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盧軍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就已經敲GG了，像這種做個了斷的對決不是應該打得更天長地久轟轟烈烈嗎？
“確實，當兩個人迫切想要交手時，的確能夠打出很精彩的對局，這是玄學定式。”青役說，“可能其實你並不想和他對決，而且他也對你沒什麼印象吧？”
盧軍還在發愣中，青役已經推了推他的肩膀：“去握個手，沒有什麼比肢體接觸更好的語言。”
“是啊，快去握手嘲諷，他兩局被爆，肯定沒話說。”鍾靈希也在一旁煽動道，所以說她到底誤會了些什麼呢？
走出對戰房，空氣和呼吸頓時暢快，競技寶的幾名隊員依然困縮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戰死的鬼魂不願意離開身軀。
按道理來說，他們是不被人看好的敗者組一輪遊隊伍，打到這個份上其實也已經不錯了，應該能夠坦然接受失敗，但沒想到依然久久不願起身，可能這就是TI的魔力吧，只要入了這個局，就再也出不去了。
當然實際情跟是不是打TI的關係不大，而是......這要命的800萬該怎麼支付呢？
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囚籠一樣的黑線，心想不會真的要付這800萬吧？
復仇者一一進來握手，每個人也只是把手伸出去，象徵性接觸了一下。
盧軍也是一樣，小心翼翼把手遞過去，卻發現對方毫無動靜，可能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更別說記起熟人的臉了。
就這麼風輕雲淡的結束了走出，一種奇妙的輕鬆涌入體內，身體陡然輕快了起來。
“感覺如何？”青役問。
“其實也就這樣了，感覺就像是擊敗了一個普通的對手，沒有什麼了不了斷的，這就是比賽啊，這就是人生啊。”盧軍豁達而道。
“既然都看開了，順帶去接受個採訪吧。”青役一推，盧軍就這樣順勢上了臺，拿起了話筒。
包廂裡，楠楠也帶着魔鬼一樣的笑容站了起來：“來吧，英子，是時候落井下石了，告訴徐子洋什麼叫真相。”
“當面落井下石，雖然聽上去很缺德，但是我喜歡，二位有興趣陪同嗎？”顧芳英也跟了上去。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陳心芸立刻參加。
“我就不用了，免得窺探商業機密，我還得去參加客戶的飯局。”攵神也隨即離開。
就這樣，包廂人去樓空，兩個大boss親自下場。
......
徐子洋癱靠在角落的牆壁，周圍的四個隊友也七零八落。
一隻高跟鞋踏來，而後是錚亮的黑皮鞋，該來的還是來了，只是沒想到還帶着一羣保鏢一樣的人物，當然帶保鏢不是爲了砍人，而是怕這五個小子急了之後上來反砍。
“輸的真是難看呢，徐子洋。”爲首的女人上前一步，一身幹練的西裝裙，鋒利的高跟鞋，難以言喻的威壓釋放。
“很......很抱歉，但我暫時......沒那麼多錢。”徐子洋態度放得很低，但低中帶硬，“但是你也別逼太急了，我要是自爆，大半個圈子都得陪我下水，在說了，這個合同上來就拉這麼大的價格，真的合法嗎？”
“合法當然合法，很多電影都有保底協議，一些體育俱樂部和贊助商也有名次保底協議，沒有達到起碼的票房或比賽名次就是倒賠，再說了，你拉圈子下水歸下水，跟我要告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還能發動圈子幫你衆籌？”楠楠字句逼人，“好吧，其實我也不是來催債的，只是來向你透露我的全盤計劃，要是作爲棋子的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太無聊了不是嗎？”
“全盤計劃？”徐子洋詫異，他想不出這到底有什麼計劃可言。
簽約的當天，他也沒被灌什麼煙和酒之類的，頭腦清醒得很，除非對面放了些迷魂霧之類的，當然這就太扯了。
“難道說，你們幾個中有演員？”徐子洋厲然回頭，盯着身後幾個隊友。
在他的隊伍裡安插一到兩個演員，那麼就能輕而易舉讓他止步7/8名之外，目前看來最有可能的就是空氣C。
“演員尼瑪，這兩局下來你特麼纔是演的那個好吧！”空氣C也意識到自己有嫌疑，立刻反噴，“再說了，你是演員的祖師爺，誰又演得動你！”
“不不不，我們是不會幹收買演員打假賽這種事的。”楠楠說道，“別總想着我們和你那幾百萬過不去，我們可是有着更遠大戰略目標，而你，只是戰略中的一個棋子。”
