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夜不理會皇上有多震怒,淡淡的說道:“兒臣!”
江靈歌猛然睜大雙眼,瞳孔微微收縮着。
雖然她不懷疑楚涼夜的能力。可那畢竟是真刀實槍的戰場,不是小兒過家家。
不管你有多厲害的武功,在那人山人海的堆積之中,一樣會有辦法將你磨死。
人畢竟不是神。體力終究會有耗盡的時候,即便是楚涼夜這種武功高手。也絕對不會輕易跑到戰場之中找死。
她雖然沒有見識過冷兵器交戰的畫面,可是就算想也能想的出來。
手指不由的握緊了些。江靈歌一時間不知道楚涼夜究竟要做什麼。
這種時候,被調到邊關明顯不是一個明智的角色。而卻他們已經確定了太子一定會想辦法逼宮造反,沒準等他們回來,這皇位都已經是別人的了。
她就算不在意皇位上坐的人是誰,可卻不想處處受制,仰人鼻息。
“胡鬧,你身爲堂堂夜王,難不成還要跑到邊關打仗不成。先不說其中兇險,就算你能贏了一次,也一定會勞民傷財。如今西楚的狀況並不好。除了南祁國,身邊還有西涼和東瞿虎視眈眈。難不成你能一下子就將四國危機全都解決了?”
楚皇明顯有些頭疼。
江靈歌看的出來,他是一個盛世之中的明君,可是在亂世裡面,他並不能當起那個責任。
她真的好奇,當年這江山天下,他究竟是如何坐穩的。
一想到這裡,腦海之中不由得響起之前一些老臣的議論,就算過了十幾年的時間,一提到當年的江言,所有人也都一樣敬佩不已。
“父皇,如果別人已經犯到眼前還不反抗的話,最終只有一個下場!”
他這話說的很嚴重,而且也說到了楚皇的心坎裡。
楚皇不敢打仗,可卻不是傻子,不明白眼前的形式,短短一段時間,楚皇的白頭髮更多了,纔不到五十歲年紀的中年人,現在看上去卻滄桑的好似六十歲老人。
“這件事,等到過節以後再說!”
“兒臣以爲,大婚的事,現在不方便提起!”
楚涼夜這番話還是有效果的,楚皇皺了皺眉,卻沒有反駁:“不是還有五天時間,這件事朕會自會決定,今日是大好的節日,都好好輕鬆一下吧!”
江靈歌和楚涼夜告辭退出養心殿,兩人並肩在花園之中走了走,見到四周沒有監視他們的下人,江靈歌纔開口道:“王爺真的要出兵打仗嗎?”
楚涼夜帶着她,坐在最近的一處涼亭之中,微風吹來,炎熱的烈日盪漾起一片熱潮來。
楚涼夜彎了彎脣角,見到江靈歌眉眼之中的擔憂,眼底的暗色更濃烈了一些:“暫時不會!”
暫時不會,那就是會了!
江靈歌低下頭,目光瞥向花叢遠方,花園之中色彩斑斕百花爭豔,可再怎麼大好的景色,如今也很難入了她的眼。
微微喝了口茶,她的眼中像是在思考什麼,楚涼夜也沒有擅自打斷。
江靈歌抿了抿脣:“王爺可有想過今後要做什麼嗎?”
她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方向,雖然說已經不打算從楚涼夜身邊離開了,可她一點兒也沒有底,能夠有人會一直陪着她。
她看的出來,不管是楚涼夜還是夜未寒,兩人都有很大的目標和責任。
而她的存在,她不確定會不會變成對方的包袱。
在江靈歌心裡,她從來不想給任何人壓力,就算對方是自己男人。
楚涼夜眯了眯眸子。
清冷的眉眼之中劃過一道凌厲之色,“夫人放心,不管怎樣,爲夫都會將你保護的好好的!”
江靈歌嘆息,知道對方是不會將打算告訴她了。
“既然入宮了,我去看看皇后!”
她起身,煞有介事的向着皇后如今休養的宮殿走去。
宮殿外面站着不少守門的宮女,那些人見到江靈歌和楚涼夜到來,一個個如臨大敵,皇宮之中誰不知道兩人和皇后的敵對關係,如今對方前來絕對沒有什麼好意。
“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兩位請回吧!”
江靈歌眯了眯眸子,揹着手站在宮殿外面,平常都是對方將她請來,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大光明的站在皇后宮殿的外面:“不去通報一聲,怎麼就斷定你們皇后不想見我呢?”
江靈歌頓了頓,再次提醒:“就說,本妃想要和皇后娘娘談論一下我孃的事兒!”
那宮女猶豫了一下:“那還請王妃再次稍等!”
