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楚莫熬伐絞 鄭公突侵宋

公元前七百年,新春伊始,以宋爲首,並陳、蔡、魯三邦齊聚析地,商討御楚事儀。

因之去歲鄭室兵敗蒲騷,鄭公姬忽逃奔共城,大夫祭足於宋境迎立公子姬突爲君,因之與宋裙帶關係,鄭室廟堂遂爲宋公所控,宋室自此勢力大增。

天下局勢大變,然蠻楚崛起,仍爲中原諸侯心腹之患,因是宋公子馮提議析地會盟,一者於衆檢驗其公信力,二者聯軍御外解楚之患。

析城官署大堂內,四邦諸侯圍案坐定,宋公子馮致祭酒詞,言日:“周室黯弱,諸侯離心,致番邦引戰入境,蒼生疾苦,我輩難辭其咎,今召諸君來見,旨在退敵廓清環宇,再興中原盛世!”

在座三君致禮附言,齊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萬死不辭!”

宋公子馮起身還禮,盡顯感激之情,繼而拂袖落座,暢所欲言道:“自夏伊始,再歷商周,我與番邦之爭從未中斷,平王東遷之後,齊戰東夷,秦御西戎,中原暫得一時安寧,而今楚起南疆,北侵入漢,大有入主中原之像,南抗強楚之責,便落在我等肩上,謹願我輩諸公聯手,衛疆守土護山河!”

一習話語說得慷慨激昂,衆人聽得心潮澎湃,陳公陳躍率先接言道:“中原告急,事關諸侯百家,但有所需,陳室願爲天下先!”

魯公、蔡公附言皆是。宋公子馮撫掌贊日:“公等皆爲明君也!”

進而理衫正身,續言道:“此番御楚之戰,所需兵力空前浩大,所需糧草耗費更是數以萬計,諸公既願協力抗楚,不知可應兵力幾許,糧草出資幾何?”

聞言,三君各自思忖,無人應言。

宋公子馮當先表態,言道:“宋室願獻精兵四萬,糧草輜重管夠三軍所用!”

見其如是說,魯公姬允接言道:“宋公大義,魯願出兵兩萬!”

陳公陳躍接言道:“陳願出兵一萬!”

蔡公姬封人隨道:“蔡雖小邦,亦願出兵一萬!”

諸侯回道皆願出兵,但均未提及糧草一事。

宋公子馮欲待詳細詢問,轉念一想,會盟及初,即向盟邦逼要兵糧,稍有不慎將而弄巧成拙,會盟不成不說,己身亦將威信掃地。

權衡利弊過後,宋公子馮佯喜回日諸公道:“諸公皆乃義士也!”說罷,朝衆抱拳施以一禮。

三君還禮致謝,並應宋公之請,共赴盟成慶典晚宴,三杯兩盞歡娛至夜深。

次日,各備車駕,尋道還邦,四君相互躬身拜別。

以三爲貴,以九爲尊,禮拜再三,方纔各自上車,引隊而去。

至春耕農務停當,四邦諸侯兵馬調集完備,而至發兵之前,宋公子馮誠邀魯公姬允於夫鍾敘見,會商舉兵要事。

兩公會聚城令府衙,宋公子馮謂魯公姬允言道:“四邦聯軍業已集結,不日即將開赴蒲騷與楚作戰,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而今八萬兵馬整裝待發,所需糧草耗費幾極大,魯公可有良策解糧草之急?”

聞言,魯公姬允心下會意,知其不願擔負糧草之責,遂點頭附言道:“宋公所言甚是,糧草補給確是頭等大事,需精心籌劃方可!八萬兵馬出征伐戰,日需耗費糧資數千金,非我盟邦一力可支也!寡人之意,南下抗楚,是爲天下之利,我等出兵,天下資糧,可往他邦請糧也!”

宋公子馮聞之大喜,笑顏撫掌贊日:“寡人之意,亦是如此,不知魯公欲往何邦言請糧草耶?”

魯公姬允拂袖回日:“當是多多益善也,然憑寡人一已之力,亦難成事!但請宋公遊請燕、鄭相助,寡人前住杞、莒言說!”

宋公子馮拱手敬言道:“寡人定當傾力而爲,只是空口無憑,諸侯無由來信,不若宋、魯兩軍先行會師,以示抗楚之決!”

