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愛情如花已凋零

如果說一次錯過只是丟失了一次美麗,那我的那次錯過卻是丟失了人生所有的華麗。

——題記

愛上王子,永遠都是灰姑娘的錯

蕭安志:我從小學六年級起就暗戀的男生;而且,不知是老天眷戀我還是捉弄我,我們從小學到高中都同校。我就這樣一直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小學時,他的歌喉就在校園裡劈開了一片天。初中時,他一次次的刷新了學校的跳高記錄。高中時,籃球場上他那瀟灑的身姿迷倒的不少女生。我喜歡校慶上他穿着白襯衫在璀璨燈光下彈鋼琴,喜歡他對着每個人安靜地笑,還喜歡在校園廣播裡他那極聚吸引力的聲音,還喜歡他在QQ空間、校內網的日記裡留下那些寂寞悲傷的字,還喜歡……也許是一切有他影子的地方吧。

但是,愛上了王子,那永遠都是灰姑娘的錯。

是的,他真的是所有普通女孩心中的王子,陽光、帥氣、親和但卻讓別人不敢接近。而我,真的真的真的希望是那些普通女孩中的一員,可以傻傻地遠遠地看着他,但是,我卻不是。上帝一定是憎惡我了,所以,他拿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健康。媽媽哭着告訴說,我有腎炎,她還邊抹着眼淚邊說,沒關係的,如果病情惡化,我們可以砸鍋賣鐵讓你換腎。但是,我一發燒臉部浮腫就住院,而且我具體的病情,他們都死死地滿着我,那高頻率的住院、出院早就提醒了我,我隨時就會消逝。哦,還有,我叫林渺纖,渺小的渺、纖塵的纖,像足了我的人。

所以,我對他,只是等待。等待着他和我講第一句話;等待着他出現在我的病房;等待着他朝我溫馨的一笑;甚至幻想,有一天,他成爲我的王子,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注視着我的眼睛,然後堅定地對我說,沒關係,不管有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守侯着你,陪你一起度過。雖然只是我的幻想,但僅僅這種想象的橋段就足以讓我嘴角的那抹笑多停留一會兒了。

從等待到等待,除了幻想還是幻想,最後,我希望他永遠不要發現我,不要發現我一觸即碎的單戀。讓我可以永遠肆無忌憚地默默等待、幻想、守侯。

我觸到了你的世界,即使只是一個錯誤我的病情穩定了些,我又回到了那所讓我生命中還有些活力的象牙塔。教室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那麼開朗。趙格格在我旁邊講述着我不在的那段時間的新鮮事。說着某某在追某某,某某老師被學生整,我們班轉來了一個新同學之類的。看着她這麼興致**,我似乎都感覺到有青春的頑皮與活力了。校園的時間就是在這樣的嬉鬧中荒廢。

微風挽起夜色,傍晚的校園,柔和而靜謐。

“姐姐,這個給你。是我哥哥讓我交到你手裡的!”看見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遠去,我心理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我只知道她是蕭安志的小妹妹,摸着手裡的這封信。沒看它裡面寫的是什麼,我的心底就已經波濤洶涌了,嘴角鉤起的那抹笑已是瞭然隱藏不住,變得越來越甜。

翻開信,我看見:

思念

我在我的生命裡,遇見了有你的歲月。

從這以後,那朵朵白雲,全都化成了你的模樣?

我,悄悄地,走進了想你的迷茫,好似融入了散不盡的山霧,浩渺,浩渺……

我讀着讀着,淚潸然,心以它最快的節奏跳動着,我的血液裡參進了從未有過的興奮與溫情。我急促地翻到第二頁,看見:

“繡雅,你的安靜典雅讓我在第一次見你後就深深地記住了你……”

鏽雅、繡雅、鏽雅、繡雅……這個陌生的名字刺得我生疼生疼。嘴角的苦笑也漸漸僵硬,原來如此。情書送錯了位置,差點害我心率不調。

窗外的漆黑,掩蓋了我內心的寂寥與苦楚。

今夜,又是我的一個不眠夜!

一個人的寂寞可以那麼涼

現在的校園,所謂的愛情氾濫。那我,可不可以找個人來愛我?

認識林伊賢是個偶然,但讓他陪着我卻是我的自私。那天,他到我們班來向趙格格來要複習資料,趙格格讓我把答案送到教室外面去。我把東西遞給他,他說了一句:“你應該快樂一點的!”轉身走了。“那麼你能帶給我快樂嗎?”我脫口而出。前面俊朗的背影停住了,回頭,一個燦爛得意的笑。

第二次見面,是我故意去找他要回複習資料。“你果然來了?”他甚是得意,邁着大步走出教室。看着他自信的背影,我竟邁出腳步跟了上去。

肯德基店裡,我和他面對面地坐着。“想做我的女朋友吧!”他不僅不慢地說,嘴角還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嗯?什麼”我只是裝傻,低着頭,手裡搖動着吸管。

“不要裝傻了,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他繼續他自我的風格,他的手慢慢伸向我,輕輕的扶起我飄灑在額前的頭髮。

我擡頭,望着他溫柔而期待的眼神。“我們認識才兩天?”我朝他發出疑問。

“這個……”他想解釋什麼。

“不過,我同意!”我堅定的回答打斷了他的話,換來的是他的驚訝。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知道一個人的寂寞是那麼那麼的涼。找個想陪我的人來陪我走過我不長的人生,不算過分吧?

