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袁子墨把店裡唯一的包間留了出來,囑咐石小瓊裝飾了一下,掛了彩燈、擺放了鮮花,小屋內有了喜氣洋洋的味道!
爲了今天的晚餐,袁子墨破例寫了一個菜譜,中西結合的十六道菜,“怎麼辦呢,老父親的夕陽紅還是值得慶賀的!而且,我看好周女士!”
“難道不應該喊周姨或者後媽嗎?”黎花放肆地說着,她今天特意調休,上午去選購新婚禮物,下午就來店裡幫忙了,儘管她插不上手,但守在袁子墨身邊嘰嘰喳喳地吵鬧,給忙碌的男人平添了幾分情趣。
“臭花花,管好自己的嘴,否則,”他故意側過臉,作勢要親她。
黎花靈巧地閃身,“不是嗎,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就是你的合法後媽!”
“怎麼感覺你今天的嘴欠欠的,不想閉上嗎?”
吵啊、鬧啊,不知不覺間兩個美好的身軀貼在了一起,“咳,哥......這後廚房不應該讓外人進來吧?好像壞了你的規矩......”
石小瓊站在門口,聲音一點兒也不友好,“開始上人啦!”說完,狠狠地瞪了黎花一眼,“外面是你該呆的地方!”
黎花滿不在乎地吐吐舌頭,“抱歉!是我任性了。”快走幾步,搶在石小瓊之前出了門。
“哥,你變了!”
“嗯,我喜歡!”
石小瓊要暈了,眼裡隱隱有了淚光,“你是想讓我走嗎?”
“不是!”袁子墨認真地看着石小瓊的眼睛,“我希望你在北京生活、工作得快樂!但......真的抱歉!”
“我,喜歡你七年,就是石頭,也應該有溫度了吧?”
真是太委屈了,從日本追到北京,還是抵不過所謂的一見鍾情,都說中國男人喜歡日本女人,爲什麼眼前的他是個特例......忍了太久了,眼淚‘嘩嘩’地流淌,空氣尷尬起來。
“小瓊,”袁子墨擦乾淨雙手,扶住她的肩膀,“你是個很好的女孩,”他自己也明白這話沒有任何意義,但還是要表明立場,這不是遊戲,可以一次次地重來。
“都是騙人的!”石小瓊小聲問:“你會和她結婚,是嗎?”
袁子墨的雙手哆嗦了一下,也喃喃地重複着:“結婚?”
那是多麼美好又值得期待的情景啊?可,會有那一天嗎?
袁子墨的異常被石小瓊捕捉到了,她的眼中有了驚喜,“不會,是嗎?”
“你想多啦!和花花在一起,我很幸福!”
袁子墨鬆開手,在龍頭下衝洗着,嘴裡再說出的話變成了工作的日常,“準備吧,今天週末!”
“姐,週末快樂!”
黎花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你來啦!”
“嗯,來湊熱鬧!今天我可是帶了禮物的,不白吃!”朱小荻晃晃手裡的袋子,“給叔叔、阿姨準備的!”
“是鄭子初告訴你的?”
“嗯,他馬上到!”
黎花心裡一動,“你最近和他走得挺近啊!那個什麼南柯呢?”
朱小荻好像被戳到了痛處,低下頭,“我打他電話一直不接,微信也不回,消失了!”
“那你和子初?”黎花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們就是哥們兒!他不是我的菜!”朱小荻看着黎花,“姐,你好奇怪呀?”
黎花摸了摸鼻子,“我?怕你孤單寂寞啊!”
袁向前的眼光中有了慈愛和期許,“子墨,如果你和黎花的感情穩定,不如早點結婚吧!我和你媽也就安心了!”
黎花手裡的筷子‘噹啷’一聲掉到地上,她的嘴巴也張大了,緊張地看看袁子墨,“叔叔,”
袁向前擺擺手,“我不是催婚啊!我是覺得你們真的很配,黎花一個人在北京,結婚了,她的家人也放心了不是?”
袁子墨放下筷子,長出一口氣,“爸,我會看着辦的!”
左手在桌下輕輕地握住黎花的小胖手,用力在她手心捏了捏,黎花緩過神來,“叔叔,我們會幸福的!“
鄭子初察覺到了黎花的異樣,給她重新拿了一雙筷子,小聲問:“黎花,不舒服嗎?”
“沒,就是有點兒意外!”
周姝良拍了拍袁向前的手,“讓他們自己決定!你就不要摻和了!”
“就是就是,今天的主角是叔叔和周姨!”一邊的朱小荻也不甘寂寞,“我祝你們幸福!”
“花花,對不起!”
“你幹嘛?這是第幾次說對不起啦?以後我們之間不能再出現這三個字!”黎花少有這麼霸道,“而且,我從來沒有過放棄的想法!”
袁子墨盯着前面汽車的尾燈,成串的紅色燈光與斑斕的夜景交匯在一起,有了特效的效果,他的臉上也豁然動容!
“花花,我、我、我即使給你婚姻,可不一定會、會給你一個孩子,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袁子墨艱難地開口,聲音卻在這一刻嘎然而止,實在是無法說出口了,他自修過運動醫學,多少還是有些常識的,深知那有多麼殘忍......
此刻的黎花出乎意料地淡然,她扭過頭說:“袁子墨,怎麼又提起這個話題啦?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既然有那麼多的不確定,就不要想了,好嗎?”
袁子墨的手用力握着車門扶手,大口喘着氣,“花花,這於你,太不公平了,”
“我樂意,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撞上南牆,頭破血流也不會回頭!”黎花展現了自己最固執、最最倔強的一面,語氣卻是溫柔的,“以後不提了,好嗎?”
“黎、花花,我其實,”袁子墨已經無法組織語言了,他凝視着黎花,燈光一閃一閃在她臉上掠過,時明時暗的臉上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袁子墨,我們都不是什麼高尚的人,茫茫人海中,你進入我的視線,就是我的!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彌足珍貴!”黎花在暗影中嫵媚地笑了,眉眼彎彎,嘟起的小嘴對着他......
“花花,”袁子墨口不擇言地說:“你,犯賤?”
“老孃高興,誰管得着啊!”黎花開心地笑起來。
袁子墨的手心裡早已沁出了汗水,他在腿上蹭了蹭,壓下心裡不斷翻涌的情緒,“你給他們送的什麼禮物?”
“保密!”
......
周姝良打開禮盒,噗哧笑出了聲,“老袁,看看準兒媳送的新婚禮物!”
禮盒中靜靜地躺着兩套真絲睡衣,周姝良抖開睡裙,深V的吊帶,還帶着鏤空的蕾絲,咬着牙罵道:“這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