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容趕忙的往內室去,原本堅強沉穩的她一見徐莊就軟弱起來,撲進他懷裡道:“怎麼辦,大姐姐不見了,也沒有丫鬟看見她從我屋中出去,這要是好好的還好,倘若有個意外,我便渾身是嘴也都說不清了。”
徐莊濃墨潑就的劍眉也皺成了小山,他攬着蕭婉容的肩膀,細聲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蕭敬嫺就算想害你,也絕對不會用自己的命來害。”
蕭婉容在徐莊懷裡點了點頭,而後硬打起精神道:“我得去找找大姐,不行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找了時間來見我。
大姐的喜服被老鼠咬壞了,庫裡現在沒有能做喜服的料子。要是能行,你替我準備出十匹喜慶花色的蜀錦並十匹端莊大方的珍寶鯪,有了這些東西,布匹採買管事就能換下來了。”
看她着急,徐莊趕緊安慰的拍了拍蕭婉容的背,聲音帶着安慰人心的魔力:“布匹的事情放心,別說十匹百匹也能給你。你先別急,坐下喝口水歇會兒,我去外面看看。”
蕭婉容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依賴的緊摟了下絮狀的腰,而後叮囑道:“小心些,若是讓人看見了,反倒不好。”
徐莊點了頭出去,他用食指沾了酒壺裡的殘酒在嘴裡品,品着品着眉頭就皺了起來。
那酒裡隱隱透着的澀味,和青樓妓館裡老鴇用來給客人助興的壯情藥如出一轍。
他又去探蕭婉容說的平菇肉片湯,隨身攜帶的銀針放進去絲毫沒有變色,查探蒙汗藥的青花粉往裡一撒,清亮的湯立馬就變成了紅色。
果然是迷藥!
是了,大冷的天,蕭婉容在外面受刁奴纏磨又冷又餓,見了酒菜,是個人就會先吃菜果腹,喝酒暖身,等吃飽喝足了再喝湯解渴。
迷藥和壯情藥一齊發揮效力,喝酒吃菜那個人也就只能任由人擺佈了。
徐莊冷着一張臉朝窗戶看去,果然看見窗臺上有兩個明顯的腳印。
敢對蕭婉容用這樣下作不要臉的手段,簡直就是找死!
徐莊回到內室,粗略將自己的判斷告訴了蕭婉容,看她並沒有亂了分寸嚷着要滿侯府尋蕭敬嫺,這才放心的道:“蕭敬嫺不會傻到下了藥自己吃,更不會傻到用自己的清白來陷害你。
所以,不管是壯情藥還是迷藥,都是有人借蕭敬嫺的手給你下的。現在被蕭敬嫺誤食,抓人的又抓錯了人,只怕不出片刻就有人再來探你的虛實。
不如我們將計就計,你現在就趴到桌邊去裝暈,若那人真敢再來第二回,我定然叫他付出他承受不起的代價。”
蕭婉容眼中聚滿了擔憂,不放心的問道:“那大姐怎麼辦?名節是女兒家的命,眼看着她的婚期就近了,若是出了事,她可就當真活不了了。”
“放心,我已經讓元寶先去找了,應該出不了事。”
看蕭婉容還是不放心,徐莊便鄭重的在蕭婉容肩膀上拍了一下,認真的道:“我們等一刻鐘時間,若是有人來抓你,我便能順藤摸瓜將人抓住,蕭敬嫺自然也救了出來。
如果一刻鐘還沒有
人來,我便也出去尋人,儘量不讓蕭敬嫺出事。”
蕭婉容擔憂得眉峰緊皺,徐莊知道看不見蕭敬嫺完好,蕭婉容便不可能能放下來心,嘆了口氣道:“其實不嫁給五皇子有什麼不好?五皇子府才當真是煉獄一樣的存在,況且蕭敬芝和五皇子還發生過那樣的事,往後蕭敬嫺知道了,還不定有沒有勇氣活。”
蕭婉容身子一震,沉默片刻之後才道:“我惟願她能保住清白,至於和五皇子的婚事,她若醒悟過來不願再嫁,我再想法子替她周旋。”
徐莊點了頭,示意她趕緊出去趴下裝暈。
蕭婉容沒在說什麼,出去之後就趴在桌邊,兩隻手臂胡亂耷拉在桌沿,不省人事的樣子。
沒多久,窗外又有響動傳來。
徐莊穩穩的隱在屏風後面沒出聲,蕭婉容心下一跳,強忍着連手指都沒有抖一下。
可能是爲了探虛實,那賊人往屋裡丟了塊石頭,‘咚’的一聲脆響之後,屋裡又陷入寂靜,那賊人等了片刻依舊沒看見有異動,才又撿了顆小石子往蕭婉容後背上砸。
徐莊在屏風後面看得真切,氣得雙拳緊握,可到底還是沒有現身攔截。
石子結結實實砸在蕭婉容肩頭,嘣的一聲悶響,疼痛就入了骨髓。好在她定力還夠,便是疼痛鑽心,也沒有動彈半分,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
見蕭婉容沒有移動半分,那賊人才放了心,翻窗進來扛起蕭婉容就從窗口飛了出去。
徐莊冷冷的看了那小廝一眼,而後足尖一點,跟着飛了出去。
九彎十八拐之後,那賊人扛着蕭婉容進了清漪閣後頭的柴房。徐莊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神不知鬼不覺的掀開窗戶一角,看着裡面的情景。
賊人一進門就將蕭婉容扔在蕭敬芝腳邊,蕭敬芝用腳在蕭婉容肩膀上一踩,見她沒有反應着才笑了出來:“蕭婉容,你可料到過會有今天?”
