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緊張,這沒想到,他就爬進石缸內,居然發生這種事情。離初晴感覺燁磊有些不妥,用手電筒直直照射着燁磊的眼睛,又掰開他的眼瞼觀察瞳孔,還有捏開他的嘴扯舌頭檢查他的身體狀況。最後給他按了人中。
不過,燁磊醒是醒了,有了一些意識,但是整個人就像是中邪一樣,或者說是夢魘一樣更準確,他微微抽搐,嘴脣微微抖動,宛如夢魘中想醒卻醒不來。
離初晴用手電筒直直照射他的眼睛,說也怪,我們的手電筒其實光線很強,直接照射在人的眼睛上,人一定會被條件反射地閉眼睛或者轉動眼球避開刺眼的光線,但是照射在燁磊的瞳孔上時,燁磊居然毫無刺激似得,直接眼球直勾勾對準着手電筒的強光。
離初晴稍微檢查了一番,滿臉震驚說:“奇怪啊,燁磊這是……這是溺水了啊!”
“溺水?!”
他在這乾燥的石缸內怎麼會溺水?
石缸內沒有水啊!離初晴這個判斷也太荒謬了吧?
我說:“離初晴,我從沒懷疑你的醫學水平,但是很明顯,燁磊在乾燥的地方溺水,說溺水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燁磊目前的狀況,就是溺水了,你先照着我做。”離初晴立即讓我半坐下來,然後把燁磊放到膝蓋上,用手壓着他的背部……哇!聽得燁磊發出一聲嗆聲,真的就從嘴裡嘔吐出了不少水!
我們大驚失色,真是溺水啊!
他肚子裡的水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我趕緊反覆給他壓迫,哇哇咕嚕……燁磊不省人事地吐着,地面上都是燁磊的嘔吐物,大部分是水。不清澈,類似在渾濁的池塘裡喝的。
石缸平原面積很廣,其中裡面是有池塘還有不少坑坑窪窪殘積水灘的。燁磊的水可能只有跌倒進池塘裡才能說得清了。只是他到底是怎麼溺在了池塘裡,又怎麼進入水缸中,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爲了讓燁磊更快地把肚子裡的水都吐出來,索性將他背在肩膀上,然後來回跑動。
有東西從燁磊的身上掉落了下來,亦萱撿起來一看,這是燁磊之前的那個打火機,打火機裡面已經沒有氣體了,亦萱還下意識劃了幾下,但是打火機沒有再燃燒起來。
折騰半天。
燁磊吐得差不多,終於有點反應了,他又嗆了幾口,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我將他從背上放了下來。燁磊迷糊地睜開了眼睛:“額?我……我怎麼了,我怎麼……在、在這裡?”
我驚奇地問:“難道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燁磊像是喝醉了酒,邊說又邊吐了兩口,只差沒有小魚小蝦掉出來,想必不是在有魚的地方溺水,不過有淤泥的感覺。
他整個人看起來很迷糊,完全沒有了記憶一樣,燁磊一直說他的腦袋很疼,太陽穴神經突突的跳動,記憶似乎都刪除了。問他,他也弄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衣服是溼透的。
離初晴說我們先別急着問他,讓他先緩一陣子。離初晴在燁磊的鼻子下面抹了提神的液體,又給他按摩一些穴位。
老拓問塔來:“難道石缸平原之前經常有人失蹤麼?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塔來道:“哎,其實我也說不清。這個地方,白天隨便玩,但是,晚上就是不能來,這裡總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一刻鐘後,燁磊總算緩回了點人樣了。說話也能比較順利和完整地組織。
糾正了他一陣子的咿呀學語,燁磊終於可以順利交流了。
燁磊看了看周圍漆黑一團,我們的手電筒照射的環境讓他倒是有點記憶:“等等,這裡不是我原來呆的地方啊。”
亦萱說:“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幾個小時之前是在一號石缸遺址失蹤的,我們現在在十三號遺址。也就是說,你失蹤後,突然出現在了幾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還在一個石缸中。”
“啊?!”燁磊拍打着自己的腦袋,“你們這是在開玩笑麼?”
“開玩笑?”我道,“你看我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麼?”
“怎麼可能?”燁磊根本不相信。
老拓給燁磊開導:“燁磊,你好好回憶,之前你在石缸底部到底遇到了什麼?”
燁磊揉着自己的太陽穴道:“讓我好好理理……我當時在石缸內,突然有一段時間好像缺了氧一樣,大腦突然空白了,一頭就栽倒在石缸裡,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仍然躺在石缸裡,但是我進入了夢魘一樣,想使勁掙扎起來,卻怎麼也醒不來。現在我的脖子和兩手很酸。”
燁磊說他脖子和兩手痠痛,估計是保持着一個很難受的彆扭的姿勢待在石缸中,纔會引起的骨頭和肌肉痠痛。
導遊塔來卻道:“你們看一下他的脖子,還有,把他的衣服脫了,檢查他的腋下看看。”
塔來這句話把我們聽得莫名其妙:“爲什麼要檢查腋下?”
我看了看燁磊的脖子,說也怪,他的脖子好像有幾道痕跡勒過,我認真觀察了一會,又叫老拓蹲下來看究竟。
看完了,我把老拓拉到一邊,低聲道:“老拓,你有沒有覺得這是手指印?”
老拓點點頭:“很像。”
也就是說,燁磊失蹤的時候,應該是被‘人’用手掰着下巴拖動過,或者勒過。但是爲了避免燁磊的情緒激動,我們沒有把這個猜測告訴他。
我們又讓燁磊脫了上衣,然後舉起雙臂。大家蹲下來,舉着手電筒觀察燁磊的腋下,燁磊腋下的毛也沒有刮,黑魆魆的。是看不出什麼東西了。
我回頭問塔來:“這看他的腋下做什麼?”
塔來拿過手電筒:“等一會兒我再告訴你們。”
塔來盯着燁磊的腋下很認真,這個場面很奇怪,連燁磊自己都不好意思,看得出他很有羞羞的感覺。換做誰都不好受吧,給一個大男人盯着腋下的毛看,是不是變態呢?
半晌。
塔來才讓燁磊放下雙臂,點點頭說:“果然是那樣,不過,你們已經很幸運了,不是每個失蹤的人都是這樣的。”
老拓很驚奇:“怎麼,塔來,你看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