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政治資源介紹給陳耕,這麼大的事,約翰·託斯泰特當然不敢隨便做決定,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富國銀行而言只要費爾南德斯·陳肯開出條件就是好事,約翰·託斯泰特讓凱莉·希克斯轉告陳耕:這件事他做不了主,但他會立刻向董事們提交,並且儘快給出回覆。
對於富國銀行的這個回答,陳耕也不意外,這麼大的事,如果富國銀行能立刻給出答覆那纔是見鬼了。
只是……
“你要競選州議員?”看着眼前的阿歷克斯·古德里奇,陳耕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你好好地底特律市市長做的好好地,還有一年多呢,怎麼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
“先生,您是知道的,我的目標是成爲一名參議員,”面對自家大金主疑惑的眼神,阿歷克斯·古德里奇認真的解釋說道:“我知道這很難,但底特律市長只是我的第一步,在有了一個很好的起點之後,我打算在更高的層面展示我的能力,另外……”
說到這裡,阿歷克斯·古德里奇壓低了聲音:“我和威利斯交流過這個事,他準備競選下一屆的底特律市長,只要能得到您的支持,我認爲他競選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威利斯,也就是威利斯·德布斯切爾,阿歷克斯·古德里奇競選底特律市市長時的主要競爭對手,在競選失敗後應阿歷克斯·古德里奇的邀請擔任底特律市的副市長,這些年來他做的還不錯。
阿歷克斯·古德里奇這話就是告訴自己的大金主:您放心,就算我走了,您也不用擔心大後方的穩定問題,我都做出了安排……而且我走的更高,對您而言也更有價值不是麼?
既然阿歷克斯·古德里奇夠聰明,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陳耕還有什麼好說的?他沉吟了一下:“只是州議員的話,想要成功進入國會,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吧?”
國會議員,哪怕是人數相對較多的衆議員,也不是可以輕輕鬆鬆競選成功的,從州議員到國會參議員,這是一個巨大的坎,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辦法跨過去。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意識到了寫什麼,他猛然擡起頭來望着陳耕:“先生,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的,我怕現在在媒體行業也算是有一些能量了,也有自己的發生渠道,”陳耕笑眯眯的說道:“如果你有意競選競選密歇根州州長,我可以幫忙。”
競選州長啊!
對於美國這麼一個聯邦制的國家來說,其實每一個州都可以看做一個巨頭獨立司法權的、不具備完整主權的“國家”,能夠成功競選上某個州的州長,再考慮到幾乎美國曆史上超過八成的總統都有出任州長的經歷,所以完全可以將州長看做是“總統實習崗位”,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怦然心動起來:如果能夠成功競選州長,哪怕最終不競選總統,進入某任政府出任內閣成員的機率和競選參議員的機率也會大大增加。
只是心動歸心動,阿歷克斯·古德里奇終究還是保存了幾分理智,他使勁嚥了口口水,艱難的說道:“先生,我非常感激您的賞識,可是以我的資歷……基本上那是不可能的。”
算你聰明!
如果阿歷克斯·古德里奇腦袋一熱,在自己的慫恿下立刻就決定競選密歇根州的州長,陳耕就得考慮考慮是否支持這麼一個蠢貨了。但是現在麼……
他微微一笑:“誰說只有競選上州長才算是成功的?”
“……”
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懵了:老闆,我怎麼就不明白您的意思呢?
“我問你,你認爲你成功競選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超過三成。”阿歷克斯·古德里奇不假思索的道:“這還是考慮到密歇根州一直都是我們共和黨的基本盤。”
沒錯,密歇根州一直都是共和黨的基本牌,基本上每一任密歇根州州長都出自共和黨,從美國成立到現在,密歇根州只誕生了三位非共和黨的州長——而無一例外的是,這三任民主黨的密歇根州州長都沒能幹滿任期。
“所以,下一屆的州長,大概率還是出自共和黨,對吧?”
“是的。”阿歷克斯·古德里奇點點頭,對於這一點,不管是他還是共和黨內部,從來都不曾懷疑過。
“那麼,如果你在黨派內部取得了共識和諒解,讓共和黨高層知道,你的實際目標並不是州長,而是州政府班子成員之一呢?最不濟,你只要求當你要競選州議員的時候給你提供一些支持呢?”
