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天佑以爲,就算炙炎破消滅不了夜狐,也會令其無處可躲,但是當壑溝顯現在天佑面前時,他才知道,一切都想的太簡單了。之前也說過,夜狐的地道是四通八達的,炙炎破只是毀壞了其中一部分,壑溝兩旁依舊還有夜狐的地道。
當然天佑也不能一直使用炙炎破,那樣的話會令天佑體力殆盡,看着眼前的壑溝,天佑想着估計夜狐也襲擊不了自己了,只要順着那條壑溝一直往前走,應該不成問題,於是天佑收起赤炎劍,揹着林子下到壑溝中。
地上的雪軟綿綿的,踩上去‘咯吱’作響,很是舒服,當天佑站在壑溝之中,仔細看時才發現,在壑溝的邊緣有很多地道口,不知道現在夜狐會不會再次出現,但是現在天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已經不可能在回頭了,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當然天佑和林子心中想着就這樣一路平安的走下去吧。
天佑謹慎的看着一個個地道口,生怕突然竄出一隻夜狐,不過看來天佑是多想了,走了幾步之後,根本沒有夜狐出現,周圍安靜的出奇,雖然能夠讓人聯想到一些恐怖的場面,但事實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本來天佑也放心了,以爲夜狐經歷了剛纔的爆炸或許現在正處在驚魂未定之中,以爲夜狐不會在出來了,於是天佑放鬆了警惕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希望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突然身後傳來了林子的慘叫聲,天保猛然回頭眼睛的餘光看到一隻夜狐鑽入了地道之中,丫的,還是出來了。
天佑先是拔出赤炎劍‘插’在地面上,然後把林子給放了下來,上眼看去,只見林子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怎麼辦?怎麼辦?如果在不趕快救林子的話,林子肯定會傷亡的,要是仙煙在手就好了,雖然‘女’鬼的眼淚效果比仙煙厲害,但‘女’鬼的眼淚只能救助自己並不能幫助別人。
思來想去天佑還是決定背起林子離開這裡,夜狐固然可惡,但總不能爲了消滅夜狐而不去管林子的生命安全吧,再說這麼多夜狐也不是一會兩會能收拾了的,天佑從背袋中取出破煞符把林子的後背貼滿,然後把赤炎劍放在林子的腋下,讓他緊緊夾着,這樣夜狐想必不能靠近林子了吧。
一切妥當之後天佑又背起林子,果然有了這些措施,夜狐都不能靠近林子了,看着眼前被雪覆蓋的壑溝,天佑第一次感覺到這條路原來是這麼長,恨不得後一腳就踏進醫院的大‘門’,當然天佑也第一次體驗到,原來緊張還是能讓人在這麼寒冷的天氣中滿頭大汗。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佑背上的林子變得越來越重,此刻的林子已經不省人事了,天佑邊走邊喊讓林子堅持住,醫院就快要到了,千萬不能睡着,天佑知道一旦林子睡着,或許就永遠睡着了。
還好,聽到天佑的喊叫聲,林子響起了虛弱的聲音,“我還沒等到薔薇,當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死去。”
聽到林子這句話,天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憂傷,這麼久了林子還是沒有能夠忘記過去忘記薔薇。
眼看馬路就在前方,但是天公卻不作美,突然間卻颳起了大風,地面上的積雪吹在臉上有些睜不開眼睛,但最難受的還是風,吹在臉上猶如刀割一般,不過這也影響不到天佑救林子的急切心理。
天佑不畏寒風,不畏暴雪,一步一個腳印向前走去,本來平常幾分鐘就能走完的壑溝,這次天佑卻走了半小時還沒有走完,不過馬路就在眼前,在堅持一下就好,到了馬路上就安全了。
積雪已經淹沒了膝蓋,每走一步都相當困難,之前天佑還感‘激’上天下雪是爲了讓自己能夠走出那片樹林,但是現在天佑滿腔憤怒,這雪下的可真不是時候啊,以這樣的速度走到醫院得什麼時候了。
不過天佑並沒有放棄,林子現在都在爲了心愛的薔薇與死神做着鬥爭,自己怎麼可能就輕易言棄呢,於是天佑咬咬牙接着往前走。
突然天佑腳下一軟,還沒等天佑反應過來,已經落在了一個更大更深的坑中,坑壁上到處都是夜狐的地道口,看樣子這個坑是夜狐新挖出來的,已經過去半小時了,挖一個這麼大的坑對於夜狐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雖然跌入了坑中,不過天佑也並沒有害怕,畢竟身邊到處都是破煞符而且赤炎劍還在手中,夜狐根本不能靠近他們半步,不過最令天佑擔心的是怎麼揹着林子爬出這深坑,猶如井底之蛙的天佑擡頭看看上空,只見雪‘花’已經紛飛,看樣子是夜狐想要用雪來埋葬自己和林子。
此刻林子已經徹底昏‘迷’,任憑天佑叫喊,林子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林子的後背依舊在往外滲着鮮血,看看林子的嘴巴已經乾裂,臉上也很是蒼白,看樣子林子已經不能在堅持多久了,如果在不快點想辦法出去的話,很有可能建叔與自己爲林子送終。
天佑頹廢的坐在地上,想着以前的點點滴滴,想着之前四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恍如昨日的片段,一幕幕浮現在天佑腦海之中,由於自己的原因阿飛與明傑先行去世,後來又是一村的少‘女’,現在終於輪到林子了嗎?
