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瀲道:「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邊說已邊給唐歡繫好了那條黑巾。
唐歡道:「灩瀲姑娘,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上有那個東西的?鳳凰谷底所發生的那件事我可連什麼人都沒告訴,你是一凡那小傢伙我都沒跟他提過半個字!」
灩瀲道:「你就先別問那麼多了,以後你自然就會知道的!」
唐歡對灩瀲的這個回答,顯然很不滿意,嘴脣剛動,就聽得灩瀲「噓」了一聲道:「別出聲,也別動!」灩瀲的話聲才落,唐歡便覺自己腰間的衣服微緊,整個身子竟又如同來時那般飄了起來,如風馳電掣一樣在虛空中穿行着。
經歷了差不多同樣的時間,唐歡雙腳落地,唐歡有些迫不及待地扯開黑巾,卻見自己又回到了雪影醫爐。
「記住,我姓水,叫水灩瀲!」
一個細微柔和的聲音突然從裡屋飄入唐歡的耳朵,唐歡快步走了過去,掀開簾子一看,卻見護士小吳並沒有離開雪影醫爐,反而躺在竹牀上睡得正香,只是木屋裡面卻絲毫沒有見到水灩瀲的影子。
唐歡暗暗納悶,這個水灩瀲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如此神秘,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而且她又是怎麼認識自己的,爲什麼會這麼盡心的幫助自己呢?唐歡此刻當然不會還誤以爲水灩瀲是以前自己叫過的某位小姐,只是他心裡對這水灩瀲的感覺實在是奇怪得緊!
她昨天不是說她住在天水街四十一號嗎?既然有她的地址,那自己有時間的時候何不去拜訪拜訪她,也好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唐歡打定主意,回到外間木屋的竹牀上躺下,腦中卻不時迴盪着與水灩瀲、雪影二人在那亭子中的談話。
奴嬌真的是在欺騙自己嗎?她會不會有什麼苦衷呢?
帶着這樣的疑問,唐歡沉沉地睡了過去……
暖和的陽光透過紗窗斜斜地灑入木屋,照射在唐歡的臉頰上,溫柔得就如同情人的手,給人以無限溫馨的享受。
唐歡睜開雙眼後,情不自禁地坐起來伸了一下懶腰,很久都沒像昨晚睡得那般安適了。
腳步聲微起,唐歡才猛然想起此刻自己還不能暴露迷迭香和軟筋散已被解除之事,忙又靜靜地躺了下來,一動不動。
「唐歡,你醒過來了?」玉奴嬌端着盆熱水款款走了過來。
唐歡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現在他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名美豔的女子,他害怕玉奴嬌的確如水灩瀲所說的那樣,一直都在欺騙着自己。
玉奴嬌見唐歡不吭聲,還以爲唐歡是在爲昨天她離開的事生氣,忙將臉盆放下,坐在牀邊笑道:「唐歡,你就別不高興啦,我答應你,以後無論什麼事,我都一直呆在你身邊,好好地照顧你,好嗎?來,你就笑一個嘛!」
玉奴嬌撒嬌地伸手在唐歡的脖子上搔起癢來,唐歡被她這麼一弄,便是再不想笑,也只能呵
呵地笑出聲來。
玉奴嬌笑嘻嘻的道:「這就對了嘛!來,我先給你刷牙洗臉,好了之後我們再去吃早點。」說時,玉奴嬌將唐歡扶了起來,細心地忙碌了起來。看着玉奴嬌擦拭自己臉頰時那種心無旁騖的神情,唐歡心中頗爲感動,若玉奴嬌真在欺騙自己,這感情之事能裝得如此像嗎?
唐歡暗歎了一聲,忽然發覺玉奴嬌今天的裝扮有點怪異,她一直都喜歡將頭髮垂散在腦後,可今天那秀髮卻一直將她的左頰遮掩了起來,而且玉奴嬌還時不時地將臉側向一邊,似乎不想讓唐歡注意她的左臉。
唐歡暗自奇怪,趁着玉奴嬌未留神的時候,衝着她的左頰呵了口氣,卻霍地發現她那臉頰上竟印着幾條醒目的指痕,那指痕上還殘留着紫色的淤血!唐歡見後心中一疼,又驚又怒的道:「奴嬌,這是誰打的?」
玉奴嬌本來盡力隱瞞的事情被唐歡發現,臉色陡變,手中的毛巾頓時「噗」地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忙將毛巾撿起,有些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將身子轉向一邊,不敢面對唐歡,囁嚅着道:「我……我……這是我不小心摔的……」
「不小心摔的,摔能摔出手指印來嗎?奴嬌,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還有什麼事不能對我說的?」唐歡險些控制不住自己從牀上蹦了起來。
玉奴嬌垂下頭,沒有出聲。
唐歡急道:「奴嬌,你倒是說話啊,你有什麼好害怕的,若是有人欺負你,我一定會爲你出頭的。」
玉奴嬌突然回過頭,淚水盈眶,伏在唐歡的胸前,哀求道:「唐歡,我求你別問了好麼?等你好了後,我什麼都會告訴你的!」
看着玉奴嬌那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唐歡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對於玉奴嬌的臉上爲什麼會有那被捱打的指痕,唐歡已可隱約猜到幾分,對水灩瀲的話已是再無懷疑。昨天打電話把玉奴嬌叫去的想必便是風水堂的老闆了,在紅溪市,應該也只有他纔會對玉奴嬌動手的!
