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容易流走的愛情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然而,我寫這個故事的時候,心裡是一種隱隱的疼痛在蔓延,也許是傷得太深,即使用了第三人稱的口氣,心裡還是難以平靜。很多女人的愛,就像枕邊的一杯清水,是這樣堅持的溫柔,無形無色,然而,具體而溫暖。我想,也許離開,纔會讓人變得更加堅強,我的愛,就像在大雪中死去的鳥兒,也許在明年的春天,真的會重新展翅飛翔。——以此,紀念我如流沙般逝去的愛。

女孩遇見男孩的時候,正是是生命中最暗淡的時光,也是一生中最單純的時候,當然,男孩的出現,給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女孩本來是不相信一見鍾情的,但是喜歡文學的女孩,心裡或多或少對愛情總有一種幻想,追求完美,嚮往浪漫。

女孩與男孩的相遇,是一種偶然,在一個公園,女孩沉思靜坐,男孩走到身旁,說,你……是我一生的戀人。

女孩陪着男孩,去人民公園,那裡有大片大片的竹林,男孩告訴女孩,這片竹林裡刻着很多的誓言,但那都是假的,並不代表天長地久,真正的愛情,是將一個人永遠放進心裡,一輩子都記得,他們曾經來過這愛的。當時正是下午,初冬的暖陽在天空眨着笑臉,女孩看着認真的男孩,心裡很暖很暖。

男孩喜歡步行,女孩陪他走上大石橋,車水馬龍匆匆而過,有風,冬天有點冷,男孩牽着女孩的手說,來,我給你暖暖。女還有點羞澀,帶了手套,但還是冷,就把手伸出來。男孩輕輕地捧着女孩的手說,你的手真軟真香,柔如無骨。當時正是夕陽西下,女孩仰着臉,看了看天,西天掛着紅紅的雲彩,正如女孩的臉,暈紅滿面。

那個時候,女孩正上大一,剛剛擺脫了苦悶壓抑的高三,對於大學對於愛情還都是一無所知,像一張單純的白紙。尤其是這所城市,對女孩而言,除了鋼筋混凝土建起的高樓,剩下的都是陌生的道路,陌生的臉。而男孩,已經是大四,馬上就要畢業,即將面對未知的命運。兩個人,並不在一個學校。女還不知道要不要接受男孩,因爲她自己什麼也不懂,單純。幼稚,愛幻想。

寒假了,女孩回家,生病了,女孩從高中時代就一直生病,而且當時女孩經歷者很多的痛苦,在親生父母與養父母之間的選擇,家庭經濟的負擔,哥哥的失蹤,高考的不如意,以及自己身體的每況愈下,都像大海中的暗涌,一起向着女孩滾滾而來。但女孩很少流淚,雖然很苦很苦。那個時候,男孩每天都給女孩打電話,安慰她,鼓勵她,逗她開心,所以在漫長的假期中,女孩漸漸習慣了男孩的陪伴,雖然只是無數個含情脈脈的電話,女孩一樣覺得幸福。

開學了,女孩先到學校,男孩告訴她,他再等一個月纔回學校,並說,他對家人說很喜歡她,要跟她結婚,雖然兩人只見過一次,但是他已經愛*,他的家人很高興,想要見見這個女孩。女孩聽了,心中很幸福,但是,還是沒有決定要做這個男孩的女朋友。因爲,畢竟只見過一次,她對他還不太瞭解,而且,男孩比女孩大四歲,已經要畢業了,女孩還在上學,而且生活纔剛剛開始。

當時,很多人追這個女孩,因爲,女孩很溫柔,會做可口的飯菜,愛清潔,喜歡整理東西,而且有一雙漂亮的眼睛,女孩還很有才氣,經常發表文章。經過一個月的思索,女孩想,也許可以試着交往,畢竟自己還小,沒有嘗試過愛情,又覺得兩個人有緣分,而且自己在生命中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男孩給了他很大的鼓勵,所以就決定等男孩子開學,兩個人就開始交往。

