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琳爲了要參加宮宴,在杜衡面前說盡了好話,又說以後要嫁給了紫奕楓之後,杜府會得到的各種好處之後,她爹才疏通了關係,讓人帶着她來了。
自打杜伊扔下那話之後,她又自顧自的說了一些話,博取了他人的同情,才順利找到捎她的馬車。
然而那馬車到了大街上之時,那千金說是兩座府邸之間,路不相同,便將她趕了下去。諾大的京城,杜紫琳並不熟悉。沒有帶侍女出門的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卻如迷路的羔羊一般,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好不容易問了許多人,找到了杜府酒樓,等回到新搬的家,申時已經過了一半。由於冬日天短,申時中,天就已經擦黑。
回到家裡,看着她娘那張臉,想到昨夜的種種場景,便嫌棄似的看了一眼,連招呼都不打,直接轉身回房。
杜淩氏這一天的日子特別不好過,杜衡對她都直接漠視了。如果不是考慮到杜志高馬上就要可怕,只怕是直接將她休了。
當看到女兒的舉動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做的那麼多,還不都是爲了這一雙的兒女。可看看,這個女兒是怎麼回報她的?
“紫琳,你回來了?給娘說說,那宮宴都是什麼情況?那太后是不是豔麗無比,坐在上頭,看起來高高在上的樣子?”
以前的侯府,凡事有這樣類型的宴席,庶女都沒有資格參加。杜淩氏今日雖然心中氣悶,也對寶貝女兒生氣。可轉而一想,若是她的女兒能夠高攀上其他人,她有何須看杜衡的臉色?
如果杜衡的眼裡只有柳如是一個人,絲毫沒有將她放入眼裡。昨日那事怎麼了?就興許他杜衡有個柳如是,她就不行了嗎?
杜紫琳白了她娘一眼,隨後沉着聲音道:“爹讓人抓的藥,你可是吃了?我可不想回頭有個野種的弟弟。”
杜紫琳這話,讓杜淩氏聽得雙眼一瞪,手一擡,一起一落間,只聽“啪”的一聲,手上傳來麻意,女兒的臉就偏向一旁。
有些心虛的她,看到杜紫琳憎惡的目光後,這才硬着聲音道:“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我可是你的孃親,昨夜你一個人跑掉就算了,你還說得出這種話來。”
杜紫琳捂着臉,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的孃親?那發生這樣的事,你就該自我了斷,而不是還在這教訓我。若是讓旁人知道我的娘和嫂嫂是那樣的人,我還嫁的出去嗎?”
原本還有些關心女兒的杜淩氏,這下被杜紫琳刺激的,連最後的一絲理智都沒有了。緊接着擡起後,又要有所動作的時候,就見杜紫琳眼裡發出惡毒的光芒,厲聲道:“你打啊?你最好打死了我,回頭看爹怎麼收拾你。”
杜淩氏看向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說這話,傷心至極,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滴。她做了那麼多,到底都是爲什麼,值不值得?
杜淩氏與杜紫琳的衝突,凌芬芳自然聽到了。但她不敢出
來,就怕杜紫琳連她都說出來。現在只要杜志高不知道,在她科考之前,先籠絡了他的心,到時候就好說了。
她不能被休了,若是被休,國公府也不會收留她的。現在國公府都自身難保了,一定會將她一腳踢開的。
杜志高聽到吵鬧聲,將手上的書放下後,便朝外走去。凌芬芳一看這樣,心裡一凸,連忙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道:“杜哥哥,你先回去看書,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杜志高回頭看了一眼嬌妻,想了想,便點點頭。科考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多看點書才行。只要他考中了,他爹在砸點銀子,替他謀取一個好職位,還是不在話下的。
凌芬芳鬆了一口氣,出門前,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待觸及到手中的厚重衣衫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這是冬天,需要穿得多。也幸好因爲她相公要科考無心男女之事,否則她身上的痕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麼回事。
等她走到肚子裡的院子裡後,就見杜淩氏滿臉是淚,傷心欲絕地出來了。吵鬧聲停止了,她也沒想進去自找沒趣。她現在得夾着尾巴做人,等把杜紫琳嫁出去,就會好許多。
想到這,眼眸一轉。她二哥凌啓軒,看來與項馨荷的婚事也快吹了。不然把杜紫琳嫁給她二哥的話,兩人有了互相制約,應該會好許多。
杜紫琳不知道自己再次被人給惦記上了。當視線觸及凌芬芳的時候,臉上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嫂嫂真是好興致,怎麼不在房裡歇着了?可是吃了藥了?我可不想回頭有個野種叫我姑姑!”