魯公姬允迴應道:“理當如此!”

二人商算好兵糧所需,約定會師日期,隨之備駕還邦,各行其事。

時光荏苒,轉瞬即逝,不覺間已是酷夏六月,宋、魯兩軍如約會師闞城,炎炎烈日當空,鐵甲銀槍燁燁生輝,萬千將士穩步齊進,聲動川嶺氣撼乾坤,另人望而生畏。

待得入城落營過後,宋公子馮與魯公姬允會聚中軍大帳,置案擺酒少敘半日。

而後各返營區,將之軍中諸事處置妥當,入夜稍事休整。

至次日晨時,二公繼又擺駕急行出城,如約分赴諸侯,言請錢糧資軍抗楚。

先說魯公姬允引駕望北,行至魯西曲馳而止,繼而遣使攜書,禮請杞、莒二候前來一敘。

過得數日,杞候姒閔並莒候已巒,應邀抵曲池,魯公姬允出城十里相迎,於府置下美酒佳餚盛宴款待。

把酒數盞過後,魯公姬允謂之二人言道:“楚踞荊州湘,虎視中原,血雨腥風即要席捲天下,諸侯無一可避開,唯有我輩同仇敵愾,集天下之力退敵,方可免遭番邦欺辱!”

杞候姒閔應言道:“盡職爲國,死而後已,幸也!只是楚室轄地千里,兵車千乘,擲鞭可斷流,我等百里小邦,何敢與之較強!”

魯公姬允接言回道:“楚軍再強,卻是孤軍無援,不過猛虎獨行!我輩雖弱,然具諸候百家,恰似兇唳狼成羣!獨虎與爭羣狼,未見有勝也!”

莒候已巒拱手請言道:“依公之言,但需我等,唯命是叢!”

魯公姬允回禮致謝,隨即回言道:“公等之心,天地共勉!寡人來此之前,已集宋、蔡、陳三邦之力得兵十萬,現今屯駐於闞邑,只需公等資許行軍糧草,十萬大軍即可南下,一舉擊潰楚軍,令其不敢再犯中原!”

杞、莒二候稍有遲凝,至後二人齊日:“願盡所能,資軍退敵!”

聞得此言,魯公姬允起身拜謝,回日:“言謝太輕,謹以忘死退敵,還報諸公!”

二公起身回禮,應諾如期獻納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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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之軍情緊急,魯公姬允心無留客之念,杞、莒二公亦無逗留之意,遂當尊面互道珍重,各引車駕尋道還邦。

餘下時日,魯公姬允整日獨駐曲池城頭,翹首苦等杞、莒糧草,眼下無話。

但說宋公子馮西出使鄭,得鄭公姬突盛禮相待。

接風晚宴之上,鄭公姬突舉樽相邀,謂對宋公子馮敬謝道:“幸得宋公提攜,寡人方得爲君冶國,杯酒謹謝,盼公訖受!”

宋公子馮不復禮言,提樽起身,仰頭一飲而盡,繼而安然落座,大有王者臨朝俯瞰天下之象。

觀之此景,鄭公姬突只得苦笑陪飲樽中酒,隨之落座不語,氣氛一度凝結如冰。

堂上衆臣交頭接耳私相窈語,宋公子馮起身一聲咳嗽,滿堂恢復寧靜,隨之言道:“寡人質鄭經年,非有要事,不欲入鄭,此行前來,只爲出兵伐楚!”

一習話畢,聞者面面相覷,宋公子馮環視滿堂,續言道:“諸公不必驚慌,知鄭伐楚新敗,無心無力與楚再戰,寡人新募聯軍十萬,前方征戰無需爾等操心,鄭室只需保障後方補給即可!”

說罷,宋公子馮拂袖落座,雙手抱胸,靜待回言。

鄭公姬突見其如此盛氣凌人,心中不喜而又無可奈何,天下爲公,抗楚是乃天下大計,利國利民利社稷,不喜亦得承應,由是苟言道:“楚乃中原之患,鄭知早矣,前者公子忽以爲天下先,發兵南下擊楚,因勢不敵而致兵敗蒲騷,無功而返,而今宋公統軍十萬南下伐楚,公心爲國厚德流光,更可助鄭一血前恥,鄭室定當鼎力相扶,需糧,鄭室全勤保障,需錢,鄭室空庫支持!”

