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趙輕煙的自信,黑袍人看見鳳無雙拿出的藥材,心中難免咯噔一下。
鳳無雙竟然留了一手,她拿出來的這些藥材,有好幾樣都出自迷霧森林。這幾樣藥材雖然不是迷霧森林專屬的,可如果放在外面,也是十分難得的藥材,論起珍稀程度,並不比皇室的迷藏要差。
黑袍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安。這一次丹道決鬥,他可是賭上了性命的啊!鳳無雙還藏了這麼多的珍稀藥材,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讓他原本篤定的心境產生了一絲破綻。
用這些珍稀藥材煉製出來的丹藥,有可能只是一品丹藥嗎?
難道說鳳無雙在煉丹上真的是少有的天才不成?
不過,就算她再厲害又怎麼樣?自己這一次要煉的可是三品丹藥!鳳無雙就算再天才,最多也只能煉製二品丹藥,只要自己成功煉出三品丹藥,勝利仍然毫無疑問。
如此想着,黑袍人終於恢復了自信,他不再去看鳳無雙的情況,只是專注地處理起了藥材。
黑袍人在煉丹上雖然是自學,但保不住熟能生巧,只見他熟練地拿出一個奇異陣盤,他鼓搗了幾下,這陣盤上突然燃燒起一道白色火焰,隨後,他拿起面前的一株綠色藥材,倏地扔進了火焰中。
下一刻,這藥材就被溶解成了一團精粹的能量,黑袍人小心翼翼地用鬥氣將這團能量包裹住,暫時放到了一邊,然後依樣畫葫蘆開始處理下一樣藥材。
“哦?火焰陣盤?倒是有點意思。”鳳無雙站在丹爐前,饒有興致地看着黑袍人的舉動。
火焰對於煉丹師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丹爐自帶的凡火,一是不能被煉丹師完全操控,二是火候實在有限,用自帶的凡火煉丹,是下下之策。
於是,爲了獲得更佳的火焰,煉丹師就有了兩個不同的流派。
其中一個流派就是修煉火焰秘籍,這類秘籍修煉到一定境界,就能在丹田中產生獨屬於自己的火焰。鳳無雙就是走的這條路,她的心火就是煉火篇附帶的,是獨一無二隻屬於她的火焰。
可這條路有兩個很大的缺陷。一是這樣的秘籍太少,尋常人根本接觸不到。二是在丹田處藏着一朵火焰,實在太過危險,一有不慎就可能落得玩火自焚的下場。
而且,秘籍是一個人修煉的重中之重,如果修煉其他秘籍,可能還會有重重奧妙,而修煉火焰秘籍,除了用了煉丹,幾乎沒有什麼作用。所以,除非是那些鍾愛煉丹,願意爲煉丹付出一切的人,纔會選擇這條道路。
當然,鳳無雙的情況有所不同。煉火篇出自九天離火鼎,可不是一般的火焰秘籍可以比擬的,鳳無雙的心火在煉火篇的操控下,絕不會有失控的可能,自然不會傷害到自身,而且她的心火一旦激發,還是一項十分厲害的殺手鐗。可謂修煉煉丹兩不耽誤。
不過煉火篇自然不是人人都有的,所以對大多數人來說,修煉火焰秘籍是十分得不償失的。
所以,就有了煉丹師的第二流派:陣盤派。
這一流派的煉丹師本身不修煉火焰,他們到處尋找世間的火焰,然後用秘法將火焰束縛到陣盤上,通過操控陣盤,來達到操控火焰的效果。
本身修煉出來的火焰,和外界得來的火焰,在操控上當然是有些微精準度的差別的,但這區別並不是特別大,而且用陣盤來操控火焰,實在比修煉火焰秘籍要輕鬆多了,所有,絕大多數的煉丹師都屬於這個派別。
黑袍人顯然也是屬於陣盤派的,他陣盤上所燃燒着的火焰看能量強度,屬於一級靈火。一級靈火併不難尋找,當然能量也有限,僅僅比凡火好上一些而已。
在鳳無雙看來,黑袍人的手段可謂稀鬆尋常,可在圍觀衆人看來,這簡直是神乎其技啊。
“嘖嘖嘖,白色的火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還有那個陣盤竟然能夠拘住火焰,實在是太奇妙了。這就是煉丹師的手段嗎?”
這些人都是第一次現場觀看煉丹師的煉丹全過程,一時看的如癡如醉。
黑袍人在陣盤的幫助下,很快就將藥材處理完畢。
衆人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看了看鳳無雙的方向。結果,鳳無雙身前的藥材,之前是怎麼樣,現在就還是怎麼樣。她只是饒有興致地看着黑袍人,似乎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是來進行丹道決鬥的。
“有沒有搞錯,鳳無雙這是直接放棄了?”有人一臉猶疑地說道。
“擦,她這根本不是來比賽得,看她看地這麼專注,其實是來偷師的吧。”
“虧我還期待能發生點奇蹟的……”有人嘟囔了一聲。
他旁邊頓時有人笑了起來:“你昨天壓了50靈石賭鳳無雙勝吧?要知道雖然鳳無雙如果贏了的話,是驚人的一賠五,可這可能性明顯無限接近於零啊。”
“哎,就當這靈石打了水漂吧……”那人有些鬱悶地說道。
關於這一次丹道決鬥,趙家出面開了賭局,壓黑袍人勝的,賠率是一比一點二,壓鳳無雙勝的,賠率則是一比五。
雖然黑袍人勝面極大,當然也有些賭徒壓了鳳無雙,希望能夠出現一點奇蹟。
但看現在的情況,這些賭徒都不由絕望了,時間過去半個時辰,黑袍人已經把藥材處理好,正式開爐煉丹了,鳳無雙卻還一動不動地站着傻看,這真是……
“楚天河,看樣子這次你們楚家要輸個精光了。”趙輕煙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楚天河。
楚家這一次壓了一萬靈石的鉅款在鳳無雙身上,原本這樣大的資金,開賭盤的人要接收都是小心再小心,可趙家對黑袍人很有信心,根本沒想過他會輸,所以直接將這筆鉅款接了下來。楚家人要送錢,他們爲什麼不要?
