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奴筆記上的一句話?”宋黑子託在下巴下的兩根手指不由動了動。
“藥奴筆記記載,他在臨死前曾擔憂過師父也就是扁鵲,不知道扁鵲身在何方。”劉鯤的臉色十分嚴肅:“宋哥,請注意這句話,他是說不知道扁鵲身在何方而不是說扁鵲死在了什麼地方!這就說明,那個時候扁鵲還是活着的……”
宋黑子同樣十分認真的聽着,眼光直直盯在劉鯤臉上。
“根據藥奴死亡的時間推算,那正是秦武王下葬之時,秦武王生前下令,扁鵲是應該陪他下葬在一起的,但爲什麼他已經下葬了,扁鵲還活着呢?這裡面是不是隱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情節?”
劉鯤語速頗慢,看得出來,他是邊思索邊說:“人的生存浴望相當強烈,誰都不會想輕易死去,扁鵲會不會在得知了秦武王下達的殉葬令之後,另外做了一個逃生的計劃呢?如果真的像我推理的這樣,那麼扁鵲在後來逃生的時候,就有可能和秦武王的兵士發生戰爭……”
宋黑子臉上吃驚至極:“你是說,咱們看見的這些兵士的屍骸是被扁鵲及其身邊的人殺死的?劉鯤,這,這有可能嗎?要真是這樣,那恐怕歷史都要改寫了!”
兩人只顧着說話,倒是漸漸的離開了行進的隊伍,更是和走在隊伍最前端的黑狼越來越遠。
山谷中氣候適宜溼度也很大,適合植物生長,衆人這一路走來,多沿循着之前阿鬼等人開闢出來的路,走的倒還算是輕鬆。
只不過,身邊樹木衆多,而且灌木和雜草伴生,倒是遮蔽了些日光,原本此時已經接近傍晚,陽光已不如白日裡那般充足,再加上四周一片靜謐,於是有一種陰森之感。
劉鯤擡頭,眼光從頭頂樹葉的間隙看出去,隱約可見橘紅色的夕陽。
“一千年前的史實到底是什麼樣的,只有天知道!”他嘆口氣:“或者,等咱們進入魔谷腹地,也能找到正確的答案!”
話音剛落,就見走在前面的那七倏然回頭:“嗨,你倆在聊什麼呢?再不快走,等下天就要黑了!阿鬼那幫人,這次怎麼走的這麼快?緊趕慢趕的還沒看見他們的人影兒呢!”
他的聲音驚動了走在最前面的黑狼,黑狼站定身形,扭身看着身後差不多二三十米外的劉鯤和宋黑子,沒有說話,目光卻傳遞過來一陣陰冷。
“走吧!”劉鯤對宋黑子道:“這些只是我的猜想,事實到底怎樣,隨着咱們找到秦武王的陵寢以及扁鵲的陵寢,一定能知道!”
宋黑子點頭,兩人於是加快步伐,很快就趕上了前面幾人,於是順着那依稀可辯的路,向着恐怖魔谷的腹地進發!
走了不多時,劉鯤發現山谷的走勢竟然越來越窄,原本子豹守護的藥田那裡,山谷至少也有數百米寬度,但現在卻只剩下了數十米。太陽光越來越晦暗,衆人於是心中也暗自焦急起來,一言不發,悶頭趕路。
又走了差不多兩三百米,遠遠的看見露在山頂上的太陽最後一抹光輝也要收納在山後的時候,終於聽見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不用想
,一定是阿鬼等人就在前面不遠處。果然,順着谷裡山地的走勢轉過一個角度很大的彎道,劉鯤赫然看見阿鬼以及天師等人都在靠近山壁邊的一大塊兒空地上站着。
事實上,劉鯤一眼看出,那塊兒空地也應該是阿鬼等人臨時開闢出來的,地上原本長着的野草應該是被他們給割了,這纔有了這麼百十平方左右的一大片空地。
“水流的聲音?不是,你們聽沒聽見有水流動的聲音?”那七走到那片空地中間站定,嘴裡嚷嚷道。
黑狼自動走到了天師身後。天師的眼光落在了劉鯤身上,劉鯤衝着他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前邊差不多幾十米的地方,有條小河流淌。”站在阿鬼身邊的雲霓伸手指了指:“我們剛剛查看了,很奇怪的是,那條小河流淌到了那兒之後,就匯聚到了地上的一個洞穴裡!”
“呃?這麼奇怪?”藍嬈來了興趣:“我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事兒呢,我去看看!”
嘴裡說着,藍嬈腳下跳動就向着雲霓手指的方向跑過去。那七愣怔了一下,嘴裡說着“我也去看看”,於是腳下動了步子,跟在了藍嬈身後。
劉鯤藉着天地間最後一絲昏暗的夕陽環顧了一下四周,不由道:“怎麼會選擇這樣一處地方宿營呢?這兒太狹窄,通風不暢不說,萬一有什麼野獸襲擊的危險,也不利於散開。還有,地方是不是太小了點?”
