憊感。
收攏心思,江靈歌突然想到了什麼。
剛剛暮兒的表情還歷歷在目,雲深臨走之前說過的話還猶在耳邊,她確實有些太無情了。
拿起擺在旁邊的筆墨,江靈歌下意識的用筆去話,看了一眼旁邊的銅鏡,這次她卻畫了一個自己。
這兩個多月以來,她的轉變確實有些大了。
也許,她應該學會控制自己,至少,不再對身邊的任何人造成傷害才行。
指尖微微顫了顫,江靈歌連忙將畫像捲起來,畫像之中的人嘴角微微彎着,笑起來給人一種十足的暖色。
所以,她看了一眼陽光,也想要改變一下。
試着勾了勾脣角,然而,她只會在眼底看到苦澀。
她以爲時間長了,自己就會忘記一個人,但是卻好像並沒有什麼用。
那人已經紮根在她的心裡,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了。
簡單休息了兩日,江靈歌在身體稍微好一點兒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影七準備了馬車。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夜城之中,白青更是帶着人親自前來恭迎。
如今夜城的人都知道了楚涼夜的身份,對於江靈歌這個城主夫人都當成了半個主子看待,誰也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
更何況,現在城主已經死了,整個夜城現在唯一能夠當家做主的,就只有江靈歌。
所以當江靈歌提出讓白青帶着她前往暗獄的時候,白青並沒有多少疑問就答應了。
幾個月不見,夜城一如既往的安寧繁華,雖然和南祁國交鋒的時候,夜城也損傷了不少兵將,但是總體上倒是沒有多多大的影響。
一行人趕着路,前方一處山坳之中走了過去。
這裡四處都是山脈,層層相連,裡面險山險水,到處都是陷阱。
白青騎着馬走在江靈歌所乘坐的馬車旁邊。
“娘娘,前面就到暗獄所在之地了!”
江靈歌有所耳聞。
暗獄是專門來培養那些死士的,當初選拔的時候,每一年都要煩放在這裡面足足幾百上千個孩子。
大概都是從五六歲開始抓過來的,不給吃喝,直接丟在裡面,等到一個月以後他們纔會再次過來。
至於能活下來的,才能接受第二次的訓練。
可以說,這座山上埋着不知道多少人的血肉和屍骨。
白青猶豫了一下,側頭看着江靈歌:“暗獄被藏在一處挖空的山脈之中,這裡牴觸偏僻,沒有任何人能從裡面逃出去!”
江靈歌點點頭,目光落在了身後的囚車上。
楚婉柔嚇的花容失色,臉色蒼白的看着四周。
雷躍臉上露出警惕之色,卻因爲身上帶着枷鎖刑具,不能有任何動作。
影七帶來的影衛負責看守着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前方有些陰森森的樹叢。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娘娘,從這裡,就不易坐車了,您跟我來!”
白青的聲音清冷,卻也十分乾脆。
她翻身下馬,將簾子掀起,讓江靈歌從馬車上下來。
後方有人壓着囚車裡面的兩個人,江靈歌似笑非笑的看了楚婉柔一眼,看的對方差點兒腿軟走不動路。
但是對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只因爲被點了啞穴。
不然就憑着楚婉柔的性子,絕對能在路上聒噪死。
將視線收回,江靈歌隨意擺擺手:“進去!”
衆人轉變成一個護送的陣容,將江靈歌保護在中間,所有人呈現一個錐形向着山中進發,而山坳之中時不時傳來的野獸嘶吼,也不由得震撼着在場所有人的心。
這山林之中野獸衆多,兇狠的更是多不勝數,一般沒有武功不能自保的人,大部分只有一個下場。
葬身野獸之口。
白青找了一條小路,帶着所有人來一座山脈腳下,就在一個特別隱蔽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唄藤蔓遮擋的石洞。
“到了!”
