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紫水晶堆砌而成的精神之海中,霍雨霖咬牙切齒的看着面前這頭佔據了精神之海絕大部分位置的銀色巨龍,“別讓我逮着你本體。”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放出類似於這種放學後小樹林見的狠話了。
“你們兩個這是鬧矛盾了?”雪帝與霍雲兒一臉懵逼的看向了以往親密得像是姐妹般一龍一人。
“你要習慣,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更何況他一向自詡人渣。”趴着的銀龍打了飽嗝,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態眯上了眼睛。
凸出一個勝利者的餘裕。
老實說,她其實沒同步什麼——把自己作爲女主角的經歷給另一個人觀看,她沒這癖好——霍雨霖無所謂,問題這是精神之海,精神之海中又不止她和霍雨霖兩個存在。
她可以靠實力保證想傳達的訊息只有霍雨霖能接收,但霍雨霖可不一定,一個心神激盪搞砸了就不好了。
她和霍雨霖的關係也沒到目犯的地步。
再說了,那種花樣太多的東西容易教壞小孩子,雖然好像也不可能更壞了。
她只是告訴了霍雨霖自己把千劫關進了特製的密室。
霍雨霖依舊是一臉恨不得上來咬一口的表情。
很多東西不用說太清楚——正因爲她已經被眼前這條銀龍帶得夠壞了,她才能明白特定情況下這條銀龍會幹什麼。
“你給我等着!”依舊是類似小樹林見的狠話。
“啊對對對。”銀龍一動不動,眼皮都沒動一下,“我等着呢,友情提醒一下,他身邊現在跟着一隻虎鯨一對姐妹花一個你認識的,有着銀月女神之城的史萊克大師姐,可能還會跟上一個我不認識的。去晚了說不準你就能當好幾個孩子的小媽了。”
???
霍雨霖沒有迴應,她的意識已經回到了現實,徒留霍雲兒一臉震驚。
這什麼虎狼之詞?我知道女婿桃花運比較好,身邊女孩有點多,但沒想到玩這麼花.JPG
什麼姐妹花什麼虎鯨,這都快趕得上星羅城最墮落的那批貴族神經病了。
雪帝?雪帝那張冰山臉做不出太多的表情。
但古月相信霍雨霖已經聽到了。
“古月小姐,你是想要雨霖去什麼地方嗎?”當代表霍雨霖意識的身影消失在精神之海中後,霍雲兒臉上的震驚也替換了若有所思。
銀龍睜開了紫寶石般的龍瞳,看向了霍雲兒,“去星羅城。”
倒也沒什麼被看穿目的的震驚,她都快把“雨霖你快去星羅城找千劫”這句話寫臉上了,之所以不和霍雨霖直接說也只不過是一人一龍之間日常的娛樂活動罷了——真要搞什麼修羅場,她大可不必將千劫前往星羅城的信息告訴霍雨霖。
甚至千劫去星羅城也是她要求的,只是同樣沒明着說罷了。
畢竟現在千劫有主動慾望去的地方不多,一個明都,一個天魂北境,再加上一個星羅城。
在明都被古月一通攪和之下最好暫時別回的情況下,千劫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兩個了。
明都姑且算是千劫的第二故鄉,且霍雨霖也在;天魂北境則是古家,和他新倒騰出來的魂殿;星羅城附近有千家屯。
如果以純粹的理性來對這三個地方進行先後重要性排序,那麼應該是千家屯大於天魂北境大於明都。
明都其實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霍雨霖不會突然長翅膀飛了,千劫經營的人際關係也不會因爲他晚回來一段時間就一夜成爲陌生人;天魂北境在如今要成立魂殿的現狀下倒是重要些,但也不是那麼重要,他去天魂北境只不過是當個吉祥物,真正負責籌建勢力的還是古家。
反而是最容易忽視的千家屯現在對千劫最重要,並不是千家屯有什麼危險——千劫在外行走時,除了霍雨霖與他的師兄西德之外從未具體透露過他來源於何處,只說是星羅帝國,甚至他第一次接觸其他魂師都是離開千家屯之後的事了。
就斗羅三國那種基層貴族自治的情況,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和話本小說裡的情報組織一樣,把千劫幾歲斷奶的事都挖出來。
而唯二知曉千家屯存在的人也不可能透露出千劫的軟肋,霍雨霖自不必說,兩人的命運早已經綁定在了一起,成了一榮俱榮一損具損的關係,而對日月帝國對徐天然忠心耿耿的西德也不必擔心。
