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幽酆都氣氛再次數變,原來情形已經詭異,但是早就被衛涵帶走的納蘭賀居然在如此關鍵時刻出現,說明他早就隱身在其中。
而以天地混沌變的聲勢來說的話,外人在任何情況下都是涉足不得,唯有一開始就是大廳之中的諸人才會被納入這鬼幽酆都之中。
如果說,納蘭賀的存在,納蘭天哲不知道,那麼就是騙鬼。
而從之前的表現來看的話,納蘭天哲似乎也準備當場將納蘭慶滅殺,隨後就將少家主之位給了納蘭賀。而到了那時候時候,繼承大典已經結束,出了鬼幽酆都之後,納蘭家的其他族人就算是心中不願,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納蘭慶都是納蘭天哲之子,他竟然爲了納蘭賀能夠少家主之位,不惜連自己的兒子也殺了麼?
這一刻,鬼幽酆都之中的諸人,心中都是微微一縮。
不管是李逸宮無雙,還是納蘭家的諸位,到了此刻,哪個不爲納蘭天哲的狠辣而暗暗心驚?
納蘭慶沒有再看納蘭賀,只不過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雙方似乎已經徹底的翻了臉。
他冷冷一笑,退後了幾步,離開了納蘭賀和納蘭天哲的攻擊範圍,待到自己到了最安全的位置,深幽的眼神才緩緩的注視在了納蘭天哲的身上。
這一刻的納蘭慶,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一般,氣勢驚人!
他從懂事的那一刻起,就在玩低調,扮文雅,而到了這一刻,似乎他性子裡的陰狠氣息才顯露了出來,而微微含笑的臉色,那冰冷卻是更加凍人。
他咧了咧嘴,似乎這樣能夠讓他舒服幾分,然後他才終於擠出了三個字......
“爲什麼......”
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他的雙眸之中,似乎有一股怒火燃燒,但是旋即就被冷靜所壓制,但是饒是如此,他身上的氣息卻愈發的驚人,他似乎將他這一世的凶煞之氣,都在此刻散發出來一般,那陰冷的眼眸之中,仇恨、猙獰、疑惑、不甘......各種神色不一而足,但是到了最後,卻都化作了陣陣冰冷。
“爲什麼?納蘭天哲!我的父親大人......”他咬牙切齒,空氣中傳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今日,你我既然翻臉了......那一絲淺薄到了極點的父子之情,也算是消散了......所以,我一定要問清楚!”
“爲什麼!”
“爲什麼同樣是你的兒子!但是從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一次!?”
“爲什麼!?爲什麼我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你都一直漠視!?”
“爲什麼!爲什麼每一次家族中有任何任務,你都將那最危險的一份交給我!然後給我一羣最廢物的手下!”
“爲什麼!你無數人的派人想要將我擊殺!”
“爲什麼?當我表現出一絲孝心的時候,就會你的冰冷所粉碎!?”
“而他!這個廢物!這個只會趾高氣昂的當自己是天才的廢物!爲什麼就能得到你的喜愛?而我!而我這個真的天才!我這個努力過他百倍千百之人,你卻連正眼看我一眼都不能?”
“納蘭天哲!我問你!爲什麼!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兒子麼?”
納蘭天哲神色不動,臉上依然掛着淡淡的笑意,而納蘭慶這一連串的問題,卻沒辦法給他的心裡帶來哪怕一絲一毫的波動,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注視着納蘭慶,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的逼問,他彷彿毫不在意,又或者是......漠視......
納蘭霸、納蘭豪、納蘭侯等人,臉色齊齊一變,似乎料想不到,這納蘭家中最大的矛盾,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刻爆發。
而癱軟在地上的納蘭斐卻在輕輕的嘆息着,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一般。
而在一側的,此刻幾乎成了看客的李逸和宮無雙,心中的滋味之古怪,簡直難以言明。這種家族內鬥涉及的隱秘赤裸裸的暴露在了自己的眼前,好笑之餘,卻帶着幾分莫名的陰冷意味......
就這樣,詭異的安靜持續了片刻,似乎天地間只能夠聽到納蘭慶的呼吸之聲,但是片刻之後,終於,納蘭天哲笑了......
是的,在這種狀況之下,他居然笑了起來,笑得不可抑止,笑得幾乎滿地打滾......
空蕩蕩的笑聲在鬼幽酆都的陰氣之中迴盪,最後終於形成了一股爆響......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想不到,想不到啊...想不到......”納蘭天哲拍着手,似乎笑得肚子都疼了,“想不到,我一直以爲最難跟你說的原因,你自己竟然說出來了......不錯,你猜得不錯!賀兒事事不如你,就連他所謂的天才名聲,也是因爲我從小就用鬥氣洗髓他的經絡,助他突破,他纔會晉級得如此順利!你要知道,我本來就是鬥皇強者!只不過當我日夜爲他洗髓,所以才降級到鬥師......但是!你雖然比他好了千倍萬倍!我依然疼他,依然漠視你!這原因很簡單!很簡單!很簡單......你自己已經猜到了,就不用我說出來了吧?”
納蘭天哲話說到這裡,納蘭慶的臉色已經變得一片蒼白......
