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惠公拿定主意以後,叫來冷至推辭說:“我國連年災荒,百姓流離失所,今年流亡的百姓剛剛回到故里,糧食僅夠自足,沒有餘糧可借,不能援助貴國。”
領導安排的任務完不成可不行,冷至計較道:“我們國君念及鄰國友邦、婚姻之好,不責怪您不給五城之地,還慷慨救助,與晉國同甘共苦,幫晉國排危解難,現在得不到報答,微臣借不到糧食,實在無法回國交代。”
虢射、郤芮在一旁大喝:“你先前與丕(pī)鄭父串通,妄圖把我二人騙去謀害,幸虧老天讓我識破你們的奸謀,如今竟然還敢來此胡攪蠻纏!趕快回去,告訴你們國君,想要吃晉國糧米,除非帶兵來取。”
對方撕破臉,來硬的,不能再談了,冷至不得已,憤恨回國。
冷至回來稟報秦穆公說:“晉國不但不借糧,還要趁我們受災攻打我國。”
晉穆公一聽,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大怒道:“寡人知道夷吾是無信之徒,但是沒料到他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寡人即刻起兵攻打晉國。”
晉穆公大統領三軍,留下蹇叔、繇餘輔佐太子守國,百里明帶兵巡邊,防備周圍各戎國鬧事。
穆公與百里奚統領中軍,西乞術、蹇(jiǎn)丙保駕,公孫枝率領右軍,公子縶率領左軍,共起戰車四百乘,浩浩蕩蕩,殺奔晉國而來。
晉國守邊的將領急忙向晉惠公報告。
晉惠公召集羣臣問道:“秦國無故興兵犯界,怎麼辦?”
羣臣之中有偷偷笑的,怎麼能說是無故犯界,明明是來討說法的。
慶鄭看沒人說話,稟奏道:“秦國來伐主意是因爲主公沒有信守承諾,此來不能說是無故,依臣愚見,應該承認錯誤請和,割讓五城兌現承諾,免動干戈。”
晉惠公聽到他揭自己的短,大怒道:“堂堂千乘之國,割地求和,寡人還有什麼顏面做一國君主。”
喝令殿前武士:“先斬慶鄭,然後發兵迎敵。”
虢(guó)射出來打圓場說:“沒有出兵,先斬大將,于軍不利。姑且記慶鄭罪過,讓他戴罪立功。”
惠公准奏。
然後整頓車馬,選戰車六百乘,命郤(què)步揚、家僕徒、慶鄭、蛾晰分別爲左、右軍,惠公自己與虢射爲中軍,派屠岸夷爲先鋒,出兵迎敵。
晉惠公仍然用原來的馬駕車,馬名叫“小駟”,是鄭國進獻來的。這種馬身材小巧,毛鬣(liè)潤澤,步驟(zhòu)安穩,但是畢竟個子小,跑不快,惠公平時特別喜歡。
慶鄭看到他打仗也用小駟,又勸諫說:“出征大事,必須用本國出產的馬,本國馬生在本土,解人心意,熟悉道路,在戰場上隨人驅使,得心應手。如今面對強敵,用別國之馬,恐怕不妥。”
晉惠公看到慶鄭就有氣,叱責道:“我已經習慣了,別廢話。”
這時候,秦兵已經渡過黃河,打了三場勝仗,深入晉國境內,探知晉惠公統兵迎戰,就在韓原安營紮寨。
晉惠公得知秦軍攻打到韓原,皺着眉說:“敵人已經深入,怎麼辦?”聲音不大,可能是自言自語。
正好慶鄭在旁,聽到後小聲嘀咕:“主公自己招來的。”
晉惠公瞪了他一眼,沒言語,讓韓簡去打探秦兵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