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剛剛對鬼面說有人找他,趁機擋住了鬼面的槍口,雖然動作做得很無意,鬼面還是注意到了。
現在好了,槍聲一響,一切疑雲都被破解,至少能證明林風並沒有動機不純。
“去會議室。”鬼面對身旁的人吩咐。
會議室內常年拉着厚重的遮光簾,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橢圓鏤空的中心放着許多盆彼岸花,火紅的花絲,在微光的空間內,顯得靜謐又詭異。
“你們下去吧。”鬼面輕聲開口,背對着鬼面的女人,背脊一挺。
是他來了。
鬼面緩緩踱至她身後,與她保持五步之遙,“露露?”
“鬼面,好久不見……”女人沒有矯揉造作,大大方方地轉身,臉上的蝴蝶面具,讓鬼面原本要看她長相的想法,瞬間破滅。
“你這玩的是什麼?我帶個面具,你配合我?”鬼面覺得這女人身上,有種他熟悉的味道。
精緻裹身的蕾絲連衣裙,奶白色襯托得她膚色更白皙,鏤空蕾絲下若隱若現她的雪膚,連衣裙長度剛到她大腿中部,兩條雪藕般的長腿,盈盈站立在鬼面眼前。
“露露小姐,你的外形,很打動我。”鬼面不是不防着這個女人,只是他更願意相信一個女人還傷不了他。
露露一步步走近她,腳下踩着七寸的金色高跟涼鞋,不高不低的高度,將她女人的柔美曲線盡情展現,小巧的腳踝,精緻的皮帶,怎麼看都讓人看不夠。
“只有外形麼?”露露風情萬種地擡高長腿,如貓撓地輕蹭着他的褲管。
鬼面一俯身,一隻手握住她的小腿,一寸寸擡高,露露的柔韌性很好,儘管鬼面已經要將她的長腿擺成“一字馬”的姿勢,她依然微笑。
“幹嘛?要看我練體操?”露露驀地靠近他,紅脣微嘟,趁鬼面失神之際,吻上了他雙眼。
鬼面趁機雙手攬住她的纖腰,不知道這女人是誰,也不需要知道,他現在只想好好感受她的存在。
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他沉迷……
海城聖德風大酒店,至尊VIP包廂內,鍾肅遠和耿雄釗正推杯置盞,洛可可坐在耿雄釗的身旁,席間一直注意着鍾吳雁的一舉一動。
鍾吳雁無精打采地叼口菜,喝口酒,漫不經心的樣子,讓鍾肅遠實在看不下去。
耿千愷注意到了,心疼道:“老鍾,吳雁不愛聽我們老人家話家常,就讓孩子先回去好啦!”
鍾吳雁一聽有人幫着開脫,趕緊點頭如搗蒜,“對對對,二爸說得對!爸……我真的好睏!讓我回去吧!”
鍾肅遠濃眉一挑,厲聲反問道:“困?困好辦,讓可可陪着你去樓上開間房,睡會兒,走的時候叫你。”
耿雄釗點頭附和,“這個好!可可啊,照顧好吳雁!”
“是。”洛可可起身就要朝鐘吳雁走去,卻被鍾吳雁拒絕。
“哎呀算了算了,還是在這兒待着好了。”
鍾吳雁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不……她纔不會承認自己是怕呢!總之她就是不喜歡跟洛可可單獨在一起。
關於她跟耿千愷的事兒,其實兩家大人都沒往“絕交”上說,所以耿雄釗道道歉,鍾肅遠傲傲嬌,這事兒也就算完了。
當然,最後還要等耿千愷親自來個認錯大道歉纔可以,不然……老爸的面子絕對不允許!
“釗哥,你說我們做父母的爲了什麼?還不就是想看着孩子幸福麼!可你看看這倆孩子倒好,結婚不好好過,非搞這麼一出!”鍾肅遠仰頭灌了口悶酒。
耿雄釗一聽鍾肅遠這種說話語氣,頓時心裡有了底兒,附和道:“老鍾啊!這事兒啥也別說了,就是千愷的錯!換而言之,吳雁要是我女兒,被人這麼對待,我非扒了那小子的皮不可!”
