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越南人民也有喜歡添油加醋借題發揮的習慣。加上阮平時油嘴滑舌的,對阮說的內容,我保留觀望態度。
我問老拓:“阮都這麼說了,你怎麼想的?”
老拓道:“阮說的大部分真實,在我看來,中越邊境確實是真發生過鬥法一事,臺裡也拍了記者分頭去採訪了,昨晚臺裡發來信息說,中國最後一名參加過這場法師的姓王的法師已經去世,雖然鬥法一事被鬧得沸沸揚揚,但是很多都是被添油加醋了的,事實上沒有那麼誇張慘烈,不過八十年代的人們比較迷信,對神秘的事物總是很敏感,很多東西就會被以藝術化誇張化以訛傳訛了。”
燁磊贊同老拓的說法:“老拓,既然是兩國之間的鬥法,不如咱們也跟臺裡說說,讓臺裡去老檔案多找一些有關當年的逸聞記載。”
老拓當即同意,當天,我們給國內臺裡打了電話,告訴了他們我們的想法,很快,兩天後,臺裡傳來了一份珍貴的文件。說是從一位軍人家裡貢獻出來的秘聞,而且是手抄本,極其珍貴。
我猜測可能是某個參與鬥法的大師的家屬或者徒弟徒孫的口述,但是打開後,發現是一個當年參加過中越戰爭的一名戰士的孩子替他父親記錄的一段文字,抑或說,是一位普通戰士見證的那場詭異的戰爭。
文字如下:
我父親在一九七九年二月參加了對越的自衛反擊戰,自衛反擊戰打響一個月後,我父親二十八歲,跟着部隊進入越南。部隊番號是四十二軍一四三團,屬於後備役。因爲戰爭地理環境的特殊,越南的部隊其實身經百戰,最主要的,越南的作戰方法是解放軍教導出來的,因此戰鬥局面經常出現膠着狀態,雙方損失都很大。
我軍爲了弄清敵軍的動向,經常派遣偵察兵前往陣地打探軍情,但是奇怪的是,派遣去的偵察兵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折返回來,指揮部也聯繫不到這些偵察兵的去向。
有一段時間,在傷兵營突然多了一種白色的帳篷,每天都有戰死的士兵被擡到白色的帳篷裡,但是裡面的人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和查看。而且還有專門的守衛人員,到了晚上,屍體不允許辨認,也不允許掩埋,連登記都沒有,而是直接焚燒掉了。
這在我軍當中是極其罕見的,因爲當時,戰死的士兵都是土埋,秉着不拋棄不放棄一個戰友,哪怕是一具戰友的屍體,就是帶,也要帶回祖國。現在堆在一起焚燒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而且完全違揹我軍的軍規和道德。
我父親滿腹狐疑,但是又無法解釋,只好在日記裡寫到:十六日,今天,陣地上又搬運回來了幾句遺體,身上裹着白布,所有搬運的人都穿得很嚴實,大家帶着口罩和手套。
十九日日記:今天下午,隔離區又多了幾具遺體,面貌被完全遮擋,看不到面容,在下午四時直接用汽油焚燒,而且命令很急,使用的汽油是直接從軍用車上導出來的。
二十日:今天屍體更多了,我懷疑越南軍方用了細菌戰,現在整個陣地的戰友們都很緊張,大家都很注重自己的清潔工作,陣營裡流傳着一種可怕的消息,越南研製出了一種國際禁止的生化武器,阻止了我軍的進攻。我不知道前線是真是假,但是我們團,也要開始調往最前線了。
二十一日:今天隊伍裡傳出了一些流言,軍隊裡可能混進了越軍,很多部隊出現了相互殘殺的事情。昨晚三點,一九三部隊發現隊友相互開槍,相互射殺,原因不明。屍體已經被掩埋了,但是有人說,屍體不是子彈打死的,有人看到了脖子和耳朵都被咬掉了,人是被活活咬死的。
二十二日:凌晨,天剛矇矇亮,我昨晚接到任務要早起,給傷員送繃帶時,經過被白布隔離的區域神使鬼差地迷了路。而且白天樹立的隔離白布被夜裡風吹,到了一小片。早上正好起了大霧,整個軍營都籠罩在一片迷濛之中。我無意中走了進去……
往後的日記文字被損毀無法參看,以上是我父親保存下來的日記冊,文字一個字不差。我父親也不曾一次跟我將其。
當時他根本不知道這是死亡士兵隔離區。
走進去的時候還看到了一塊牌子,寫着禁止入內。正當我父親準備回頭的時候,他無意中看到了有幾具來不及焚燒的屍體,穿的都是解放軍的軍裝。應該就是自己的戰友。我父親接連幾天看到有不少戰死的戰友就是直接被搬運到這篇隔離區的。而且搬運的時候,所有人都帶着手套,甚至佩戴防毒面具。
我父親就認定是前線打了毒氣戰了,而且這幾天上級也給軍營裡準備了大量的防毒面具。
我父親知道毒氣彈的危害,在軍校中讀過,受過教育,知道毒氣戰爭的可怕,正當他準備往回走時,他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水壺,上面刻着字,那是隔壁營的一個戰士,是一名偵察兵,前兩天還跟他說話,沒想到就這麼戰死了,實在令人扼腕。
那戰士被一塊白布和草蓆草草地蓋着,當時我父親就想過去辨認一下。
當他走到遺體跟前,拉開那草蓆時,自己被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死者死不瞑目,兩瞳孔朝上翻着白色瞳仁,並且高高地鼓凸出來,極其滲人!而面孔收縮成類似蛇皮或雞爪皮的那種乾燥鱗狀,像是被蒸發了所有的水分,成爲死灰顏色,在黎明的迷濛光線下,慘白慘白的。
我父親說,他從來沒見過這麼詭異而恐怖的死法,雖然自己也上過戰場,見過死人,但是這麼邪門的死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那戰士除了面孔的猙獰可怕之外,身體的衣服都完好得很,身上沒有一處傷口,連子彈擦傷的痕跡都不見到!人就這麼死了。
後來我父親還猜測可能是被炮彈震壞了五臟六腑,但被炮彈震死的面孔絕不會形成這麼奇怪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