「唐先生,你洗漱好了嗎……啊,對不起,我呆會再進來!」
那「雪影」走進木屋,見玉奴嬌和唐歡兩人的身子緊貼在一起,還以爲他們二人在做什麼親熱的舉動,連忙道歉一聲,轉身便要出去。
玉奴嬌急急抹去了眼中的淚珠,站直了嬌軀,道:「雪醫師,沒什麼,你不是說要再替唐歡把把脈嗎,麻煩你先幫他檢查一下吧,我出去了……」說完,玉奴嬌端起桌上的臉盆,匆匆走了出去。
「雪影」微有些詫異地看了看玉奴嬌的背影,很快便又嫣然一笑,走到竹牀前,竟真的爲唐歡把起脈來。
「雪醫師,我這怪病怎麼樣了?」唐歡故意問道。
「雪影」鬆開玉手,皺着眉頭道:「奇怪,你的脈象雖然依舊平和穩定,可與昨天相比似乎起了點變化,本來我已經將藥物都準備好了,現在看來得再觀察幾天,才能決定是否給你用藥,
否則,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以後要醫治起來,可就麻煩了!」
果然與雪影猜測的一模一樣,唐歡冷笑一聲,暗道:「你這冒牌貨倒還真能演戲!」
心中雖然暗自嘲諷,可唐歡表面上卻依然極爲配合地露出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雪影」爲唐歡把脈之後,囑咐了唐歡幾聲便已離去。沒過多久,玉奴嬌端着早點走了進來,她的眼睛還帶着些紅腫,想來方纔出去之後定然獨自哭過一場。看到她這副模樣,唐歡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見唐歡鬱鬱不樂,玉奴嬌放下早點,心怯的道:「你……你還在怪我嗎?」
唐歡搖了搖頭,凝視着玉奴嬌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玉奴嬌不知是心虛還是歉疚,被唐歡一看,便忍不住低下了頭躲避他的目光,手指有些不安地揉扭着外衣的下襬,看去就好似一位坐錯事後等待批評的小女孩。
唐歡就這麼靜靜地注視着她許久,忽然道:「奴嬌,我們回去吧?」
玉奴嬌怔了一怔,微微擡起頭來道:「回去?回哪去?」
唐歡道:「回你的「藏易居」去!」
玉奴嬌聽後,頭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道:「不行,回去了你的病還怎麼醫治?」
唐歡笑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你去跟雪影醫師說一聲,如果外面傳聞無誤,以她的性情,若是我回到「藏易居」,她到時候一定會抽空到「藏易居」去爲我治病的。罕見的病症對於一名真正的醫師來說,便好似商機之於商人,所以你就放心吧!」
玉奴嬌猶豫了一下道:「爲什麼要回去呢,在這裡治療不是更方便嗎?」
唐歡道:「至於爲什麼要這麼做,等回去後我再告訴你吧!」
玉奴嬌嗯了一聲,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跟雪影醫師去說一聲。」玉奴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回身走了出去。
唐歡這麼做其實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想待回到「藏易居」後,試探一下玉奴嬌對自己究竟是真心的還是虛情假意。若她真的有什麼苦衷,唐歡也可原諒她,否則也只能趁自己陷溺未深之時趕緊脫身了。而另外一個則是爲了那真的雪影,在唐歡看來,也只有雪影的恬淡才配得上雪影醫爐的靜雅,自己若是離開了雪影醫爐,那些人則沒有再繼續呆在雪影醫爐的必要了,若那風水堂的老闆真的要依靠雪影療治他的難言之隱,想來會放雪影返回醫爐的!
唐歡的推測的確沒錯,玉奴嬌返回時果真帶來了那假「雪影」同意讓唐歡離去消息,並且還說明天會前往「藏易居」爲唐歡的病情複查。
擔心玉奴嬌一個人扶着唐歡,行動會有些困難,那「雪影」又讓護士小吳一同送唐歡返回紅溪城區。走過那條石徑小道,來到石道盡頭處的停車場。玉奴嬌的那輛豪華轎車此刻依舊停在裡面,打發小吳返回雪影醫爐後,唐歡與玉奴嬌二人很快便回到了「藏易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