聞言,宋公子馮起身舉樽,回言道:“世侄初爲人君,明事理,識大局,日後定當成就一番事業!”

鄭公姬突舉樽回敬,笑飲杯中酒,暗起心中誓,日後得勢,定當易位締宋,一洗今日工屈辱。

次日,宋公子馮引衆離鄭,出城行的半日,路遇南燕候姑蘇戚如周還程。

早前宋公子馮落難之時,曾得南燕候姑蘇戚援手解困,時隔多年今日於野巧遇。

宋公子馮不勝欣喜,盛情邀請南燕候姑蘇戚於近縠丘小敘。

一番噓寒問暖,說到聯軍抗楚一事,宋公子馮意得志滿,謂其言道:“楚侵漢東,黃隨陷落,中原岌岌可危,加之歲前鄭室領兵抗楚落敗,更漲其囂張氣焰,今又發兵北上蠶食絞地,所謂脣亡齒寒,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南燕候姑蘇戚回道:“宋公高義,寡人此次前往洛邑王畿,亦是爲了此事,本待勸說我王,詔令天下共討蠻番,不料其突染熱疾,以致昏迷不醒,寡人苦等數日,不得窺見王面,只得告退另尋他法,卻在此地巧見宋公,聞公聚兵南下抗楚,寡人甚是欣慰,南燕請盟聯軍而往,望得宋公應準!”

宋公子馮笑顏拱手回道:“南燕請願入盟,寡人不勝感激,更無不允之理!”

一語言畢,宋公子馮頷首致謝,繼而續言道:“論兵力,寡人已募得聯軍十萬,御楚足矣,尚缺行軍糧草,燕候公心爲民助我伐戰,不若資許糧草一二,勝過許兵之功!”

南燕候姑蘇戚接言回道:“爲民請命,爲國盡職,只求略盡綿薄之力,兵甲錢糧,盡燕所有,足公所需,寡人在所不惜!”

聞得此言,宋公子馮抱拳過頭,重禮敬謝,隨之言道:“燕候之大義凜然,吾輩望塵莫及,真國士也!”

南燕候姑蘇戚回禮謙讓,隨之二人舉杯品茗,輕啜一口欲待禮言相敘,堂外甲士行進奏報,言日:“魯公姬允請糧歸來,行經縠丘,聽聞公與燕相聚於此,特來與君會唔,問君見否!”

聞言,宋揮手言日:“快請!”

甲士受命退下傳言,宋公子馮隨之差使侍臣撤下茶几,換上酒盞,珍饈佳餚擺滿案面,謹待魯公姬允駕臨。

這邊方纔置理妥當,魯公姬允便在堂前甲士引導下,來至宋燕二公所在客廳,垮步進入即向二公躬身一禮,謂之言道:“在此得遇二公,寡人不勝欣喜,特來與之一見!”

見之此狀,宋、燕二公隨即起身還禮,客氣禮言幾許,邀其入座赴宴。

各自座定,不待宋燕二公問話,魯公姬允先行開口言道:“寡人北上請糧成行,杞莒援軍糧草,業已運往闞城大營,不知宋公周鄭之行情況若何?”

宋公子馮接言回道:“鄭室新君初立,寡人一言,還有三分重量,旬日間鄭室援糧亦可運抵闞城大營!”

說罷,宋公子馮謂之魯公姬允相視一笑,竟而望向南燕候姑蘇戚言道:“燕候方從洛邑歸來,周王姬林染疾昏迷,周室王畿已然指望不上,然得燕候請願助我,聯軍如虎添翼,勝楚指日可待!”

聞得此言言,魯公姬允亦揚臂讚道:“燕候厚德載物,可歌可泣!”說罷,起身取盞相敬。

宋公子馮隨之亦端杯起身,應言相敬。南燕候姑蘇戚躬身回禮致謝,並言道:“同食周室俸祿,爲國謀利禮所應當,二公謬讚,寡人愧不敢當也!”

