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三夫人嗎?奴婢們還沒給您請安施禮呢,怎麼就着急走了?”鴛鴦語帶諷刺的說着,她站在蕭婉容的正前方,整個人說不出的囂張跋扈。
外頭情況複雜,這裡離王府又比較近,蕭婉容並不想因爲幾個丫鬟挑起什麼事端。所以,她拉着錦書,準備繞過鴛鴦出去。
可她一動,錦繡和胡杏便圍了過來,將蕭婉容和錦書圍在了中間。
“三夫人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啊?是知道老祖宗在下面等着你,所以急着要去和她老人家相見,還是要趕着再去害什麼人啊?”
“不許你亂說!”錦書聽着那話非常生氣,鼓着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說話的鴛鴦,憤恨道:“事情究竟是怎麼樣,你們不比誰更清楚?在這裡血口噴人,就不怕損了陰德?”
“陰德?”鴛鴦笑了,冷冷的瞪了錦書一眼,卻並不和錦書爭吵。
她轉頭看着錦繡,陰狠的笑道:“你不是老祖宗的奴才嗎?不是說老祖宗對你恩重如山,你無時無刻不想着要替她報仇嗎?
現在機會來了,你要是不要?”
錦繡點頭:“若是能手刃仇人,必然大快人心。”
鴛鴦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抓起桌上用來切炙烤羊排的小刀遞給錦繡道:“那你就去!”
錦繡沒有接刀子,搖頭道:“如今並不是最好的時機,他們要是出了事,我們只怕也活不成。奴婢的仇人可不只有他們兩個,在那些人還好好活着的時候,奴婢還不能死。”
“你死不了!”雙鴛又將小刀往錦繡面前遞了遞,滿臉自信道:“現在可是張王妃當家,有她保着你,誰敢將你怎麼樣?”
張王妃被放出來了?
蕭婉容很是吃驚,當初,王爺可是指天發誓,永遠不會將和張王妃放出家廟,不管出了什麼事都絕不違背這個誓言。
事情才過多久,他怎麼就背棄了對老祖宗許下的諾言?
在他心裡,老祖宗究竟算什麼?
蕭婉容心中怒意叢生,她怕自己一個太過生氣,一時沒控制住就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於是,咬牙忍着怒氣,拉着錦書就往外走。
鴛鴦和胡杏他們並不準備讓路,蕭婉容一巴掌甩在了鴛鴦臉上:“好狗不擋路,滾開!”
“你敢打我?”鴛鴦捂着被打得紅腫的臉,尖叫了出來,隨後便握着刀朝蕭婉容身上刺,陪同時還大聲喊道:“謀殺老太妃的兇手又要殺人了,求你們快去叫王府的侍衛來捉拿兇手。”
雙鴛知道張王妃恨透了蕭婉容,時時刻刻都想着要蕭婉容的命,只要她能殺了蕭婉容,那她便一定能成爲張王妃的心腹,成爲整個王府最有地位和臉面的奴才。
所以,她是真的存了殺心。
手上的刀用了最大的力氣往蕭婉容身上刺,見蕭婉容根本不躲,她心中大喜,喊道:“去死吧,賤人!”
話音落地,她以爲隨後便是小刀刺進蕭婉容身體的悶響,是蕭婉容又恨又絕望的痛呼,是蔓延的鮮血……
可倒下的卻是她自己!
小刀還沒靠近蕭婉容十步以內,紅衣暗衛已經用一根魚骨頭打中了鴛鴦的胸口,她承受不住那疼痛好力道,頹然倒地,摔了個狗吃屎。
“哪個賤人算計我?”鴛鴦不服氣,爬起來還要朝蕭婉容這邊撲。
於是,一根羊骨頭朝她
射來,果斷打斷了她握刀的手。這還沒完,羊骨頭、豬骨頭、鴨骨頭,好多種骨頭朝她不斷射來,原本不起眼的東西突然如有神助,利落又強勢的打斷了鴛鴦的手臂、腿腳,還有骨頭以奇異的姿勢撐開了她的嘴,後來的骨頭便都彈進她嘴裡,將她舌頭打得稀爛之後,碎骨塞滿了她的嘴巴。
一瞬間,剛纔還放肆得不行的丫鬟就成了破布娃娃,癱在地上動都動彈不得。
胡杏一張臉都黑了,她朝周圍看了看,沒看見是誰動手,目光就落在了蕭婉容身上,她說:“三夫人果然了不起,傷人、殺人都不露痕跡!”
蕭婉容沒和她廢話,只問:“你讓你不讓?”
“奴婢若是不讓呢?”
話音剛落,一根羊腿骨砸了過來,果斷打斷了她的一雙腿。
蕭婉容沒理睬胡杏恨透了的神情,她甚至都沒看她,只轉頭看着依舊站在一旁的錦繡,淡淡的問:“你呢?是自己讓開,還是像他們一樣被打斷雙腿,再沒你能耐擋本夫人的路?”
錦繡往邊上讓了兩步,冷漠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三夫人保重,奴婢終究相信一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蕭婉容點頭:“這話說得好,善惡到頭終有報!本夫人等着,看要降臨的究竟是怎樣的報應。”
錦繡沒再接話,等蕭婉容快走出門口的時候,她卻又突然問道:“三夫人還吃千祥齋的綠豆酥嗎?您如今吃着,可能覺得心安?”