西德一向是一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好師兄——日月帝國內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千劫,徐天然身邊的人也不是都值得信任。
所以古月不會擔心千家屯有什麼危險,
哪怕真有勢力根據千劫的隻言片語,閒着沒事幹派出大量人手在星羅帝國找一個小村子……
不比一盆沙子裡找一顆指定的沙礫簡單多少。
包括星羅帝國本身。
即便有人出門踩狗屎找到了千家屯,古月也有特殊的渠道前往千家屯,千家屯也沒那麼簡單。
千家屯對千劫如今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那五塊魂骨——千劫其實早就到了可以吸收其他魂骨的階段,只是一直拖着沒回去罷了。
“星羅城?”霍雲兒咀嚼着這個名詞,面色有些複雜——她們母女最初的源頭就是星羅城。
如無意外,那應當是此生不會再與霍雨霖有所牽扯的城市,裡面的人亦是如此。
“不知古月小姐讓雨霖去星羅城是?”理所應當,霍雲兒問了出來,星羅城實在不是個值得回憶寄託美好的地方。
“主要是她的外掛已經跟不上版本了,需要更新一下。”古月倒也不怕這兩人聽不懂外掛的意思,常年和千劫在一起的人不可能不懂這些奇奇怪怪的詞兒,“這個版本的至臻皮膚是炫彩魂環,紅色魂環這種過時的傳說皮膚已經配不上成神之姿的身份了。”
霍雲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修行的事其實她不太懂,但外掛的意思她是理解的:人們常說的機緣。
雪帝懂的比較多,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趴在湖面上的銀龍,哪怕魂獸裡最頂級的兇獸也只能產生紅色的魂環,炫彩的?
不是沒有,但能產出這種魂環的存在,再差也是觸摸到了那個境界的存在。
比如說天夢產生的白金魂環,別看天夢廢,但怎麼說也是一隻百萬年魂獸,一隻和冰神關係匪淺的存在。
可這片大地上,這樣的存在才幾個?星羅城附近,有這種存在嗎?
於是她也想問問,可話到嘴邊卻因眼前的景象不由自主的嚥了回去——銀龍和她人差不多大的紫色眸子裡倒映出了一個人影,那同樣是個女性的身影,有着一頭直拖腳踝的灰色長髮,髮絲透着水晶般的質感,堪堪遮住了那未着寸縷的身體上的關鍵部位,而臉……
她看不清,臉上覆蓋着遮住了半個臉頰的面具,耳朵尖尖的,腦後延展出類似羽翼的銀白光輝。
但這個女性着實稱不上健康,直覺告訴雪帝,這個女性應當是重傷未愈的狀態。
雪帝猛的回頭,映入眼簾的卻依舊是如紫水晶般的精神之海,沒有任何人影。
“你自己的孩子,別老是從我這裡薅福利啊,你自己也該給點了。”詫異之間,她又聽到了古月的聲音,急忙再次回首,銀龍卻已經合上了眸子。
“古月小姐,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以及霍雲兒一副不是我不想給,實在是我給不了的神色。
霍雲兒很明顯是以爲古月再和她說話。
“那是誰?”並沒有讓疑惑在心裡堆積,雪帝向銀龍提出了疑問。
“你猜。”古月也知道雪帝在問什麼。
好吧,不用猜,雪帝很快就意識到了,結合前後語境以及霍雨霖的情況,沒什麼難猜的——氣運之子往往還有另一個稱呼:位面之子。
同封號以上的強者們都無比相信氣運之說一樣,作爲天地所生的精靈,雪帝是能夠隱隱約約意識到位面意識,或者說星球意志存在的。
古月一個神級存在,能和星球意志溝通沒什麼好奇怪的。
想通了的雪帝也就不糾結了,繼續去準備霍雨霖的教導課程了。
古月也沒繼續交談的興趣,將注意力放到了外界。
設想往往還要遵循現實,她只是做了一把推手,能不能去星羅城也需要現實條件的允許——日月帝國。
一個有實力但沒有未來的魂師,當然是愛去哪兒就去哪兒,反正死了也不心疼。
可霍雨霖不是有實力卻沒未來的魂師,她的未來註定了有鮮花墊道,衆生齊頌……
總而言之,日月帝國爲她的未來大大的投資了一筆——給予了她在這個國家無上的權力,給予日月帝國能提供的一切。
但這份權力絕對不包括作死的權力。
在如今這種日月帝國剛剛炮擊史萊克,劍拔弩張的大陸局勢下,霍雨霖一個剛剛在全國民衆面前受封,彷彿佔盡整個日月皇室寵愛的明輝公主往星羅帝國的大本營星羅城衝,可不就是作死嗎?
