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兒子微笑點頭,他表示,確實是這樣,如果時間短了,酒的顏色、味道變化不大。時間太長,酒會被竹子中的水分過度稀釋,甚至最終全部揮發。純糧食原酒液於楠竹節腔內,在楠竹在生長過程中的光合作用、新陳代謝以及自然條件下的溫差等物理作用,使得原酒與楠竹共同生長、陳化,在完全無菌條件下動態而具活性的、自然健康的生長、陳化至老熟。
“以前鄉親們種竹子就是挖竹筍、賣竹子,收入不高。不過種了竹子酒之後,一切都變了,族長的兒子笑着告訴我們,其實竹子酒這招還是向中國偷學來的,在中國叫‘鮮竹酒’。新鮮竹子裡“長”出來的美酒,色澤金黃,竹香馥郁。美中不足的是,竹酒收穫以後就不宜長期存放,一是很容易揮發,二是影響品質和口感。即使用密封膜包裹着放在冰箱,最多一兩個月也必須喝完。
而鮮竹酒適量飲之,有舒筋活絡,提高免疫力,軟化血管,抗衰老,抗疲勞,延年益壽之功效。
做好的飯菜是不能直接吃的,白天的時候,擺了個大排場,說是祭祀。
烤豬擺在最中央,然後各種貢品,琳琅滿目。
我居然還看到了有族人帶着紙糊的各種高級車輛焚燒。
或許很多人不知道,越南人祭祖的時候,特別喜歡用紙做成各種現代人使用的高級奢侈的東西,比如一輛紙車,他們往往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才製作出來,他們很講究精細和逼真,外形絕對一流,有些甚至做成模型一比一的比例,最後就一把火燒掉。在越南,每年用各種紙糊的貢品使用量就達到五萬噸以上。
到了晚上,各種美味佳餚堆滿了桌子,烤豬肉上桌了,味道別具一格,我胃口大開,來越南這麼久,好像就沒有吃飽過。今天這家土家人的飯菜極其合我的胃口,我風捲殘雲地饕餮着。
一邊大口吃肉,一邊大口喝竹子酒,親朋聚會,擊竹共飲,使人有種翠竹林中曲水流觴的愜意和快感。那愜意,簡直天堂。
我們也忍不住用筷子敲着用竹子做成的杯子,節奏歡快得不行。
聽得宴席中有人高喊:con gai!
這是族女的意思,原來是族長的女兒來了。
族長德高望重,其女自然千金寶貝,很多人都站起來舉着酒杯歡迎其女到來。我們幾人也跟着站了起來。族女不大,十三四歲,小巧玲瓏,不是那種嬌生慣養的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而是稍微有點桐麥色的類似假小子的那種膚色,衣着普通不講究,一看平時就喜歡翻山越嶺,爬樹玩撒的活潑女孩子。
沒想到,族女居然就坐在了我的旁邊。或許是因爲我們是來自遠方的客人,小族女坐在客人的身邊表示尊重。族女坐下之後,跟大家客氣了幾句,自己端起了竹子酒,又對我們笑了笑,一口喝完表示敬意。
我挺佩服小族女的酒量,爲了表示禮貌,我端着竹子酒杯,想着這幾天剛學到的幾句簡單的越語跟她寒暄兩句,沒想到,我的酒杯的剛舉到她跟前,話還沒說出口,族女後背突然躥出了一條接近半米的竹節蟲!
我的心臟差點沒有被嚇破。整個人直接往後翻,嘩啦把桌上的一些東西都推得狼藉了。手上的竹子酒把自己灑了一身。
周圍人轟然大笑。我驚魂未定地看着小姑娘後背上的這隻竹節蟲,超大隻,半米長的竹節蟲兼職鮮見。這已經算是巨型竹節蟲了。要知道,作爲昆蟲類,在越南北部的半米多長的竹節蟲可是體長世界第二的昆蟲!
昆蟲界這纖細但體長的竹節蟲極少有人當寵物。其外形古怪也不好找飼養空間。我沒想到的是,這小族女居然有飼養巨型竹節蟲的嗜好,而且每天還隨身戴在身上。
族人們大笑中,我大概明白他們都是知道小族女隨身帶巨型竹節蟲玩的。只不過都沒有人提前告訴我。我拍了拍衣襟和身上的狼藉,站起來十分尷尬,那隻巨型竹節蟲已經沿着她的肩膀爬到她的頭髮上去了。
小姑娘完全沒有覺得害怕,相反她覺得十分好玩有趣,最主要的她覺得很有個性。
小姑娘示意我將手伸出來,我沒明白她的意思,她就直接拉直我的手,然後從頭髮上將巨型竹節蟲引下來,讓竹節蟲從她的手臂爬到我的手臂上。
我心裡毛毛的,如果不是小族女的寵物,我恐怕早已經將這隻竹節蟲丟到千里之外了。
竹節蟲很乖,並不咬人,它緩緩的動喚着它那細如牙籤的腿,開始爬到我的手背上,又從手背爬到我的手肘,一直到臂膀,我冷冰冰地看着這隻巨型的半米來長的竹節蟲,表面上不害怕,但是我已經有些緊張得喉嚨發乾。
我的手臂此時就像是被一條鋼筋豎着,然後縫了幾針的樣子。
我微微撇了一眼女醫師離初晴:“離初晴,這蟲子是不是有毒?”
離初晴如實解釋:“竹節蟲是有較強毒性,平時就出現在斷腸草附近,而且抗藥性很強,被咬到了,很難治。如果是白色的竹節蟲,那就無毒。”
我深吸一口冷氣,攀附在我手臂上的這隻竹節蟲渾身翠綠,就跟竹子一樣,那肯定是有毒性了。平時我就沒有見到過這麼大的,要是被要了,毒性得有多大?想到這裡,動也不敢動。稍許的時間,我感覺我的手臂都快要僵硬了。
族長對小女兒說了一聲,覺得小族女過分了,要尊重客人,小族女這才把她的寵物拿走。
我看到我的手臂皮膚上有輕微的刮痕,是竹節蟲腳上的那些小勾齒刮的。竹節蟲拿走,我終於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沒這麼折騰人的,防不勝防啊。
宴席中氛圍很好,大家其樂融融,吃喝的個個滿面春光的。
而族長聽聞我們是來越南拍攝各種奇聞異事的,他倒是貢獻了幾個在中越邊境時發生的事情。
根據族長的兒子翻譯,中越戰爭過後,在邊境死人無數,幾乎生靈塗炭,在戰地中出現過一種奇怪的狗,這種狗當地人叫無頭狗。是在越南南部的叫蓄臻的地方發現的。三十幾年前,族長還年輕,戰火波及到他的家鄉,他便跟親人到處攆轉,因爲戰事後有很多屍體,每到夜裡,就聽到有東西啃食屍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