人都怕好,再加上耿雄釗認錯態度一直特誠懇,鍾肅遠再端着,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釗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女兒嫁人,咱不圖夫家如何如何,就求個將心比心!”
“那是那是……來來,喝酒喝酒!我再自罰三杯!”耿雄釗爲自己倒滿三杯白酒,他胃不好,平日在美國,可可一直監督他喝酒抽菸這些事兒,可眼下,可可沒法插嘴。
耿雄釗今晚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哎哎!算了算了!酒喝多傷身,別喝了!”鍾肅遠作勢要搶下耿雄釗的酒杯,耿雄釗當然爲了表示誠意,死死地不撒手。
“那就喝吧……”鍾肅遠突然開口,耿雄釗拿酒杯的手一頓,彷彿沒料到鍾肅遠會這麼說,二人對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哈哈……你啊你……”耿雄釗剛要舉杯喝酒,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鍾肅遠剛要發怒,一聲清朗的男音在房中響起,“這酒確實該喝,不過也應該是我喝!”
“少總?”洛可可驚訝。
“千愷!”耿雄釗吃驚。
鍾吳雁一看是耿千愷來了,頓時有種要找個地洞藏起來的衝動。
他怎麼來了!
“爸,我來了……來給您道歉。”耿千愷淡定自若地走到鍾吳雁身邊,自然而然地將
她拉起,攬在自己的懷裡,眼神懇切地平視着鍾肅遠,“爸……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吳雁。”
鍾吳雁原本要掙開他,聽他這麼一說,所有動作都變成定格。
耿千愷這是怎麼了?好反常!
耿雄釗率先反應過來,他現在沒時間追究耿千愷爲什麼在這兒,換句話說……耿千愷這時候出現的很及時啊!
“既然你來了,這自罰的酒,就自己喝了吧!”
耿千愷一直攬在鍾吳雁腰上的手就沒鬆開過,看的鐘肅遠默默一笑。
他就說嘛!小年輕就是喜歡玩這些奇奇怪怪的心思,要是真沒有感情,怎麼可能維持五年之久呢!
“算了算了,來了就好。”鍾肅遠面子似的阻撓一下。
“爸,這自罰的酒我必須喝!”耿千愷堅持。
鍾吳雁全身竄起雞皮疙瘩,耿千愷今天太不正常了!這人真的是跟她結婚五年的男人?
耿千愷迅速地喝完酒,他酒量不好,又喝得是白酒,三杯下肚,眼神已經迷離。
目的達到了!耿千愷心道要是不把自己灌暈,一會兒的事兒不好辦!最主要是……不喝醉,沒法下口。
“雁雁……對不起……”耿千愷突然深情地望着鍾吳雁,疊詞稱呼,感情在外人看來,瞬間加溫。
鍾吳雁感覺胃裡有東西再翻涌,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唔!”耿千愷突然吻了鍾吳雁,他緊閉着雙眼,帶着滿身酒氣,“義無反顧”地吻了她!
洛可可小手緊握成拳,咬脣看着眼前的一幕,心碎的聲音,那麼清晰地在她腦海裡盤旋……
“唔……”鍾吳雁要揮開他,奈何耿千愷力氣大她許多,她只能被動地承受。
“啪”地一聲,洛可可手中的酒杯被她硬生生地捏碎,這纔打破了耿千愷跟鍾吳雁之間的難分難捨。
“抱歉……”耿千愷微微側首,對二位長輩頷首致歉。
鍾肅遠一拍桌子,“小年輕就別跟我們混一起了!快走快走!”
“就是就是!”耿雄釗也忙着趕人。“可可,去樓上開間房,讓他倆今晚就在這兒休息!”
洛可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座位的,她感覺全身像被巨石碾過一樣的沉重,尤其心口的位置,那裡空洞洞的,找不到一點點跳躍的痕跡。
將耿千愷和鍾吳雁安置好,洛可可又悄無聲息地離開,轉身的瞬間,淚如雨下。
這種親自爲喜歡的男人開房,還得看着他跟他的妻子一同的場面,洛可可真不知道是自己心裡不夠強大,還是畫面感太刺眼……
耿千愷當然看見了可可眼中的悲怨,可是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鍾吳雁見沒人,一下子掙脫開他的摟抱,狠狠地擦着自己的嘴脣,憤聲道:“姓耿的!你幹什麼!幹嘛親我啊!你、你忘了咱倆之間的約定了?”
