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容心中歡喜,笑眉笑眼的道:“神醫還是先給李公公解了毒吧,他拿了那焰口仙籮回去覆命。咱們也好心治病不是。”
岐黃多看了她手中的賽神仙兩眼,然後袖子往李公公面前一甩,一股比茅房還臭的臭氣直衝李公公鼻端,嗆得李公公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然後捂着鼻子直號喪:“好醜好醜,受不了了。”
喊完之後發現自己能動了,而後又歡喜起來,嘆道:“果然是神醫,毒藥解藥見效都神速。”
岐黃賞了他個白眼,然後將焰口仙籮將他懷中一塞,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道:“不想再說不了話就趕緊滾,和小爺我搶東西,還沒見說贏過。”
李公公窩了一肚子氣,卻是敢怒不敢言,抱着花盆避瘟神一樣急忙跑了。
蕭婉容在後面笑得嫣然,岐黃看過來時,她又故作正經的立在一旁,好像她從來沒有看戲一樣。
這個丫頭!
岐黃輕聲一笑,不知何時變出把摺扇輕敲了她的頭,道:“走吧,先去看看病人,早日治好了你姨娘的病,我也好的早日拿了那賽神仙煉藥。”
蕭婉容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好不避諱的將岐黃帶到了清姨娘的寢室。
人逢喜事精神爽,清姨娘也不例外,雖然她身子很不爽利,可精神頭一好,整個人看着氣色就好了很多。
丫鬟通傳蕭婉容帶了神醫過來的爲她把脈,她笑嘻嘻親自迎了出來。
“姨娘能行走了?”蕭婉容看她雖然步伐不大,似有痛感,可到底是能走了。她心裡歡喜,臉上也有了真實的笑顏。
清姨娘點了點頭道:“能走了,這雙手也恢復得好,過兩天我也能幫着繡點枕頭了。”
兩母女雖是說笑,卻也沒有冷落了岐黃,丫鬟將他引進正室之後,就上了最好的茶水點心。
蕭婉容和清姨娘寒暄兩句之後,也直奔主題,朝岐黃擺了個請的手勢道:“還請神醫爲清姨娘把脈。”
清姨娘也朝岐黃欠身,鄭重的道:“妾身這副破敗身子早就有大夫說只能續着了,在公主府的時候,也有太醫替我把脈,也不過是用藥續命。
所以你只管放心的瞧,能治好了妾身重重謝你,若治不好也不打緊,能讓我看見的婉容成家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蕭婉容和徐莊的婚期定在的明年九月十八,離現在也不過近十個月。清姨娘說這樣的話,若不是寬岐黃的心,便是近來身子實在不爽利,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瞎說什麼呢?”蕭婉容嗔怪的瞪了清姨娘一眼,而後挽着讓她的手臂道:“岐黃乃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姨娘着點病在他眼裡能算什麼?”
清姨娘咯咯的笑,伸手右手讓岐黃把脈:“那就有勞神醫了。”話雖這樣說,語氣卻是誰都聽得出來的敷衍,表示她覺得身子早就不好了,神醫也於事無補。
岐黃倒沒說什麼,他專心把脈,把了右手把左手,把完雙手看舌苔看氣色。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
蕭婉容一看她表情心就沉了下去,緊張的問:“怎麼樣,能痊癒嗎?”
岐黃飛了她一眼,問:“不能痊癒的話那賽神仙給我嗎?”
那賽神仙一點觀賞價值都沒有不說,還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東西呢,在岐黃眼裡是寶,在蕭婉容眼裡還真就是發了黴的豆腐渣,留着它又能如何?
所以,她認真的看
着岐黃的眼睛很是可惜的道:“若是你盡力了,自然也還是要給你的。這天下哪有盡如人意的事情,你發揮極致儘量控制我姨娘的病情吧。”
她以爲清姨娘真的快油盡燈枯,情緒不是一般的低落。
岐黃一看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拿着摺扇輕敲了蕭婉容的腦袋道:“你都如此講義氣,我豈能佔你一個小丫頭的便宜,放心吧,這點小病好攔不到小爺。
不過是陳年舊機,又胡亂用了這麼多年的藥,體內縱橫交錯的各種毒物太多,要先廢了心思引出來才行。
要引毒,外傷不但不能治,說不定還要潰爛得更嚴重。不過你放心,兩個月內,小爺一定讓她身子痊癒,皮膚光滑水嫩,別說臉上就是找遍周身也找不出半點傷痕。”
“真的?”母女倆同時興奮地問了出來。
尤其是早就已經絕望的清姨娘,她原本想着能看見蕭婉容出嫁就了無遺憾,如今聽見有機會痊癒,激動得淚眼花花,她拍着蕭婉容的手道:“成,成,這麼多年都受過來了,兩個月算什麼?我能等!”
蕭婉容也是點頭,然後才問岐黃要準備什麼藥材。
岐黃也不客氣,將自己要的東西全數說了一遍,名貴的有,常用的有,稀奇古怪沒怎麼聽說過的也有。
蕭婉容一一記下,然後安排人去抓藥。
等忙完這些,也該到用膳的時辰了。
蕭敬嫺頗帶巴結意味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用膳的時候不停的和岐黃攀交情,說到動情的時候,還忍不住流了些淚。胡
他沒有旁的目的,就想讓桂姨娘醒過來,能醒過來能陪她說說話就行。
蕭婉容看着她也是可憐,也幫想幫着勸兩句,岐黃卻一眼橫過來,很有些敷衍的道:“小爺一手不治二病,等醫好了清姨娘再說後事。”
如此,誰都不好再說什麼。蕭敬嫺哀求的看了蕭婉容一眼,用罷了飯就緊着回去燒香抄佛經,就爲了祈禱清姨娘早些痊癒。
徐莊匆匆趕來的時候,所有事情都已經解決妥當,可蕭婉容看着他額角的汗水,還是感動得不行。
她擰了放帕子溫柔的給他擦汗,一邊擦一邊直言說了白天的事情:“我懷疑是有人使壞,要不然聖上早不要晚不要,爲什麼神醫一來他就要要了呢?
