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有點不想給了,於是告訴翻譯信,最多十萬基普。
翻譯信轉達了我的意思,沒想到這巫人瞪了我一眼,扭頭就走。
這可惡的巫人,我估計是暴露錯了我的身份了,在東南亞不應該說自己是中國人的,因爲他們就比較喜歡宰咱們這種人,都以爲我們是財神爺。我一咬牙,看來今天是被他宰上了,行,八十萬就八十萬,給你就是!
我一推單他那信,翻譯信心領神會,上前又攔住了巫人,說同意了這樁交易了。
巫人嘰裡咕嚕地說,他的意思是讓我先給他錢,然後只告訴我們具體的地方在哪裡。連翻譯信翻譯完,都跟我說:“他是這麼說了,咱們信不信得過啊?他要是給了個假地址怎麼辦?”
我說:“還能怎麼辦?難道你想讓他跟我們一起坐車去麼?你也不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一股屍體味,我靠近都快要吐了。”
付了錢,巫人告訴我們,在勃朗拉邦省和豐沙裡省交接處的一個叫孟賽誇的地方,那是一個小鎮,小鎮盡頭有條小河,小河南邊有間木屋,那裡就是交易場所。
我低頭跟別在我衣服的微型對講機道:“老拓,你們記得跟在我們後面。”
我們分別打了兩輛嘟嘟車。這種嘟嘟車也叫突突車,相當於我們的出租車了。完全三輪摩托車車改裝,在摩托車的座位中後方加裝一個金屬架子,與摩托車相連的地方通過一個能夠加鎖的軸承相連。
車內能夠坐四個人。向前的座位有靠背。反向的座位是一個簡易的座椅,窄也沒有靠背。拖車頂上有能打開的遮雨棚。下雨的時候,將棚子放下,可以擋雨。都都車還有建議的四個扶手在車頂。師傅一開車,我們就抓着那扶手保持平衡。
一路顛簸,我們冒冒失失的朝孟賽誇的地方駛去。等到我的肺差不多顛出來,我們終於到達了小鎮的盡頭。果然,小鎮盡頭真有一條小河,小河對面是一小片零星的村落房屋,三三兩兩。
那個巫人是告訴了我們大體位置,但是他沒有具體告訴我們是哪一間屋子。
下了車,大家站在河邊考慮着怎麼渡過河去。
老拓他們尾隨着也到了。大家踩在小河邊上的柔軟泥土上,都朝對岸期盼一樣。
這是一條十多米寬的小河,岸邊有不少腳印,應該也有人不時來回經過。但不知用的是什麼工具。我們這邊的岸邊,連個竹筏都沒有。
大家正疑慮,卻見對岸邊有人朝我們喊:“恨馬來?!”
翻譯信立即迴應:“內呂啊!”
我眯着眼注意觀察對岸的那個人,此人躲在一棵比較茂密的樹下,只看到半邊身子,穿着灰色的襯衣。單他那信說,對方問我們幹什麼來的 ,我說想找船渡過去。
稍許,對岸出現了一個小木船,那種很淺的兩頭尖的木船,一個帶着帽子的人撐着竹篙朝我們划過來。
但是這個人對我們很警惕,他僅僅是劃到了河中央又用幾句老撾語重新問了我們。還好翻譯單他那信都應付過去了。他這才把船劃到了我們跟前。但是船隻太小,我們一起過去是不行的,只能坐一個人。
連續幾番,我們都載過去了,船費倒是不貴,我們給了五千基普。幾塊錢。
上了岸,這裡普遍都是木屋,用各種石棉瓦蓋着。有居住人的地方,居然用水桶放在石棉瓦下面接水。
石棉瓦有大量的石棉成分,是致癌物質,食用可能引起石棉肺肺癌之類,在歐美日等發達國家早就不允許使用了,不過在農村其實到處都是,老撾這樣的地方也不足爲怪了。
我經過那些水桶的時候,發現水桶的水是有顏色的。
單他那信問了那船伕,這裡是不是有特殊場所。
沒想到這一問,那船伕早就司空見慣,給我朝不遠處一間屋子一指。我們順勢望去,那屋子破破爛爛的,不過挺大,有兩層,上面算是閣樓,裡面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像是什麼機器的發動聲音。
我讓翻譯信跟着我,兩人去就可以。老拓看起來年紀太大已經不舉的樣子,兩姑娘家更不用說了,完全牛頭不對馬嘴。燁磊唯唯諾諾,算是個觀光旅遊者。
走到那間屋子前面,正巧裡面有個嫖客出來,那傢伙蓬頭丐面,衣冠不整,卻是一臉爽極了的樣子。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但是對方立馬低下頭,好像見不得人似得,直接跟我們擦肩而過,趕緊離開了。
門口,用透明的厚膠布遮擋,裡面有一男一女。年紀都比較大,看起來已經是花甲之年,抽着旱菸,面容很老態。女的裹着頭巾,居然還釘着耳環。
一樓的東西很亂,廳堂有桌子,桌子有水,還有一些報紙,帶顏色的書刊 。這些都是鹹溼的書籍,不用看,就知道內容是什麼了。有一本拍攝人體雜誌,已經被翻得很破爛了。幾張凳子,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搬來的破舊沙發。一個嗡嗡響的壁扇在牆壁上搖頭晃腦。
因爲之前想到這裡會放置死人,我特別聞了聞,沒有聞到什麼屍臭味。
有三四個房間。我偷偷把針孔攝像頭擺正了,仔細地拍攝這裡的所有環境。單他那信則上前跟一男一女交流。
老男人還給我們倒了一杯水,我擺擺手,表示不喝。
翻譯信說:“女人不能挑,挑則要錢。”
我思忖,人都成屍體了,這還挑什麼挑?老女人則帶我去那幾個房間看。
我很緊張,這一層就有三四間房間,三四間啊,很寬,如果每一間都有屍體的話,這裡怎麼會有那麼多屍體?他們是怎麼找到的?再看那老男人和老女人,兩人黝黑長着皺褶黑痣斑點的臉,我一直擔憂那男女是連環殺手來的,平時在某個地方騙善良的女孩子進入屋子,兩人就把人家給敲死了。
到了第一個房間,撩開門簾,我頭髮一發麻,這是要見到女屍了。沒想到撩開後,裡面居然是一個活着的女人。這女人蹲在牀邊上,正在整理着地上的紙巾,將它們丟到旁邊的垃圾簍裡。
我們的到來有些唐突,那女的連衣服都沒有整理好,看到我們後,也不覺得羞恥,就直接站起來,朝我伸手,示意我上她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