宮女小跑着進裡面通報,沒過一會兒的功夫,那宮女果然帶來了消息:“皇后娘娘如今重病在身,沒辦法全部接見,王妃還請一個人隨奴婢進來吧!”
江靈歌側眸對着楚涼夜點點頭,她隻身一人進了皇后的寢宮,被一路上的宮女行着注目禮,慢慢的踏步到了裡面。
才一個月,皇后的臉上就已經沒了什麼肉。
不知道那瘟疫怎麼就這麼厲害,居然將皇后折騰成這個模樣,還真是……意外之喜。
皇后眯着雙眼,對着身邊的人擺了擺手,屋子裡很快就剩下了一個老嬤嬤和江靈歌三人。
江靈歌也沒客氣,扯過一把椅子就坐在了牀邊,瞧着臥病在牀的皇后娘娘,西楚最尊貴的女人,不由自主的勾了勾脣角:“娘娘身體可還安好?”
頭髮凌亂,完全沒有以往那般雍容的皇后冷笑了一聲:“拜你所賜!”
江靈歌聽到那語氣之中濃濃的怨氣,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雙黑眸透着點兒凝重的回望着她:“既然我提到我母親,就說明一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今日來,是想要皇后娘娘爲靈歌解惑!”
眼前的人,是她的殺母仇人。
可就算如此,江靈歌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初。
強大淡然的心態,讓皇后不由不爲這個年紀不大的丫頭側目,當年她完全看不起的人,竟然在有朝一日,成長成了這個地步。
那江夫人究竟是怎麼教導的,明明當初該說的都說了,爲何這丫頭會突然這麼厲害了?
“本宮讓你進來,可不是來給你解釋什麼的,既然你說找到證據了,那證據在哪兒?”
皇后面上呈現着一種病入膏肓的青灰色。
她動了動有些發紫的嘴脣,一字一句的將這番話說出來,依舊透着當初的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懷疑江靈歌抓到了什麼把柄,皇后也不會想要在看到江靈歌。
江靈歌淡然一笑,自然知道皇后在擔心什麼:“既然皇后娘娘問了,那靈歌也不怕直接告訴您,江丞相已經將當年您交代給他的事情都做了,包括給我下毒,殺害我母親,至於證據……”
江靈歌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封密信。
當皇后看到那封信的瞬間,瞳孔之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暗芒來。
“給我,我看看!”
皇后聲音有些激動,不由得開始咳嗽起來,江靈歌微微勾了勾脣角,自然不會將證據真的交給她。
“這還是本妃費了很大的力氣和心思,從丞相府找到的呢,按理說,這樣的密信在收到的時候就應該毀了,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纔對,說不定是丞相本打算留着用來威脅皇后您的!”
這樣的猜測十分有道理,皇后的臉色青白變換,難看的有些可怕。
“怎麼樣,你能將這東西給本宮?”皇后劇烈的咳嗽半晌,終於有氣無力的將這話說了出來。
而江靈歌揚了揚手,笑道:“只要皇后娘娘將真正的原因說出來,這證據,本妃自然會給你的!”
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幾年的時間,雖然留着證據有用,可卻不能真的推倒皇后一脈。
畢竟他們是君,江言和她母親,就只是臣而已。
君要臣死,不管什麼理由都可以說出來,皇后之所以在意這份證據,主要在意的還是自己的臉面和名聲。
一個暗中安排官員殺害有功之臣家眷的皇后,怕是要在西楚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了。
皇后死死的盯着江靈歌,知道夜王就在院子外面,也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
“你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只想知道我爲何要殺你母親?”
江靈歌微微眯着眸子,緩緩點了點頭。
皇后驟然笑了,一雙眸子裡染上了幾分血色。
她也知道自己活不長了,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但是她還有太子,還有江山,所以一直都在強撐着。
“好,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
皇后的嘴角忽然勾了起來,那雙眸子裡,名爲憤恨的情緒在慢慢溢出。
她瘦骨嶙峋的手指,緊緊的抓着身上的錦被,她瞪大雙眼看着虛無的方向,嘴角咧開一抹極爲冷厲的弧度。
“誰叫你母親,和楚涼夜的母親是親姐妹呢,哈哈……哈哈……”
嘶啞的,可惡的笑聲在江靈歌耳邊盤旋,江靈歌瞪大雙眼,死死的看着躺在牀上笑的滿臉惡毒的女子:“皇后娘娘是從哪裡知道的,如果真是這樣,爲何沒有任何人提起過?”
江靈歌的心像是被人緊揪着,雙眼暗沉了幾分,她不相信皇后的話。
皇后就知道她是這種表情:“你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嗎,這就是答案,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唐蓉爲什麼會死嗎,就是因爲我殺了她姐姐啊!”