鬆了口氣的兩個字從白青口中傳來,她微微嘆了口氣,領着江靈歌等人從門口的機關石門處走了下去。
“這裡就是從外面生存下來的那些人的第二個關鍵之處,如果能從暗獄之中活下來,纔算合格。”
白青幽幽的說着,目光卻看向腳下深不見底的臺階。
空氣之中浸染着一種十分潮溼的味道,江靈歌深深的吸了口氣,緊跟在白青身後。
進來的人不算很多,大部分都守在監牢之外。
影一和影七等人壓着兩個罪人走在最後面。
牆壁上的燭火被白青一一點燃,眼前瞬間明亮了很多,四周的牆壁都是修建過的,十分平滑整齊。
可以斷定,這裡是一座中空的山脈。
只是這裡面的具體面積她還不能判定多大,可看樣子,絕對小不了。
白青繼續走着,旋轉了兩個圈,衆人才踏步在了平地上,前方兩個守門的人立刻恭敬的向前給白青行禮,看到白青手中的令牌以後,立刻退到兩邊將大門打開。
“娘娘,進去吧!”
江靈歌點點頭,當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只聞到了一種血腥的氣息。
楚婉柔劇烈的掙扎起來,像是看着十八層地獄那樣的眼神注視着裡面。
因爲在那大門身後的牆壁上,居然掛着不知道多少被保存完好的人皮,只要多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恐懼驟升。
江靈歌看到這一幕,心中多少震驚了一下。
而白青卻早就習以爲常,甚至目光都沒有在那完好的人皮上多瞧一眼。
雷躍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因爲這裡面的一切,都實在超乎了他的預料。
江靈歌站在兩側的人皮通道之中,突然停下腳步,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人皮都是怎麼弄下來的?”
白青語氣幽幽:“也不難的,爲了保證這些人皮不會壞死,剝下來的時候要保證人一定活着,然後在頭頂將水銀之類的東西灌下去,因爲那東西乃是劇毒,沾染那物的人皮只要經過一番特殊手法的處理,就能成爲現在這番模樣。”
江靈歌轉過身看向楚婉柔:“不知道這種美人,值不值的收藏呢?”
楚婉柔嚇的臉色慘白,拼命搖頭。
雷躍劇烈的掙扎起來:“要殺就殺,用這種陰毒的手段幹什麼,果然最毒婦人心,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殘忍的刑罰!”
江靈歌實在有些無辜,這些東西又不是她弄出來的。
但是她也沒有想解釋的心情,只是跟着白青繼續向着裡面走去。
這一條通道很長,牆壁上釘着的人皮足足有幾百之多。
看的人心驚膽戰。
不過她也知道,這些恐怖的東西並非是楚涼夜所爲,而是早就存在這裡的。
當人皮通道走到盡頭,眼前一片明亮,巨大的空間之中,牆壁上點燃着不少火把,而裡面此時有不少人恭敬的站在兩側,作爲迎接的存在。
白青揹着手,臉上冰冷,眼神之中卻多了幾分厭惡。
可以看的出,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裡。
但是沒辦法,如果沒有嚴厲的刑罰,想要管理那麼多人,根本沒那麼簡單。
“夜城之所有大部分都遵紀守法,就是因爲暗獄的存在,被魔性化了以後,聽到所有人耳朵裡,就成了戒條,再也沒有人敢挑戰夜城的權威。”
白青擡起頭,語氣吶吶的在江靈歌耳邊解釋。
這點江靈歌心知肚明。
站在大門口,一眼就能看到前方所有帶着標記的刑室,外面的空間倒是收拾的十分乾淨,甚至有人已經開始給她準備椅子,端茶倒水。
江靈歌倒是也不客氣,坐在主位上,掃了一眼前方四通八達的通道和暗室:“那邊都是做什麼的?”
有一個穿着有些破爛,渾身透着血腥氣息的男人十分小心的湊了過來,聲音諂媚的說道“前面那條路通往十八層地獄,根據犯人的罪行來選擇用什麼刑罰!”
江靈歌有些感興趣,緩緩挑眉:“哦?說說看?”
