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天氣,屋內都是一片躁熱。 也只有在安寧王府,樂思凝才能享受到珍貴的冰鎮綠豆糖水。冰冰涼涼的甜湯下肚,立刻讓人變得精神,身體裡的躁熱也一點點的被排出體外一樣。 “這冰鎮的食物,在這個時代裡也只有皇家人才吃得到。我這是蹭了王爺的福,大恩不言謝。” “不必言謝,在我的心裡,早把你當成王府的女主人。吃自己家的,何來謝字?” 樂思凝小雞吃米般的點頭,她發現這個時候帶着暖暖笑意,溫柔目光的凌鬱霄,實在是太誘惑人了。害得她小心肝都開始亂顫。 一大口糖水下肚,纔將她升欲的躁動壓下。於是做賊心虛的低下頭,擦掉嘴角的口水,繼續看書。 此時此刻,凌鬱霄內心有一個疑問,樂思凝靠近自己,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嗎? 他不是怕她有目的,相反,他倒希望她有目的。假如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只是因爲愛上他這個人,所以心甘情願嫁給他。那他真的纔是不知所措。 喝完糖水的樂思凝再也靜不下心了。對面坐着一個悠哉品茶的美男子,她一個小女子倒在那查醫書幹苦活。那個公主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跟他纔是叔侄關係吧?她幹嘛要這麼費心費力的看這本比城牆還厚的醫書,而放着大好機會不利用。 這個時候,孤男孤女共處一窒,不做點有意思的事情,豈不是浪費青春。 啪——她合上醫書,淡笑起身,目光一直盯着正在思考問題的凌鬱霄,內心樂得賊啦啦的。她喜歡這個男人,不管他在說話,吃飯,還是思考問題,總覺得這個人絕對的與衆不同,充滿了個性魅力。 “你幹嘛?查到啦?”凌鬱霄一擡頭,就看到樂思凝思/春的樣子,先是一愣,爾後故意拋出話題。 咳咳——樂思凝乾咳兩聲,恢復正經。坐到凌鬱對面。“人生是用來享受的,不能苦了自己。” “你倒是會過日子。不過說實話,到底查到什麼了沒有?” “別急。我倒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樂思凝接過凌鬱霄遞過來的茶,還特意摸了人家潔白細長的大手,要不是凌鬱霄抽手,她估計是要粘上了。 凌鬱霄討厭她的狐狸樣,總是一副要吃他的樣了。但又偏偏享受她的寵愛,心裡矛盾呀。 “如果真是中毒,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的是,這件事一定跟權力鬥爭有關?” “不錯。你猜會是齊賢王嗎?” “很難說。”凌鬱霄搖搖頭,“齊賢王對姝璃下毒的動機是什麼?他平日裡沒少疼珠璃,姝璃雖然得寵,但終究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無權無勢,對他來說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確實不好說。我倒覺得,如果真是齊賢王,他應該是在利用三公主對付他的敵人。” “我?” 樂思凝沒有否定,“你與三公主關係頗好,利用三公主對付你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她希望三公主怎麼對付你呢?把下毒的事栽髒給你?還是什麼別的呢?” “也不對。皇上
重病,我們幾個人心知肚明他時日已不多。只要皇上一走,三公主將不再有寵愛,這樣一來,又如何還有利用的價值。” 猜到底,兩人又被丟進了死衚衕。大眼瞪小眼。 “行啦行啦,不猜了行嗎?猜又猜不到,中了什麼毒也查不到。對方實在太厲害啦。” “你想放棄?”凌鬱霄含笑看着樂思凝。 被這一問,她輕哼一聲,來到凌鬱霄身邊,“王爺,放棄這兩個字可從來不在我的字典裡出現,我樂思凝雖然稱不上美人,也無才無德,但好歹我是個有偉大理想的人。” “說來聽聽,什麼偉大的理想?” 樂思凝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笑看他。 “不對,我怎麼總覺得你在打我的主意,難道你的偉大理想是要把我堂堂的安寧王拐出東臨國,佔爲已有?” “恭喜你,答對啦!”樂思凝毫不避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樂思凝只爲你凌鬱霄而來到這個世界。” 反正她沒說錯,她是個穿越者,來到這裡,就是爲他。 她的話帶着幾分玩味,但偏偏凌鬱霄很喜歡她這模樣——篤定。不過,這些話他一個大男人都說不出口,倒讓她一個女人家家的說出來,實在有點攻守調換位置的感覺。 “那什麼,以後這些話留給別人說,你一個女孩家家的,收斂點,免得讓外人聽去了,壞了我的名聲。” “爲什麼要收斂?你在害羞?”樂思凝忍住笑,目光盯着他的臉。她分明看到他眼波閃爍似逃又不甘心認輸,那處境像是找不到地洞一樣。 她承認她喜歡調戲他,看他的窘態更是人生一大享受。也因爲這纔是談戀愛的的樂趣。 “你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我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 樂思凝柔柔一笑,眨了眨眼睛暗送秋波。