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崗前輩,你那還不走嗎?”
“啊……等我把水槽清理乾淨就走……”
“您還真是認真啊,怪不得管理人一直很器重您呢!”
“哈……不過是小事而已,隨手就做了,那個……你們快回去吧……”
“嗨咿,明天見山崗前輩!”
“明天見!”
同店內熟悉的同事們打過招呼之後,山崗勝正便繼續掀開地板上的鐵柵欄,然後認真的清洗起了下面的鋁合金水槽來。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如果裡面殘留了食物或者蔬菜的殘渣,不但會產生可怕的黴菌,時間一長還有可能招來老鼠或者蟑螂之類的生物,要是那樣的話,鬆庵就太對不起客人們的信賴了。
……
“啊……這樣就舒服多了!”
半個小時之後,看着廚房中已經恢復了金屬光澤的下水槽,山崗勝正的臉上便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於是他又把剛纔拿起來的覆蓋在下水槽上的鐵柵欄一一放回原處,然後默默地回到了員工更衣室附帶的浴室裡沖洗了一下身體,直到做完這一切之後,山崗勝正這才換上了乾淨的衣服,隨後……最後一個離開了鬆庵。
開業以來,山崗勝正幾乎每一天都是最晚離開的員工。之所以會這樣,其實也並不是因爲鬆庵的事情忙的幹不過來。究其原因,主要還是因爲山崗勝正不願意讓同事看到自己身上的紋身。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年輕的時候,山崗勝正簡直恨不得每個人都能看到他的那身飽含寓意的紋身,可是到了這把年紀,身上的紋身反而成爲山崗生活中一個很大的負擔。
因爲在東京,只有很少的浴室才允許帶有紋身的人士進入,而山崗所租賃的那間公寓,因爲價格便宜,自然也不可能會有洗澡的條件,所以每天可以借用鬆庵的員工浴室,對於山崗勝正來說真是幫了他很大的忙了。畢竟……如果這裡沒有浴室的話,他就不得不冒險去那些專門爲極道組織開設的浴室裡去洗澡了,那樣的話難免會遇到過去認識的人。這是山崗現在最不願意遇到的事情。
“啊……又過了充實的一天啊!”
山崗勝正一邊感慨着,一路走向了在自己住所附近的便利店。作爲每天最爲期待的時刻,一份下酒的零食。一罐啤酒就是足夠山崗勝正享受一晚上的時光了。和鬆庵裡那些年輕人不同,上崗勝正並不懂得使用現在的手機。而他的唯一的樂趣,就是可以無拘無束的躺在自己的小公寓裡盡情的喝一杯,不過直到現在爲止,他的經濟條件還暫時無法滿足他的這點小小的愛好。
或許是因爲夜深了吧,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公寓的時候,山崗勝正卻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若有若無的腳步聲。這讓他不免有些警惕了起來,只見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之後,身後的聲音也立刻戛然而止。
這一下,山崗勝正已經可以確定對方應該就是跟着自己的,只不過……他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這樣跟着他。只見山崗勝正先是慢慢的轉過身來,然後用盡量平常的語氣對着空蕩蕩的街道問道:
“誰在那邊,還是出來吧!”
當山崗勝正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便默默地注視着身後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一個人影纔有些憂鬱的慢慢的站在了路燈下,終於現出了自己的真身。
“實在……實在是對不起……雖然您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需要您的幫助,山崗前輩……”
看到路燈下出現了一個人影,山崗勝正立刻就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不過當他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對方的相貌之後,卻發現自己似乎並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於是……他便有些不解的向對方問道:
“請問……我們認識嗎?”
“實在抱歉,我想您應該記不得我了,一個月之前,在福田會長的辦公室外……我曾經見到過您,當時……您的手……所以我就記住了您的名字!”
看到對方有些拘謹的坐了一個切手指的動作,山崗勝正這下算是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了,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這個人應該也是住吉會的。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我已經離開組織了,恐怕……幫不上您什麼忙?”
“對不起,請問……可不可以去您的家裡再說呢,我……我……”
看到對方欲言又止的樣子,山崗勝正雖然有心不理,但是又怕是什麼住吉會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權衡了一會兒之後,便慢慢的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請求,緊接着,山崗勝正就帶着這個陌生人一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裡。
“進來吧,條件有點簡陋,如果我不介意的話,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嗨咿,麻煩您了!”
當山崗帶着對方走進房間裡的時候,那個陌生的男子便有些拘束的坐在了房間正中的小桌旁,隨後略帶緊張的看着山崗。而山崗則徑直從水池邊拿起了一隻玻璃杯,接滿了水之後便放在了茶几上。
“請用吧!很抱歉,我一個人住,而且……也沒有什麼人會來看我……所以……家裡就沒有準備茶葉!”
“啊……沒關係!”
那名男子聽到山崗的說法,徑直拿起那隻玻璃杯一飲而盡,山崗勝正看得出來,對方應該是渴壞了。
“啊……真是對不起!我實在是太失禮了!謝謝您的招待,其實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一件事想要當面向您詢問……請問……前幾天您是不是收到了一枚鑰匙?”
“鑰匙?什麼鑰匙?”
“誒?難道您沒有收到嗎?我可是再三確認過你的地址的,我想……我應該沒搞錯吧!”
聽到對方的說法,山崗勝正猛的想起幾個星期之前,那位曾經給自己送來過錄用通知書的郵遞員曾經給自己送來的信封,裡面確實是有一隻鑰匙的。
“那封信……是你寄來的?”
“嗨咿!那時候情況緊急,因爲我無法隨身攜帶哪些重要的東西,所以就把他存在了一處不易被外人察覺的地方,那枚鑰匙……您應該還保存着吧!”
“你是誰,爲什麼要寄那種東西給我……”
“實在抱歉,因爲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有誰能穩妥的保存這些內容了,我的名字叫做天藤忠正,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幫福田會長處理財務上的問題。不過……要是說起來,十幾年前我和您都曾經被關押在東京拘置所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