他低下頭,看着腳下百十來平方的空地。
阿鬼的人和他身邊的人一直都是貌合神離,說的是合作,但事實上就是表面上沒有發生衝突而已,不論野餐還是宿營,雙方都各據一處,中間至少隔着幾十米的距離。
這樣算來,腳下這塊兒平地,還真是有點兒小。
“嘿嘿!”阿鬼冷笑一聲:“還真把那個死不了的玩意兒給帶着了!我說,你們要是嫌棄這兒宿營不好,可以自己到前面找好的地方呀!”
雲霓似乎現在還對子豹心有餘悸,伸手拉了一把阿鬼的胳膊,向後退一步:“哥,你別陰陽怪氣兒的好嗎?在這恐怖魔谷裡,咱們最好是誠心誠意的合作!下午要不是人家救了你,你這會兒……”
“嗨,你個死妮子,我特麼是不是有個假妹妹?”阿鬼扭頭瞪着身邊的雲霓。
劉鯤在一旁聽出了阿鬼雖然語氣不是很友善,但他似乎是話裡有話。
於是他向前走兩步靠近阿鬼:“鬼哥,到底是爲什麼選了在這兒宿營?”
沒想到,劉鯤向前走了兩步靠近阿鬼,一直跟着他的子豹也向前走了幾步。
阿鬼急忙退後兩步,指着子豹:“別過來,姓劉的你別讓它靠近我!這個死不了的玩意兒,我見着它就來氣,特麼的,它差點兒沒把我給卡死!我告訴你,哪一天我逮住了機會,非得弄死它不可!”
看阿鬼那一臉憤恨又有些驚恐的樣子,劉鯤暗自覺得好笑,他強壓住心裡涌起的一陣笑意,扭頭對着子豹命令:“去,靠山壁坐下!”
一邊說,劉鯤一邊伸手指向十幾米開外的山壁。
固化的紫藥膏就
在劉鯤的口袋裡,散發出來的氣味兒控制着子豹,子豹乖乖聽話向着山壁走去。
見子豹離去,阿鬼兄妹倆幾乎是同時鬆下一口氣。
“前面的路有點兒問題,所以我們只能是在這兒宿營。”雲霓看着劉鯤道。
事實上,劉鯤剛剛見到阿鬼等人的時候,他就發覺雲霓的目光在緊緊的盯着他。他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有些萌萌噠的小美女,居然在他面前絲毫不掩飾心中的情感。
“有點兒問題?什麼問題?”劉鯤立馬以十二分關注的語氣衝着雲霓問道。
“前行的路有些怪異。”天師不待雲霓答話已經走了過來:“數十個或高或低的石峰擋住了去路,那些石峰,高的有數十米,矮的也有七八米,排列間距或寬或窄,但卻將整個山谷塞滿。而且,依我所見,那些石峰並不是雜亂排列的,它們應該是被佈置成了一個陣!”
“什麼陣?”宋黑子在劉鯤身後道。
天師看了他一眼:“至於什麼陣,這個我暫時還沒有看出來!其實,還不單單如此!”
天師一邊說一邊伸手指着藍嬈和那七所去的方向:“那兒有條河,剛剛雲霓也說了,河水流到那兒之後,全部匯聚到了地面上的一個深洞裡,但更怪異的是,這條河是從那些石峰前的一個同樣深不可測的洞裡流出來的!”
“啊?這麼奇怪?”劉鯤脫口而出:“那這麼說來,按照河水的走向,它的起源是應該在那些石峰之中,或者是石峰的那邊?”
天師點頭:“對,我也是這樣判斷的!這就說明,那一片石峰下有暗河!而且站在石峰邊,可以隱約的聽見地下河水流動的聲音,這說明,暗河和地面之間的距離並不遠。現在天色已暗,貿然進入那片石峰,我怕會有危險……”
衆人說話的這會兒時間,阿鬼那邊的小河南以及楔子尚老二等人已經拿出了吃食,擺好了餐布,一副準備大餐一頓的樣子。
那七和藍嬈從幾十米外返回,還沒靠近衆人就嚷嚷看了:“嗨,這恐怖魔谷裡還真是怪事兒諸多,我那七活了小半輩子了,還真是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事情!”
劉鯤沒吱聲,但藍嬈靠近過來就在他身前用手比劃道:“一個洞,並不大,也就這麼大,可那麼多的河水嘩嘩啦啦的流進去就是流不滿,這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
劉鯤看她雙手比劃的輪廓,敢情那個神秘的小洞也就一兩個平米大小。
一陣飯菜的香味隨風飄了過來,尚老二等人已經讓身邊的一堆青草冒起了煙在薰蚊子,另外又用石塊兒支了地鍋竈,正在吱吱啦啦的不知道炒着什麼。
那七的鼻子貪婪的在空氣中嗅了嗅:“今晚咱們也吃頓大餐!真正的純天然無污染野味大餐,正好,有河水可以洗獵物!”
說着話,他招呼了藍嬈和沙紅,拿了狐仙獵的那幾只野雞和野羊,再次向着河邊走去!
“既然是這樣,那就在這兒先宿營一夜,一切等明天早上摸透了情況再做打算吧!”
劉鯤衝着阿鬼和天師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