“……”
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愣住了:臥槽!還可以這麼玩?!
下一秒鐘,他就反應過來:臥槽!爲什麼不可以這麼玩?!
這麼玩的好處有很多,比較明顯的好處就有三條:
首先,在競選前期,可以幫助黨派抵擋來自民主黨的火力,雖然密歇根州向來是共和黨的基本盤,但民主黨也向來不會放棄噁心共和黨的機會,這個時候,如果自己也宣佈競選密歇根州州長,自然就可以分散一部分民衆對民主黨的關注度,意味着共和黨勝出的機率又大了幾分;
其次,大大的降低了黨派內對於自己的警惕程度,如果自己貿貿然的表示要競選密歇根州州長,必然會打亂黨內大佬原先的原先的既定安排,九成九不會得到黨內大佬的支持,但如果自己明確表示自己的目標不是州長,只是希望成爲黨內推出的競選人的助手、競選時期吸引火力的靶子,那情況就截然不同了,大概率會被大佬們通過;
至於最後一點,如果自己僥倖在競選中獲得了優勢(雖然可能性很渺茫,但也不是說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不是?),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努力贏下來就是了,至於黨內大佬們的意見和態度?到了那個時候,只要自己充分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那些向來現實的黨內大佬莫非還不調整對自己的預期?
哪怕是最糟糕的情況,沒能競選成功,可自己也在黨內大佬們的面前漏了個臉,讓黨派支持自己競選州議員的成功率也大了許多……
嘶!
這根本就是一條進可攻、退可守的毒計……哦,不!是妙計啊!
阿歷克斯·古德里奇的面色開始慢慢的變的潮紅:“先生,您認爲……真的可行?”
陳耕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言外之意,可行不可行,難道你自己心裡沒點兒逼數麼?
“我……我……”阿歷克斯·古德里奇的老臉再次一紅:“我覺得似乎可以嘗試一下……但在這之前,應該先和黨內的大佬們做好溝通。”
“那就是你的事了,”陳耕笑眯眯的說道:“我只是提供相應的支持。”
“我懂了,”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深深的看了陳耕一眼:“先生,謝謝您!我以我家族的名譽發誓,我將終生感激您,盡我所能回報您。”
阿歷克斯·古德里奇自己心裡清楚,別看自己現在已經是底特律市的市長,可在共和黨內部,自己連“嶄露頭角”都算不上,畢竟自己可不是某些黨派大佬的親兒子,得不到黨派大佬的資源和信用背書,只能算是“黨派中堅力量”的一部分,如果按照常規的發展步驟按部就班的走,想要達到自己之前設定的目標,至少需要10到15年的時間。
可這一次,情況不一樣了,如果自己僥倖勝出,自己就有機會進入黨派內前三排,哪怕只是進入州政府班子,也能在黨派內部嶄露頭角,進而在黨派內部得到更多的政治資源的培養,最不濟,哪怕失敗了,自己也沒損失什麼,怎麼算這筆賬都不會虧,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費爾南德斯·陳先生爲自己帶來的。
“互惠互利嘛,”陳耕笑眯眯的擺擺手:“我們要把目光放都足夠長遠……阿歷克斯,儘快給我消息。”
“一定。”阿歷克斯·古德里奇重重的點頭。
“對了,”就在阿歷克斯·古德里奇起身要走之際,陳耕才彷彿不經意的說起一件事:“我準備在華夏設立一個飛機拆解工廠,這事情是否會有麻煩?”
“您要在華夏成立一個飛機拆解工廠?”果然,聽到陳耕的話,阿歷克斯·古德里奇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恐怕會有些難度。”
“嗯?”
“汽車拆解工廠當然沒問題,”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急忙解釋道,他是知道陳耕在華夏有一個汽車拆解工廠的,但汽車拆解和飛機拆解完全不是一回事:“但飛機拆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些機密信息需要保密嘛,”不等阿歷克斯·古德里奇說完,陳耕就說道:“但我送去華夏拆解的只會是民用飛機,軍用飛機只會在美國的拆解廠進行拆解。”
“這樣的話……問題應該不大,但我現在沒辦法回答您,”阿歷克斯·古德里奇想了想,說道:“但我可以幫您問問。”
雖然不知道陳耕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既然金主想要這麼做,而且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那自己除了出力之外,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