後來是賽神仙也發了芽併入了岐黃的眼,若是不然,又是一場波瀾。
我姨娘身子向來不好,前些年病得連牀都下不來,今年看着好了些,卻也不過是能勉強自理,有機會能讓她痊癒,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如此一來,焰口仙籮就不可能讓李公公帶走,到了聖上面前我也不會退縮。若是因此惹得聖上大怒,也不知道我是個什麼下場。”
她說的這些,徐莊自然也明白,他劍眉微沉,冷着聲道:“你放心,我這就去查,斷不會讓人暗自的逍遙。”
蕭婉容點了頭,怕他落汗着了涼又緊着將火盆往他跟前挪:“說起來,這兩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還都是公主給的種子,你說我連招呼也沒打就將長出來的東西據爲己有,公主會不會生氣?”
“想什麼呢?給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了。再說了,那種子在她手裡那麼久都沒種出來,現在你種出來了,她難道還好意思來要?若真要,等你種出來的東西結了種子,你將種子雙倍還她就是。”
“還有這樣耍賴的?”
蕭婉容仰頭看他,眸中精光劃過,很有些促狹的意思。
徐莊看着心裡歡喜,捧着她的小臉‘吧嗒’一聲在眼睛上印下一吻,而後笑道:“爺還能比這更耍賴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一看他臉上沒有正經,蕭婉容就知道他起了色心,笑着往後跳了一步,搖着頭道:“不試不試,我就不試。”
她笑得像開得正豔的玫瑰,仰着頭撅着嘴笑容甜美,看得徐莊心頭一熱,揚手就抓。
他抓,蕭婉容自然要逃,於是寬闊的房間裡就上演貓爪老鼠的遊戲,蕭婉容那老鼠奸猾無比,總能險境逃生,逗得徐莊玩性大起。
屋中笑聲不斷,直到兩個人玩累了,徐莊才一把將她抓進懷裡,象徵性的拍着她的屁股道:“還敢不敢跑了,還敢不敢了,溜着爺玩兒,看我怎麼罰你。”
話音剛落,紅脣就落了下來,密密匝匝的封住了蕭婉容的小嘴。
等兩人都氣喘吁吁緩不過氣,兩人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蕭婉容心滿意足的趴在徐莊肩膀,便是不笑眼中也汪着甜蜜:“三爺,我今天很高興,真的很高興。能看着姨娘好起來,能讓她過上兩天好日子,我心裡說不出來的高興。”
徐莊用手替她順着黑髮,寵溺的在她頭頂印下一吻,而後道:“那就好好高興,往後我和你一起孝順清姨娘,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蕭婉容感激的點頭,踮起腳尖,主動在徐莊側臉上印下一吻。
日子平平順順的過着,侯爺怕府中再生事端,准許蕭婉容動用庫中所有藥材,還許她五萬兩銀子用於清姨娘治病。
有神醫,藥材也不缺,兩月之後,清姨娘果然痊癒。
她對着鏡子看着自己年輕了十多歲的臉,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好幾天都適應不過來。
爲了試驗雙腿痊癒,她甚至還往腿上澆了一瓢冰水,發現除了冷真的不疼了,她高興得跳了起來,又蹦又跳有笑,更摟着蕭婉容轉了好幾圈,激動成這樣也沒有心慌氣短,呼吸不暢,看來折磨了她二十多年的心疾也當真好了。
“好了,我真的痊癒了,謝天謝地,我真的好了。”清姨娘激動得只會反覆說這麼一句,蕭婉容也歡喜得流下了眼淚。
兩人雙雙叩頭感謝岐黃,還沒來得及起身,侯爺就帶了滿臉交錯着疤痕的蕭敬芝過來,不由分說的撲通一聲跪在了蕭婉容面前。
“父親這是要做什麼?我豈能受得起你的跪!”
蕭婉容上前要拉,侯爺卻強硬的拂開了她的手,用比以往蒼老了十倍的聲音哀求道:“原諒你二姐,讓神醫治好她的臉吧,清姨娘都好了,她的罪孽也該贖清了,若還不夠,要怎麼罰,爲父替她來受。
婉容啊,侯府人丁稀薄,男丁更是不成氣候。如今成年也就你們姐妹三人,爲了侯府不倒,父親求你擡擡手,原諒你二姐,從此守望相助好不好?讓神醫給你二姐瞧瞧好不好?”
男兒膝下有黃金,若不是被逼無奈,傷心絕望堂堂侯爺如何肯向女兒下跪?
蕭婉容受不得父親如此傷悲,卻又不甘心讓蕭敬芝輕易恢復容貌,萬般糾結的愣在原地。
該原諒她,放過她嗎?經歷了這件事,蕭敬芝是改過自新願意從此和他守望相助,還是恢復了容貌從此變本加厲,逮着時機就要命反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