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她和楚涼夜的母親怎麼可能是親姐妹。
江靈歌緊繃着脣角,“皇后娘娘,就算是報復,你也不應該不說實話,如果真是這樣,皇上不可能會讓我嫁給楚涼夜!”
這漏洞簡直太多了,如果真是這樣,當初怎麼沒有人說過。
淑妃和她母親唐蓉,更不可能有任何關係。
只是皇后依舊在笑:“怎麼就不可能呢,當初我也不肯相信,其實一開始就連唐蓉自己都不知道的,如果不是……”她像是想要說什麼,可是卻立刻住了口。
江靈歌微微怔然,她倒是忘記了,這裡不是她的時代,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她和楚涼夜也不過是表親而已,但是……這終究是個後患。
“反正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本宮又有什麼法子呢?”
皇后再次咳嗽起來,一邊笑着一邊吐血,一下子讓身邊的老嬤嬤手忙腳亂。
江靈歌當然不會相信皇后的一面之詞,可是這件事她一定會查。
不管如何,她依舊對這個殺害了她母親的兇手沒什麼憐憫之情。
皇后暈了過去,那老嬤嬤飛快的跑去叫太醫,江靈歌有些出神的從房間之中走出來,擡頭就看到楚涼夜有些低沉的眼眸。
“歌兒,她可是說了什麼擾亂你心思的話了,別信她!”
江靈歌深深吸了口氣,將心口的那一絲慌亂給壓制了下去。
仰起頭凝視着楚涼夜的容貌,她如果不將這件事弄清楚,怕是心裡會一直有個疙瘩。
不過,好像就是說了,對方也許不太在意。
畢竟古代對於近親成親這個概念還不算太嚴密,即便是真的說出來,楚涼夜也定然不屑一顧。
“是這樣,皇后說……你我的母親是親姐妹!”
江靈歌眼神暗了暗,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握了握。
楚涼夜微微一愣:“不論真假,你我又不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糾結這些幹什麼?”
她就知道他會這樣說,可是她與楚涼夜終究還是近親,即便是表的也不行。
楚涼夜像是看出她糾結什麼,突然笑了:“真的沒關係,你不要多想了,大不了不要孩子就是了!”
江靈歌猛然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楚涼夜會說出這種話來。
在這個時代,她可清楚的明白斷子絕孫代表的是什麼含義。
“楚涼夜,你……”
江靈歌睜大的眸子裡面呈現着滿滿複雜的色彩,楚涼夜微微勾手,一把環住她的腰肢。
“一切,你來決定!”
他垂眸看着她的面容,見到白皙的皮膚上暈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江靈歌彷彿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了。
“誰要和你生孩子了,走走走!”
她深深吸了口氣,甩開楚涼夜的手大步離開,一時間有種逃離的衝動。
然而她纔剛邁出兩步,後院之中突然傳來滔天的哭聲:“快去找皇上,皇后出事了!”
整個宮殿外面的宮女亂成一團,報信的報信,請太醫的請太醫,全部混亂起來。
原本要離開的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江靈歌明顯意外了一下。
她還以爲皇后那模樣還能撐上一段時間,沒想到今日中秋,她卻出事了。
楚涼夜拉着她站在旁邊,看着前方連軸轉的宮女,等待着皇上等人的到來,也不着急離開了。
沒過多久,最先到的卻是太子楚斐然。
楚斐然猛然看向江靈歌兩人,眼底多了幾分紅色和憤怒,他帶着下人直接衝了進去,腳步着急的當真像是一個擔心母親的兒子。
第二個來的是皇上。
皇上帶着人守在院子裡,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被叫來了,齊刷刷的站在門外搶救皇后。
一個粉色的身影被人圍繞着出現在大門外面,而江靈歌和楚涼夜也同樣站在外圍,甚至一眼就看到了對方。
楚婉柔。
上次楚婉柔中了箭,簡直九死一生的撿了條命,休養了幾個月纔好起來一些,當對方的眼神和江靈歌對視的時候,那仇恨扭曲的心思彷彿要漾出來。
江靈歌淡淡將視線移開,並沒有去注視對方的意思,楚婉柔憤恨的咬了咬牙,整個人推開人羣向着裡面走去。
不管是楚婉柔還是太子,他們心裡都應該明白,如果皇后死了,那他們在宮裡的優勢,也就不存在了。
周國公府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來管他們的閒事,皇上雖然對自己的兒女還算在乎,但那無關寵愛。
江靈歌和楚涼夜在外面等着消息,沒過多久,裡面哀嚎聲一片。
皇后去了!