言訖,舉樽回敬。

三公齊聲喝彩,進而回臂滿飲樽中酒。

三人志同道合,愈言愈興,暢談天下,至夜醉臥當堂,抵足而眠。

穀丘聚會數日,三公言無不盡,只恨相逢恨晚,然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三公至終只得忍痛拜別,各自還邦理事。

此後數月無事,時至金秋八月,兵甲糧馬一應俱備,眼見得聯軍即要開拔,前往漢東與楚決戰,關鍵時刻卻傳來噩耗,陳公陳躍因舊疾復發,而致一命嗚呼。

大喪期間,朝局不穩,危難之際,其弟陳林繼位爲君,驀然回首昔年,五父陳佗禍亂朝綱之時,以致社稷沉淪民不聊生,至今歷歷在目。

幸得先君陳躍力挽狂瀾,方得陳室今日之安寧,因是後人謂其行事果敢,風貌雷厲風行,遂諡之日厲公。

新君陳林不敢掉以輕心,爲免宵小之輩趁亂起,並致陳室再生禍亂,遂調集重兵鎮守都城宛丘,以至於應宋一萬代楚聯軍,無法應時調往闞城與之會師。

常言道陳、蔡一家,見之陳室未往闞城調派聯軍,蔡公姬封人遂亦拒派聯軍前往,對之闞城會盟置若罔聞。

宋、魯二公座鎮闞城苦等月餘,不見陳蔡聯軍前來會師,其後派出哨騎打探,方纔知曉其中原由,是以二公聚帳商議。

魯公姬允先行發話問道:“臨突生變故,而今陳蔡二軍不至,聯軍是否如期南下耶?”

宋公子馮側首攄須,稍加思索後回問道:“魯公之意,以宋、魯之力,可勝楚否?”

魯公重首回言道:“若得宋、魯全力以赴,儘可與楚一較高低,只是中原諸侯各懷私念,其時趁火打劫入侵宋、魯,我將何以抵擋?”

宋公子馮正色接言道:“魯公所言亦是實情,我在前線殺敵爲國,人在後方亂我根基,世態炎涼不可不防!”

魯公姬允身首前傾,低聲問道:“眼下聯軍開拔在即,我等該當何爲,敢請宋公授意!”

宋公子馮拂袖起身,負手而行踱步堂中,忿言道:“蠻邦入侵,天下勢危,諸候全無危機意識,竟止心心念念身前堂後事,可悲,可嘆,可恨!”

待其說罷,魯公姬允亦是一聲嘆息,隨之宋公子馮續言道:“吾等雖可敵楚,然卻不可全力與戰,如此聯軍南下有何意義?我意暫停於楚用兵,聯軍駐紮闞城待命,待得諸候摒棄雜念同仇敵愾,再集兵南下與楚一戰!”

一時間更無良策可行,魯公姬允亦只得唉嘆沉首,遵循宋公所言行事。

伐楚之徵落停,宋、魯二公亦無必要滯留闞城之必要,將之營中諸事處置妥當,遂各自擺駕還邦去矣!

中原伐楚暫歇,消息傳至楚地丹陽,楚候熊通嗅探到深入中原之契機,遂緊召羣臣商議。

禮樂停奏,楚室百官齊議政殿,楚王熊通高座君位,待之羣臣行過君臣之禮,起身言曰:“寡人東出漢東,中原諸候意欲聯軍伐我,奈何人心不聚未能成行,我亦失卻鏖戰天下之機,時勢瞬息萬變,但我入主中原之志不改,及後謂對中原之政,衆卿以爲我當何所爲?”

聞君有問,羣臣紛紛上言,大夫薳章當先回道:“君上即已言道,諸侯聯軍停滯不前,乃人心不聚所致,臣以爲此乃天賜良機,我當突起大軍趁勢北伐,一舉擊潰諸候聯軍,進而稱霸中原,號令天下!”

聞得此言,楚候熊通笑而不答,大夫熊率且比隨後上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說周室王畿黯弱失勢,然則諸侯列強趁勢崛起,其綜合實力仍舊不可小覷,楚欲強襲以一敵百,諸侯爲求自保必將奮力死戰,勝之無望恐將危及社稷,臣意慎重北伐,眼下應當固守漢淮,謹待良機是爲上策!”

侍其說罷,楚侯熊通斂顏默語。

堂下衆臣亦分做兩派爭論不休,血勇者秉北伐中原之見,企穩者持固守漢準之論。

適得此時,令尹鬥伯比出而奏道:“臣有一言,惟君遴決!”

楚候聞聲興起,揮手請道:“願聞令尹高論!”

