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狀從小挎包中取出手機,撥了一串數字後,走到一邊,不知給什麼人打起電話來。一會之後,她又來到唐歡身前,笑道:「我剛叫了幾個朋友過來,你不用着急,他們最多半個小時就可以到了。」
唐歡感激的道:「小姐,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可就慘了。」
那女子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道:「那當然,我今天本來是到山上的水月庵去看望我姑媽的,回來的時候見這邊風景不錯,所以纔過來轉轉,沒想到會遇到你。這個地方平時都很少有人來的,如果我不出現,你恐怕就是等到明天早上,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哦。」
對唐歡消去了戒心,她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活潑起來,「還有,你千萬別再用「小姐」這個詞叫我了,聽起來就很不舒服。我叫玉奴嬌,你還是叫我奴嬌好了。」
見到她那微有些嫣紅的俏臉,唐歡恍然明白她的心思。的確,在現在的社會裡,小姐一詞多半是用來稱呼夜總會或者其他某些地方的坐檯女子的,這也難怪玉奴嬌會對此反感了。唐歡以前也沒少找過小姐,自是知道其中的原由,當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真是抱歉,奴嬌姑娘,我剛纔真是失禮了。」
看唐歡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玉奴嬌似發現稀有動物一般地看着唐歡,現在許多男人一見到漂亮的女子,也不管是否熟悉,兩句話不到就「姐姐」、「妹妹」地叫了起來,而唐歡卻居然叫她爲「姑娘」,還真讓她感到有點新奇,嬉笑道:「真有趣,現在像你這麼有禮貌的人可不多見了哦。」
竟將禮貌的行爲看成有趣,唐歡哭笑不得的道:「能得到美女的誇獎,我真是倍感榮幸啊!」
玉奴嬌撇了撇嘴,哼道:「油嘴滑舌,說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對了,說了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總不能一直喊你「喂」吧,這樣顯得我多不禮貌呀……」說到後面,玉奴嬌自己忍不住嬌笑出
聲。
「我叫唐歡!」
玉奴嬌聽後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忽然笑嘻嘻的道:「你這個名字可取得真不好啊,難怪你現在會坐在地上動不了。」
唐歡奇怪的道:「我這怪病和我的名字有什麼關係?」
玉奴嬌忍笑哎了一聲,道:「你可真笨,你多把自己的名字念幾遍,唐歡……癱瘓……你現在連動一下都不能,不就是差不多癱瘓了嗎?」搖了搖頭,繃緊的柔嫩臉頰上寫滿「孺子不可教也」幾個大字。
唐歡苦笑不已,以前在普照寺,一凡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馬上便聯想到了「貪歡」二字,而現在這玉奴嬌卻又從自己的名字中想到了「癱瘓」,看來自己這名字可真是多災多難哪,莫非自己遭遇坎坷真與這名字的諧音不太吉利有關?
玉奴嬌笑眯眯的道:「我說得沒錯吧!你如果要想今後平平安安,還是趁早把這名字改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提供些建議?」
對於玉奴嬌的盛意,唐歡可是敬謝不敏,連連搖手道:「奴嬌姑娘,謝了。這名字雖然聽起來是有些不吉利,但爲父母所取,可不能說改就改。沒準過段時間,老天爺看我可憐,讓我時來運轉呢!」
「瞧你緊張的!」玉奴嬌笑得花枝亂顫,道:「你以爲我真要建議你改名字啊,人家只是逗你玩呢!」
唐歡鬆口氣,無奈的笑道:「你可真調皮!」
這玉奴嬌是個性子頗爲開朗的人,很快便與唐歡毫無顧忌地說笑逗趣起來,恁是唐歡這個曾經在商場中摸爬打滾了多年的機靈人物,在和這玉奴嬌說話時,有時也會感到有些難以招架。
好在玉奴嬌打電話叫來的兩位朋友很快就找到了這裡,才讓唐歡有了歇息的機會。
在他們二人的扶持下,唐歡終於離開了這個呆呆地坐了一整天的鬼地方……
紅溪市——三個多小時一晃而過,唐歡被扶着走出了市內最有名
氣的一家醫院。
回到紅溪市,唐歡只隨便吃了點東西填填肚子,便被玉奴嬌帶到了這裡。然而,出乎大家意料的卻是,在經過各種化驗和檢查之後,醫院給出的最終診治結果竟然會是唐歡身體健康,毫無病症。而對於唐歡爲何好端端的會出現無力行動的怪狀,那些醫師也都感到極爲納悶。
長時間的診治無果,唐歡不免有些沮喪。
「兄弟,不要灰心,這家不行,我們再換過一家醫院試試吧!」說話的是扶着唐歡左臂的一個肥嘟嘟的年輕人。他叫申強,雖然長着一張白白的童子臉,但配着身上那套流暢的西服、柔滑的領帶、光亮的皮鞋,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成熟氣息。
右邊扶住唐歡的那個高瘦年輕人搖頭嘆道:「這已經是市裡最好的醫院了,現在連這家都不行,其他的醫院自然就更加沒希望了。」這年輕人的相貌看起來有些兇惡,兩眉之間稍微靠下之處卻長着一枚黑痣,特別醒目。
申強瞪了他一眼,不滿的道:「馬騰,你怎麼竟說些喪氣話呢!」
馬騰看了看旁邊似正低頭沉思的玉奴嬌,回敬申強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好讓唐兄弟早做準備,換到其他城市的醫院去看看,難道像你那樣說謊來欺騙唐兄弟嗎,真是的?」
申強不服氣的道:「不懂就別亂說,我那是叫安慰,怎麼能叫欺騙呢!」
看兩人說着說着就要鬥起嘴來,唐歡淡淡的笑道:「馬兄,申兄,你們不要吵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真的治不好,也沒什麼好可怕的,不就是在牀上躺一輩子麼?說起來,我也算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了,呵呵,連死都能捱過來,還會怕這麼一件小事?」知道自己這個怪病如果在其他醫院檢查不出來的話,恐怕真的要纏綿牀榻一生,對於這樣的境遇,唐歡雖有些喪氣,卻並不是特別的難受。若事情真到了那種地步,就是難受也無濟於事,何不高興一點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