“口是心非。我已經感覺到你的心神盪漾了,敢不敢……” “鎮定鎮定。”他抿了一口茶,藉機掩飾漸升的興奮,卻感覺自己此刻已經完全暴露在對面這人的眼皮子下,就連他想做個動作,換個表情都覺得不自在。 噗——樂思凝忍不住捶桌而笑,完全不再假裝大家閨秀。 不過這一笑,倒是的醒了凌鬱霄。 “喂。”他拍拍她的頭,待她擡頭時他考究的看着她,“你真的是樂家的四小姐嗎?據我所知,樂家四小姐性格內向,不喜接觸外人,不苟言語,但小怕事。可你看看你,你說就你這樣的,奸、淫、坑、騙,還有你毫無小姐形象的樣子,說實話,我倒寧願相信,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他一臉訕笑,看起來聰明,思維敏捷,如果說從正面對付,樂思凝承認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咳咳——“都讓你看出來啦,多讓人不好意思呀。不過你倒是猜到了,我雖然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可也差不多吧。” 凌鬱霄卻是突然皺眉,神情演了一下。 “莫不是上次那一摔的原因?”說完話,他突然後悔了。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你在東臨
國,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女子,要不然怎麼會入得了我凌鬱霄的法眼。” 樂思凝哼了一聲,盯着他的臉,一步一步靠近。 “說實話,我摔了那一跤,到底是爲什麼?這裡面到底又有什麼陰謀?” “我……”凌鬱霄啞了口,但明顯逃避不了。“很多人都知道呀,不過沒什麼陰謀。” “你沒說實話。”她一手揪住他的衣領,目光變冷,“我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米死也不肯說,三姐每次提到這事就跑,我爹孃提也不敢提,府中的下人對我能遠則遠。起先我只覺得那是一個意外,不過既然你也知道,那說明這不是意外,這是陰謀,我摔那一跤,一定不簡單。對不對?” “你想多啦。”凌鬱霄有些慌了,怪自己大意。 “我能不想多嗎?聽玉米說,昏昏沉沉的過了兩個多月,突然有一天,就清醒了。是不是?” 凌鬱霄吐出一口氣,用力拿掉樂思凝的手,沉了沉臉色,道:“樂府的事,我不清楚。” “看着我。”樂思凝掰過他的臉,繼續追問,“如果你不清楚,你怎麼會說剛纔那句那麼深沉的話。凌鬱霄,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我只是很想知道爲什麼而已,不會做過分的事情。” 凌鬱霄凝視她的臉,漸漸升起疼惜之意,伸手撫摸着她的臉,柔聲道:“思凝,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每一個關心你的人,只是希望你以後每一天都過得好好的,快快樂樂的。也抱括我。記住,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是我安寧王的人,將來的安寧王妃,你以後必須快樂。” 這些話,像是在承諾,他的神情中滿是霸道和佔有。 樂思凝的心瞬間融化,撲進他的懷裡。 她不是非要知道她爲什麼會摔了那麼嚴重的一跤,她擔心的只是那件事情跟現在的事情有關。 不過此刻,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她覺得相比之下,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凌鬱霄,你應該也知道,我失憶了對吧。就是因爲摔了那一跤,過去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會不會介意?會不會因爲我現在這個性子,而討厭我?” 他捏着她的手,摩娑她的掌心,淡淡一笑,“爲什麼要討厭?我不是應該感謝老天爺,如果你還記得過去的事,說明你還是過去那個膽小的你,又怎麼會與我發展到今天的關係呢?” 明顯的挑逗哇。 她咬着脣輕輕笑了笑,“你這麼開放的女子,你真的受得了。” 他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警告:“除了對我可以這麼開放,對別人你最好避而遠之。對了,特別是向天逸,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喔,她突然聞到一股酸味。 大門被人用力的敲了敲,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凌鬱霄和樂思凝趕緊分開,各就各位。整理衣服,凌鬱霄親自去開門。 “出了什麼事?” 侍衛驚狀未散,在凌鬱霄耳邊說了一句,就聽凌鬱霄驚啊了一聲。 樂思凝的手一抖,“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