令尹鬥伯比應聲續言道:“北伐中原鏖戰諸侯百家,楚室尚無如此能力,但若固守漢淮止步不前,卻又違背圖強圖霸之宗旨,當下謂對中原之政,老夫以爲仍以蠶食爲主,逐步掌控漢淮平原,增地千里用以富民,徒民萬千用以強軍,待到那時,進可橫掃中原,退可固本安邦!”

聆聽其言,楚候熊通撫掌贊曰:“令尹所言,方慰我心!”

滿堂文武亦是心悅誠服,齊聲頌日:“君上英明!”

待得聲落,楚候熊通轉身入座,謂下問道:“如是獻策,必有所謀,敢請令尹坦言,寡人當取何邑?”

令尹鬥伯比回禮復言道:“而今鄖軍蒲騷兵敗一蹶不振,其鄰邦絞邑,地處漢水上游丹江口,得之可控漢水源頭,緊扼下游諸候農事命脈,其地亦爲楚室進軍中原必經之處,眼下我已取得貳軫之地,再若攻下絞邑之地,即可打通北上通道直出中原,似此戰略要地,此時不取更待何時?”

聞言,楚候熊通奮然起身,展臂言道:“絞邑之地,寡人人志在必得!”

未待其話音落地,楚將鬥廉隨之出列請戰,言日:“末將願爲先鋒,月內奉上絞邑之地!”

待其說罷,莫熬屈暇出而爭功道:“將軍敗鄖軍,取貳軫,爲楚立下不世功業,屬下有意效仿一二,絞室小邑不勞將軍出馬,便由屬下走此一遭,不得絞邑,提頭來見!”

見得莫熬屈瑕表現得如此血勇,楚候熊通亦有垂煉青年小將之意,逐授意道:“莫熬忠勇有嘉,許爾精兵五斤,盼早日攻克絞城,全勝而歸!”

莫熬屈暇欣喜受命,接過兵符便往郢都大營點兵,餘皆衆臣退下職備後勤事宜自不必說。

稍事整備,莫熬屈暇與之五千兵隨之踏上征程,於路忽行三日,兵臨絞城城下。

見之楚軍來範,絞候偃扏自知不敵,下令緊閉城門,據城而守不予應戰。

莫熬屈暇領軍城下拗戰,囂罵三天毫無進展。

如此僵持着亦不是辦法,空耗糧草而已,莫熬屈暇遂令大軍後撤三十里落營,隨即後領得百騎親兵,深入敵後查看地形。

一行人馬登上絞城東側高地,只見絞城三面環山,獨有南門平勢稍見平坦,絞城盡得地利易守難攻,縱使手握精兵萬餘,要想月內將其攻克幾無可能。

衆人查看良久,亦未想得萬全之策,待得回程之時,一陣涼風拂面吹過,莫熬屈暇滯目望前揮手止行,百騎於後靜候,僅聞得風聲呼呼做響。

稍加思索過後,莫熬屈暇大喜,回身謂對衆人言道:“絞人盡得地利之便,縮首不出拒我城下,而我可應天時之利,迫其出城與我決戰!絞城三面環山,山中多生灌木,我可使人伐取引火燒之,活植溼木遇火可得狼煙滾滾,再順風勢拂煙入城,濃煙薰撩之下人畜難存!若其仍舊據城不出,必中煙毒氣閉而亡,若其逞強出城接戰,則合我意一戰決勝!”

待其言罷,衆人拱手賀日:“莫熬良策謀敵,絞地指日可待!”

回至營中,莫熬屈暇號令三軍依策而行,指派甲士百名于山間伐木取火。

忙碌半日,煙瘴如雲飄入絞城,絞候偃扏領軍上城,見之楚軍引火燒山,狼煙滾滾撲面而來。

任其所行,軍民數日間必將難受煙燻,或斃命或潰逃,絞候偃扏遂命城中守軍偷出城門,入山驅捕楚軍滅火祛煙。

首日捕獲伐木楚軍三十餘名暫滅山火,城中軍民得之喘息之機。

到得第二日,楚軍復又前來引火燒山放煙薰城,絞侯偃扏無奈之下,只得再派士甲出城驅趕燒山楚軍。

如此往復數日,絞候偃扏見之楚軍每日只是來燒山放煙,並無攻城之意,是以更加鬆懈大膽。

及後數日,但見楚軍前來燒山,不待其行至山腳,絞候偃扏遂親領大軍前往將其擊潰。

此訊傳至楚營,莫熬屈暇笑對衆將言道:“時機成熟,該當收網矣!”