難道與自己有關係的人都要一個個先後去世嗎?天佑有些抓狂,更多的是絕望,悲涼的心軟弱的吶喊,指責命運的不公,指責現實的殘酷。
天佑想着自己的母親,也是因爲自己的父親,母親才消失,難道就沒有辦法衝破‘迷’霧鴉的詛咒嗎,難道自己的後代也會是與自己一樣的命運嗎?
雪‘花’依舊紛落,寒風依舊凜冽,漆黑的四周彷彿只剩下天佑一個人,剩下的只有絕望,讓人看不見遠方的光明。
無意間天佑觸碰到口袋中的礦泉水瓶子,天佑想着或許放出‘女’鬼能夠走出絕境,於是天佑把林子身上的破煞符分別塞進坑壁上夜狐的地道口處,這樣做是因爲,‘女’鬼本來就是‘陰’靈,出現在這裡肯定會被破煞符擊飛,如果把破煞符收起來夜狐肯定還會在出來,倒不如把破煞符塞進地道口,這樣既能阻止夜狐襲擊,也能放出‘女’鬼,兩全其美。
‘女’鬼出來之後,滿臉笑容看着落在身上的雪‘花’,以爲是天佑放她出來賞雪的,準備拍手稱快,但擡頭看看傷口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空間狹小的坑‘洞’的,‘女’鬼回頭看向天佑與林子,頓時目瞪口呆。
天佑嘆了一口氣道:“林子昏過去了,在不及時治療後果不堪設想,你能帶着林子先去醫院嗎?”其實天佑這麼問是想着雖然普通人看不到她,但‘女’鬼將林子放在醫院‘門’口就行,想必醫院中的人看到了不會不管的,最起碼這樣比待在這裡安全。
只見‘女’子點點頭說道:“先幫他止血吧,血這樣流下去恐怕到了醫院也沒用了。”說完‘女’鬼蹲下身體,芊芊細手覆蓋在林子後背的傷口處,只見一層層白光,猶如霧氣一樣環繞着‘女’鬼的雙手,就像是武俠片中療傷的鏡頭一樣。
鬼就是鬼,太神奇了,看的天佑目瞪口呆,要是人類有這樣的功力就好了,不爲再擔心血流過多了。
不一會兒,‘女’鬼站起身來,天佑看向林子的後背,雖然血‘肉’依舊模糊,但已經不流血了,而林子依舊沒有醒過來,蒼白的臉就像是一個死人一般,身子下面的白雪已經被血液染紅,很是悲觀。
雪‘花’依舊紛紛揚揚,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不過現在天佑也不那麼擔心林子了,畢竟現在有‘女’鬼在這裡。只見‘女’鬼弓着腰,雙手伸到林子的腹部,林子便漂浮了起來,看上去很是飄逸,天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以來對‘女’鬼的瞭解太少了。
‘女’鬼慢慢站起身,高舉着林子往坑口放,此時天佑纔看明白,原來‘女’鬼的雙手並沒有觸碰到林子的身體,這真是太神奇了。
林子被放外面之後,‘女’鬼也輕飄飄的出去了,她站在坑口看着天佑問道:“你一起走不?”
天佑想想還是算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回去吧,畢竟現在雪下這麼大,並且路面上的積雪也已經很厚了,要是和他們一起走的話,肯定會拖後退的,天佑深知‘女’鬼的爲人,雖然她生前沒少欺負天佑,但現在她的‘性’格和之前大不一樣,天佑知道路上自己肯定會舉步難行,而‘女’鬼也肯定會停下來等着天佑。
於是天佑回道:“還是算了吧,你們先走,先救林子,隨後我就前往醫院。”
‘女’鬼帶着林子走後,天佑也徹底放心了,癱坐在地上點起一根菸,任憑雪‘花’飄落在臉上,心中想着按照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消滅‘迷’霧鴉,才能救出自己的母親呢,想着想着天佑心中不知何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接着高舉赤炎劍看在坑口處。
一瞬間,坑口被炸平,天佑收拾好背袋中的符咒,手提赤炎劍再次向樹林中走去。周圍靜的出奇,只有雪‘花’不停的紛落,天佑已經忘記了寒冷,只知道救出自己的母親。
身後的夜狐一隻只從地道中探出頭來,滿眼狐疑的看着天佑,然後又鑽入地道中去。只是這一切的發生,天佑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