“是嗎?”楚天河微微一笑,“或許吧。”
趙輕煙眯了眯眼睛,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如果楚天河露出氣急敗壞的樣子,她反而會安心下來,可楚天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而令她有些看不懂了。
“故弄玄虛。”趙輕煙冷哼了一聲,直接移開了目光,反正楚家也只有這最後的幾分鐘可以擺姿態了。
“公主,你和他說什麼廢話。”鳳琉璃一臉嘲諷地說道:“我那姐姐天生是個賤貨,這個楚天河估計就是她的姘頭,我看,他們兩個根本是連賤種都有了。這麼親密的關係,爲了鳳無雙丟個一萬靈石,也就不難理解了。”
趙輕煙不由遞給鳳琉璃一個讚許的目光,她是一國公主,有些話以她的身份是不能說的,這種時候,鳳琉璃作爲一柄出頭的槍,還是很好用的。
沒想到鳳琉璃長得還挺清秀,講話卻這麼惡毒,楚天河一貫不擅長吵架,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鳳琉璃:“你,你都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對鳳無雙有興趣沒錯,可他們之間完全是清白的好不好。
“敢做還不敢認了?”鳳琉璃得意地挑了挑眉:“這小孩要不是你們兩個的賤種,你幹嘛形影不離地把他帶在身邊?”
龍璽皇原本一直專注地看着鳳無雙,心底滿是柔情,鳳無雙不愧是他的女人,就算什麼都不做站在那裡,那也是令人移不開眼。
隨後,身邊一些蒼蠅開始嘰嘰喳喳,這雖然打擾了他看心上人的心情,但龍璽皇是懶得和這些愚昧的人類計較的。
可有那麼幾隻蒼蠅見他不理會,竟然還沒完沒了起來,這就無法忍耐了。
龍璽皇嘆了一口氣,依依不捨地收回看着鳳無雙的目光,然後緩緩站了起來。
“喲,小賤種還生氣了。”鳳琉璃譏諷道。
“有兩樣事情要澄清一下。”龍璽皇板着一張臉,一本正經地說道:“首先,本座和楚天河是沒有一點關係的。其次,無雙和楚天河也是沒有一點關係的。”
楚天河聽得一臉寬麪條淚,所以,他是強插在兩人中間的電燈泡嗎?啊呸,重點根本就不是這個好不好。
鳳琉璃顯然也被龍璽皇搞得有些愣,不過她很快嘲諷地彎了彎嘴角:“我管你有沒有關係,賤種就是賤種,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龍璽皇悠悠嘆了一口氣:“原本,本座是想留着你讓無雙親自玩的,但是你的嘴巴太臭了,我只能先幫無雙收點利息了。”
“好大的口氣,你以爲你是誰?”鳳琉璃的嘴脣一張一合,大聲說着話。
龍璽皇淡然一笑,突然朝着鳳琉璃彈了彈手指。
鳳琉璃正說得唾沫橫飛,一樣異物突然飛進她的嘴巴里,她防備不及,下意識地吞嚥了下去。
“小賤種,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鳳琉璃瞪大眼睛盯着龍璽皇。
“死不了人。”龍璽皇卻不理會她了,只是自己又坐回了座位,一臉專注地看鳳無雙去了。
“公主,這個賤種他竟然敢這麼對我,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鳳琉璃有些緊張地看着趙輕煙。
受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次楚家暗中也來了不少人,她要是想對龍璽皇動手,一定討不了好的。
但如果趙輕煙願意爲她出頭,那就不一樣了。
趙輕煙淡然點了點頭,用一種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龍璽皇:“小孩,你過了!”
龍璽皇一眨不眨地看着鳳無雙。
趙輕煙皺了皺眉頭,這個龍璽皇跟鳳無雙一樣令人討厭。
趙輕煙的聲音更加冷了下來:“交出解藥,我可以看在你年紀小的分上不跟你計較,如若不然……”
趙輕煙身後,幾個趙家的護衛齊齊上前了一步。
“小皇不過是惡作劇罷了,公主這麼緊張,也未免太膽小了。”楚天河笑了笑,幾個楚家的護衛上前,一臉防備地對上了趙家的陣營。
兩方陣營氣氛一下子變得一觸即發,龍璽皇卻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依舊淡定地看着擂臺。
“哎喲。”
突然,一道驚呼聲響了起來,隨後,一陣奇異的聲音響起,這一刻,不管是趙家人還是楚家人,第一反應都是捂住鼻子。
楚天河一邊捂住鼻子,一邊一臉奇異地看着鳳琉璃。
鳳琉璃竟然……當場拉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