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城市,已經十分寒冷,而死者的小別墅也在城市郊區,所以基本聽不到汽車鳴笛以及車經過的聲音,當然最重要的是看不到外面的任何一點光亮,諾在的房間中只有天佑和一具屍體,就算天佑知道今晚不會出現什麼事端,但是和一具屍體相處一夜誰會不怕呢?
閒着也沒什麼事,總不能一直盯着屍體看吧,那樣會越看越害怕,最後非得崩潰不可,到建叔過來時,恐怕會把建叔當做鬼魅之物,於是天佑就先檢查一下屍體枕邊的長明燈,畢竟這種橫死之人和生老病死的自然之道,需要擺放的東西有許多地方是不一樣的。
就拿那位女鬼的例子來說,她被迷霧鴉殺害也算是橫死,所以她的屍體就不能擺放在房樑下面,那樣就會聚集煞氣,如果是由於生老病死的自然之道而死的人就沒有那麼多的道理,雖然也得擺放長明燈,但是就算把屍體放在房樑之下也沒有什麼不妥。
所以要給這種橫死之人守靈,必須時刻注意周圍的‘氣’,一旦發生改變,也就意味着他會變成厲鬼的可能。而長明燈的作用對於這種橫死之人其實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前面也講過,長明燈的作用就是防止那些無主的鬼魂靠近屍體,然而就算那些遊魂不靠近屍體,那麼橫死之人還是有一定機率變成煞魂的。
天佑觀察了一會兒房間的環境,果然是有錢人,裝修的還挺雅緻,只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已經不屬於他了,只是暫時屬於他女兒,等他女兒長大成人,這些家產就會變成另外一家人的,天佑想想這要是哪個小屌絲取了她就幸福了,瞬間變成高富帥。
天佑沒有打開冥途,所以並不知道周圍‘氣’的情況,天佑想着現在打開冥途也不值得,畢竟開路符還是有時間限制的,還是等感覺不對勁時在打開冥途吧,於是天佑就從揹包中拿出一支香給點上,之前也說過,在沒有打開冥途的情況下,可以利用煙或者香的青煙來判斷周圍的氣息。
點着香之後,天佑插進香爐中,青煙寥寥,徐徐上升,挺直的,這下天佑也就放心了,因爲這是在屋子裡所以不可能會有風,要是香的青煙很亂,那就說明這屋子裡的‘氣’已經被某種因素給改變了,當然這種因素就是煞氣,煞氣化風,能吹滅長明燈。燈一滅,自然就糟了,會給屍體的魂魄增加一分變成厲鬼的可能。
感覺一切都沒有問題,天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很明顯建叔已經走半小時了,天佑心中這個氣憤,建叔到底是吃的什麼啊,半小時還不見動靜,都快給自己餓昏了,於是天佑又抓起一把燒紙填進火盆中保證萬無一失之後便向客廳走去。
走到客廳之後只見建叔已經趴在了桌子上,旁邊打翻了一杯酒,而白酒瓶子中的酒水已經見底了,天佑既無奈又氣憤。臥槽這個老神棍,敢情是把自己給賣了,而他來到這裡混吃混喝。
天佑看看桌子上的飯菜確實很豐盛,怪不得建叔已經吃喝成這幅熊樣,有一點不足的地方就是這些飯菜已經涼了,但是對於已經快餓昏的天佑來說,就算是昨天的飯菜也得吃,不吃就得餓着肚子,這大長一夜的。
天佑邊吃邊看着建叔,想着怎麼整他一頓,說好陪自己來守靈的,媽的這次又睡死過去了。思來想去,天佑還是決定不整建叔了,這老傢伙喝多了就去睡吧,反正陪着自己守靈要是出什麼幺蛾子了,留着他也沒有用,整不好到時還得保護他呢。
吃過飯之後天佑也沒有管建叔,這個老傢伙就讓他在這凍一夜吧,反正自己今晚也睡不成,還得陪着死人,並且也要挨凍。於是天佑又在大廳中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它吃的,別說還真讓天佑給找到了,反正是給自己和建叔準備的,不吃別不吃,正好建叔也睡着了,這些足夠一夜吃的了。
於是,天佑拿了幾竄葡萄,又拿了幾竄香蕉和一條煙,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抽的煙這什麼牌子天佑都看不懂,瞅了半天,還是看不明白煙盒上到底寫的是啥玩意兒。管它啥玩意兒,只要好抽就是好玩意兒。
夜間吃的喝的抽的,一切準備好之後,天佑便向停放屍體的房間走去,由於天佑只吃了一些飯和那些東西,用的時間比較短,所以那根長明燈是不可能熄滅的。天佑找來一張凳子,把拿的東西全部放在上面。
天佑回味着建叔之前說的話,現在一看別說還真像度假,吃的喝的不愁,當然最煎熬的就是和一具屍體同處一室,看來這個度假應該叫做,‘停屍房一日遊。’至於門票嗎,都是別人給錢,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了。
屋子裡很靜,靜的有些讓人惶恐,天佑鼻子中聞到的都是燒紙的紙灰味,儘管之前天佑也遇到過各式各樣的鬼魅之物,但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會覺得害怕,房間的南面是是落地的窗戶,而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偌大的房間中只能下天佑自己和一具屍體。
此刻天佑正吃着香蕉,看着供桌之上死者的遺像,其實天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怎麼會這麼強,能在一具屍體面前還能吃東西,或許是因爲天佑始終沒有看屍體一眼吧。
