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千墨的手,陳耕不由分說的就將電子錶塞進她手裡,溫和的道:“你現在上高中了,需要有塊表來安排自己的學習和休息時間……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咱們下去再去你叔叔那裡,讓你叔叔幫我弄條大點的魚。”
千墨不說話了,高中的課程緊張,她也的確需要一塊表來安排學習、生活,一直以來他都想買塊表,甚至他都攢了5塊錢了,如果這表是其他人送的,千墨一定不會要,但既然是陳耕哥哥送的,千墨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應了下來,臉紅紅的,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陳耕哥哥,我一定也會努力學習、不辜負你的期望的。”
“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陳耕笑着道:“你看我上學哪會兒兒不也是該玩的時候就好好玩?你記住一點,玩就好好的玩,學習的時候就認真的學,勞逸集合其實更有效率。”
千墨用力點頭:“嗯,我記住了。”
陳耕:“記住了就好,來,戴上,看看好不好看……對了,這表上面帶鬧鐘,以後晚上睡覺前你設定好鬧鐘,就再也不怕睡過頭了……”
這還是自打千墨上初中以來第一次被陳耕握住手,在被陳耕握住手的那一刻,千墨身體不受控制輕輕顫了一顫,一張臉瞬間變成了一塊紅布,小巧的耳垂也因爲充血而變的半透明,但小姑娘卻沒有抽回被陳耕抓着的手。
陳耕仿若沒有察覺到千墨的異樣,將電子錶系在千墨潔白的皓腕上,又打量了一下,這才滿意的點頭:“不錯,挺好看的,和你很搭,就這麼戴着吧,別解下來了。”
“那……陳耕哥哥,這個鬧鐘怎麼弄?”千墨低着頭,聲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哼哼。
這支卡西歐的表不知道是通過什麼方式流通到國內的,陳耕覺得恐怕不是正規渠道,原因麼,這隻表的說明書是日文,不過對於陳耕來說,他的日文的讀聽寫都不是問題,沒辦法,經常需要看日文資料,專業的日文文獻都不是問題,何況一個普通的電子錶?道:“這個很簡單,來,我教你,要設定鬧鐘你需要先按這個按鈕……現在數字在閃爍了,這是要你設定小時,接下來這個是設定分鐘……好了,看到這個鐘的標誌了嗎?這個標誌就說明鬧鐘打開了……”
“陳耕哥哥……”長長地睫毛蒲扇了兩下,千墨忽然小聲的開口了。
“嗯?”
“我一定會好好愛護這塊表、好好學習的。”千墨的聲音很溫柔,也很堅定。
暗自嘆了口氣,陳耕道:“好好愛護表就沒有必要了,它就是一個工具,好好學習倒是真的。”
“不!”千墨執拗的搖搖頭:“要好好愛護,這表是哥哥送的。”
陳耕沒說話,只是在心裡嘆了口氣:似乎自己做的與自己想的有些背道而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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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耕準備去杭城的前兩天,張向陽找到陳耕,提出了一個要求:“老三,能不能讓我帶老五去杭城橡膠廠?”
“你要自己去?還帶着老五?”陳耕驚訝的道:“爲什麼?”
“是,”張向陽點點頭,極其認真的望着陳耕,道:“這次去魔都,我的感觸很深,所以……”
“我明白了,”沒等張向陽說完,陳耕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你確定你能做到?”
陳耕的回答讓張向陽有些愕然:“你……不問一下原因?”
“呵呵……”陳耕笑了:“還能是什麼原因?不就是在魔都被刺激了麼,這是好事,說明你成長了。”
“那你還讓我去?”
“爲什麼不讓你去?”陳耕奇怪的反問。
原本一肚子話想說的張向陽,被陳耕這句反問問的頓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想說“你就不怕我耽誤了公司的事?”,可是想想似乎沒有必要;又或者“你就不擔心我意氣用事?”,可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公司業務科的副科長,出去跑業務似乎也名正言順?只是,爲啥和我想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咧?
陳耕不管他,老二成長了,這是好事,一個男人總要不停地方經歷挫折才能成長。順手把車鑰匙丟給他:“去的時候開車去。”
下意識的接過車鑰匙,張向陽驚訝的道:“咱們的化油器生產線馬上就要到了,我把車開走了,你這裡用什麼?”