所以霍雨霖選擇了來找林源,林源都不同意,那別人那兒也就只會有一個拒絕的答覆。
屬於九級魂導師的高塔內並沒有什麼讓人大呼神乎其技的魂導科技,更多的只是來來往往的魂導師,以及掛滿了所有牆壁的魂導核心法陣圖。
這些魂導核心法陣圖是最基礎的核心法陣,也沒什麼實際作用,更多的只是起到了一個象徵意義。
霍雨霖依舊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高塔內的最高層,站在這裡能夠俯瞰到一股股代表了工業與污染的黑煙正從明德堂外的明都工業區中升起,十字大街上的車水馬龍,東部城區的靜謐,西部城區如螞蟻一般的軍人正在訓練……
也能夠看到那已經漸漸沒入地平線之下的紅日,瑰麗的晚霞,還有那已經升起的月牙——明都的選址很奇特,它保證了城中的人一年四季中除了月圓之日和天色不好之外,每到晴朗之日的早晨或者傍晚一擡頭,必定能看到日月同輝的景象。
當然,更能夠在這個房間看到一堆彷彿小孩子胡亂製造的簡陋魂導器,以及一個極其簡陋的鋼鐵人偶。
簡陋到了彷彿一個破舊的玩具。
差不多一米多高的身軀毫不在意的將關節處的球型關節暴露在外,因用料簡單而隨魂力浸染所導致的材料劣化十分清晰的出現在沒有遮住的表面,一眼望去的第一印象也只有“破玩意兒怎麼動起來的”這樣的驚歎。
“有什麼事嗎?小霖?”人偶那不知道到底怎麼發揮作用的喉部發出了霍雨霖熟悉無比的聲音,正是林源。
霍雨霖努力不去看人偶,以便壓抑住想搶過來的心情,“老師,我想去星羅城。”
空氣忽然靜默了下來。
霍雨霖的視線開始遊離在房間內亂七八糟的簡陋魂導器上——據說這些都是林源的每一個學生製作的第一件魂導器。
當然,她這種中途加入的學生製作的第一件魂導器不在這裡,在千劫手裡。而千劫制作的第一件魂導器……
就是面前這個破破爛爛的人偶,所以霍雨霖一直想搶——好拿着去嘲笑千劫。
“理由。”沉默了半晌,人偶再度發出了聲音。
“千劫去星羅城了,之前史萊克覆滅我就……”
“打住,這不是理由——你也不是一個感情上頭分不清輕重的人。”人偶簡單除暴的出聲打斷了霍雨霖的解釋,“也別覺得他能去,你就也能去,你和他是不一樣的。”
霍雨霖沉默了下來,她理解林源說的意思。
倒不是說千劫在日月帝國的眼中地位就比她低,實際情況應當是反過來,她纔是地位相對較低的那個,只是過於重要的存在是不能明目張膽說出來的,纔會顯得千劫在日月帝國好像地位不高的樣子。
主要是兩人的性格不同,千劫那種要麼安安靜靜不惹事,惹事就一定謀劃好了各種後手的性格,日月帝國還是比較放心他出去浪的。再說了,當初千劫離開日月出去浪的時候,誰知道他會和神扯上關係,最多就是一個天賦很好的,未來可能突破十級魂導師的魂導師天才。
然而這個名頭但凡是個有點出息的天才魂導師都有過,比如說面前的林源……
說人話就是:他跑出去的時候並不值得太在意,當日月帝國需要在意他時,這個人已經在整活的路上拉不回來了。
而她霍雨霖……
不說性格,類似她這種萬年一見的天之驕子,在天賦福緣拉滿的同時,往往還具有另一個特質——事兒逼。
她不找麻煩麻煩都會找上門來,光她進入日月皇家學院之後,就出現過數個曾經很拎得清自己的學生,忽然熱血上頭要挑戰曾在史萊克進修的天才皇室成員了。
同樣在史萊克留學過的徐和就沒見他們這麼熱情,從頭到尾彷彿一個透明人,在明都內連漣漪都沒掀起來。
反正日月帝國高層是見識過了什麼叫做主角兒,也意識到了原來萬年前那些傳說並非全部是扯淡……