兩個人的愛情兩個人的悲傷

有了林伊賢這樣的王子,我應該是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午夜時候,我的眼裡還是會贏滿淚水,淚花點點,映出的還是蕭安志的影子。

看見陽光灑在林伊賢的身上,是那麼燦爛、那麼光明;看見笑容掛在林伊賢的嘴角,是那麼溫柔、那麼溫暖;看見他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鮮亮,那麼美好,那麼快樂。我越來越覺得像我這麼憂傷的人不應該接近他。

看見他一步步地走進我,我卻覺得是我一步步把他帶進了不見天日的黑暗。

“嘿,寶貝,吃早飯了”他照常把早餐放到我的課桌上。望着他燦爛的笑,我一手把桌上的早餐推到了地上,內疚之感充斥了我的整顆心,已經裝不下他的關心了。我忍住眼淚,衝出了教室,衝出我不能承受的愛。他快步跟了出來,緊緊地擁住了我,我無力地趴在他的肩上,眼神空洞而無力。“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心底有無限的憂傷,但你不願說,我不會強求你,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依賴我,我可以給你溫暖,我可以給你愛!”他越抱越緊,越說越激動。而我卻在他的肩頭看見遠處的蕭安志,眼淚是忍不住了,滴落在林伊賢的襯衫上。蕭志安慢慢走近我們,然後與我們擦肩而過,平靜得像陌生人,不對,我對於他本來就是陌生人。可是我好像在他的眼裡看見一絲妒意,一瞬即逝,我馬上就清醒了,認清那只是我的癡心妄想罷了。

我推開林伊賢,“這對你不公平,我要和你說清楚,你離開我吧!我……”

“我知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不要說了,我不會建議你什麼的!”他急忙打斷了我的話。

“你知道我喜歡蕭安志?”我不解地問。

“你喜歡蕭安志?”

“你不知道,那你知道我什麼?你告訴我!你知道什麼?”

“哦,這個,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呀,不管以前是誰,現在你喜歡的是我,對不?”他明顯在隱瞞什麼。但我不想知道了,我也沒有資格知道什麼,畢竟我沒告訴他的有太多。我輕輕地摟住她他的脖子,“伊賢,謝謝你”。

他緊緊地抱着我,我也緊緊地依着他,這樣暫時的溫馨可以幫我們消逝一點點的悲傷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我只會說一句話,我一定想重複對伊賢說“對不起”。

身體的虛弱使我再一次住進了病房,對於他,我想給的理由是那麼的蹩腳,我給伊賢留張字條:

伊賢,我心裡有人,你知道的,對不起,對不起……

我轉學了,到一個更安靜的地方去了,不要找我。

真的對不起。

醫院白色的牆壁、冷清的環境竟使我想起了林伊賢,這種自己都不能接受的想念讓我發瘋。

“渺纖,今天覺得怎麼樣?”林醫生和藹地問我。

“哦,很好!”

“要保持好的心情哦!”他不斷囑咐我。

“林渺纖,你以爲你逃的掉嗎?”聽見這熟悉的聲音,看見門口站着的熟悉的身影,我竟然是一陣竊喜。

“你怎麼來了?”林醫生對林伊賢說。

“爸,我來看看我的女朋友,我怕你照顧不好她,生病的人更需要愛情的力量。”林伊賢說得很輕鬆。

我真的很愛哭,淚水不斷,我還朝他不斷地說對不起。

他用手輕輕的抹掉我的眼淚。“知道對不起,以後就要聽我的話”

“嗯,嗯……”我不住地點頭。他得意地將不斷抽泣的我摟在懷裡。

林伊賢是林醫生的兒子,原來他說知道我的事情是我的病情。

錯誤蔓延到幸福,還是錯麼?

有伊賢的陪伴,每一天都是陽光燦爛。

一天,他交給我一封信,信封上“蕭安志”三個字灼傷了我的心,我才明白他還在我的心底,只是被伊賢的關愛掩埋了。我*着信封,遲遲不願打開。

“要我離開嗎?”伊賢試探性地問我。

“哦,不用了,你就在這裡陪我吧!”

打開信封時手在顫抖,心更是在顫抖。

渺纖:

你好,這次沒有叫錯你的名字吧!

還記得你收到過的我妹妹轉交的信了嗎?就是那封稱呼你爲秀雅的那封。真是命運弄人,我的粗心造成了我一生的悔恨。

秀雅是剛剛轉學到你們班的,而你是剛剛出院回校,而我問你的同學有沒問的明白,我以爲你是秀雅,是不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

靜謐如你,朦朧是你,甚是一瞬間的虛弱也是你的美。事已至此,我還是要誠實地告訴你,雖然你看起來讓人不可接近,但那時我還是很想接近你。

那天,看見伊賢抱着你,我真的很嫉妒,但已是無能爲力,因爲看見你幸福,我不想再與他爭了。伊賢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明天要去英國了,在遠方,我依然會祝福你。

“明天可不可以帶我去機場?”我望着林伊賢。

“可以。”他回答得很乾脆。

機場裡,我尋覓着心底的影子,終於在入口處看見了他,好像沒有*思念的感覺,我一陣釋然。

伊賢叫住了他。他沒有轉過身,只是擺擺手,說:“好好照顧她!”