終於,男孩子開學了,週末,約女孩出去玩,當時女孩正是*期,每次這個時期,女孩都不會出去跑的。爲了男孩,她還是出去了,兩個人走了很多的路,沿着相遇時的路,兩個人靜靜的走着。男孩給女孩賣棒棒糖,糖葫蘆,烤紅薯,像第一次相遇時一樣,女孩很歡喜的接受,感受這男孩的細心與體貼,心裡想這這次一定要跟他說說自己的打算,女孩,總是很容易滿足。

女孩還沒有來得及告訴男孩,男孩就提起了自己的困惑,因爲未來的種種未知,比如工作比如出國比如四年的等待,他不知自己能不能經受住考驗,所以有了退卻的意思。女孩聽了,心裡很難受,但一言不發,只是覺得自己關於愛情的幻想瞬間崩解,一時難以接受。

那個時候,天色已晚,女孩回不去學校,學校在新區,離市區很遠。男孩留下了女孩,其實,這也許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錯誤。雖然,兩個人沒有發生什麼。但對女孩而言,傷痛也許就從那次越植越深。她第一次知道,一個男人,他即使說不愛了,但一樣會控制不住對一個女人的需要。在她最傷心的時候,他帶給她的卻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女孩,因爲腹痛和心痛,記憶中第一次,哭了整整一夜,後來女孩才意識到,留下,是一種錯誤,這個夜晚,只會讓他在自己記憶裡更深刻。而男孩,卻在自己的**裡掙扎。

第二天,女孩回學校。男孩不放心單純而傻氣的她,怕她做傻事,悄悄跟在後面,送她上車。路上,女孩不再哭,她只是忍着淚水,回到學校,女孩趴在牀上,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淚水卻洶涌而來。後來,女孩落下了痛經的毛病,每次都痛得要死。

兩個人還聯繫着,男孩並沒有放下女孩,偶爾會見面。後來,女孩得了一種怪病,總是腿痛抽筋,疼痛難忍,然後發麻不會走路,女孩突然很想男孩,希望他陪他走完大一,男孩無語,但是仍跟女孩見面聯繫,他沒有離開她,因爲他仍然放不下,他覺得女孩很脆弱。但是,他開始用言語和行爲傷害她,甚至是在她生日的時候,女孩收到了很多別人的禮物,他卻連一句生日祝福都沒有。

假期了,女孩去了南方,打工,治病,旅遊,女孩喜歡流浪,但是喜歡用自己掙得錢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去看不同的風景,體會不同的風俗人情,寫更多的心靈日記,結識更多的有緣人。在這個*的南方,這個草長鶯飛的南方,這個山清水秀的南方,女孩很幸福,雖然工作很累,雖然看病很貴,雖然是獨身一人,但是女孩有了陽光與笑容,更有了一種堅持向前走的勇氣,不願退縮,不想認命。女孩決定忘記男孩,過自己全新的生活。畢竟,人生纔剛剛開始,青春纔剛剛萌芽。

男孩又和女孩聯繫了,說他準備繼續上學,但不再在這個城市。說他還愛着女孩,心裡還放不下,希望兩人重新開始。女還沒有說話,但心中還是在乎男孩的,她原諒了他,決定跟他交往,繼續聯繫。兩個人就這樣一直聯繫着,像所有戀愛中的情侶一樣。

男孩快過生日了,想要一個MP3,女孩就去打工做兼職,想用自己掙得錢給他買生日禮物,女孩很辛苦,課程很忙,總是吃不好飯,但是心裡仍是很幸福;男孩說身體不舒服,女孩就去學了*,決定要等男孩回來給他做做試試;有時候逛街,女孩就會買些男孩可能需要的東西,想等男孩回來給他;男孩生病了,女孩會打電話安慰他,並叮囑他注意身體;女孩很乖,心中有了男孩,便不再和其他追求她的男孩說過多的話;即使兩個人不在身邊,女孩也不抱怨男孩的缺少的關心,但女孩也會偶爾撒撒嬌,說想他了。