說罷,逐令三軍整裝待發。

當日朔月之夜,楚軍受命密發起行,前往絞城東西兩側山林間設伏。

隔日清晨,百餘楚軍一如過往前來燒山,而絞候偃扏不假思索,隨即領軍前住驅趕。

山林間莫熬屈暇緊盯絞侯偃執行止,待其追擊誘兵離城數裡之時,振臂一揮戰鼓雷鳴,林間伏兵順勢而下斷其歸途。

見得身後有變,絞候偃扏急令回馬馳援,然楚軍已將南門入口堵住,只得硬起頭皮發起突擊,以圖打開缺口撤退還城。

兩軍抱團纏鬥於城門口,城中守將見此亦不該當何爲,是以急得城上城下來回跑動。

楚軍距城如此之近,如若開城增援,須臾間有城破之險,然而不出應援,君主深陷險境,隨時將有可能命喪敵手,真真是進退兩難。

絞候偃扏率軍幾次衝向楚軍,冒死血戰奪路而走,而楚軍猶如鐵板一塊,任你山呼海嘯我自巍然不動。

隨之時間推移,林間伏兵不斷殺出,南門口楚軍越聚越多,絞候偃扏自知大勢去,無畏拼殺只是徒增傷亡而已。

日暮時分,兩軍稍退歇戰,山谷迴歸寧靜,絞候偃扏收繮歇馬置身陣前,雙目緊盯着城前楚軍,忽而一陣涼風襲來沁人心脾。

絞候偃扏闔然閉目昂首望天,一行熱淚滑過面龐,繼而一聲嘆息催馬向前。

餘皆將士欲待隨行,絞候偃執揮手令止,竟而獨騎往前行向楚軍。

待之行近楚軍百步之遙,絞候偃扏停行下馬,取劍在手行於馬身之前,進而拄劍於地,泣聲喊道:“絞室請降!”

山野一片寂靜,莫熬屈暇於林間現出身行,縱馬行至絞候偃扏身前,謂其言道:“小小絞城,豈能阻我縱馬漢東,服否?”

絞候偃扏跪地取劍託舉過頂,俯首回道:“敗軍之將,不敢言他,謹望將軍善待絞邑百姓!”

說罷,熱淚脫眶墜落於地——絞邑大地。

莫熬屈暇面無表情翻身下馬,行將上前取其手中長劍,繼而轉身面向楚軍將士,單臂擎劍鋒指長天,謂之大喝一聲,三軍聞聲隨之一陣怒吼。

絞城一役,楚軍大獲全勝,莫熬屈暇智勇雙全名聲大噪,楚候熊通予其加官進爵自不必說。

戰報傳遍九州,中原諸侯聞之無不暗自心驚,竟而奔走相告呼號伐楚。

宋魯聯軍而今駐紮於闞城,是爲伐楚先驅,爲之諸侯寄於厚望。

先前濟糧資軍者,杞、莒、鄭、燕等紛紛催促聯軍發兵,魯公姬允抵不過諸候催諫,遂前往龜蒙山會見宋公子馮,與之商議伐楚大業。

話說宋都乃在商丘,宋公子馮緣何身現龜蒙山?

適值秋收時節,宋公子馮遵循祖制,舉鐮收糧之前行祭天大典,於龜蒙山主峰觀日峰道觀行禮。

禮成之後,宋公子馮依靠例駐觀齋戒三日,得逢魯公姬允前來相訪,遂於峰頂觀日亭置案相待。

清風徐來雲海翻涌,旭日東昇紅霞滿天,二公對坐茶亭,猶如仙界老翁閒適臨凡。

飲罷一盞,魯公姬允謂其言道:“楚人續侵中原,漢東絞地盡落敵手,周室將傾,九洲岌岌可危,諸侯謹盼闞城聯軍前往退敵,不知宋公之意如何?”

宋公子馮置杯於案,昂首仰面一陣大笑,繼而回道:“楚蠻之禍,寡人早已告誡天下,奈何天下不予重視,寡人後又費盡心思聯軍籌糧,欲往南疆御楚衛護天下,不料盟邦中途退卻,獨餘宋魯兩軍駐留闞城,諸侯異志寒透寡人之心!”