陳耕擺擺手,道:“不是還有一輛車麼?足夠了。你開車去,至少杭城橡膠廠不敢小瞧你、小瞧了咱們公司。”
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車鑰匙,張向陽用力點了下頭:“老三,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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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向陽走了,不但帶着楊雷,還帶着一封軍區開出的介紹信,等他辦完杭城橡膠廠的事之後,就要去某軍工廠聯繫扭杆彈簧的合作事宜。
從軍區打聽63式裝甲車扭杆彈簧的生產廠家的事情很順利,雙方已經取得了聯繫,那家生產扭杆彈簧的企業是軍工單位,不過他們現在的日子並不好過,接到潤華實業的聯繫電話後,雖然覺得潤華實業是在吹牛,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訂單量,可陳耕在電話裡表示只要他們能夠生產出符合自己要求的扭杆彈簧,雙方立刻就可以籤合同,只要簽了合同,立刻就支付第一筆貨款。
有了這句話,對方立刻興奮了,如果真的有潤華實業說的這麼大量的訂單,自己工廠的日子就好過了,自打那之後,對方几乎是一天一個電話的催着潤華實業這邊趕緊過去人談——若非陳耕表示潤華實業需要親自去考察他們的設施,對方都要派人來了。
張向陽和楊雷走了,陳耕則跟着謝閔聲老爺子學習,接下來的幾天,陳耕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專業、什麼叫做一位真正的工廠管理者,在謝老爺子的指揮棒下,短短几天的時間,原本在陳耕眼裡還算是井井有條的潤華實業被整飭一新,在沒有增加新設備、沒有增加勞動強度的前提下,緊緊是通過調整分工協作,整個潤華實業的生產效率被生生的提高了20%,看的陳耕目瞪口呆!
這纔是專業啊,不愧是搞了一輩子生產工作的人,陳耕對謝老爺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也是在這個時候,斯文—克里斯蒂安·金德勒來了,同時那批從德國起運的那批生產設備也終於抵達了海洲港。
金德勒和這批化油器生產設備的到來是整個第三軍械維修廠的頭等大事,甚至不但是第三軍械維修廠的頭等大事,也是整個華東軍區、軍企改革小組們關注的重點,軍區、軍企改革小組都派來了觀察員,全程觀察這次第三軍械維修廠與金德勒的合作——我們前面說過,陳耕早就將這次合作的細節向軍區、軍企改革小組的領導同志做了彙報,軍區、軍企改革小組的領導同志都知道這次與德國人的合作的貓膩,但沒有人在乎這個,大家關心的是藉着這次的機會,咱們國家終於可以生產出世界先進水平的化油器了,而且是掌握相關化油器的生產、技術、工藝和質量檢測標準,因爲這一點,軍區和軍改小組乃至上汽集團都無比上心。
上面很重視,陳耕也被帶的有些緊張了,但陳耕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金德勒抵達的第一件事,就是對着自己辦公室門口的那輛長江750邊三輪發&春……
“bmwr71……我的夢中情人……寶貝兒,我太高興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看着陳耕辦公室門口停着的那輛長江750邊三輪,金德勒在短暫的一愣之後,立刻就一臉迷醉的丟下陳耕,像是蹲了三年大佬的爺們走出監獄門口看到了任何一個雌性生物一樣的兩眼放光,不但像是在撫摸女人的皮膚一樣撫摸着這輛侉子,嘴裡還極度噁心的心肝啊、寶貝呀的叫着。
陳耕這傢伙從來都是作爲煞風景的出現的,此刻當然也不會例外,他認真的糾正着金德勒的語病:“這不是bmwr71,這是我們國家的長江750,雖然長江750與你們曾經的bmwr71的確有很深的淵源關係……”
金德勒很不給陳耕面子的打斷他的話,一臉嚴肅、異常認真的對陳耕道:“陳,這輛車送我了!你必須送給我!”
以陳耕對金德勒的瞭解,當這傢伙用這種語氣、這種方式在對自己說話的時候,他是極其認真的,只有這個時候,金德勒給陳耕的感覺纔是“這傢伙是個德國人”,這個時候,你最好答應他。
“送你當然沒問題,但是爲什麼?”
“因爲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喜歡?好吧,這個理由很強大,就衝着這一點,雖然心裡感覺很奇怪,但陳耕還真不好拒絕,但設計師的職業病發作,陳耕想要搞明白爲什麼:“難道你在魔都沒見過這個車?魔都的大街上跑的長江750應該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