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村,一個坐落於黑龍江省邊緣羣山之中的村子,千年來人們對它的印象是偏僻和貧窮,對那裡的人的評價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然而,羣山之外的普通人沒人知道“雙生村”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正如同沒人知道那神秘村子中流傳千年的邪術——背魂。

背魂術,在什麼時候、由何人傳到雙生村已經不可考究,但是千年以來雙生村的村民一直用這種邪術殘害他人。背魂,可以理解爲拘魂術的變種,當一個人死亡的時候,用特殊的手法阻止其魂魄的消失,強行將死亡者的魂魄和行術者的魂魄連接在一起!如果開陰眼看背魂之人,會看到他的背上穩穩揹着一個魂魄,這不是簡單的請魂上身或拘役,而是強行把他人的魂魄變成自己的一部分。背上的魂魄可以幫行術者驅災避禍,像替死鬼一樣爲行術者抵擋原本會發生的疾病和禍事。

然而這種邪術過於逆天,行術過程中稍微失誤,不僅行術者本身會遭到反噬,死亡者的屍體和魂魄都會發生異變。亡者之屍,無魂有怨,這種怨念會在死者的頭七爆發,所以一定要在死者死亡二十四小時之內放進特製的瓦罐中煮,連煮七天七夜,最後瓦罐中只剩下一具骨骼,怨念無法作祟只能消散。而瓦罐煮屍必須在特殊的木屋之中進行,建造木屋的木頭必須是百年陰木,吸收一切熱量和怨念。

兩個村裡人斷斷續續說出了他們煮屍的原因,以及村子中鮮爲人知的秘密。馬哥黃三兒他們一時無法接受,我卻真真實實的理解了這種邪術的可怕。相信那些被煮屍的人,肯定不是正常死亡,多半是來村中尋仇的外人!這也解釋了村中的孩子爲什麼都要出去行騙,而且手段極其惡劣,這是在故意吸引仇恨!

好在我們來了之後遇到了黃三兒,要是貿然闖進雙生村,恐怕現在都變成了瓦罐中的屍體吧!想想就後怕。

可是現在不是後怕的時候,我們都逼問,那沒煮滿七天七夜的屍體會怎麼樣?得到的答案十分恐怖。煮屍途中如果出現意外,屍體接觸到了外界,會直接起屍!然而屍體並不會變成傳統意義上的殭屍,也不是那種禍及子孫的陰屍,而是一種由怨念驅使,想尋回自己魂魄的怨屍。怨屍白天會潛伏在陰暗無光的密林中,晚上出來伺機作祟。一般它報復的第一目標就是奪走自己魂魄的行術者,不過也會毫不留情的殺死任何阻擋它的人。

聽他這麼說,我們心裡稍微踏實了一點,至少知道怨屍的第一目標不會攻擊我們,而是村子中的某個人。

明天就是村子中五年一度的節日,現在看來這個節日也不簡單,依照兩個村裡人的意思,這個節日實際上是某種儀式,只不過他倆的級別不夠,接觸不到村子的核心秘密,真正知道內幕的,是那些悲傷有魂的人。

夜又在一片不安中降臨了,我們躲進了陰冷的地下室,和數百個裝着白骨的瓦罐爲伴。所有人也都接受了現實,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面對這個他們從來沒接觸過的世界。不能接受也必須接受,明天我們還要混進村子,找路離開。

至於兩個倒黴蛋,帶着不能放了不行,黃三兒決定到時候把他們綁起來關在地下室,是生是死看他們的造化了。這個村子壞事做盡,也沒見有什麼人阻止過他們,更沒見過警方介入,我們對這個兩個人的做法,是在不爲過。

晚上誰都睡不着,畢竟身邊的數百個瓦罐裡都裝着白森森的人骨頭,能睡好就怪了。但是我還是強迫自己休息一會,明天必須闖出一條活路來!這次我面對的不是鬼物,也不是一兩個行邪作惡的人,而是整整一個村子,壓力頗大啊。

第二天一早,我們把身上最後的事物吃掉,一起來到懸崖前,向下張望着。村子裡果然來了許多外人,張燈結綵一派喜慶的樣子,遠遠的看到村口還掛着鞭炮。我們沿着懸崖走,不一會就找到了下去的路,仔細觀察了一下,這條路還挺隱秘的,直通着村子裡一所破房子的後院,周圍還有不少茂盛的大樹,我們從這下去應該不會被發現。

事不宜遲,我們無聲無息的順着小路摸了下來,一直來到那所破房子的後院,一個人都沒遇到。我們鑽進這個後院,貓着腰摸到窗戶下邊,偷偷探頭往裡看,不自覺的被震住了,房子內的裝修十分豪華,完全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破舊頹敗!屋裡各種電器傢俱一應俱全,而且都是高級貨,可笑的是這些東西竟然都裝在一間土坯房裡。