蕭婉容自然不會回答她,於是蕭敬芝又在她腿上踢了一腳,然後才解氣的問身邊的小廝:“我讓你尋的人可尋來了?”
小廝點頭諂媚的道:“李公子早就到了,奴才這就去叫他過來。”
不多時,那小廝就領了個粉面男人進來,徐莊大眼一看,差點沒氣得蹊蹺生煙:不爲別的,只因這李公子他認識,南城門守將李虎的大兒子,才十七歲就破了滿府丫鬟的身,連他親孃身邊的陪嫁媳婦都沒放過。
偏生他有付好皮囊,丫鬟媳婦們都願意和他苟且,他利用美貌,守在香火鼎盛的寺廟之中,沒少沾染深門閨秀。
事情傳了出來,各家爲了名聲,爲了不讓女兒沉塘大多忍氣吞聲將女兒許他爲妻做妾,到目前爲止,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已經有十八房妾室,無數名通房。
可笑仍有小姐上當,被他一鬨就以身相許,當妾都心甘情願。
蕭敬芝將這麼個人弄進府中,等她帶人來抓姦,非但不會有人懷疑蕭婉容是被人設計,反而會譴責蕭婉容背後偷情,不守婦道。
蕭敬芝斜了那李公子下身一眼,冷聲道:“成日裡在女人堆
混,還能行嗎?”
李公子伸手往腹下三寸的硬物上一按,文雅的笑道:“來的時候吃了三顆‘威猛金剛’,保管叫小姐受用得欲仙欲死。”
蕭敬芝用鼻子冷嗤了一聲,而後不屑的道:“能行就好,把我五妹妹伺候舒服了,你就又多了一方妾室,對了她不是才貪墨了兩萬兩銀子嗎?記得侯爺問的時候,該怎麼回答。”
李公子色眯眯的往蕭婉容臉上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道:“放心,五小姐傾心於我,所以於我合謀掉包了府上的兩萬兩銀子,只等再多貪污一些,就要和我私奔。”
蕭敬芝滿意一笑,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打眼朝被稻草蓋住半邊身子的蕭敬嫺看了一眼道:“看見那個女人了嗎?”
順着她的手指,李公子又發現了蕭敬嫺,走近一看雖不及蕭婉容絕色,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貌,瞬間就激動起來:“二小姐爽快,一夜兒女,當真是神仙般的日子。你放心,小的定然能將她們伺候舒服。”
蕭敬芝卻搖了頭,陰狠的笑:“別想好事,我是拿她換蕭婉容的第一次。蕭婉容這樣的賤婦怎麼配得你這樣的好皮囊,我要將她配給小乞丐,完事了你再接着用。”
裝暈的蕭婉容心中生疼,她實在聽不下去要起身捉住蕭敬芝問個明白。
誰知剛睜開一隻眼睛,徐莊便撿了石子打中她的昏睡穴。蕭婉容不敢置信的朝徐莊的方向看去,最後卻不得不合上眼睛昏死過去。
徐莊出手精準,倒沒引起旁人注意。
李公子看了看蕭敬嫺又看了看蕭婉容,最後卻是搖頭:“不划算!”
蕭敬芝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砸在他臉上:“如此划算了沒?你一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公子,憑着你爹那個守門小兵的俸祿能養得起那十八房妾室?
用蕭婉容的一夜換五千兩銀子,划算嗎?”
李公子囊腫羞澀,看了散在腳邊的銀票又看了看倒在稻草上的蕭敬嫺,最後點了點頭:“好!”
蕭敬芝狂妄的笑了起來,她在李公子肩膀上拍了一記,而後道:“你好福氣,明兒個早上我母親帶人來捉姦,你左右擁抱天人之美,父親見了也只能將兩個女兒都許配給你。”
李公子想着那場景,心裡也是發癢,趕忙朝蕭敬芝拱手道:“二小姐好走,春宵一刻值千金,耽誤不得。”
說話的時候,已經有小廝去街面上捉了個渾身污穢的中年乞丐進來。
蕭敬芝呵呵一笑,伸手朝李公子討藥:“將那‘威猛金剛’給我三顆。”
李公子瞧了那乞丐一眼,會心一笑,從懷裡摸了三顆壯陽藥遞給小廝,小廝接過直接塞進了那乞丐嘴裡。
乞丐是得了銀子進來玩兒女人的,現在還能吃讓人盡興的藥自然歡喜得很。
蕭敬芝看那乞丐吃了藥,露出一口大黃牙朝她笑得噁心,轉身就走:“你們好好玩兒,可勁的玩兒!”
小廝簇擁着蕭敬芝往回走,乞丐和李公子對視一眼,同時餓虎撲羊般朝各自的獵物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