這件事在宮裡掀起了一陣驚濤,這節也沒辦法過了,就算以後的每一年,都成了皇后的忌日。
原本還保持喜慶的宮中,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皇上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面色出現了一陣恍惚。
孫公公扶着皇上站起身,在衆人的護送之下回到寢宮,而這邊的後事,全部都交給了太子楚斐然打理。
楚斐然紅着眼睛從裡面走出來,他大步來到兩人面前,將目光凝視在了楚涼夜的身上:“夜王,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楚涼夜沒有迴應對方絲毫,冰冷的眼神只是在太子蒼白的臉上淡淡掃了一圈。
江靈歌一點也不因爲皇后的死亡而覺得心疼,甚至一點兒的感覺都沒有。
“真的應了那句話,壞事做多,報應不爽!”
聽到這話,楚斐然狠狠的怒視着江靈歌,卻終究沒有在說什麼。
開設皇后靈堂,又掛靈幡,整個宮廷之中一下子從大紅變成了白色。
到處都掛着雪白的靈幔,所有的一切都充斥着蒼白冷厲的氣息。
那個雍容華貴,費盡手段的女人就這麼死了,死了還真是便宜她了。
楚皇坐在窗前,眼神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孫公公找來一件披風,小心翼翼的給皇上披上。
“皇上,皇后薨了,太子至少也要守孝三年,怕是和南祁公主的婚事就……”
楚皇聽到這話,猛然挑眉看去:“孫公公,你是朕的身邊人你,你應該看的清楚,皇后究竟是死在誰手中的!”
孫公公垂眸:“皇上,冤冤相報何時了,您也應該知道,當年淑妃娘娘出事的蹊蹺!”
皇后緊緊的閉上雙眼,好似一瞬間就能想到當年的那些讓他十分痛心的場面。
淑妃絕對是她最喜歡的女子,奈何沒有身份背景,最終還是沒有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皇后畢竟跟着朕這麼多年,若說沒有絲毫感情,也並非如此!”
他話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像是在遺憾着什麼。
孫公公小聲說道:“皇上就算再怎麼憂心,也要以身體爲重,如今太子殿下生母去世,周國公府又被牽連着被困在府中……”
他話語之中意有所指,楚皇眼神微微眯了眯,輕輕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皇后去世,朕怎麼也不能再打壓國公府,不然很容易引起反彈,朕記得後宮之中還有幾個國公府出來的,明日帶過來一個,留在朕身邊吧!”
孫公公看的出,楚皇這是在另外一種方法在安置補償對方。
不管皇后生前做了多大的錯事,可是死了以後,前塵恩怨也就了了。
這個中秋節過的並不痛快,皇后死亡舉國發喪,還有誰敢在外面張燈結綵。
這個中秋一下子成了西楚最安靜的節日。
江靈歌和楚涼夜早早就回了王府,雖然兩人不怕太子,但太子現在正晦氣着,肯定見到他們還會找不痛快。
被直接拽到書房,王府倒是沒有搭理宮中的喪事,偷偷摸摸的在府中準備了宴席,江靈歌還順便將雲深和在宮裡的暮兒給讓人叫了過來。
一大桌子飯菜,衆人吃的也算其樂融融。
楚清華和楚連潯來的晚了點兒,等衆人都吃了一半才遲遲到來,然而兩人一來,就直接帶來了一個十分重磅的消息。
楚連潯帶頭說道:“太子殿下和南祁公主的婚事被推後了,不過皇上已經下了命令,恢復了周國公的權勢,怕是要給太子那邊撐腰!”
楚清華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楚涼夜:“如今有能力爭奪皇位的只有你和太子,皇上要的不是一方勢弱,而是平衡!”
他眼神流光閃爍,像是想起來什麼,一邊吃菜一邊淡然說道:“看來父皇還沒有坐夠那個位置呢!”
江靈歌輕輕蹙眉。
楚清華十分自然的說出這些話,並沒有一點兒將自己當成皇子的意思,甚至連繼承人之一的意思都沒有,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她咬着筷子好奇道:“清王殿下,難道你沒有想坐那皇位的意思嗎?”
楚清華瞳孔微縮,脣邊的酒窩頓時浮現,露出一抹淺淺淡淡的笑意來,那張溫潤之中帶着點兒陽光味道的面容,給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我對那皇位沒有興趣,這幾年跟着師父自由自在,快活的很!”
江靈歌看的出,對方說的是真心話。
“可是身爲皇子,哪裡有那麼容易置之世外的?”
楚清華語氣微微凝了凝,雙眼之中閃過一道無奈:“這道理我當然明白,所以這也是我會回來最主要的原因!”
他看了一眼楚涼夜,眼底帶着笑意:“只要三弟當了皇上,這世上才能真正的任我逍遙,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