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公主被揭穿
陸離沉默着沒說話。
陸光也不是真想從陸離口中得到答案,沒聽見他回答也沒有再追問,只是給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你也不想吃這頓飯?”陸光面無表情地問。
陸離看了陸光一眼,又坐了下來。
陸光將那杯酒緩緩飲下,隨着烈酒入腸肚,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了過來。他放下酒杯,將蓋在菜上的盤子又一個一個揭開,拿起筷子給陸離夾菜。
“你娘有事不回來了,我們父子吃也是一樣,快吃吧。”陸光溫和地對陸離說。
陸離拿起筷子,默不作聲地吃了起來。
陸光在一旁看着他,目光慈愛,時不時往陸離碗中夾一筷子他愛吃的菜。
……
承平公主走到榻上坐了,“太醫署裡那麼多太醫,也就你還有些真本事。今日來的若是別的庸醫,本宮就命人將他們趕走了。張老太醫,你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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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聞言,臉色纔好看了些,“嬤嬤記得,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好教他今後別這麼囂張跋扈!不然別人見了,還以爲他仗了嬤嬤和陸公公的勢,不將主子放在眼裡了!”
張老太醫:“謝公主信任。”
花嬤嬤聞言,語氣緩和了一些,“此事老奴也是後頭才聽說的,說是神威軍得了消息,有人要對太后不利,他纔將進出壽仙宮的人都攔下了。陸離就是那脾氣,固執不知變通,絕非是故意針對公主的。等回宮之後,老奴定要罵他一頓,幫公主出氣。”
纔剛回到公主府的嬴東君,迎來了花嬤嬤和太醫。
嬴東君隨意地應了一聲,坐在榻上讓小吉祥給自己按腿。
張老太醫看了裡間一眼,對花嬤嬤小聲說:“我猜公主的腿,之前應該就快好了,只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一直瞞着呢。今日突遇驚嚇,她才一時忘了隱瞞。”
嬴東君任性地道:“既然沒什麼大事,就不必開藥方了,本宮不想喝藥。”
張老太醫寫完了幾個字,又擡頭笑道:“這世上又不止醫之一道。有些疑難雜症,醫術不能治,巫術、蠱術、道術未必不能嘛。我記得先皇當初是請了清華觀的玉陽真人來給公主治病,公主的病應當是他之功勞。”
張老太醫聞言手中的筆一頓,猶豫了一會兒。
張老太醫看了花嬤嬤一眼,樂呵呵道:“無礙,再休養一陣子,補一補,就大好了。”
“去給老太醫搬個杌子來,他一把年紀了,可別在本宮府上閃了腰。”嬴東君吩咐小吉祥。
張老太醫慢慢走上前,想蹲下身給嬴東君看看腿。
花嬤嬤走進屋子,看到嬴東君果然已經站了起來,正在小吉祥的攙扶下慢慢走着。
小吉祥連忙去搬了。
張老太醫便又顫巍巍地起身,去外頭寫藥方了。
張老太醫坐下之後,給公主看了看腿,又幫她細細診了脈。
花嬤嬤:“……”
承平公主偏頭看了他幾眼,似乎想起來了,笑道:“喲,是張醫正啊,你不是早幾年就致仕了嗎?”
花嬤嬤開口便責備道:“公主!您發現腿好了,怎麼不回壽仙宮告知太皇太后一聲?太皇太后聽說了之後擔心得不得了,飯都沒吃一口,立即就讓我帶着太醫來您府上。”
張老太醫十分好脾氣,仍舊樂呵呵地說:“不開藥方,那微臣給公主開一個膳食方子?既對身體有好處,也絕不會難吃。”
張老太醫連忙直身拱手,“多謝公主。”
張老太醫不贊同地說:“玉陽真人在民間很有幾分名氣,很多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都被他治好了。我曾見過他醫治過的幾個病例,他有些治病的手法與醫道有些相似,有些則用了他道門的獨門法子。不管怎樣,真本事他應當還是有的,絕非騙子。”
花嬤嬤想了想,對嬴東君道:“老奴去看看,若是需要什麼藥材公主府上沒有,老奴好去宮中要。”
嬴東君聞言,怨氣卻比花嬤嬤還重,滿臉怒意道:“本宮那會兒被陸離給氣得在宮裡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他竟然懷疑本宮的人刺殺祖母,帶着一隊神威軍攔住了本宮的去路,還要搜本宮的身!是誰給他的狗膽,竟敢如此羞辱本宮!”
一個白頭髮白鬍子的小個子太醫從花嬤嬤身後慢慢走了出來,顫巍巍地給承平公主行禮,“微臣張瑛,拜見公主。”
花嬤嬤一直在一旁盯着,等張老太醫把完了脈,立即問道:“如何了?”
張老太醫半眯着眼睛寫字,聞言頭也沒擡,“是極有可能,又不是沒可能。”
嬴東君勉爲其難地點頭,“行吧。”
花嬤嬤走到外間,見張老太醫正要提筆寫方子,便走過去問:“張醫正,公主的身體當真無礙?”
花嬤嬤看着他的神色,“怎麼?莫非有什麼蹊蹺?”
花嬤嬤看了一眼裡間,又低聲問道:“張醫正,我記得十年前你還在太醫署,那會兒你帶着太醫署的幾位太醫去給公主把脈,說的是公主極有可能會一直睡下去,那爲何十年後……”
花嬤嬤:“玉陽真人,不是騙子嗎?”
“老奴會記得的。”花嬤嬤應了一身,便回頭道,“張太醫,快來給公主看看腿。”
張老太醫笑呵呵地,“微臣是致仕了,不過偶爾也會應現任醫正之請,回太醫署教一教新上任的醫師。今日聽說太皇太后招太醫來公主府給公主診脈,微臣就自請前來了。”
張老太醫摸着自己白花花的鬍子思考了一瞬,然後道:“公主的腿雖仍有些軟綿無力,不過已然沒有大礙了,平日裡多在人的攙扶下走走,過個一兩月就能與常人無異。公主的身體麼……仍有些虛弱,微臣等會兒給公主開幾個藥方,助公主調養。”
花嬤嬤點了點頭,又問:“公主的腿這回怎麼說好就好?”
花嬤嬤也不意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張老太醫又低聲道:“這話我偷偷與嬤嬤說,嬤嬤可別在公主面前揭穿我。公主的脾氣你也知道,若是知道我多嘴,怕是下次再也不讓我進府了。”
花嬤嬤知道張老太醫當初能做到醫正,致仕之後也能時常出入宮廷,與他八面玲瓏知情識趣的性子有很大關係,同時對他之前的那些話也都沒有了懷疑。
“放心。”花嬤嬤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