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援兵

20區,CCG支部

“喔,大家都很忙呀。”

支部辦公室內,盾紋春水走了進來,看到正忙碌着的亞門鋼太朗和真戶曉,隨後將目光集中在了另外一個生面孔上面:

“嗯?這位是……”

“您好,我叫永近英良,算是……‘搜查官助理’,對吧?”

生面孔的年輕人摸了摸頭,隨後禮貌地說道:“您就是盾紋春水女士吧?我已經聽亞門先生和真戶小姐講過您的事情了。”

“新人嗎?請多指教了。”

盾紋春水很大方地和他握了握手,隨後有些疑惑地問道:

“篠原先生不在嗎?”

“篠原先生和鈴屋二等離開了,似乎是在調查什麼事情;另外,法寺先生和政道都在外面搜查,今天可能就不回來了。”

忙完手頭工作的亞門鋼太朗站起身來,帶着些歉意地說道:

“不好意思,的確是太忙了。”

“不不不,完全沒有關係;如果是工作的事情,我稍微受點冷落也是沒有關係的。”

盾紋春水微微一笑,隨後看了正在埋頭翻看着一大摞資料的真戶曉一眼,低聲對亞門鋼太朗說道:“真戶小姐,最近一直都這樣子嗎?”

“……是的。”

亞門鋼太朗也有些憂慮地看了真戶曉一眼,承認道:“曉,她最近有些過於……拼命了,我聽說,這幾天她都在加班;說實話,我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了。”

“如果在調查出什麼結果之前就弄垮身體的話,反而只會拖慢工作效率的哦,真戶小姐。”

盾紋春水走到真戶曉面前,說道:“不介意的話,讓我也幫幫忙如何?”

“……您有何指教?”

真戶曉擡起頭來,皺眉看着盾紋春水;而後者則驕傲地說道:“真戶小姐,身爲長輩和前輩,我自信還是有許多能夠教給你的,來,讓我看看……啊,總結得很不錯,只可惜,這地方似乎有些不妥啊。”

“你別碰我的東西……等等,該死,我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甲赫’……不對,奈克斯不是甲赫,他的赫子是多樣性的,如果僅僅憑藉現有所見就妄下定論的話,將來可是要吃大虧的;可能會需要的戰術,哎呀,真戶小姐,看起來您真的是實戰經驗不足呢。”

盾紋春水像是老師一樣諄諄教導着真戶曉,而幾個回合下來真戶曉幾天以來的工作就被盾紋春水批得一無是處,而她的表情漸漸也從不耐煩變成了羞惱,隨後逐漸凝重起來,開始用着很認真的口吻在和盾紋春水交流着。

“……亞門先生,這位盾紋女士,真的不一般啊!”

“我突然覺得,曉說不定就是盾紋女士過去的樣子。”

亞門鋼太朗笑了笑,看着兩個女人認真交談的樣子,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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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知不覺都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啊。”

天色開始昏黃的時候,盾紋春水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邊,笑着說道:“諸位似乎都已經忙完了吧?大概也是晚飯的時間了,不介意的話,我請諸位吃飯如何?”

“唉,這個,是不是太麻煩您了?”

“不,不不,大家一起聚餐的話,完全也可以順便交流一下的;如果你們一下班就各自回到家裡去,很可能會想起今天自己的工作除了什麼紕漏,想找人商量都找不到了。”

“原來如此。”

亞門鋼太朗看向了真戶曉,而後者想了想,點頭說道:“好吧,永近,你呢?”

“我當然沒問題嘍。”

“那就這樣好了。你們畢竟是公務員,這樣好了,我們就近找一家尋常的餐館就可以了。”

於是衆人便各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和盾紋春水一同走出了支部;而在支部門口,接到她電話趕過來的劍銘輝光看着這麼多人一起出來,忍不住皺眉問道:

“我說,這算是怎麼回事?”

“我想和20區支部的諸位一起吃個飯增進一下感情,順便就想到你了——怎麼,你不感恩戴德一下嗎?”

“哈-哈-哈-哈”

劍銘輝光毫無誠意地笑了幾聲,隨後也懶得去爭吵,直接問道:“去哪裡?”