“直覺告訴我,有一份大機緣在星羅城。”最終,霍雨霖還是扯出了這個極其玄學,曾經用來說服林源和他們一起前往極北之地的理由。
有一說一,直覺這理由簡直萬能——你要相信吧,那始終是人家的直覺,有沒有天知道;不信吧,要真錯過了什麼能哭一輩子。
“直覺嗎?”林源這下也沒什麼反駁的聲音了,反而低聲嘀咕了一句。
當初極北之地,要是他這位九級魂導師打死了都不信千劫的扯淡,那絕對會彼此後悔一輩子。
所以他沒什麼反駁的理由。
“你等等啊,爲師去問問。”也沒有思索太久,人偶在扔下這一句話後,眼中代表活動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看樣子是去找其他人商量了。
機緣這種東西不容錯過,但涉及到霍雨霖這種級別的天才,怎麼去也是個講究。
霍雨霖也不催促,目光看着人偶漸漸深邃。
用人偶和她溝通倒也不奇怪,九級魂導師忙着呢,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有閒情雅緻待在這個房間處理瑣事的,因此也就在鬥鎧誕生之後,立刻便出現了這樣的技術——她在明德堂見過了很多九級魂導師,部分九級魂導師都是這樣用人偶來負責她的教學工作。
當然,人偶之間也有優劣,有的人偶就如同藝術品一般,有的和真人無二,像林源這樣隨便用學生曾經的作品來當媒介的,屬實只有他一個。
只能說這個師傅與千劫一樣,在某些不重要的細節上具有些孩童般的惡趣味。
當太陽完全沒入地平線,羣星歸位,霍雨霖還在偷不偷人偶的抉擇中天人交戰時,那空曠的眼瞳中再次亮起了光芒。
“你可以去星羅城,正好星空斗羅有任務需要去一趟星羅帝國。”林源帶來的消息讓霍雨霖鬆了口氣,“對了,在去星羅城之前,你去老師那裡把你和千劫的鬥鎧一起帶走。”
林源的老師,正是明德堂的實際掌控者,日月帝國供奉堂堂主孔德明。
而星空斗羅……
說來也巧,這位葉姓的九級魂導師雖然是個男性,但他的名字也是雨霖,因此一老一少的關係比較好,這一個多月以來有霍雨霖大部分時間其實都是在屬於他的高塔內學習。
所以霍雨霖依舊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內部佈置彷彿星空一樣的高塔內,見到了這位打扮簡單,彷彿一個武者般的老人。
不是人偶。
“老師,你這是?”而眼下,這位九級魂導師正在準備着什麼,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穿着軍裝的軍人。
“軍事行動,你不正好要去星羅城嗎。”星空斗羅瞥了一眼霍雨霖,“你也不用去孔老頭那兒了,鬥鎧老夫給你帶過來了。”
一邊說着,一邊直接帶着霍雨霖走出了高塔,飛向了明都外,身後還跟着諸多穿戴整齊的魂導師。
霍雨霖有點懵,不是,怎麼你們比我還急?
然而等到了目的地,她才意識到這真是一次軍事行動——這裡是列車車站,屬於軍隊駐地的車站。
數百位腰胯長劍,手握泛着幽幽藍光的軍人正整齊的佇立在軍營中,他們皆甲冑齊備,肩負瑩瑩的月光,魂導核心鑲嵌在甲冑的中心,大紅色的金屬紋路蔓延向裙甲,閃爍着魂導的光輝。
這是一羣要奔赴戰場的軍人。
而月光來自於高臺上的軍官,他身後正懸掛着一輪銀月,身上七個魂環在月光下熠熠生輝,武魂說明了他是來自於日月皇族的魂聖。
眼下,他似乎正在動員着下面整齊排列的軍人。
“將我們的文明與秩序,灑向那片不義之地!”