死者遺像的兩邊掛着黑白花,天佑瞪着眼睛瞅着,直到這時天佑才清楚死者到底長什麼樣子,也就是這麼一看,在後來天佑觀察死者的遺容時,纔會感到慌張與恐懼。死者看起來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國字臉,一頭短髮,顯得特別精神,天佑心中也有些遺憾,大叔長這麼帥竟然這麼早就走了。
看清楚了死者某樣之後,天佑也不在繼續看了,天佑覺得有些受不了,就是讓誰抱着死者的遺像在那目不轉睛的盯着看也會受不了的,那種感覺既不是害怕也不是慌張,反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估計看的時間久了,肯定會看到遺像在對着自己眨眼,當然那只是看花眼了而已。
天佑知道也總不能這麼傻坐着啊,肯定要做點什麼東西,不然這樣一直坐着肯定容易犯困,天佑想着,也不在這裡準備臺電腦啥的,這樣守起靈來纔不會犯困,但是這只是想象而已,有誰見過靈堂中還給準備玩的,這不笑話麼。
於是天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才九點多,他不敢想象漫漫長夜自己如何度過,畢竟太無聊了,天佑只想着以後要是再有守靈的活兒就換個智能手機,再往裡面下載點電影啥的,這樣守起靈來既不會害怕也不會犯困。
天佑玩了一會兒手機確實玩不下去了,這種直板手機可以說沒啥玩的,除了接聽電話就是打電話,不過還有兩款比較經典的遊戲,沒錯,是推箱子和俄羅斯方塊,雖然這兩款遊戲比較經典,但玩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覺得特別無聊,這兩款遊戲只能用來打發一下時間,但總不能用這兩款遊戲打發一夜的時間吧。
不行,這得想個辦法才行,照這麼下去,沒有一點意思估計到下半夜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呢,說不定等明天早上一起來,哎,屍體呢?那樣可就完蛋了。
天佑點着一根菸眯縫着眼睛,那種表情確實很像一個苦思冥想的人,忽然天佑想到客廳之中不是有電視機嗎,過去看會兒電視再回來燒點紙不就行了?後來天佑一想這樣不妥,要是看到精彩的部分不想動了怎麼辦?再說這屍體得一直守着,要是出點差錯,那就不是後悔就完了。
當然天佑也不可能讓建叔那樣不負責任,畢竟人死爲大,雖然與他素不相識,再說人家還給報酬了讓你來守靈,總不能不講信用吧。最主要的就是中途不能長時間離開,因爲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當然天佑的‘陰陽先生的信條’也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
沒辦法,還是得無聊的坐在這裡看着,於是天佑又抓了一把燒紙扔到火盆中,火勢很大,正好也可以取暖。天佑想着既然不能離開,坐在這裡也會犯困,何不自己給自己找點刺激呢,其實無聊的時候或者犯困的時候自己嚇自己還是挺不錯的,雖然聽上去有些範二,不過這也不是沒有辦法了嗎。
天佑想之前聽說死者已經面目全非,而且現在看遺像上死者長的還挺帥的,分明就是現在女孩喜歡的那種大叔。於是天佑靈機一動,爲何不看看死者的遺容呢,看看到底是怎麼個面目全非,看看到底和生前有什麼差別。
雖然天佑這麼想着,但是還覺得很是恐懼,不過爲了不讓自己犯困,天佑便壯着膽子一步步向靈牀邊走去,雖然天佑早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看到死者的樣子時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知道是由於害怕還是由於驚訝。
只見死者的鼻子已經塌陷了進去,左邊張臉已經沒有了皮膚,雖然化妝師已經給化了妝,但還是可以看到血紅的肉,他的最大半張着,可以清晰的看到嘴中的牙齒不全,估計是給撞飛了,至於爲什麼屍體的嘴巴沒有閉上,天佑想或許是閉不上了,畢竟他的下巴此刻是傾斜的。
再往下看,右手臂差不多已經彎曲成‘s’行,擺放在胸口之上,死者的肚子已經癟了進去,腿也被撞斷了一根,呈現出詭異的形狀。
此刻天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媽的,這也太慘了,真想象不出來着車速到底有多少邁。不過天佑也順便吐槽了給死者化妝的化妝師,這是衝電話費送的吧,說好的還原死者生前的某樣呢?不過天佑也知道畢竟這些化妝師不是給女人化妝的,那些化妝師能把一個女人變成另一個女人。
不過看了一眼屍體,天佑確實也不犯困了,也不感覺到無聊,自己嚇自己果然是個好辦法,但是總不能這樣一直嚇自己吧,別的不說,就說看他看的久了肯定會有免疫力,到時肯定嚇不着自己了,還得靠自己腦補其它更恐怖的畫面,比如幻想着他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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