“隨便啊,就去你和六月常去的地方如何?”

盾紋春水的話立刻引起了亞門鋼太朗和真戶曉的注意,而劍銘輝光眉毛一挑,忽然明白了什麼,展顏笑道:“好,那就請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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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了一家很平常的燒烤拉麪館裡,在點了些飯菜之後,便開始聊起天來;說起來五個人坐着的位置也很有意思;劍銘輝光和盾紋春水各自坐在兩邊,把亞門三人夾在裡面,亞門鋼太朗隱約覺着不太對勁,但是看着盾紋春水和劍銘輝光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子,也不好過問,只能這麼接受了下來。

“劍銘先生,您認識六月?”

“嗯,不要叫我‘劍銘先生’,叫我‘輝光先生’。”

劍銘輝光笑着說道:“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兩個人常常被弄混,所以都習慣讓別人稱呼名字的。”

“好吧,輝光先生。”

“嗯,我和六月很熟的;你要知道六月不僅僅是CCG的搜查官,同時他也是我們公司掛名的僱員。”

“那麼,輝光先生您是做什麼的?”

“我……”

劍銘輝光有些不忿地看了盾紋春水一眼,哼道:“我是那位盾紋女士的副手。”

“這,這樣啊……”

他那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嫌棄表情頓時讓亞門鋼太朗清楚了這兩個人的關係,想想自己和曉,他忽然覺得很欣慰:要是曉是自己的上司,這日子可真是沒法過了。

“說起來,輝光先生是那個,呃,N’CES公司的員工吧?”

永近英良好奇地問道:“請問您和盾紋女士在公司裡平常都是做些什麼工作的呢?”

“不好意思,機密。”

劍銘輝光呵呵笑道:“不過吧,我和盾紋的工作,大體就類似於亞門先生和真戶小姐,當然,那還是在美國的時候——哎呀,想到當年的時光,嘿嘿,忽然覺得自己恐怕是老了啊。”

“在美國的時候嗎?”

亞門鋼太朗不動聲色地喝了口茶,他專門去調查過有關N’CES公司的一些事情,可惜這個公司過於神秘,只知道它是全球首屈一指的軍事工業集團,其強勢程度甚至被稱作是影子政府。但是有關這個公司和喰種之間的聯繫卻很少有解釋,亞門鋼太朗問過篠原幸紀,從他那裡得知原來CCG使用的一些對喰種武器,比如對喰種的專用子彈“Q巴雷特”,幾乎就全部是從N’CES公司進口的;同樣,這個公司還在庫因剋制造工藝上擁有大量專利,而這些專利基本都是免費開放給如CCG這般的對喰種機構免費使用的。

“那麼,六月扮演的究竟是什麼角色呢?”

亞門鋼太朗把這些疑問埋在心裡,便繼續和劍銘輝光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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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戶小姐,實際上啊,我在看到你的時候,忍不住就回憶起當年的自己了呢。”

“是嗎,我感到非常地榮幸;哦,您叫我曉就可以了”

真戶曉微微一笑,帶着些敬意地說道:“將來能達到您這樣的高度的話,可是我剛剛定下目標呢。”

“嘛,那我也很榮幸了;不過吧,作爲過來人,我倒是有些經驗想要傳授給你。”

盾紋春水嘆了口氣,有些惆悵地說道:“有的時候啊,我也會覺得有些寂寞呢。”

“……寂寞?嗯,我想我是可以理解的。”

真戶曉看了另一邊的劍銘輝光一眼,微笑着說道:“不過您這麼優秀的人,相信一定能找到心儀的對象吧?”

“哦呀,想不到被你安慰了呢,真戶——嗯,曉小姐。”

盾紋春水搖了搖頭,促狹地笑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你啊,曉,可別輕易放過自己身邊的人哦。”

“呃——”

真戶曉不禁有些語塞,掩飾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尷尬地說道:“您的話,我會記住的。”

“來這邊,曉。”

盾紋春水忽然拖着真戶曉遠離了一旁這三個男人,小聲問道:

“你還沒有戀愛過吧?”

