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提？”
霍雨浩張了張嘴，表情古怪地道：“史萊克連清單都能給我們列出來了，就不能順便把魂獸送過來，還得我們自提？”
夢紅塵拉了下霍雨浩的衣袖，小聲道：“是隻有你去自提！”
鏡紅塵笑呵呵地看着這一幕，不過聲音中也是難免帶上了些無可奈何：“主要是史萊克方面堅持如此，至於理由……很多時候其實也不需要什麼理由。正好明德堂最近要忙於重修，雨浩你就當是去史萊克散散心了，見識一下風土人情。”
霍雨浩只覺得心裡一陣堵得慌，有話憋在了嗓子眼但就是說出不來。
雖說鏡紅塵的意思顯然並不是把自己交易給史萊克成爲林夕二號，只是去旅個遊而已，但霍雨浩是真心不太想去那邊，鬼知道會不會遭到各種安排……
如果只是爲了成神永生的話，按原著的路線走不就行了？只要你能忍得下兩個最愛的女孩被縫合、帶給了自己全新力量體的授業恩師獻祭、自己在乾坤問情谷被反覆擊殺千百次、從此以後成爲神王麾下的家犬……那也沒什麼，是吧？
神王大人爲了套住你，把自己生物學意義上的女兒（此處存疑）都拋出來了，爲了讓你歉疚一輩子都能把自己的女兒反覆分分合合，夠狠了，夠有誠意了。
可是霍雨浩真心不想走這條路子啊，否則當初就不用一個人跑到史萊克賣烤魚賺路費了，直接和貝貝唐雅一起入學，什麼就都會被安排好了。
人總得有點追求，就斗羅三哥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就算偷了日月帝國的太子，拿他的性命威脅來勉強保住三國一命又如何？萬年後照樣亡的亡潤的潤，拼命挽救他們實在沒意思，霍雨浩對日月帝國又沒什麼特別的惡感。
如果不是鑽牛角尖非得找唐舞桐當女朋友，顯然在日月帝國這邊的日子長期來看會比在史萊克舒服得多，結果這怎麼最後還是免不了要去走一遭……
就不能幫我安排個邪眼……哦，邪魔森林人類止步，一不小心就能惹出邪帝親自出馬啊，那暫時沒事了。
“雨浩，你先看一下，這是史萊克那邊總結髮過來的魂獸及其魂技清單，不得不說我們這裡合適的精神系魂獸實在太少了，論豐富程度和魂技的強悍性總體來看遠不如對方。”
霍雨浩從鏡紅塵手中接過清單，視線簡單地在上面掃過，一行行魂獸的名字以及它們可能出產的魂技和對應效果全都在上面標註了出來。
“注：以下魂技均不區分出產年限，僅代表該種羣有過出產對應魂技記錄。”
“獨眼巨人、紫靈狽、七色碧絕蛇……”
霍雨浩讀完這份清單後，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將清單放回了桌子上。
還行，清單上好歹沒出現某三眼金漸層的名字，不然史萊克也太過居心不良了點。
他們應該不至於做得太過分太放肆……嗯，應該吧？
不過看着清單上的這些魂技，霍雨浩怎麼看都覺得略顯雞肋。
要怪就怪天夢哥實在太強了，絕大部分精神系魂獸出產的攻擊性魂技，說到底不過是天夢哥提供的四大魂技之一“精神衝擊”的變種，只不過在攻擊目標數量、效果等異化方向上千差萬別。
但說到底，一個“精神衝擊”就已經對精神系魂獸的攻擊手段進行了絕佳的概括，只要精神力足夠，力大磚飛之下誰還會在乎精神衝擊和其他精神系攻擊魂技的那點細微差別？
精神衝擊相比之下對精神力可能存在一定浪費？那……就浪費了唄，反正霍雨浩的精神力水平超過同級魂師一個大層級，又有天夢哥當血包……
天夢哥不愧是百萬年魂獸，四大魂技個頂個的強，以至於某人後來編出來的精神系攻擊魂技怎麼看都有點雞肋。
至於日月帝國本土的魂獸，霍雨浩早就看過相關的記錄和總結，知道刨除邪魔森林裡那些物種的話，總體來看跟史萊克提供的這份清單還差得遠。
邪魔森林……等霍雨浩六、七環了應該就能請長輩幫忙出手弄點強悍的魂獸了，那個馬蜂窩不能總去碰，要捅就一次捅個大的一步到位。
比如邪眼、邪眼，還有邪眼。
“堂主，我該不會沒有‘不去’這個選項吧……”
面對滿臉糾結之色的霍雨浩，鏡紅塵搖頭笑了笑：
“你要是不想去的話誰還能把你綁過去不成？不去的話那我就再想想辦法，不過一隻兩萬年精神系魂獸是明德堂付出了些代價才交換來的，如果你不需要的話那麼已經許出去給史萊克的條件就浪費了。”
“哦，雨浩你應該還是在考慮安全問題吧？這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史萊克那邊會派一位身份同樣非常重要的人過來，據他們說是特意前來交流釋放和菜頭相關事宜。”
“身份重要？”