日子一天天過着,女孩報了計算機和英語四級考試,決定要好好學習,女孩一邊打工,一邊學習,一邊等着男孩放假回來看他,日子幸福又平靜。然而,平靜的幸福裡面常常隱藏着暗涌,正如女孩二十年的人生路,沒有過穩定的幸福。有一天,男孩告訴女孩,他電話壞了,要送去修一個星期,讓女孩不要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女孩相信了。一個星期後,女孩往男孩宿舍打電話,他不在,舍友說讓打他手機,女孩很吃驚,又仔細一問,才知道,男孩電話根本就沒壞。女孩傷了心,她不知道男孩爲什麼騙她。

終於,男孩發來短信說,他去了南京,跟別人發生了關係。他喜歡那個女孩子,但是人家不願意做他女朋友。女孩很傷心,不是因爲他跟別的女生髮生關係,而是因爲,他欺騙了她,她一直是個單純的傻瓜,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但是他確如此對她。女孩很傷心,哭了整整一夜,跟他說,原諒了他,只要,以後,他對她忠誠,以前的一切都可以不在計較。其實,女孩說這些話時,心裡是淌着血的,很痛很痛,但是說明她很在乎。其實,女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原諒欺騙與背叛,但是,女孩曾經對自己說,因爲這是自己第一份戀情,所以要好好珍惜,畢竟,他帶給她的,都是以前沒有過的經歷,而且,她在心裡曾經說過,要盡力爲他做能爲他做的一切,當然,並不失去自己的原則。

後來的日子,女孩一直提不起精神來,學習與工作都沒有心思了。一個星期後,女孩的手機丟了,因爲她去了曾經一起去過的地方,然後是失魂落魄的回來了,然後手機丟了。接着,女孩進了醫院,她三病交加,終於倒下了。當時,很多人關心女孩,但是女孩沒有告訴他們原因,因爲她不想讓男孩的形象受到影響,他也不想讓男孩的朋友們看不起他。

女孩帶病參加了考試,不知道結果。因爲她沒有用心去準備過,她也認爲自己肯定會掛科的,因爲她一直很消沉。女孩最終還是用打工的錢給男孩買了MP3,但是卻不知該在怎麼給他。稍稍平靜下來的女孩對男孩子說:我們以後不要在聯繫了,就當彼此從未認識過。男孩子說:真的嗎?那我有病找你資詢怎麼辦呢?女孩子心又軟了,她不放心這個男人,因爲他有病。女孩決定等他看過病後再斷絕聯繫,所以,兩個人又聯繫着。

女孩一直勸着這個男孩子來她在的城市幾天,一是爲了看他的病,二是爲了把買的禮物給他,因爲女孩的老師是這個城市最有名的專家,也因爲女孩子不放心這個傷害了她的人,怕他自暴自棄。其實,那個時候,這個女孩子是很痛苦的,因爲這個人,基本上毀了她所有關於愛情的美麗幻想,也毀了她的大學生活,她的心早已碎成片片,像落雪,在天地間不停的揮灑。一個冬天,女孩子滄桑了很多,像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不停的流淚,不停的倒塌,快要成爲灰燼。她天天在與他的談話中痛苦着,掙扎着,堅持着,只因爲他的病,只因爲她想讓他早些看病,受盡誤解與委屈。女孩子天天做噩夢,天天都是在夢中驚醒,醒後是滿臉淚水,連呼吸也覺得是一種疼痛,也一天天加深了要給他看病的決心。