說罷,宋公子馮傾身向前,撫案儉顏續言道:“天下非你我之天下,蠻楚亦非你我可敵,諸候聯軍不至,行軍糧草不達,闞城大軍斷難調動起兵漢東!”

魯公姬允吱唔遲凝片刻,本待出言再勸,但見宋子馮態度堅決,不好強求,是以轉言道:“公即有所請,寡人自當全力遊說諸候,謀求天下共起抗楚!”

聞得此言,宋公子馮神情稍緩,取杯相敬再不言語。

見得此狀,魯公姬允自知留此無益,座不多久便起身告辭,宋公子馮則以祭祀爲由,未往相送任其離去。

初冬十月,農事完備,魯公姬允檄請宋、鄭、衛、陳、蔡、杞、莒、曹、徐等十數諸侯齊聚虛邑,欲求諸邦盟而聯軍伐楚。

虛邑城令府,十數諸侯君主分開兩列對案落座,魯公姬允身爲東道主,獨居中案主座。

酒過三巡,衆人微酣興高之時,魯公姬允提樽倡言道:“諸君齊聚於鄙邑,恰如周室盛世之時,寡人不勝榮幸!奈何楚室臨戰中原,戰火將起,社稷危傾,惟願同心協力,共御蠻楚,護我大周江山!”

說罷,魯公姬允推樽躬身致敬諸侯。

衆人見狀亦復起身,舉樽相迎回敬之。

共飲一樽之後,諸侯羣情激昂,陳工陳林當先言道:“先君驟薨,臣民惶然,不得以暫緩伐楚,今邦中安定,前者所許一萬聯軍,刻日開赴闞城備戰!”

待其言罷,蔡候姬封人隨後言道:“大道之行,天下爲公,蔡室聯軍亦將會師闞城,供君調遣!”

餘之諸侯亦是復言,資兵出糧以應伐楚大業。至最後,一衆諸侯起身齊日:“伐楚衛周!”

唯有宋公子馮獨座一隅,閉目抱臂垂首默言,魯公姬允瞥見此景,當即呼衆止言,繼而面朝宋公拱手一禮,言道:“闞城聯軍宋室爲大,敢請宋公就任盟主,主持南下伐楚之戰事!”

聞其此言,宋公子馮昂首一陣大笑,隨之行至堂中,峻目環視衆人,進而言道:“鄭公姬忽援兵漢東鏖戰蠻楚之際,諸侯持私爲已隔岸觀火,以致鄭軍兵敗蒲騷,貳軫兩地易手楚人!寡人奉公聯軍伐楚,臨近發兵之際,陳蔡背盟置天下不顧,以致蠻楚趁虛而入,漢東絞地盡爲楚人所佔!三地連成一片貫通漢東,楚軍利此通道進可攻退,可守,如今發兵伐楚實非明智之舉,諸侯願往送死,寡人阻攔不住,謹恕宋室不往奉陪!”

說罷,宋公子馮拂袖離席而去。

衆人觀之一陣愕然,良久無人言語。

末了,魯公姬允出聲圓場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宋公所言亦不無道理,伐楚之戰事關天下興衰,寡人以爲還當從長計議!”

堂下衆人皆爲一邦諸侯,聞此禮言皆明就裡,是以先後遵言告辭,虛邑會盟至此不歡而散。

見之宋人已無聯軍伐楚之意,及後一月,鄭、莒、杞等紛紛至信魯公姬允,追討前者奉軍之錢糧。

魯公姬允受衆所託,數番約見宋公不得,萬般無奈之下,只得邀約鄭、衛、杞、莒等齊聚武父,會商索取糧草之法。

武父行宮之內,衆諸侯爭論不休,但聞鄭公姬突大聲言日:“伐楚是爲天下大計,我等甘願資軍許糧,只求退楚以安萬民!而今聯軍駐紮闞城,已有半年之久,空耗糧草數萬石,未建尺寸之攻!楚取絞邑,中原告急,宋人再若無爲,但請奉還資軍糧草,我等自爲之!”

聞其所言,衆人又是一陣聲討之言,魯公姬允撫膝抵椅一聲嘆息,繼而言道:“爲此,寡人數邀宋公相商,皆爲所拒,致信入宋詢由,皆無迴音,想是並無還糧之意,由是如此避我!”

