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攤牌了
第二天，藤原圭照常來到公司，剛一走進攝影棚，卻發現同事們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藤原圭向看到的人打了招呼，那些人連忙鞠躬迴應：“藤原老師，早上好，你辛苦了！”
藤原圭一怔，這幫人什麼時候這麼客氣了？
雖然藤原圭在主創組擔任主策劃一職，也的確是核心職位，但由於是空降，而且過分年輕了，工作組裡有些人或多或少對他都有些輕視。
但即使輕視也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是水原結衣親自找來的人，對藤原圭的不敬就是對製作人的不敬。
而且憑藤原圭表面是人畜無害的小年輕，內裡實際上是沉穩一批的老狐狸性格，如果真有人明着和他過不去，他也隨時做好了職場大亂斗的準備。
但是今天這幫人似乎對他格外敬重，與往常不同，發生什麼事了？
估計是收視率再創新高了，藤原圭心中暗道，看來要在電視臺混，收視率纔是王道。
藤原圭走進會議室，發現水原結衣，長谷川英，佐佐木隆木、西村太郎正腦袋湊在一起看着什麼。
藤原圭走上前去，笑問道：“在看什麼呢？讓我也瞅瞅。”
四顆腦袋忽然齊刷刷地擡了起來，看着藤原圭。
藤原圭視線落下，剛好落在水原結衣手上的一本書上，笑容一時凝結。
水原結衣正捧着一本《白夜行》，而且扉頁上還有着“司馬圭太”的簽名。
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藤原圭看着水原結衣面前的那本《白夜行》，心裡有些懊惱，本來還以爲能瞞一段時間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本來還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與你們相處……算了，攤牌好了。
“藤原君。”水原結衣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組裡有人去參加了《白夜行》的籤售會，說看到你了，伱就是這本書的作者？是這樣嗎？”
藤原圭點點頭：“是的，我就是司馬圭太。寫小說是上大學時的愛好，寫完後就直接投稿了，能賣得不錯我也很意外。”
見水原結衣等人沉默，藤原圭補充道：“您不用擔心我會影響工作，這本書是我在進入水波製作前就寫好了的。”
“不，我沒有在意這個，藤原圭你在工作上的專注無人質疑……”水原結衣道，“我只是有點驚訝，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寫小說方面的才華，還是很難的推理小說……而且聽說很暢銷？”
藤原圭笑着道：“的確賣得還不錯。”
西村太郎忍不住問道：“你能賺多少錢？”
長谷川英一記手刀劈在西村太郎頭上：“太失禮了，西村！”
然而卻也轉過頭來眼巴巴地看着藤原圭，似乎希望得到答案。
藤原圭摸了摸鼻子道：“我和出版社有協議，不能隨意透露版稅，抱歉。”
收入這事情很敏感，藤原圭不願說，當然也不好追問。不過作家很有錢這個他們是有耳聞的，而且放送界與出版界只有一牆之隔，經常互通。聽版權運作的部門談起過這本小說，說這本書可是今年黑馬級的暢銷書，一定不少賺。
佐佐木隆木等人內心五味雜陳，藤原圭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年輕的，可是剛剛畢業，事業就已經做得有聲有色了，竟然還成了名作家，這讓他們難免有些沮喪情緒。
水原結衣有些懊惱地道：“早知道你有寫小說的才能，當初就不讓你做綜藝了……直接拍劇就好了！”
藤原圭道：“水原小姐，拍劇的預算可不是綜藝能比的。”
“這倒是……”水原結衣嘟囔道，她也是這一年多時間才成爲製作人的，憑她的資歷很難申請到足夠拍好一部劇的預算。低預算，高回報的夢最好還是少做，做多了人容易傻。
這時水原結衣又擡起頭看着藤原圭：“藤原君，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能申請到足夠預算，你就能寫出一部像《白夜行》一樣受歡迎的劇麼？”
藤原圭怔了一下，很謹慎地說道：“水原小姐，任何作品的暢銷都有一定的運氣成分，沒有人能夠一定擔保的。”
水原結衣抿了抿嘴，沒再說話。雖然她希望藤原圭能做出一個肯定的答覆，但是她心裡當然也清楚，一部劇獲得歡迎其實是小概率事件，更大概率是不溫不火甚至撲街。
放送界沒有常勝的將軍，更何況小說和電視劇是有很大差別的，能寫出暢銷小說的並不一定能寫出高收視的電視劇。
輕言許諾的都是庸才，水原結衣清楚藤原圭性格謹慎，是不會輕易做出什麼承諾的。
《人類觀察學》劇組的主策劃是暢銷作家，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水波製作，乃至整個福山電視臺……
福山電視臺。
製作委員會會議。
“這月的收視率報告各位已經看到了吧。”臺上吉田賀史說道，吉田賀史看上去是個一頭銀髮，面容和藹的老人，但實際上今年還不到六十。可見電視臺的確是摧殘人的地方，這裡的人比其它地方衰老得更快。
吉田賀史是製作人出身，是從劇組文員到製作人，再到電視劇部門的次長、專務，製作局局長，一步步地成爲了臺長。每一步都走得紮實無比，曰本職場雖然講究年功序列，重視資歷，但事實上吉田賀史的同期少說也有幾千人，能爬到他現在這個位置的屈指可數。
像他這樣製作人出身的領導，往往對節目質量極爲重視，也認同“收視率就是一切”的理論，所以在福山臺，只要能做出好節目，就能得到重用和優待，反而不用在人事方面費太多心思。
會議上的高層領導們每人手裡都有一份收視率報告，沉默不語。
“整月的收視率都不容樂觀，黃金時段的節目在五大的排名中幾乎都處於中下游。”吉田賀史臉上沒露出什麼表情，但是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卻壓得很低。
“像這樣節目收視低迷的狀態已經持續一個季度之久，自從《以愛之名》完結以後，臺裡各部門似乎都沒有拿出過什麼能吸引觀衆的作品。”
“最近這段時間我在臺內觀察了一下，發現無論是綜藝部門、電視劇部門、還是新聞部門，人員都缺乏鬥志。難道真的打算這麼得過且過下去了嗎？還是說……”
“福山臺也要順應時代，來一次大裁員？各部門的員工才能理解企業的艱辛，才能知道那個曰本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就能過上幸福生活的泡影早已破滅了？”
話音剛出，會議室內更是雅雀無聲，頃刻間一股寒氣籠罩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