凌芬芳沒有心情與杜紫琳吵架,便低聲道:“你大哥馬上要考試了,你若是想他考中的話,就收起你張牙舞爪的氣勢。只有你大哥當了官,才能給你添後臺,你纔會有一門好親事。將來你的在婆府裡,才能挺得直腰桿。”
原本還想說什麼的杜紫琳,聽到這話後沉默了。不管她嫁給誰,這些都是基礎。確實如凌芬芳所說的,她得先忍忍才行。
天剛黑下來,宮裡就來了丁太后的懿旨,說是極爲喜歡杜紫琳跳的舞,讓她明日進宮陪伴。這個懿旨,如果一個天大喜訊,給這個原本氣氛低迷的家庭,帶來了一抹曙光。
杜志高更是因爲這道懿旨,難得的對杜紫琳和顏悅色。杜衡突然想到了什麼,眉心狂跳,有些擔憂地看向杜紫琳。
待人都走後,這纔對杜紫琳道:“明日一早進宮,你且小心一點。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要切記。丁太后這個人,你多提防點,總是沒有錯的。”
杜紫琳點點頭,她現在滿心歡喜,恨不得此刻就站到杜伊的面前去顯擺一番。就知道她的舞跳得好,以前她可沒少在這上門下工夫。如今終於有人賞識她了,而且還入了丁太后的眼,這意味着她的將來,那是無線的風光。
伊記酒樓,柳素娘摸着小石頭的頭,道:“明日嬤嬤帶你去你爹孃家,你也三歲多了,是該回
去了。嬤嬤老了,你跟在嬤嬤的身邊,是不行的。”
小石頭被柳素娘養得極爲內向,當聽到這話後,眼眶微紅,拉着柳素孃的手,不說話。他是柳素孃親手帶大的,即便以前柳素娘待他不好,可他的心裡始終只認柳素娘一個人。
柳素娘從最初對小石頭的害怕,到後來的憎惡,現在的不捨。她從一開始養着小石頭,就是爲了等這一天。
離開家也有四年多了,如果不是有小石頭,也許她的家人早就在那場旱災裡都死了。既然杜伊已經要她帶着小石頭去認親,她也不能不執行。
再說小石頭確實是杜淩氏生下的孩子,她帶着他回到他們的身邊,那也是正常的。
天微微擦亮,預示新的一天開始,距離過年,又要拉近一天了。柳素娘一早起來,和綠柳兩人給小石頭穿好了衣衫,帶她吃飽了飯後,一直在等,等杜伊讓人傳遞消息,他們什麼時候去比較合適。
杜伊親自帶着白梅紫丁還有柳如是過來了,小帥小傢伙,她讓凌袁帆扔到攝政王府裡去了。杜紫琳不是得到一張懿旨,很得瑟嗎?今日先挫挫她的銳氣,等到皇宮裡在被人狠狠捧一下吧。到時候再摔下來,纔會疼。
“走吧!”杜伊看了一眼柳素娘和小石頭。孩子雖然是無辜的,可看到這個孩子,就能令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如果最後杜衡他們還是不要這個孩子,大不了她自己收養了,治好他的殘缺,讓柳素娘繼續領養便是。
杜衡在京城裡新買了院落,爲了安靜,也爲了顯示財富,在富人區買了一套三進院的宅子。杜伊的馬車剛到時候,便見他準備出門,連聲道:“叔父,等等!”
杜衡疑惑的看了一眼,杜伊怎麼會一大清早過來,難道是如兒出事了?
柳如是也是隨着杜伊來了,她率先下的馬車,走到杜衡的身邊說道:“老爺,昨天夜裡,有人找來侯府,說是老爺的兒子,日子過不下去了,實在沒辦法,才前來認親的。”
杜衡聽到這話,下意識的駁斥道:“胡扯,我哪裡有什麼兒子淪落在外。”
因爲門口停了兩輛馬車,又因爲是清早,那些大戶人家的僕人出來購買一日所用物品,此時圍着的人,也不在少數。衆人都想看看,這是怎麼了?
“老爺,要不,進去說?這裡人多!”柳如是環視一圈後,這纔出聲提醒道。
杜衡卻不這麼想,他覺得要是帶進去了,回頭要是都冒出亂七八糟的人前來認親,那豈能了得?像今日這種事,就得在當衆之下拆穿。
“叔父,伊伊看,咱們最好還是先進府!”杜伊在白梅紫丁的摻扶下,也下了馬車。她在人前爲杜衡着想的形象是表達出來了,但杜衡領不領情,那她就不管了。
“不必了,我哪裡有什麼孩子淪落在外。你讓他下來,咱們當面對峙一番不就知道了?”杜衡覺得,這不會是杜伊又鬧出了一個大帽子,準備扣到他的頭上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