霍雨浩暗自唸叨了一聲“什麼人的身份能趕得上我”，問道：“誰？”
鏡紅塵回憶了下，認真地道：“據他們說，是海神閣未來的繼承人之一，內院的大師姐，代表着兩代以後海神閣的張樂萱。”
“……這倒還說得過去，他們應該也拿不出更重要的人了。”
眼見着霍雨浩緊皺的眉頭放鬆了些，陰雲密佈的表情似乎也舒緩了點，鏡紅塵繼續道：
“雨浩，這麼一來，他們海神閣最重要的兩個繼承人就都被我們暫時捏在了手裡，他們也會對你的安全分外上心，不敢出什麼差錯。不用太過擔心，笑和林夕都在他們那裡待了這麼久了也沒事啊。”
“此外，讓你獨自前去我也是不可能放心的，明德堂要重建，陛下也讓我這段時間等着質詢……我會找一位九級魂導師陪同保護你。”
“以前你不是說跟我說，想要隨身帶幾枚定裝魂導炮彈防身麼？這次我通融一下給你們帶上兩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這下總該萬無一失了……”
霍雨浩的嘴角抽搐了下：“您這是說真有不好的情況發生就在史萊克城裡引爆？”
鏡紅塵微微搖頭，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史萊克內強者甚衆，一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就算引爆了，在他們有所準備及時鎮壓的情況下破壞效果也比較有限。”
“只有一枚是萬不得已時準備扔給史萊克的，另一枚準備在星斗大森林裡引爆。史萊克是唯一毗鄰星斗大森林的人類聚居點，魂獸又不會區分炮彈屬於誰……以前史萊克就因爲本體宗大量獵殺了十萬年魂獸被迫迎接了一次獸潮，如果在魂獸密集區引爆一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對星斗大森林的傷害也差不到哪去，如果再次引發一次獸潮，對史萊克的傷害比得上五枚九級定裝魂導炮彈。”
霍雨浩暗道了一聲“夠黑”，旋即又有些擔心地問道：“可是星斗大森林也有靈智水平不低的兇獸存在，如果他們能認得出或者跟史萊克交流後得知攻擊其實來源於我們……”
鏡紅塵擺擺手：“這倒是不必過慮，兇獸單槍匹馬在明都和史萊克城這種地方起不了完整作用，必須要配合一整場獸潮才足以造成足夠大的破壞。”
“星斗大森林和明都之間隔着史萊克城和兩大帝國呢，這樣的距離已經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在後勤斷絕的情況下用獸潮來衝擊明都。”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真的敢這麼搞……沿途天鬥帝國和星羅帝國生靈塗炭自不必說，一來一回間史萊克城要足足經受兩次獸潮的荼毒，不虧，如果星斗大森林真的如此行事，那本堂主歡迎。”
霍雨浩再次見識了一下鏡紅塵心黑手辣的程度，仗着距離夠遠就敢肆無忌憚地煽風點火。
如果霍雨浩的安全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史萊克城都會生靈塗炭。從生物學角度來講那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不過既然他們不在日月帝國治下反而屬於死敵的子民，那麼對鏡紅塵這種人來說，對這些平民有多少憐憫和同情真是相當有待商榷……
“這樣一來，雨浩你的安全從各個角度出發都已經儘可能做出了保證，軍隊那邊也會動一動爲你壓陣壯壯聲勢，星羅和天鬥帝國也得爲你的安全提心吊膽，這樣總歸足夠了吧？”
連九級定裝魂導炮彈這種鎮國重器都再度掏了出來，甚至不惜動用軍隊，這都快趕得上上次鬥魂大賽時爲了保護所有隊員做出的準備了，做到這個地步霍雨浩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
又不是去遞交開戰國書，能爲了一次正常來講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出行折騰到這個地步，笑紅塵看了都饞哭了。
“那……好吧，要什麼魂獸我得仔細挑一挑。”
鏡紅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費盡心思折騰給霍雨浩折騰都第四魂環，現在總算有個着落了。
其實按他的想法，霍雨浩有精神探測共享這一招就足夠吃遍天，其他魂技對於身爲魂導師的霍雨浩其實都是添頭。
