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白青和白澤勒住了繮繩,坐騎停了下來,他們看着眼前的人,吶吶無言。
“怎麼了,都成了啞巴嗎?”一個平淡的聲音輕飄飄的響了起來,聲音雖然平淡,可是裡面卻充滿了讓人心折的力量。
黑暗中,那人從夜幕之後走了下來,藉助着些許的夜光,露出了肖以歌那張俊朗的臉龐,他的手中捏着一隻小船,不時地把玩兩下。
“閒王。”
“見過閒王。”
白青和白澤從馬上翻身下來,帶着一絲恭敬的說道。
“月兒她跑去哪裡了?”肖以歌將手中的小船向上一拋,小船翻了一個轉,然後又落在了他的手中,他的眼神冷漠的看向了白青和白澤。
“主人她,主人她出去追馬匪了。”白澤心中清楚,既然肖以歌追來了,那麼自己想要抵賴的話,那麼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白澤的心中卻閃過了一絲擔憂,畢竟百里玄月的身邊還有一個北冥玉封,要是肖以歌看見了北冥玉封,誤會了的話,那就麻煩了。
當然了,其實他不知道肖以歌早就知道北冥玉封在這裡的事情了。
“馬匪?修士還用得着做馬匪?”肖以歌一挑眉,理所當然的說道。
“修士?不,那些馬匪只是普通人。”白青搖搖頭,吐出了一個肖以歌險些倒在地上的答案。
肖以歌一翻白眼,臉上露出了怪異之色:“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的話,那麼還需要月兒去?有官府不就行了嘛!”
“主人看見馬匪爲非作歹,搶掠青葉城,做了不少的惡事,所以纔想要爲民除害。”白澤趕緊回答道。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要是修士要去管這些事情的話,那就成了普通人的僕人了。修士,就是要超脫出來,真是的,女人無聊的同情心。”肖以歌嘴角微微一撇,顯然他的想法和北冥玉封不謀而合,認爲修士不該去幹預普通人的世界。
“既然如此,你們跟我一起去找她吧,”肖以歌揮了揮手,想要轉身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多看了白青和白澤一眼:“沒有想到你們也開始修煉了?”
白青和白澤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說道:“是主人教我們修煉的。”
“哦,對了,北冥玉封什麼時候開始和你們在一起的?”突然,肖以歌露出了一個平淡的笑容。
笑容看上去平淡無比,可是白青和白澤卻感覺其中隱藏着驚濤駭浪,似乎能夠將人吞噬。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震驚,肖以歌怎麼知道北冥玉封在這裡呢?當然了,他們也並非是有心隱瞞,畢竟肖以歌總要去找百里玄月,那個時候自然會見到北冥玉封。
當然了,那個時候肖以歌見到北冥玉封的話,那麼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白青和白澤其實也擔心被肖以歌問到北冥玉封的事情,誰知道吃醋的男人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啊!
可是,現在肖以歌竟然知道了,還問起了北冥玉封的事情,那麼他們想不說都不行了。
“他是我們出了都城,距離不到百里的位置遇見的。”白澤看了白青一眼,沒有做聲,白青只好硬着頭皮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這傢伙倒是有心了。”肖以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色,任誰知道別的男人暗中接近自己的女人的時候,心中自然是極爲不舒服的了。
當然了,百里玄月逃婚的事情和他無奈取消婚禮的事情被他選擇性的遺忘了,而在他的心中,百里玄月就是他的女人。
白青和白澤就站在肖以歌的一旁,低着頭不敢接話,誰知道吃醋的肖以歌會不會衝着他們發脾氣啊。
“呵呵,走吧。”肖以歌看着白青和白澤噤如寒蟬的樣子,輕聲一笑,招呼了兩人一聲。
白青和白澤聽到這話,立即鬆了一口氣,騎上了自己的馬,向着原定的方向而去。
而肖以歌則是整個人化作了一道清風,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夜色漸漸消退,在東方已經露出了幾分魚肚白。
白青和白澤騎着馬向前行走的時候,正好看見迎面而來的北冥玉封和百里玄月,只不過百里玄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主人,這裡。”
白青和白澤兩個人衝着他們招了招手。
百里玄月一見到白青和白澤,頓時來到了這邊,看着他們,皺着眉頭說道:“你們怎麼回事?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有過來?”