“沒有。”

真戶曉聳了聳肩,說道:“我現在沒有這種打算。”

“那你就沒有喜歡過哪個人嗎?”

“沒有。”

“嗯,也很正常,畢竟你還年輕呢。”

盾紋春水想了想,問道:“那麼對於自己身邊的男性,你都注意過嗎?嗯,我換個問法吧。”

說着她指着亞門鋼太朗和永近英良,說道:“你身邊的同事,亞門上等和永近助理,包括篠原特等和法寺先生,以及那位瀧澤二等和鈴屋二等,你對他們都有什麼看法?”

“我想想……”

真戶曉不知道盾紋春水爲什麼問這個,不過還是仔細考慮了一陣,隨後說道:“篠原特等和法寺先生對於我而言都是值得敬重的前輩,我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學到更多的知識。亞門上等是一位可靠的上司,我很欣賞他;而且他是父親以前的搭檔,而我認爲父親的眼光沒有錯。永近我對他了解不多,但是這幾天的接觸下來,我發現他是個腦子很靈活的年輕人,所以我很慶幸自己有他的幫助;政道,那傢伙和我是同期,雖說能力是有的,不過我覺得他的功利心太強了,有些沉不住氣,不過我相信在法寺先生手下應該能被好好磨練一番吧?至於鈴屋二等,嗯,他的確行爲舉止都有些奇怪,但是作爲搜查官而言他的實力非常令人吃驚;不過與此同時,他需要一個能夠指導和鞭策他的人,篠原特等雖然是位優秀的老師,但是我覺得他是把鈴屋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有些過於溺愛,如果……如果六月在的話,就好了。”

“啊,六月徽……你和六月曾經是同事,對吧?”

“是的。”

真戶曉忽然心中一動,她覺得六月徽纔是盾紋春水問題的重點,便故意率先反問道:“盾紋女士,你對六月他,有什麼看法嗎?”

“嗯,我和六月君見的次數不多,不過說實話,我覺得自己沒有看透他。”

盾紋春水心中微微一笑:想反將我一軍?小姑娘,你還太嫩了。

“沒有看透他?什麼意思?”

真戶曉果然被這句話吸引到了,盾紋春水假裝想了想,問道:

“這麼說好了,你覺得自己瞭解他這個人嗎?”

“我不懂您的意思。”

“比方說他的性格,他的一些喜好,他對某些事物的想法。”

盾紋春水笑着說道:“你比方說亞門上等,從他的行爲舉止和交談中,我就能看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正直,善良,充滿正義感和責任感,重視理想而輕視所謂的榮譽和名聲。”

“你……說的沒錯。”

真戶曉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說道:“如果說六月的話……我想,他也充滿責任感——不對,我總覺得,他對待喰種的態度很奇怪……嗯,他好像,嗯……”

看着真戶曉緊皺着的眉頭,盾紋春水心中暗笑,而面上則嘆了口氣,說道:“所以我說,我看不透他這個人;因爲他很少有感情波動,很多時候他都只是沉默地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而從來都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宣泄給別人……他以前又是怎樣的人呢?而遭逢那種變故之後,究竟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呢?呵呵……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

真戶曉不禁怔住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對六月徽完全談不上了解;雖然他還在的時候,六月徽有時候會給她某些明顯的印象,然而當他離開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有些想法都是自相矛盾的,而自己往常時間裡,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他這個人。

“其實啊,以前我們一位醫生曾經給他做過多次心理輔導,而得出的結果,現在看起來,倒是蠻有意思的。”

“嗯,您能說出來讓我聽聽嗎?”

“我想想啊……嗯,有些東西我記不住了,總體上來講那位醫生覺得六月徽有些自閉,就是習慣將壞的事情埋在心裡,只把好的事情拿給他人分享;他總是在默默承受着針對着自己的傷害,但是卻希望能爲別人減輕痛苦;他習慣於孤獨,因爲在他看來,孤立自己,或許就不會給別人帶來什麼煩惱。”

“是……是這樣嗎?”