那男人喉嚨滾動了一下,周身緊繃,有些緊張:“能夠進入那裡的,都是罪大惡極絕對不能活着離開的,凌遲都是最輕鬆的一種死法!”
江靈歌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楚婉柔。
楚婉柔聽到那男人的這句話,翻了翻白眼直接昏迷了過去。
雷躍渾身緊繃,原本冷靜的臉色也逐漸有些崩裂。
“我說過,我絕對不會那麼容易讓你們死的!”
白青有些不忍,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切不過是楚婉柔這兩個人自作自受罷了。
再說,城主死在他們手裡,白青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將他們直接大卸八塊。
江靈歌低垂着眸子,輕輕喝了口茶:“還有什麼樣的,死不了的有嗎,能夠讓人生不如死的!”
“有,自然是有的!”
江靈歌指着雷躍和楚婉柔:“你們帶着人,讓他們都嘗試一下,最好能記錄個使用後的感受,到時候我想觀摩一下!”
那人眼前一亮,立刻照辦。
好處在於,不管那些刑室之中如何去做,那聲音都傳不出很遠,隔音的效果很好。
所以,江靈歌坐在原地並沒有聽到多少動靜。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江靈歌也有些不耐煩了,她目光掃向白青,不由得悠悠開口:“你之前說,那些從山林裡面活下來的孩子會被送到這裡,那他們究竟會經歷什麼?”
白青不想說。
因爲實在太過殘忍,“自相殘殺,輸了的就要承受酷刑,熬不過就只有死!”
“那皇上呢?”
她心口一疼,忍不住想要多問一句。
甚至可以說,多瞭解楚涼夜一些。
白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城主是唯一從那一羣孩子裡走出來的人,想必應該是受到懲罰最少的!”
也對,楚涼夜如果不強大的話,根本沒有辦法活下來。
這樣想着,江靈歌倒是覺得寬心很多。
她站起身,慢慢走向楚婉柔被送進去的那間刑室,一推開石門,就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楚婉柔的穴道已經被解開了,她從鮮紅的餘光之中看到了江靈歌,她立刻掙扎着想要大喊,卻只說出了十分小的聲音:“你殺了我吧江靈歌,你殺了我吧,求你了!”
之前是求活,現在是求死。
楚婉柔本來就是皇宮之中嬌生慣養的小公主,哪裡受過這麼多的苦,不過是被打了幾鞭子而已,就開始哭哭啼啼的尋死。
“娘娘,這女人身嬌肉貴的,不過是打了幾鞭子就暈了過去,還沒動用別的刑罰呢,您看?”
那頭領小心翼翼的詢問着。
江靈歌抿了抿脣角,漫步走到楚婉柔的面前。
“楚婉柔,是你們家搶走了屬於我父親的江山,你本來就不是西楚的公主,我放你走,你就是那般恩將仇報的嗎?”
楚婉柔疼的怕了,此時江靈歌說什麼都是對的,她自然不敢反駁。“你說的對,我該死,都是我的錯,求你放了我吧江靈歌……”
看着她一臉淚痕的樣子,江靈歌突然感覺心口有些難受的厲害,楚涼夜居然會死在這種女人手裡。
怎麼可能呢?
再也不願意去看楚婉柔一眼,她嘴角被冷意堆滿:“送她一路吧!”
得到這句話,身邊的人立刻點頭,江靈歌也懶得再去折磨對方,直接給了楚婉柔一個最快的結果。
至於雷躍那邊,卻要比這邊精彩的多。
但是江靈歌根本沒打算去看過。
她隨意的轉了一圈暗獄裡面的刑室,果然和傳言之中的一樣,極爲廣闊,極爲殘忍,更加讓人心肝膽戰。
因爲受不了裡面太過濃重的血腥味兒,江靈歌便早早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外面的空氣要好許多,江靈歌深吸了口氣,卻感覺心口像是空了一塊。
仇已經報了,下一步該做什麼,她卻完全沒有想好。
聖島的人應該快要來了,可她如今連楚涼夜屍體都沒有找全,她可不覺得,那丹王蠱能讓人重新長出一個腦袋來。
白青猶豫了一下:“娘娘,咱們回去吧!”
