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到病房就聽到朱小荻嘰嘰喳喳的聲音,她和黎花的病友聊得正歡。
鄭子初不安地在門口走來走去,看到袁子墨二人,快步過來:“黎、黎花?”
“我都包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出來?”
鄭子初擡起雙手比劃了一下黎花的身形,“哥的身邊只能是你!”
這馬屁拍的,一舉兩得!
袁子墨很不悅,“你跑來幹嘛?”
這當哥哥的真是小心眼,黎花臉上的肌肉扯了扯,本想上揚的嘴角受限,她雙手捧住臉蛋,打趣說:“我都成豬頭了,沒什麼好看的!”
“就是,花花已經沒事了,你也快回去吧!”袁子墨開始趕人啦,“你公司事多,走吧走吧!”
鄭子初不明白哥哥的意思,有些氣惱地說:“哥,我就是來看看嫂子,好久沒見了,怪想的......”
之前聽鄭子初喊黎花的名字,袁子墨很不爽,聽到‘嫂子’兩個字,臉上剛現出的笑意就被後面‘怪想的’打了回去,他的臉冷了下來,“讓你回你就回,哪兒那麼多廢話呢?”
其實袁子墨是想讓他帶朱小荻一起離開,他又不是木頭人,已經感覺到那小丫頭的情緒波動了,一定要及早把那個萌芽‘殺死’,不然會有後患。
“姐,感覺怎麼樣?”
朱小荻挽住黎花的胳膊,親密地撫摸着她臉上的紗布,“我姐的美好暫時被屏蔽了,不過,也挺可愛的。”
朱小荻莫名其妙的話讓三個人都愣了一下,鄭子初撇了撇嘴:“像個木乃伊!這要是黑燈瞎火的突然冒出來,得多嚇人啊!”
“姐,你室友挺逗的,我們聊得挺好,明天我還來行嗎?”
“這,”黎花猶豫了一下,“醫院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別來了,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她其實是想將鄭子初兩人支走,要和袁子墨商量一下他們的事情,既然已經對周姝良坦白了,那也要想想如何讓袁向前知道實情並接受這個事實,還有老家的爸爸和姑姑要對付,想想就頭疼。
袁子墨和黎花同時趕人,自有他們的道理,鄭子初拉着朱小荻說:“走,我帶你吃飯去!”
“我還想再呆會兒呢,”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袁子墨,“姐夫,讓我再留一會兒吧!”
“去吧!這裡有我呢!”袁子墨的語調平淡得聽不到一點瑕疵,在他眼裡她好像成了客人,他也客氣地對待。
袁子墨遞過自己的手機,“先安撫一下你爸,他已經發了四五條微信了......”後面的話不用再說,黎花知道他無法應對了。
“嗯,”黎花打開微信界面開始輸入:“爸,我手機壞了,明天能修好,最近要參加培訓,下個月再回家,別惦記我!”
微信發出去後,擔心父親多想,又發了一條語音:“培訓的時候管得嚴,一週後再聯繫,聽話!”
袁子墨只剩下無奈了,“你爸的微信一條一條就像小鞭子,我真是連招架之力都沒了,他.....太狡猾了!”
“那是,”黎花哼着,“如花似玉的寶貝閨女都給你了,警示、監督不是很正常嗎?”
袁子墨很好奇,“他教你工夫,那他自己和別人比試過嗎?身手如何?”
黎花仔細想了想,兩人在一起這幾個月,好像從沒有特意給他介紹過自己,上小學第一天發生的事情、第一次和男孩子打架、與父親爭吵離家出走十分鐘......彷彿都是昨天發生的。
“聽好了,我現在開始給你講......”
三天後,黎花頂着紗布出院,後腦勺的傷口要五天以後拆線,讓她心疼的是剃掉了一大塊頭髮。
和煦的春風撲在臉上,擡頭眯眼看看耀眼的太陽,好舒服啊!
理解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這句話的寓意是一回事,能想通又按照初心去實施卻是另外一回事。黎花不確定自己一定是想清楚了,但心裡輕鬆是真實的感受。
“歡迎回家!”
袁子墨打開房門,雙臂擁着黎花走進過道,嗯,房間裡是親切又熟悉的味道,她不由深吸一口氣,享受般地閉上眼睛。
袁子墨蹲在地上扯了扯她的褲腳,黎花低頭,見袁子墨已經解開了運動鞋的帶子,擺在腳前的是一雙淡粉色的皮質拖鞋,全新的。
“你幹嘛?我又不是殘廢!”說着就要彎腰。
“別,會頭暈的。”袁子墨擡手按住她的肩膀,油腔滑調地:“就讓小的好好伺候你吧!這個機會太難得了!”
黎花無奈地說:“好幾天沒洗澡,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從裡到外都是我的,我不嫌棄自己!”
從那天在醫院開始,袁子墨不但話更多了,寵溺的小動作、小眼神也是越來越多,而且不分場合,害得黎花動不動就會臉紅,不忍直視他的眼睛。
進到室內,茶几上、餐桌上、小小的吧檯上按照花瓶的形狀,分別擺放着黃玫瑰、紅色的鬱金香、淺白的洋甘菊。
“這麼多花啊!”
這一刻,黎花感覺有些眼花繚亂了,寬大的陽臺上多了一個花架,上面三排整齊地排列着不同的多肉植物。
“這是花花的世界,喜歡嗎?”
還是那麼寵溺的聲音,還是那雙溫熱的大手,黎花微微踮起腳尖,做了無聲的回答。
黎花對着衛生間的鏡子,扯着粘膩的頭髮,愁眉苦臉地說:“親愛的,囧!”
本就開朗活潑的黎花,這幾天受袁子墨感染,經常把‘親愛的’三個字掛在嘴邊,成了日常的稱呼。
“早準備好了!”
袁子墨拿着椅子、水壺進來,把保鮮膜蓋在傷口處,用小夾子仔細地夾好,“你微微低頭,我慢慢洗,保證不會浸水。如果累了我們就歇一會兒,總之,不要有剪髮的想法。”
“你怎麼知道我想剪髮?”
“習武之人好像都怕麻煩,你吃飯都像打仗,這頭髮嗎,再忍幾天,拆線就好了!”
“親愛的,你越來越體貼了,謝謝你!”
黎花的小嬌羞袁子墨看在眼裡美在眉梢,他在黎花耳邊小聲打趣:“一會兒順便幫你洗澡吧!”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