“我們不能僅僅再爲自己負責,我們將爲全人類負責,我們要給那些野蠻,落後,充滿苦難的國度帶去文明!帶去帝國至高無上的憐愛!過往帝國爲我們帶來繁榮與文明,現在,是我們迴應帝國的時候了!我們將作爲劍!我們將作爲盾!我們將作爲槍炮與利刃!爲帝國傳播她的榮光,因爲——一切榮光屬於日月。”
隨着星空斗羅從高空落下的霍雨霖,只聽到了這麼兩段慷慨激昂的戰前宣言,映入眼簾的是日月皇族的軍官正將手臂遙指東方——那是星羅帝國的方向。
然後一列列士兵們排列成長龍,被漆黑的列車所吞噬,那是戰爭的巨獸。
“這是戰爭要開始了?”霍雨霖側過頭,茫然的看向了星空斗羅。
“是的。”星空斗羅注視着那一列列滿載士兵與物資的魂導列車,眼中閃爍着冷漠的光芒,“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史萊克覆滅,重建之日遙遙無期,斗羅三國因神戰人心浮動,這是發動戰爭的最佳時機。
“我們等了很多很多年,而我們的盟友,在吃了無數帝國資源後,也終於履行了一回盟友的職責。”
霍雨霖循着老人的目光看去,一隊隊黑袍人同樣在被列車所吞噬,而黑袍上的骷髏說明了他們的身份——聖靈教的邪魂師。
“老夫知道你和千劫一樣出身星羅帝國,希望你不要在戰爭中有軟弱的情緒。”星空斗羅低下了頭,看向霍雨霖,“到了邊境之後,你會在使團的護送下以日月皇室的名義出使星羅城,到了星羅城之後,是去做你的事,還是協助聖靈教引發星羅城內亂,由你來全權決定。
“當然,你也可以等待帝國的勇士拿下星羅城後,再前往你的城市。”
戰爭啊……
霍雨霖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一列列只剩下腳步聲的士兵。
隱約之間彷彿有一位坐在紅馬上手執大刀的騎士浮現在他們上空。
她在書上,在曾經的白虎公爵府內,在霍雲兒的教導下,看到過很多對戰爭的描述。
戰爭是死亡的盛宴,到時天空將不再蔚藍,悲慘的哭聲響徹大地,它是野心家們彰顯自己力量的武器……
很多很多。
她也曾對此感到過深深的恐懼,在那還在幼小,還在期望着父親能從天而降拯救她們母女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厭惡着日月帝國,厭惡着戰爭。
但她現在已經長大了。
在那出生之地上,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私生子,一個試圖染指公爵府權力不知廉恥的,侍女的,必須以男性身份活下去的野種;而在日月帝國,她是理論上,所有人認可承諾的,擁有至高無上權力的未來之神。
僅憑觀感來說,她找不到討厭日月帝國的理由,也找不到喜歡星羅帝國的理由。
至於戰爭?
她不止說過了一次了,能容納她的,只有那人身側的三寸之地。
總而言之,關她屁事。
“不知我的護衛團是?”她更關心前往星羅城的安全問題。
“由日月親王,烈陽斗羅徐國忠帶領烈陽魂導軍團護送。”星空斗羅指向了另一支依舊在安安靜靜等待着的軍隊。
“那麼,她是誰?”霍雨霖看向了身後的另一個人,一個從面容上就能看出國別的斗羅人,她脖頸還帶着一個霍雨霖認識的魂導環——能爆炸的瞬間將人炸成一團齏粉的魂導器。
……
“不知道,在這兒跪了快半個月了,除了生理需要之外,進食都是跪着進行的。”史萊克廢墟外,藍佛子一臉的不在意,“估計又是哪家聽說了海神出現,而前來朝拜的狂信徒,這樣的狂信徒現在遍地都是。”
“你覺得喊出‘舊王已經歸來,變革之機已至,天使將再次引導迷途之人的信仰’的人,會是海神信徒?”千劫擡起了拿來填充人設的盤龍棍,指向了感知中的兩個白色圖塊,“咱扯藉口扯點靠譜的行不?”
他看不清,只能知道是一男一女,且這句尬到人腳趾能扣出三室一廳的話,這一男一女一直再喊。
講道理,這種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尬的,像是海神信徒嗎?天使狂信徒更靠譜點。
只是一萬年了,竟然還有除了武魂殿遺脈以外天使狂信徒……
什麼鬼故事?
也不對,千劫自己看不見,可能說不準真是其他武魂殿遺脈聽說神戰之後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