被打斷思緒的江靈歌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嗯,走吧!”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衆人原本打算原路返回,本來下山用不了多長時間,可是前方的探子突然跑了回來:“前方的道路上不知道爲何被狼羣包圍了,足足有上千只狼!”
本來森林之中的光線就因爲太陽下山而變得陰冷暗淡,如今聽到那探子的話,頓時在場的百十來人緊張起來。
上山的人不多,影七帶來的應爲也只有十幾個,白青帶來的也就只有二百多人。
整個隊伍不算太大,但是人也不少,可和那上千只狼比起來多少有些危險。
白青臉色有些難看:“娘娘,雖然山裡有狼羣不假,可是從來沒有這麼被聚集在一起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江靈歌突然間想起養在王府後院的那幾頭狼了。
不過那幾頭狼都是經過訓練的,看起來還算比較可愛。
“訓練狼羣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語氣十分平靜,像是並沒有因爲這突然出現的一點兒小事兒覺得情緒波動。
白青也不由得安慰下來:“這山裡的猛獸十分多,甚至很久之前,他們還將一些野獸從別處抓過來流放到這裡,所以這山林裡面十分危險,弱肉強食的情況屢次發生!”
江靈歌淡淡點頭表示同意對方的觀點。
可就在此時,不遠處再次有人跑過來,這次臉色比上次還要難看。
“怎麼,狼羣過來了?”
“不是,狼羣跑了,跑到山下了!”
江靈歌緩緩皺眉,感覺這些狼羣的目標好像真的不是他們。
“究竟怎麼回事?”
有人在詢問,可是傳信那人渾身有些顫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是因爲有東西在追它們,它們才跑的!”
“什麼東西,難不成還有比狼羣更恐怖的東西?”
“是蛇羣,很多很多的蛇,樹上,地上,蟒蛇,各種顏色的……”
那人語無倫次,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當聽到這話的時候,江靈歌當機立斷:“快走,離開這裡!”
她也不坐馬車了,直接翻身上了旁邊的馬背。
所有人立刻行動,想要下山,可就在此時,慘叫聲從身後傳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匹馬被一條劇毒的小紅蛇咬在了腿上,一頭高大的馬直接倒在地上,馬背上的人被砸在地上,被突然間從草叢裡面竄出來的一條青色蟒蛇纏繞住了脖子。
立刻有同伴拿着長劍狠狠的刺進了那條青蛇的脖子,然而那旁邊的樹枝上卻彈跳下來一條青色小蛇,刺溜一下就鑽進了那人的領口,眨眼間對方就面色青紫,倒了下去。
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所有人心驚膽戰的後退,馬駒也感覺到了威脅和恐懼,馬腿都在瑟瑟發抖。
“好多的蛇!”
江靈歌皺着眉說了一句,白青臉色難看,連忙策馬來到江靈歌身邊:“娘娘,跑!”
可是等他們想要衝出包圍圈的時候,卻發現草叢上樹枝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圍繞上來無數的蛇,那些蛇身軀纏繞在一起,絲絲的吐着蛇信,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不斷的盯着眼前的食物,然後在地上盤旋遊動着。
有人想要從這包圍之中衝出去,可眨眼間就被毒蛇蟒蛇淹沒,那慘烈死亡的模樣,看的人頭皮發麻。
這樣的一幕,就連影七都沒法招架。
因爲就連周圍的大樹上都被蛇爬滿了,一串串的,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蛇羣將所有空間縮小,而就在距離衆人最近的時候,卻又都紛紛停了下來。
江靈歌眼神眯起,已經確定了一件事。
“白青,這些蛇都是被控制的,你聽到聲音了嗎?”
白青仰起頭,空氣之中果然傳來一種詭異難測的音調,那聲音穿透空氣,直接刺入了衆人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