霍雨浩和夢紅塵心事重重地陪鏡紅塵吃完了這頓晚飯，而當他們準備晚上再散散步消化一下時，卻意外地在學院路邊的長椅上發現了耷拉着腦袋，看起來一動不動的葉骨衣。
“骨……骨衣姐？”霍雨浩走上前，小聲問道。
葉骨衣無精打采地緩緩擡頭，看到來人後小聲嘟囔了一句“是你們啊”，便再度把頭低垂了下去，完全是一副透支了的模樣。
“你怎麼了啊，骨衣姐？”夢紅塵連忙上前扶起她，眼中滿是擔憂。
“這事說起來莫名其妙的……季絕塵也不知道抽什麼風……”
聽葉骨衣將她被季絕塵盯上要求挑戰，整整在鬥魂場被扣留着戰鬥了一下午的事情，霍雨浩和夢紅塵眼中都帶上了驚駭莫名的神色。
“那個劍癡真的是腦子有病，你們要離他遠點……”
…………
史萊克學院外的路邊，笑紅塵見到半年未曾謀面的霍雨浩，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
這半年他總算知道了什麼叫“人離鄉賤”，他固然在史萊克交到了徐三石這樣的朋友，但更多的卻是遭到其他學生的白眼。
甚至還有內院弟子輪番挑戰他讓他不得安生，如果不是他出發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設，早就無法忍受這樣的待遇了。
本公子是來學習的，不是來到鬥獸場上給你們表演的啊！
“雨浩，我……半年了，總算見到親人了啊！”
笑紅塵緊緊握住了霍雨浩的雙手，用力搖晃着，他那感動而夾雜着些委屈的複雜神色讓霍雨浩很難想象他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
“好好好，知道你不容易，我替堂主和夢學姐給你帶了兩封家信和特產，別鬧了啊。”
霍雨浩抽出一隻手，拍了拍笑紅塵的肩膀，但笑紅塵卻依然止不住激動的情緒，有些哽咽地道：
“我的十萬年魂獸胚胎！我的雙生武魂！我的日月第一天才！沒了，沒了，沒了啊！！！”
眼見着笑紅塵的眼圈都有些泛紅，霍雨浩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
“只是一時的挫折而已，別怕，以後咱們還會有的，乖啊。”
“算我求你了，多少做點人事吧！”
霍雨浩一臉無語的推開笑紅塵，放他一個人冷靜冷靜。
人各有命，合着你的十萬年魂獸胚胎跑了還怪我嘍？
霍雨浩的目光從笑紅塵身上挪開，看向了前來歡迎的其他人。
然後，當他看到一位身穿邋遢白袍，左手酒壺右手雞腿的老者時，目光便定在他身上再難挪動，一股不是很吉利的預感籠罩心頭。
如果凌落宸在場，說不定會驚呼：
玄老你TM不是已經被穆老禁足了嗎？！
“嗨嗨嗨，又見面了小子，沒想到你對戴華斌和戴浩做出那種事來，竟然還敢出現在我史萊克眼前。”
玄老吃了口雞腿，搖晃着酒壺，一臉瀟灑地對霍雨浩打着招呼。
霍雨浩的嘴脣動了動，但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神中又多了些難以言述的意味。
“嗯？小子，你那是什麼眼神，對老夫我有意見嗎？怎麼，你不服氣？”
玄老看着眼神複雜的霍雨浩，面上流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沒等霍雨浩再說什麼，陪他前來的老者便冷哼了聲：
“有何不敢，我日月帝國軍隊不日將在星羅邊境舉行臨戰演習，如果雨浩的安全有個三長兩短，星羅帝國自然會替你們品嚐我國的第一波怒火。”
“你又是什麼東西，敢在老夫面前如此放肆？”
玄子放下了舉到嘴邊的雞腿，怒目圓睜地看着眼前這個竟然敢公然威脅他的東西。
老者抱着肩，冷哼一聲：“老夫鄭戰，封號不破，只是一介九級魂導師，比不得饕餮長老九十八級超級斗羅的威風。”
“如果雨浩有什麼意外，老夫能做的不過是保他的安全帶他儘快離開而已，跟您那公然擄掠他人學員是遠遠無法相比了。”
玄子的臉上怒意不減，但卻多了幾分凝重——霍雨浩來就來了，還帶一個九級魂導師是什麼意思？
信不過史萊克學院，不相信史萊克能保護好他的安全嗎？
看着玄子發黑的面色，鄭戰想了想，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小東西：
“對了，不知道饕餮長老是否還記得這個東西？”
那是一個單手便能握住的圓柱形魂導器，上面唯一突出的部件是一個圓形的按鈕。
房子賣了，然後爸媽給我留了十個黃金萌的整，有點不想奮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