耿千愷脫掉外套,瀟灑地往牀上一扔,整個人也仰躺在牀上,雙眼微眯地望着天花板,淡淡道:“忘?我看……健忘的人是你吧!”
“你……”鍾吳雁剛要還嘴,突然想到“不知姓名”這件事,可不就是從自己的口中溜出去的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不正好趕上了麼……你至於麼!”鍾吳雁垂頭喪氣地坐在牀邊,滿是殘念。
她的初吻,本來是要留給厲懷風的,可沒想到……現在卻被她丈夫奪了去!
哈……這邏輯好混亂……鍾吳雁感覺自己頭都要大了!
“你怎麼突然來了?而且……還知道我的名字了?嘖嘖……”鍾吳雁挨着他身邊躺下,他們之間可以是任何關係,獨獨不會是愛情。
耿千愷往旁邊挪了挪,“我爲南風。”
原來她老公是爲了景南風啊!怪不得……鍾吳雁覺得自己真是強大,明明她纔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卻可以大度到聽着自己的枕邊人,叫着他爲別的女人奮不顧身。
“當然了,如果我不出現,你不知道還要被你爸管多久……”
鍾吳雁同意地點點頭,“那倒是……”
房間裡流瀉出輕柔的鋼琴曲,一首《白日夢》嫋嫋地縈繞在他跟鍾吳雁之間,耿千愷突然一個翻身,將鍾吳雁牢牢壓在身下,鍾吳雁擡手就要賞他個耳光,卻被耿千愷躲過。
“鍾吳雁,你很久之前就揹着我見過南風。”耿千愷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死死地就是不鬆開。
鍾吳雁氣鼓鼓地嘟着紅脣,不滿道:“你連個問句都不用,很顯然是有把握的,那還問我幹什麼!”
“那就好……省事兒了!”耿千愷霸道地掐住她的下顎,強迫她迎視自己,“老婆,我求你幫個忙,行麼?”
這句“老婆”,真是叫得鍾吳雁各種風中凌亂,她不安地看着他,心道今天的耿千愷到底怎麼了!跟她說話竟然這麼隨性!
要知道他們雖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五年,可真正相處的時間,不超過五天。
“你別叫……別叫我老婆,我聽着彆扭。”鍾吳雁眼神亂瞟。
“好吧,吳雁,我求你個事兒,幫不幫?”
鍾吳雁冷哼一聲,
“幫不幫……也不能壓着人,這是求人的姿態麼!”
“求你?”耿千愷輕輕一笑,“我就那麼一說,你還真以爲自己很有價值了?”
“你!”鍾吳雁剛要用腦門撞他,耿千愷卻突然鬆開了手,“好好坐起來,我們談談。”
耿千愷的目的很簡單,徐珊妮說南風是被鬼面帶走的,而鍾吳雁之前救南風的時候,單獨去過鬼面的住處,耿千愷就是希望鍾吳雁能再次出馬,多一個人加入,救南風出來的勝算能大一些。
鍾吳雁一聽又是因爲景南風,大眼睛咕嚕嚕一轉,“幫你可以,不過……我的好處是什麼?”
耿千愷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好處?你生個兒子,整個耿家的萬貫家財我爸都會給你,你還要什麼!”
“切……誰要你的臭錢,而且……咱倆也不可能有孩子。”
“那倒是。”耿千愷點點頭,今天他肯親她,那還得感謝白酒壯了他的膽。
“說吧,你要什麼。”耿千愷大方地開口。
鍾吳雁輕咬着脣,定定地望着耿千愷,心道這還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機會,她還愁要怎麼擺脫耿家,擺脫這段荒唐的婚姻呢,耿千愷就自動送上門了。
“耿千愷,你說……厲懷風也在鬼面府上?那就好辦了。”
耿千愷不解地一挑眉,“鍾吳雁,我只說要救南風,至於厲懷風……並不在我的營救範圍之內。”
“那算了,沒得談。”鍾吳雁起身就要去洗澡,耿千愷思維一轉,頓時明白過來,“你、你覬覦厲懷風?”