2007年的冬天,北方的城市,雪下得出奇的大,一夜之間,世間一切都是一片雪白,天空仍在無情的飄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路被冰凍了,車票長了,男孩不願意過來了,女孩很傷心,但是想着也許自己過去找他可龕會改變他的想法,也許他會跟自己回來看病,於是,女孩冒着生命危險去找這個男孩子,當時大雪阻斷了所有的道路,電視上各處媒體都報道者這場雪災,男孩子開始擔心了。當他見到女孩,兩個人都是無語。自然,女孩沒有去男孩的家裡,男孩也沒有回去。那個夜晚,女孩兌現了她對男孩所有的承諾,而男孩,對女孩,卻做了最深的傷害。

男孩沒有跟女孩去看病,但是女孩已經盡力了。男孩送女孩走時,風很大,雪花打在臉上,是一種難言的隱痛。女孩沒有哭,因爲她明白,這是他們生命中最後一次相見,這也是命中註定的結局。她相信緣分,也相信,緣分盡了,就不能挽回。在回去的路上,由於公交車相撞,女孩出了車禍,再一次進了醫院。而此刻,男孩,卻正一邊聽着女孩送他的MP4,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故事並沒有到此結束,因爲它不是故事,而是一個現實。女孩在醫院,醒了過來,因爲她答應過男孩,過了農曆二零零七年就不再聯繫,當時,裡那個日子還有十五天。女孩天天頭痛,想起這個男孩子,心中總是遺憾沒有帶他去看病,因爲這是她對他最後的願望。男孩,卻一直沒有打過電話來,也許,他認爲,女孩不願意再跟他聯繫,因爲女孩走之前告訴他,永不相見,不再聯繫。

雪一天一天下着,越來越大。在農曆年即將結束的時候,女孩的頭痛病越來越難受,感覺自己要得精神分裂了,終於,在一個夜晚,在兩個人再次在電話中爭吵過後睡了過去,一睡就是幾天。醒來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學神經心理的姐姐告訴她,她的了選擇性遺忘證,就是間歇性記憶遺失。可能是心裡受了太大的打擊,而自己又不願意記起,在各種念頭的交織下,自己隱藏了不願記憶的東西,也許,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自2008年的農曆初一開始,女孩一直都很開心,可能真的是忘了吧。終於到了開學的日子,女孩坐上返校的車,興高采烈的奔向千里之外的校園。剛下火車,女孩就開始頭痛,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帶上了某種未知的信號,熟悉而又陌生。女孩打開電話,看到一個號碼,心裡開始疼痛起來。然後就一點一點的憶及了這個城市中曾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記憶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在這個城市的上空遊移,淚水便不住的流下。原來,傷害是如此的深刻,痛心刻骨,並沒有遺失。後來,常常在午夜夢迴時,發現淚水溼了枕巾,思念排山倒海,淚水洶涌而來。但是,女孩對自己說,傷痛之後總會長大,也許自己以後會慢慢遺忘。也相信自己會忘記,自己會有真正的幸福。

每一個女孩都是揮着美麗翅膀的天使,爲了自己所愛的人降落人間,所以每個男孩都不要傷害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因爲當她們在人間落下第一的眼淚時,上天就收回了她們美麗的翅膀,她們再也回不到天堂了。女孩相信,自己也是一個天使,總有一天,會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個值得珍惜的人,不再流淚。

愛如流沙,在手中,抓得越緊,越容易逝去,在很多時候,也許,正是沒有要求,也可能得不到真愛,反而,卻留下一生的傷痛記憶。

就用2007年那場大雪埋藏我所有關於愛情的傷心記憶吧。再見,我美麗的2007,再見,我傷心的2007,再見,我愛過又恨過的2007,再見,我生命中最美麗的年華,再見,我的二十歲。用一場雪花的葬禮來祭奠你,我那沒有得到卻逝去的愛。

那些愛,那些年幼時種下的花兒,盛開着一種微微的遺憾,也有一些細微的疼痛在心海蔓延,經過了我們的生命,留下抹不去的傷痕,也留下了難忘的記憶。隨着時間的流失,快樂與悲傷一併淡去,我們也許是失去了——記憶,笑容或聲音。但我們也擁有了——新的一切:愛情,友情,親人的期盼。要有一種新的面孔來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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