而遠處的李逸,似乎看到了他的身形忍不住微微的晃了一下,若不是鬥氣精湛的話,他此刻說不定已經一口鮮血噴發了出來。
而納蘭家的三位長老,也是一臉的驚異不定,只有那納蘭霸臉色古怪,片刻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而納蘭賀顯然早就知道了此事,他只是陰冷的眼神落在了納蘭慶身上,隨即,嘴角掛記了一個玩味的弧度。
但是,似乎這樣,納蘭天哲並不能得到滿足,他終於呵呵笑了幾聲,才拍了拍手,輕聲道:“沒錯,你......確實不是我的兒子!”
納蘭慶的身形終於一震,隨後緩緩的鬆弛了下來:“原來真是如此......那麼,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不!你一點也不明白......”納蘭天哲呵呵笑着,“當年的事情,你是一點也不明白!今天大家既然都在這裡出現了,那麼我便說清楚,免得你說我爲何這麼多年來,都這樣對你......”
說到這裡,納蘭天哲卻再次微微負手,似乎閉上了眼睛,臉色閃過幾分古怪的神色。
一側,李逸的最近一陣抽搐,片刻後終於忍不住低聲道:“想不到今天進來,居然不用動手,在這裡聽故事......這算怎麼回事嘛!”
宮無雙淡淡道:“故事聽完,估計就得動手了......”
李逸想了想,忍不住啞然失笑道:“不錯,今日事情一說清楚,大家定然是翻臉無疑,想要不動手都難了,只是想不到......”
說着,李逸忍不住搖了搖頭。
今日這些事情被他聽到,豈是不死不休那麼簡單?
估計,納蘭家就算拼着全部人都死在這裡面,也不會讓自己活着出去,將這事情傳言出去。
畢竟,一家之主,這腦袋居然上居然是綠的,這事情可是一點也不好玩啊!
片刻之後,納蘭天哲的眼眸再次睜開,只不過這次眼裡卻沒有絲毫的殺意,多的卻是幾分迷離:“當年我第一次遇到她!那個賤人......呵呵,那個時候是帝都的一次盛會!我在盛會之上,大殺四方,奪得年輕一輩第一強者之名,然後她就找上了我!”
“呵呵......當年的她,妖媚動人,嫵媚多姿,端的是人間尤物......我一見之下,就神魂色授......一見傾心。那時候,我以後我已經得到了她的心......但是我想不到,我卻錯了!”
“那一見之後,我對她念念不忘,回到了雲水城之後,就託父親向她家提親,以我納蘭家的家世,本來是絕對配不起她的......只是不知道怎麼的,父親居然搭上了皇室這條線,最後,讓當時的天楓女皇賜婚......呵呵呵.......呵呵呵......”
“當年的我,何等義氣風花,以爲從此就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了!但是誰人知!!!新婚之夜,我才知道,原來那個賤人......那個**......她早就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而我!連她的手也沒有碰過一下,又豈會是我的種!?”
“而她!此刻已經是我納蘭天哲的妻子!若說她肚子裡的不是我種,世人會如何說我!?”
“於是我忍......我一直忍......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在暗地裡調查,我想要知道,到底是誰給我帶了這麼一頂......綠帽子!”
說到了“綠帽子”三字的時候,納蘭天哲的眼眸已經紅了起來,任誰都看得出,此刻的他,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
“我辛辛苦苦的調查了好久,直到你!你這個小崽子出生!然後我才發現了一件事情......呵呵呵......一件打破了我的腦袋,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之事!”
“納蘭慶!你想不想知道,那一晚我看到了什麼!??”
納蘭天哲咬牙切齒,指着納蘭慶一字一頓道,“我看到了!她!那個賤人!和他!對!就是這個老不死!這兩個混蛋!他們抱在了一起!抱在了一起!在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
“呵呵呵......原來我妻子肚子裡的種,不是我納蘭天哲的兒子!而是我納蘭天哲的弟弟!”
“唰——”的一聲,納蘭天哲的手指已經指着一臉無奈的納蘭霸,臉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
納蘭豪和納蘭侯顯然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驚天秘聞,一個個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
而納蘭慶的表情,卻更是精彩到了極點,臉色紅、黑、白、青不斷變化,就如同在演變臉一般!
李逸更是被這驚天秘聞震得嘴角一陣抽搐,片刻後終於忍不住喃喃道:“好樣的......居然是扒灰......”
“呵呵,那一刻才明白!我不在家的時日,一直都有人在陪伴着我那可愛的妻子......呵呵,我親愛的父親,對我果然疼愛!不但對我照顧有家,連我妻子也幫忙照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我知道了此事,又豈肯善罷甘休!?”納蘭天哲一臉猙獰,“自從那一日起,我就千般算計!終於!那一日,我的妻子要去省親了!呵呵,多好的機會啊!在那山谷之中,我扮作了山賊,親手將成隊人馬擊殺,最後殺了她的時候,我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但是她居然不說!哈哈哈......爲了這個老不死,她居然什麼都不說?”
“哈哈哈......但是不說的話,她以爲我就什麼都不知道麼?這個老鬼,對他們家族有恩,然後藉着這個機會,要了她的身子,而那個時候,她會找上我,不是因爲其他,而是因爲她有了身孕,所以想要一直和這個老不死在一起!”
“哈哈哈......情深意重!當真是情深意重!”
“老不死!我問你!這多年來,你可羞愧?”
“你可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