屋裡沒人,我們從窗戶翻了進去,小心的溜達了一圈,看樣子家裡的主人是出去了。田力健他們幾個還手順翻了翻櫃子,竟然還真讓他們找到了好幾沓嶄新的百元大鈔。順東西這事不提,我們按照原定的計劃,走出前院就是一片小樹林,貼着樹林可以一直走到村口處,那裡正在大擺筵席,我們到時候要趁機溜走。

這村子的格局佈置十分混亂,正常人家怎麼可能門前是樹林?但是此刻這所破房子外還真就是一小片樹林。我們低着腦袋走在裡邊,生怕遇到村裡人。村裡人似乎都聚集在村口的宴席上,我們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安全的來到了村口。

爲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我們兩個一夥分批走出小樹林,裝出一副自然的表情混進人羣。過了半小時,我們集合在了一起,四周都是人,有村裡人也有外人。宴席還沒開始,人們都沒入座,宴席中間,是一個用木板搭起來的簡易舞臺,這是要唱大戲?我們沒那麼多心思去琢磨,只想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讓我們失望的是,村口處有幾個村民把守着,看那架勢是隻許進不許出,在人羣中找了個外村人打探了下口風,原來在爲期三天的節日不結束之前,所有人都不能離開。他媽的,一聽還要在這熬三天,我一個腦袋兩個大。

馬哥和黃三兒急忙安撫大家,讓大家鎮定下來,四處打探口風,看看這些外來人都是幹什麼的,能不能找一夥人混三天,到時候跟着離開。外來人的確不少,至少現在看來要比村裡人多許多,而且還有不少人從村口往裡進,而且人很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黃三兒甚至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本地政界一些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

不一會開席了,我們依舊是倆人一夥,坐在了彼此臨近的地方。村裡人和村外人坐的位置是不一樣的,村裡人更靠近那個舞臺,村外人則在外圍。我們也樂得清靜,跟着人流坐了下來。

很快開始上菜了,菜不出奇,都是些大魚大肉,分量很足,恨不得一個盤子兩份菜。而做菜的地方離宴席也很近,就在不遠出搭了一些臨時的棚子,許多廚子在揮舞着大勺炒菜。整個場面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鄉村喜事,可是仔細觀察卻能發現一些詭異的地方。

村裡人所坐的桌子上,都有一些空位,而那些空位前卻擺着碗筷,碗筷的式樣很特別,碗都是烏黑的木碗,筷子則是一長一短竹筷,而且筷子粗頭的那一邊都綁着長長的布條,長筷子上的布條是白色的,而短筷子上的是紅色的,不知道這是什麼講究。這些位置是留給誰的?還是說不是留給人的?

不一會,宴席正式開始了,一個歲數挺大的老頭子跳上臺去,看樣子是村長。他講了許多客套話,無非是村子近年來風調雨順,收成不錯,逢此佳節,大擺筵席,卻不說是什麼節日。我冷笑着想,你口中的收成不錯,怕是你們村的孩子們又騙了不少人吧。村長羅嗦了好一會,最後揮手示意宴席開始,地下的人歡呼着,急不可耐的大快朵頤。我也甩開腮幫子猛吃,不吃白不吃嘛!我旁邊的刑樹明估計也是這個心思,和我一人抱着一瓶啤酒,連吃帶喝。

不過吃歸吃,我始終在觀察着四周,村長宣佈正式開席的時候,那些一直空着的位置來人了。來的人多半是老頭子老太太,也有部分中年人,沒有青年人,而且其中男性居多。這些人有普通人有着明顯的不同,一個個神色飽滿,雙目明亮,一點都不像務農的農民,但是他們非凡的神采之下卻隱藏着一絲陰冷詭異,看他們看久了會不由自主的打哆嗦。

他們吃飯的方式也與衆不同,我看到他們拿起那特殊的筷子,第一件事是把紅白布條分別系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上,統一系在右手上,而且談們不論吃什麼都是用筷子,我看到有人笨拙的夾着一隻豬蹄,連着好幾次都吃不到嘴裡,卻不用另一隻幫忙,始終用繫着布條的手持着筷子。

這些就是背魂的行術者吧,他們的身上一定都揹着別人的魂魄!如果我現在開陰眼肯定會看到一些什麼。但是我不敢隨意入陰,一是怕被發現,二是怕好幾個人多次警告過我了,近半年別妄開陰眼。

揹着魂的人不多,總共就在二十多人的樣子,在村民中戰友極小的比例,我逐一觀察着,看能不能找到那個最新完成背魂,而煮屍卻出了意外的人。果然,不一會我注意到了一個人,那是個中年人,長得竟然有點像於得財,這他媽不會是於得財他爹吧!這個人也用着樣式特別的碗筷,可是他筷子上的布條卻只有紅色的系在手指上,那條白色的沒有系。而其他神色不安,幾乎沒有吃東西想心思,每隔一會就環顧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難道他怕那具怨屍光天化日之下來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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