他消失了,但我知道他不會消失在我的心底,永遠,永遠,永遠。

我可以愛你,你不許再愛我

“我們以後一起吃早飯、中飯、晚飯,一起散步,一起看孩子,一起……”

我安靜地聽着伊賢暢想未來,心中無奈與苦澀無法表達,只能朝他說好。

黑夜的窗櫺邊,我沉默,望着漆黑無邊的夜,感到內心空洞無邊。想到蕭安志,想到林伊賢,想着我的病,想着我的“未來”,想以後我會在哪裡。我覺得越發恐怖、無助、害怕……我要給林伊賢留下一封信。我拿筆書寫我的心情。

第二天清晨,護士發現我蜷縮在牆角,趕緊把我送進了搶救室。

睜開眼睛,醒來,我就看見林伊賢那張英俊的臉。

“來,我扶你坐起來,吃點粥吧,我讓我媽媽弄的。”他一邊擺好枕頭,一邊扶着我坐起來。他一勺一勺的餵我。雖然我一點都不餓,但我還是吃得很開心。他幫我擦掉嘴邊的米粒,然後就安靜溫柔地看着我。有他在,醫院的病房裡纔會有陽光。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以後沒事我都待在這裡,陪你,好不好啊?”他很是高興的說。

“真的嗎?”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他現在就是我生命的燃料。我還不想油盡燈枯。

中午,我迷糊的睡了,感覺他鬆開了我的手,離開了。

“你這孩子,怎麼就沒有分寸?要不要顧顧你的學習呀?”是林醫生的聲音。

“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病情……當初還是你找我來接近她的,你說這孩子可憐,只是和她爸爸相依爲命,她父親還天天忙着賺錢沒空陪她,是讓我陪陪她度過最後一段日子。”

“可是,你也沒有必要天天在這裡,像真的一樣。”林醫生還是喋喋不休。

“但是,爸……”

我越來越迷糊,原來如此嗎?我的淚再也無法自如的流下。淚盡心冷了,雖然知道旁邊有人七手八腳地在忙碌,有人在拼命地叫喊我的名字。但一切的一切將隨着我的心跳停止。過往的一切就留在過往的風雨中吧。我奢望,有關我的某些記憶還能在他的生命裡微笑。

翌日的清晨,我已經消逝於有林伊賢和蕭安志的世界。我在陽光明媚裡,猜想他因該看見我的信了。

遠方,我可以繼續愛你,請你不要再愛我了。忘了我!

已惘然,請君莫再憶。

今日帶走了昨日的一切

伊賢:

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走,離開你。去一個遙遠的地方守護你。

今晚,黑夜、涼風,對於我似乎沒有光明,但擁有千百幅我們相識、相知的畫面留在我的腦海裡,有千萬份依戀牽動着我的心:有千萬句祝福要送給你;有千萬次不願和你說離別,有千萬鍾憂傷*在我心頭……

你總是守護者我,帶走了我的憂愁與傷悲,減輕了我的痛楚與傷心。你的惦念、你的牽掛,你那綿綿的愛,我承受不起,而我又不想拒絕,因爲我真的離不開你,你是我最後生命燃燒的燃料。

對你滿是感激,感激。

不想離開你,不想,我祈禱、我奢望,與君之戀可以創造奇蹟。

但是可能我還是要對你說,再見了,再見了。這樣的離別方式是有點淡淡的憂傷,但希望你很快會好起來,因爲,我還會化成下一個愛你的天使,所以,要好好對待愛你的女孩,她可能是我的變身哦!

我們暫時就這樣——別過吧!忘記我吧!

我愛你。

林渺纖

是嗎?你還希望與我創造奇蹟?那爲什麼那天你一點都沒有求生的意志?我嘶聲力竭地叫你,你卻還是遠去。林伊賢甩掉手中的信,但當信紙飄落在地時,他又撿起來捂在胸口,拼命想留下一些昨天的影子。但也許只剩下一顆想念的心,繼續破碎。

昨日隨風飄逝,他卻不想要未來。

不敢說出的秘密

趙格格跪在墓碑前,內疚的淚水灑滿地:“渺纖,我錯了,真的錯了。是我害你失去了最後的幸福。那次,蕭安志指着我問你叫什麼時,我覺得你不僅長得這麼漂亮,而且喜歡你的男生這麼多,只是沒有人知道怎麼向你這樣靜謐的人表達而已。我也喜歡蕭安志,所以,我告訴她,你叫秀雅,這樣也許他不會找到你……”

風吹碎了她的話,謊言漸漸消逝,一切變得毫無意義。

花已凋零,這一輪迴它不會再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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