被人看穿心思,鍾吳雁臉皮再厚,她好歹也是個姑娘家,羞澀地一低頭,“你還不是想着景南風麼……”
“那好辦了,我們就算各取所需了,同意麼?”耿千愷兀自下了決定,並且附上一條極具誘惑力的好處,“事成之後,你我離婚,你找你的厲懷風,我娶我的景南風。”
“真的?”鍾吳雁“噌”地一下子從牀上彈起來,揪着耿千愷的衣襟興奮道:“你說真的麼!真的麼真的麼!”
耿千愷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冷漠,他微皺着眉心,像看怪物一樣地看着鍾吳雁,點點她的小鼻子,不滿道:“耿太太,抱歉你能不能含蓄一些?我們現在還是夫妻。”
“嘻嘻……早晚不是的嘛!”鍾吳雁突然覺得自己的感情之路,眼看就要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呢。
“咱們一會兒就出發吧,鬼面那地方,我熟。”
原本要去洗澡然後美美睡一覺的耿千愷,猛地回身,“你說什麼?”
“不是要去找景南風麼!還不快點,你等什麼呢!”鍾吳雁是個行動派,穿上鞋就要跑,卻被耿千愷拉住,“現在還不行。”
因爲徐珊妮化身成“露露”,去勾搭鬼面,也不知道“戰績”怎麼樣了……他暫時不能貿然行事。
“今晚先在這兒休息,不然……你爸,我爸,你懂的……”耿千愷沒好氣地點點她的眉心,好心提醒。
留下鍾吳雁一個人呆站在原地,咬着脣望着他進浴室的背影,她真的好心急,好想立刻馬上就見到厲懷風……
趁耿千愷洗澡時,鍾吳雁趕緊給鍾吳妃發了個信息,簡單一句話:“姐,我要解脫了。”
鬼面別墅的會議室內,門口已經站了很多人,他們一個個躊躇地徘徊在門口,卻沒有一個人敢踏進一步。
林風趕到時,蹙眉問道:“都杵在這兒幹什麼?”
一個手下趕緊跑上前,附耳嘀嘀咕咕一陣,表情還略有羞澀,邊說邊臉紅。
“林哥,怎麼辦?”手下說完以後,不安地搓着雙手。
林風倒是神色不變,他對所有人揮揮手,只留下剛纔彙報那人,吩咐道:“讓廚房做點可口吃的,放在門口等着鬼面。”
“啊?”男人表情傻了,心道這根本就是八竿子碰不着的好麼!
“啊什麼啊?傻了?”林風一瞪眼睛,手下一激靈,趕緊下去辦。
沒想到……一向不肯接近女人的鬼面,竟然會破天荒地跟這個“露露”在會議室裡就……
看看時間,至少過去五個小時了……
林風靠在門邊,對會議室裡的聲音充耳不聞,他滿腦子都是那名雙腿受傷的小護士。
倏然,會議室內響起鬼面的喊聲,“林風!林風!進來!”
林風精神一震,理了理衣角,不慌不忙地欠開一條門縫,閃身而進。
會議室裡很暗,基本是看不見五指的狀態,不過空氣裡翻飛的曖昧氣息,讓人不難想象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
“送些吃的到我房間,你把這裡收拾一下。”鬼面抱着衣衫不整的露露,大大方方地越過林風,直接走進了會議室內的備用電梯。
“是。”林風微微垂頭,他實在不願意看這麼“坦誠相見”的鬼面,怕長針眼。
露露……輕攬着他的脖頸,在電梯裡又旁若無人地索着他的吻,鬼面邪笑地捏住她尖細的下頜,蠱惑道:“沒想到……五年以後,你還記得我……珊妮。”
徐珊妮隱藏在面具下的臉一僵,下一刻她的蝴蝶面具已經被他掀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