她的神色有幾分陰沉,顯然是心情不太好。
卻是剛纔和北冥玉封爭執了一番,最後她還是下了手,可是當她殺死了幾個馬匪之後,馬匪的妻子兒女卻都一邊哭,一邊痛罵着她。
她的心都震動了起來,終於下不去手了,然後就直接離開了。
百里玄月從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可是這次,她終於發現,她距離這普通人的世界實在是太遠了。
甚至可以這麼說,她從未接近過普通人的世界。
白青和白澤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北冥玉封卻微微一皺眉,一道風刃衝着不遠處的空地扔出!
風刃落在地上,濺起了一片揚塵。
“什麼人在那裡,出來吧!”北冥玉封的面色冷淡,眼神閃爍着厲色。
百里玄月也望向了那裡,看着空無一人的地面,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北冥玉封一眼:“那裡哪有什麼人啊!”
“當然有人,”北冥玉封繼續看着那地方,吐出了一口濁氣:“不要藏了,你難道以爲真的可以躲過去嗎?”
“呵呵,小皇子,你的觀察很敏銳嘛!”
一聲輕笑傳來,那本來空無一物的地面上似有一陣清風吹過,一個人影出現在那裡,赫然是一身錦衣的肖以歌。
“以歌!”百里玄月眨了眨眼睛,這怎麼可能?
“月兒。”肖以歌深情的看着百里玄月,眼神裡的情思都快要將百里玄月融化了。
百里玄月看見他的神色,心都是微微的一顫,可是,她卻無法接受,他可是她的情劫啊,一旦是接受的話,不光是她自己,恐怕連他也會完蛋吧。
情劫,一個劫字,就是萬萬不能夠在一起啊。
這麼想着,她的神色之間便露出了一絲黯淡。
“是閒王啊,好巧啊。”百里玄月收斂了自己的黯淡神情,卻是走到了北冥玉封的身邊,兩人靠的很近,竟然給肖以歌一種極爲親密的感覺。
“閒王,好久不見啊。”北冥玉封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轉頭看了百里玄月一眼,又回過頭來看了肖以歌一眼。
肖以歌見到百里玄月的舉動,他的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好幾下,不由得略帶着敵意的看着北冥玉封:“小皇子,這裡似乎是東離,不知道你這是四處在我國內遊蕩,似乎有些過了吧!”
“東離的風景如此秀美,我只是來欣賞一番,一向是好客的東離難不成竟然不歡迎外來的客人嗎?”北冥玉封聽得出來肖以歌的話中帶着刺,可是卻毫不意外,只是平淡的回覆着。
他其實心中清楚,百里玄月有意製造與他很親密的樣子,不過是將他當做了擋箭牌,但是他卻願意做這個擋箭牌。
誰就一定認爲擋箭牌必然要一直是擋箭牌呢?擋箭牌當的真了,說不定就是真的了!
這也是北冥玉封的想法,對於百里玄月,他也是有相當深的感覺呢,他希望她能夠成爲她的妃子!
肖以歌眼神平和,卻是帶着深深的威嚴,一向是極爲隨意的他露出了罕見的鄭重之色:“那也要看外來的到底是不是客人了!是客人的話,我們自然是歡迎,可是另有所圖的人嘛,我們給予的只能是刀劍!”
“呵呵,看來我必然是受歡迎的那一類了。”北冥玉封自我感覺極爲良好的說道,全然將肖以歌那鄭重的臉色放在了一邊。
追女人當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每個人在這面前都要平等。
“小皇子還真是自信。”肖以歌略帶着幾分嘲諷的說道。
“那是當然了。”北冥玉封笑着點頭,似乎根本不在意對方的神色,其實在他的心中,巴不得自己的情敵暴躁起來呢。
“好啦,白青,白澤,我們走。”百里玄月看到兩個大男人脣槍舌劍,你來我往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煩,喊上了白青和白澤扭頭就走。
白青和白澤早就巴不得快點走呢,雖然這兩個大男人一場戲的場面的確是很難見到,可是他們可是相當害怕被“滅口”呢。
此時,有百里玄月的吩咐,兩個人立即跳上了馬,調轉馬頭直接走了。
他們兩個人可不想在這裡聽着兩個吃醋的男人唱着一出大戲了。
而百里玄月則是御風而行,直接走了,剛纔在馬匪的營寨裡面遇見的事情就夠心煩了,哪知道這兩個男人竟然也這麼煩人。
很快,原地只剩下肖以歌和北冥玉封兩個人,兩個人依舊是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一看到衆人離開,卻是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看了看百里玄月離去的方向,兩個人對視一眼,哼了一聲,也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