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隕落心炎並未選擇化形,而是請江淼幫它逃脫封印,去救助天火尊者。
“想不到,你居然還有這分情義。”
對異火之靈而言,化形的誘惑力不言而喻,隕落心炎卻選擇讓江淼去救助天火尊者,這份抉擇,倒也着實令江淼意外。
“嘶嘶嘶——”
離開靈魂戰場,隕落心炎自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不過江淼也能猜到,這傢伙說得,無外乎就是“我跟你們這羣陰險狡詐的人類可不同”這類話語。
就在這一人一火,相互的交流的時候,一道生物波動,忽然間闖入到了江淼的感知之中。
這是一種渾身覆蓋在紅色鱗片中,看起來如蜥蜴一般的奇異生物,只不過是長着一雙,寬大得足以直立行走的雙腿。
滿口密密麻麻的利齒,以及死死盯着江淼的豎瞳,都毫不掩飾地表露出自己的敵意與兇橫。
江淼挑了挑眉,這頭蜥蜴人的實力,大概在四階左右,而在這岩漿之中,即便是鬥王強者,也未必能將其擊殺。
可惜,它挑錯了對手。
嘰嘰!
蜥蜴人剛剛對江淼露出兇芒,小巧的無形火蟒,豎瞳便是一瞪。
頓時,上一刻還兇狠無比的蜥蜴人,下一刻便開始抱着腦袋,在岩漿中瘋狂翻滾起來。
“留它一命,我還有用。”
江淼淡淡道,隕落心炎的心火,便是蘇千都會受到影響,更何況是眼前的蜥蜴人?
隕落心炎撇撇嘴,似乎是有些不屑。
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按照江淼的意思,將蜥蜴人燒到失去意識,便停了下來。
就是這片刻的時間,兩人面前的赤紅巖漿開始劇烈地波動。
旋即,一大羣模樣相差彷彿的蜥蜴人,就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
江淼掃了一眼,發現這羣蜥蜴人的數量雖多,零零總總有着上百隻之多,但實力,大多都只在三四階左右,不足爲慮。
沒有理會這些氣急敗壞,指着自己不知道尖叫着什麼的蜥蜴人們,江淼扣住失去意識的倒黴蛋,跟隕落心炎繼續向着天火尊者所處的方向前進。
以這一人一火的速度,就算帶着一個累贅,也不是它們能比的。
接下來,江淼跟隕落心炎又連續遇到了好幾波蜥蜴人,也都被他們提前避開或是甩開。
終於,再又甩脫一羣蜥蜴人之後,江淼終於看到了一處,空間微微有些扭曲的所在。
就是這裡!
故地重遊,隕落心炎的心情,也不免有些激盪起來。
似乎也是感應到隕落心炎的歸來,扭曲的空間,也是緩緩地浮現出來,顯出全貌。
在光圈之中,只有兩樣東西。
一朵還處在幼生階段的隕落心炎,以及一具已經化爲白骨的屍骸。
“嘶吼!”
在江淼的注視下,一道白光自屍骸上射出,化爲一道虛幻蒼老的人影,正是隕落心炎上一任的主人——天火尊者。
“隕落心炎?”
看着乳燕投懷一般,在自己的手掌中顯得異常乖巧的袖珍小蛇,天火尊者的語氣中,隱隱有些難以言明的味道:
“沒想到……你還會回來,而且靈智也變得如此成熟。”
想當初,他放對方離開時,還只是初開蒙昧的狀態。
也正是這種懵懵懂懂的單純狀態,隕落心炎纔會傻夫夫地,直接向邙天尺求助。
可惜,這位迦南學院的創始人,壓根就沒有試圖去理解,一朵主動湊上來的異火,到底想要表達什麼,而是二話不說就將它抓住,並囚禁在天焚煉氣塔中。
說句實話,若非這些年來,不斷跟學生長老們打交道,隕落心炎的靈智,也不至於增長得如此之快。
當然,這也多虧了迦南學院特殊的利用方式。
若是迦南學院能像丹塔對待三千焱炎火那般,直接連同意識也一起封印,那隕落心炎,只怕連暴動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天火尊者的眉心很快就微微皺了起來:
“你的本源力量,怎麼損失了這麼多?”
“嘶嘶嘶——”
隕落心炎不會說話,只能用尾巴指了指江淼。
“嗯?”
天火尊者目光一轉,凝視着江淼,旋即露出了詫異之色:
“你取走了隕落心炎的本源?”
跟蘇千一樣,他都看出江淼修煉的,乃是水屬性功法,理論上就算拿到了隕落心炎的本源,也根本沒有多少用途纔對。
“不錯。”
若是普通的鬥王,乃至鬥皇,被天火尊者這麼一看,只怕都是要被嚇得不輕。
畢竟,就算只剩下一縷殘魂,鬥尊的實力,也不是尋常鬥王鬥皇所能比擬的。
“我幫它脫困,它給我本源之力,不公平嗎?”
你——幫它脫困?
天火尊者面露疑色,若他沒看錯的話,就是現在的隕落心炎,要捏死江淼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纔對。
這點實力,要怎麼幫隕落心炎脫困?
不過,既然隕落心炎都沒有異議,那他也沒有深究的打算。
“我堅持不了多久了,能等到你到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了。”
天火尊者輕撫着隕落心炎的小腦袋,低聲嘆道。
然而,隕落心炎的尾巴卻是纏住天火尊者的手掌,將他拉向江淼的方向,眼中滿是殷切。
“嗯?”
天火尊者有些奇怪,隕落心炎這是要做什麼?
想讓他教眼前之人幾分本事嗎?
“行,我知道了。”
然而,就是這讓人一頭霧水的動作,江淼卻似乎明白了什麼,搖頭笑道:
“不過,你這樣就欠我一個條件,記住了嗎?”
看着瘋狂點着小腦袋的隕落心炎,天火尊者不知爲何,總是微妙地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沉重。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得罪了,還請尊者莫怪。”
???
“你要做什麼?”
“尊者請看就是了。”
江淼笑了笑,直接在指尖劃出一道傷口。
自殘?
饒是天火尊者見多識廣,也是半點看不明白江淼這是在做什麼。
江淼的指尖,輕輕按在森白的屍骸之上,殷紅的血液,仿若一道道細細的絲線般,很快就纏繞住整副骨架。
“這是——?!”
隨着江淼的血液緩緩融入,天火尊者的神情,也慢慢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