真戶曉不禁愣住了;而盾紋春水忽然記起劍銘開煌最後說過的那句話,沉思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

“不過,那位醫生還說過,在六月徽的內心深處,其實埋藏了無數他極力想要掩飾的東西,那些東西被他的理性所掩蓋,然而一旦釋放出來的話,只會讓他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到底會變成什麼,恐怕是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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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結束之後,衆人便各自離開了;劍銘輝光不停地在吹噓着自己當年的豐功偉績。亞門鋼太朗覺得他有點像是在給N’CES公司做廣告,因爲劍銘輝光反覆都在講着公司是如何如何強大,如何“心繫蒼生,造福萬民”,結果到最後亞門鋼太朗滿腦子只記得有關N’CES公司的事情,而渾然忘記了自己想從劍銘輝光這邊打探消息的事情——看起來不僅僅是盾紋春水,連劍銘輝光都能把單純的亞門忽悠得團團轉。

至於真戶曉,在完全是被盾紋春水引到了牛角尖裡面去;她滿腦子都在想着六月徽的事情,越想越覺得六月徽在自己心中的印象變得無比模糊,到後來她不禁有些茫然。回想起過去的事情,真戶曉不禁有些慚愧,說到底,自己身爲長輩兼同事,似乎從來就沒有真正關心過一下他。假如說六月徽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她一定會抓着他把心中全部的問題吐出來,不得到滿意的答覆是絕對不會放他走的。

“和年輕人鬥心眼的感覺如何啊,輝光?”

回去的路上,盾紋春水心情大好,而劍銘輝光則嘆了口氣,悻悻地說道:“我想起了當年咱們兩個和總裁先生的事情。”

“……唉,你能不要掃興嗎?”

盾紋春水的臉色也垮了下來,只能自我安慰道:“唉,倒不是每個年輕人都像他那樣讓人捉摸不透,不過說到底,明明只是跟着前總裁幾年的功夫,他現在完全就變成和前總裁一樣的人了。”

“知足吧,好歹他不像前總裁那樣小心眼,你也不是不知道,得罪前總裁的傢伙下場是有多悽慘。”

“前總裁根本就是個變態好嗎?我看他根本就是整人有癮。”

“你也就現在敢這麼說,有膽量你在他還活着的時候說啊。”

“要不是他都死了十年的話,我現在敢去談論他嗎?”

大概是吃飽了撐的,兩個人一路上聊了不少,等到回到3區N’CES公司分部的時候,天色都已經很暗了。

“盾紋小姐,輝光先生!”

一名穿着N’CES制服的士兵見到兩人後敬禮說道:“總部剛剛有人抵達此處,要求二位立刻前去一晤。”

“總部有人過來了嗎?”

盾紋春水臉色一變,和劍銘輝光兩人迅速趕了過去;而在會議室中,三個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已經坐在那裡面了。

“克勞德?”

盾紋春水皺眉看着眼前的年輕人,詫異地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還有你們倆,索利德,霍普?”

如同石像一般高大的索利德招了招手,卻沒有說話;而另一位和阿拉伯人一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霍普則毫無反應。克勞德嘆了口氣,說道:“是總裁大人命令我過來的;六月徽的事情,他說你們需要支援。”

“這種支援嗎?太豪華了吧?”

劍銘輝光驚愕地看着索利德和霍普,後者他了解不多,而前者他是認識的。索利德是常年跟在總裁先生身邊的侍衛長,大夥兒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石牆”,一是他沉默寡言,二是一旦這傢伙往總裁先生身後一站,總給人一種他在擔任背景的感覺。

然而最要命的是,索利德和霍普是公司喰種僱員之中僅有的兩名赫者,因此他們兩個的行動都是嚴格受到公司監視的,整個公司除了總裁先生的親口命令之外,任何企圖調動他們兩個的行爲都會被視爲最高警戒。如今這兩位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劍銘輝光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克勞德!你竟然把他們兩個帶過來了!”

盾紋春水怒氣衝衝地問道:“總裁先生同意了嗎?我要和總裁先生確認!”

“總裁先生……他,他去度假去了。”

“度假?”

“咳,跟我過來的,其實不光是他們兩個,還有一個人。”

“誰?”

盾紋春水話一出口,忽然看到劍銘輝光臉色大變,隨後自己也明白了過來。

“是‘A’——Apocalypse,‘天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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