聞得尋糧無望,衆人又是一陣譁然。

杞候姒閔上前拱手禮言道:“杞室遵循伐楚大計,將之今秋新糧,盡數運往闞城,但求退敵安民!然則而今楚兵未退,似有大舉進取中原之意,杞邑小邦民羸兵弱,不敢斷言天下之勢,但求退糧予我撐持數月!”

說罷,杞候姒閔提袖拭淚,盡顯悽楚之態。

衆人聞之默言片刻,魯公姬允擡手拍椅聲聲嘆息,莒候已巒隨即大步踏至堂中,進而轉身謂對衆揚臂呼曰:“宋喋竊賊,還我糧草!”

此言一出,衆諸侯義憤填膺紛紛附言齊吼。魯公姬允起身揮舞雙手撫慰衆人,然則衆人根本不予理會,只顧簇擁向前索要糧草。

不曾想事態竟然發展至如此地步,魯公姬允謂此亦是無計可施,只得抵手撐投癱坐太師椅上。

衆人紛鬧之時,衛公姬晉傳來一語:“諸公謹聽寡人一言!”

聞此一言,堂內回覆安靜,衆人紛紛側首望向衛公姬晉。

衛公晉因之身體不適,獨座一側靜觀其變,本不欲插手此事,但見魯公姬允爲衆攻訐,是以起身爲其解圍,見之衆人目光齊聚己身,遂續言道:“喋宋假公濟私,人人得而誅之,與其在此爭論不休,不若舉兵迫境以武相逼,豈不勝過空談舌辯十倍?”

此言一出,衆人面面相覷,堂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武力脅迫要糧本屬下策,非萬不得已不可施之,今從衛公姬晉口中說出,衆諸侯滿臉茫然之色。

見之此狀,衛公姬晉雙手攜裹披風悠然落座,進而冷笑道:“諸公若無此等膽色,今後勿要再言尋宋要糧之事!”

爲其此言相激,年輕血勇如鄭公姬突者,適時應言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衛公即已指明道路,我等豈有不爲之理?但請魯公掛帥伐宋聯軍主將,鄭室三萬精兵不日開赴宋境,餘衆凡有血性者,可隨我同行!”

聞言,魯公姬允驚擡首,詢聲望向鄭公姬突,只見其面漏殺機,攥拳切齒謹待回言,進而轉首掃視諸侯,見之衆人亦是翹首以待己之言行。

前者經己勸說,諸侯方纔獻糧以助伐楚大業,而今聯軍舉事已告敗,如若不允恐亦爲衆視爲仇敵。

慮及此間種種,魯公姬允只得扶椅起身,側頭拱手應言道:“諸公盛情,寡人卻之不恭,暫行聯軍主帥一職!”

即受所請,便應所行,當下應準出兵兩萬聯軍伐宋,加之諸侯之力,共計得兵六萬餘,戰爭陰雲籠罩武父,一場血雨腥風即將席捲中原。

話說衛公姬晉自武父返回朝歌之後,舟車勞頓加之天寒地凍,其病情愈加嚴重,幾請名醫治皆無好轉。

亦或是攛掇諸侯相爭,掀起血雨腥風而遭天譴,衛公姬晉於都撐持得月餘,遂一命嗚呼魂歸九泉。經歷州籲之亂後,

衛室內憂外患社稷飄搖,衛公姬晉迎難上任,其主政期間伐交諸侯,使之衛室國力大增穩立中原,確於衛室貢獻頗多,後人諡之日宣公。

然則因之宣公生時淫嬖釁生伋朔,而致後宮相爭迭起禍亂,其長子姬伋死於非命,次子姬朔得立太子。

宣公亡後應詔繼位,一時間衛室朝局微妙沉浮不定,衛室遂告退出聯軍伐宋。

少得衛室相助,伐宋聯軍實力大減,然則聯軍仍有兵員四萬餘衆。

經衆商議,伐宋意圖不改,鄭、魯、紀、莒、陳、蔡六邦聯軍會師太康城,進而揮師北上,一路高歌猛進連下數城,眼見得即要兵臨商丘城下。

宋室社稷危在旦夕,宋公子馮又將如何應對,且看下回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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