蕭婉容腳下步子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僵硬起來,她停了半晌,然後才雲淡風輕的回道:“不就是個綠豆酥,本夫人吃着心安得很,每天都會去買來吃。”
說完這句話,蕭婉容就拉住錦書大步離開了。
他們上了馬車,一氣都出去好遠,蕭婉容緊握的拳頭都沒有鬆開。
錦書也很有些熱淚盈眶,她一臉期待的看着校外哪容問:“錦繡想通了是不是?她說千祥齋,說綠豆酥,是要和我們見面是不是?”
千祥齋的綠豆酥味道不錯,老祖宗最喜歡吃。蕭婉容知道那個東西,也是因爲老祖宗。可她並不喜歡綠豆酥,因爲她不喜歡甜食。
後來,柳兒叛變張王妃,可要和蕭婉容見面或者傳遞消息卻並不很方便。因爲蕭婉容每天都會派人去千祥齋爲老祖宗買綠豆酥,所以,他們就定在了那裡見面。
蕭婉容和柳兒在千祥齋傳遞消息的事情,錦繡不應該知道。可她知道蕭婉容從來不吃千祥齋的綠豆酥,可她偏生又提起了綠豆酥,那她要傳達的信息,就一定不是諷刺、擠兌蕭婉容。
而且,錦繡說那話時的眼神也非常平靜,平靜得帶着絲絲緊張和哀求!
種種跡象都在告訴蕭婉容和錦書:這是錦繡的邀約,她單獨見蕭婉容或者錦書一面,她有話要悄悄和他們說。
蕭婉容收回思緒,看着錦書又哭又笑的激動樣,緩緩道:“應該是吧,不管怎樣,一會兒都去千祥齋走一趟吧。”
這一次,錦書沒有催蕭婉容回去。
她們在千祥齋用了茶水點心,又等了一會兒,喬裝打扮的錦繡纔出現在蕭婉容長期租下的包間。
一看見蕭婉容,錦繡便‘撲通’一聲跪在了蕭婉容面前,她一個接一個的磕着響頭,任由錦書如何拉都拉不起來。
“奴婢錯了,請三夫人責罰。”
蕭婉容示意錦書不要
再拉她,她自己也沒有讓錦繡起來,而是冷着聲音問她:“知錯了?那你倒說說看你錯在哪裡?”
“奴婢不該冤枉三夫人和錦書他們,奴婢更不該因爲猜測就站出來指證三夫人和錦書,史努比太過浮躁,中了徐恪和張王妃的計。”
“當時你都認準了,怎麼突然又說自己是中了計呢?你是怎樣想明白的?”
錦書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當初審訊的時候,奴婢聽着夫人提出來的疑問,心裡就跟着有了懷疑。
後來,徐恪着急要阻止豆蔻的妹妹出來作證,奴婢就差不多明白這一切都是徐恪的奸計。等後來徐恪喪心病狂,想要殺了王爺,而三爺不顧一切將王爺救下的瞬間,奴婢就什麼都明白了。
可當時事情已經鬧成了那樣,奴婢雖然心裡明白了,手中卻沒有一點證據。所以,奴婢當時沒有站出來指證徐恪什麼。
當時,奴婢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徐恪害老祖宗的證據,爲老祖宗報仇,爲三爺和夫人您洗清罪名。”
蕭婉容點了點頭,憑錦繡的聰明才智,她能自己想明白也並不是多難的事,尤其她和蕭婉容以及她手下的丫鬟都很是熟悉,對他們的人品德行都很是瞭解。
“那你找到證據了嗎?”蕭婉容其實並不贊成錦繡輕舉妄動,她什麼都不做那才最安全,至於證據,那是她和徐莊的事情。
這個仇,她和徐莊一定會親手去報。
可錦繡卻點了頭,她說:“已經找到證據了,所以奴婢才着急要見三夫人。若不是今天碰巧遇到,只怕奴婢改天就要上侯府求見了。”
蕭婉容還沒說什麼,錦書已經先興奮起來了。
她雙眼閃閃發亮的看着錦繡,着急的問:“當真有證據了?”
“有了!”錦繡也不賣關子,仔細說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事發之後,錦繡便一個人守着老祖宗的院子,她總覺得那毒藥有問題,然後便滿院子的找,後來,她在虞美人常呆的佛堂中找到了一顆‘救心丸’。
老祖宗的藥絕對不會出現在佛堂,她猜是虞美人偷換了藥,出來銷燬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了一粒,於是她就將目光對準了虞美人。
再後來,她就經常去虞美人那裡,三不五時的套套她的話,又各種找雨燕的把柄。她的行爲惹得虞美人開始懷疑,於是想要找個理由處死了她。
幸虧柳兒知道了這件事情,提前找過來讓她去投靠張王妃先保住自己的命,柳兒告訴了她事情所有的經過,毒藥是怎麼來的,怎麼換的,局是怎麼設的……所有事情統統告訴了她。
錦繡按照柳兒說的法子去接近張王妃,並且直言她再查虞美人的事情,果然得到了張王妃的庇護,虞美人沒敢再輕舉妄動。”
說到這裡,錦繡舔了舔嘴脣,顯然,她說得渴了。
錦書適時遞過去一盞茶水,錦繡感激一笑,咕咚喝了之後又繼續道:“老祖宗已經除去,三爺和夫人你也已經被王爺攆出去,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
所以,現在整個王府基本就成了徐恪和張王妃的天下,而虞美人自然就沒有來再被利用的價值。
於是,張王妃就對虞美人動了殺心。柳兒早就料到了虞美人的結局,於是去勸虞美人……”
窗外突然有了動靜,蕭婉容警覺的問了聲‘誰’,外面的腳步聲突然就急促起來,像是在逃跑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