她繼續說：“我們競技寶的實際贊助對象是......剛剛送你們回家的復仇者。”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我們從一開始的贊助對象就是復仇者，只是後來突然發現你這個傢伙也打進了TI，然後情不自禁想要整你一波。”楠楠說，“原計劃是你被淘汰之後，我們就立刻放出與復仇者的合作消息，只是沒想到你進了勝者組，他們進了敗者組，更沒想到你們和復仇者居然在敗者組會師了，然後慘遭淘汰，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絕妙的劇本啊，你成功地起到了墊腳石的作用。”
“總而言之......”楠楠目光一閃，和顧芳英一起比出了一個?的手勢，象徵復仇者和競技寶的戰略合作達成，“我和英子又一起回到了大學的宿舍時光！”
徐子洋腦子亂亂的，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
比賽結束的一刻，競技寶的官博立刻更新：“經過高層商議討論，我們決定與這五位選手解約，轉而選擇贊助復仇者戰隊！”
緊接着是早就拍好的定妝照，宣傳片廣告，趣味採訪視頻，戰魚直播間裡競技寶的廣告版塊裡徐子洋等五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復仇者的五人，突然的變化讓觀衆猝不及防，議論紛紛。
“意思是把ling神打完爆裝備了？”
“嗚嗚嗚，ling神好慘，人被幹回家了不說，還被人家把贊助商也搶了，超史詩級ntr。”
“太真實了，這比隔壁棗子哥8強回家，奔馳廣告秒撤還慘。”
“這尼瑪待遇差別也太大了吧，憑什麼ling神只有比賽定妝照，而躍神這邊就是專屬的廣告照？”
現在是個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競技寶肯定是早就和復仇者搭上關係了，不然這宣傳廣告是能夠憑空變出來的？相比之下這ling神等五人，基本上就只有比賽的頭像掛了上去，0活動造勢，這何止是後媽待遇，簡直是仇家待遇。
竟寶娘又推着小車出來刷火箭了，以及新的活動——冠軍航道。
“①從現在起，凡是下注復仇者大比分獲勝但沒有收菜的玩家，將獲得原數退款！”
“②助力復仇者衝擊TI冠軍，從小組賽截止今日，凡是下注【盤口：復仇者冠軍】超過3000元以上的玩家，一旦復仇者奪冠，整個TI免單！”
“③除了大比分盤口，其餘一切偏向復仇者的盤口，但凡下注金額超過200以上，賭注失敗將獲得10%的反水。”
一切活動都蓄謀已久，彷彿就等着徐子洋倒臺的一刻，而且還偏偏是由復仇者擊敗他的，戲劇效果爆炸，這麼一對比更能體現出他的悲情了，簡直就是被當做活生生的工具人來使用。
青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胸章，那是競技寶的logo，根據指示，擊敗他們後，就要把這個戴在右胸口，無論任何體育項目，隊服胸前的廣告招標肯定都是第一的。
最貴的地方是左胸口，象徵心臟，掛着顧芳英的歐特普logo，這個位置是再高的價格也撼不動的。
“對了，還有這個。”鍾靈希說着，將兩個髮飾系在了腦側，束起兩條馬尾。
髮飾是竟寶孃的萌圖，這同樣也是顧芳英的指示，她說鍾靈希的頭飾是全隊可出售廣告位中最貴的哪一個，價值三個師。
......
徐子洋暫時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大腦卡主，思考不過來。
“大概就這樣了，英子該你了。”
顧芳英上前幾步，芊芊而笑，沒有惡意：“徐先生，我是來幫您的，我知道800萬您也付得起，但也並不輕鬆，所以想請您幫我一個忙。”
“我記得你，你是復仇者的那什麼幕後老闆，你是讓我幫復仇者嗎？”徐子洋謹慎而問，通常這種帶着和善笑容出場的角色比一開始就咄咄逼人的嘍囉要厲害得多。
“當然不是，您多半是不會幫助仇敵的，我希望您能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對整個圈子都有好處。”顧芳英神秘地招了招手，示意對方走過來一些。
徐子洋謹慎前行，和對方小聲交談了幾句，隨之臉色大變。
“讓我去幫......那個男人？”徐子洋眼睛瞪得偌大，難以置信，又帶着一絲興奮。
“對，就是那個男人。”
最終，徐子洋點頭了，帶着自己的四個隊友撤了，面對隊友的詢問守口如瓶。
至於800萬，就這麼算了吧，要是真的逼得他自爆了，那說不定整個dota2中國市場都嘛了。
“你真的看好這個徐子洋嗎？我覺得這就是個傻逼啊。”楠楠說，“你也都說了，他不是做大事的大人物，充其量只是個毀別人大事的小人物。”
“但是啊，既然能毀別人的大事，同樣也能成就別人的大事。”顧芳英說，“這就是我選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