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美夜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傢伙…”
看着美夜子離去的背影，天狐發出了奇怪的笑聲：“還是跟以前一樣呢，喀喀喀。”
“小傢伙，剛纔對不住了，擅自請求什麼的。”
“所以，代價是什麼？”
“跟你沒多大關係，付出代價的，只有我而已。”
天狐需要的是谷雲能夠看到那個世界的眼睛：“要跟神明做交易，必須付出足夠的籌碼，我原本是打算拿靈力去換的。”
空幻修煉了兩千多年，拿出一千年的靈力，去跟神明換取美夜子一人的數十年歲月。
只要對面的神不是傻子，這筆買賣怎麼做划算，顯而易見。
“只有這個辦法嗎？”
沒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三槌婆婆顯得格外冷靜，她注視着谷雲的眼睛，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飯島老師，你的孫子，真是了不得呢…”
都是做交易，對象非得是神明嗎？
由它親自主持的袚除儀式，成功率很高。
他已經做好了被兩位老人斥責的準備。
袚除詛咒本身就具備風險，就像是動手術。
“一雙看得見神明的眼睛，一隻活了數千年的天狐。”
“一如既往的會使壞呢，師傅。”
這裡不是說神明很強大，而是神的力量，在層次上遠高於普通的術士和妖怪。
爺爺向三槌婆婆低下了頭，歉意道：“這孩子插手了三槌家的事，真的，萬分抱歉。”
跟谷雲想的不一樣，三槌家並沒有利用空幻的力量，他們只是看守着封印，防止空幻再出去作惡。
谷雲思索了一會兒，最終下定決心：“我其實有一個辦法，不敢說百分百成功，但肯定比現在的情況要好一些。”
爺爺這是把飯島家的家名，都給壓上去了。
‘老爺子…’
這件事真正麻煩的地方，其實不是三槌家，而是天狐空幻。
雖然這麼做，有些趁人之危。
“這個老太婆，說話真難聽啊。”
“.…..”
“抱歉。”
“役使善神，看見詛咒之花。”
“跟我簽訂契約，”谷雲說：“成爲真正的稻荷神。”
谷雲同樣想到了這一點，爺爺這次來三槌家，可能根本不是爲了加固封印，而是爲了美夜子。
爺爺說：“小谷雲會站在儀式的最後面，他的工作，是爲我們提供靈覺共享，讓我們能夠看見詛咒，以及那位神明。”
谷雲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正在多管閒事，於是也準備向三槌婆婆道歉。
谷雲沒有自作主張，而是在晚飯後，讓爺爺單獨找來三槌婆婆，然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他們。
凝視着美夜子的眼睛，爺爺鄭重道：“僅此而已！”
爺爺在幫谷雲說話，沒有理由，只因這是來自孫子的請求。
這一刻，谷雲與爺爺的目光匯聚在了一起，兩人心有靈犀的露出了微笑：‘這就是你說的，值得我們去拯救的人吧？’
爺爺說：“另外這次的詛咒袚除儀式，並非由這孩子主導，而是那位天狐大人。”
再加上空幻經驗豐富，比之在場的任何人都要擅長法術。
更何況，他也將美夜子視作孫女。
整個儀式，第一重是天狐空幻，第二重是美夜子，第三重是三槌婆婆和爺爺，最後纔是谷雲。
繪卷庭院中，三尾狐氣的直咬牙，卻又無從反駁。
天狐空幻雖然也有稻荷神之名，可這更多的是三槌家的供奉，本質上，她只有神性，並無神格。
三槌婆婆不放心空幻，可空幻對美夜子的喜愛，她看在眼裡。
爺爺再次屈身行禮：“不才，雖稱不上什麼人物，但在這個時代，想必沒幾個人敢說，勝我一籌！”
“你在的吧，美夜子。”
年輕人還有時間，他們可以錯無數次。
“飯島家的御神術，想必三槌婆婆應該有所耳聞。”
“再加上我，飯島憐。”
“有御神術在，即便是那位天狐大人，想必也不敢肆意妄爲。”
可空幻本身就被封印在三槌家，它的處境並不好，跟自己走，既可以獲得相對的自由，還能拯救美夜子。
“……”
“放心吧，美夜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
谷雲想到了繪捲上的任務，契約一個具備神性的靈狐，而自己面前的空幻，不正是最近的人選嘛。
“無需如此。”
三槌婆婆擔心谷雲會被空幻欺騙，畢竟蠱惑人心，這正是狐狸最擅長的事。
“你是認真的嗎？”
空幻眯起眼睛，不過很快，它便笑道：“喀喀喀，只要能救美奈子，想使用我的話，隨你的便吧。”
特別是三槌婆婆，她是三槌家的長輩，如此窺伺別人家的秘密，就算關係再好，也會惹人不悅。
即便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將儀式斷開。
只要能夠讓三槌家允許，空幻並不介意跟隨谷雲。
做好一旦他失敗了，身爲長者的他們，該如何幫其承擔後果。
這份態度和誠意，三槌婆婆如何還有拒絕的理由：“現在，最後的問題，要如何勸服美夜子呢？”
只要能夠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然後成長，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也這麼覺得。”
美夜子嘆着氣，跪坐在衆人右側，她擡起頭，語氣凝重的問道：“我的問題是，這場袚除儀式，一定不會傷害到小谷雲，對吧？”
空幻說：“能夠從神明手中奪食的，只有神明。”
三槌婆婆說：“若是可以拯救美夜子，破除三槌家的詛咒，多大的代價，都是值得的。”
反正，只是個交易罷了。
“狐狸，可是很會騙人的。”
是啊，美夜子纔是當事人。
“什麼？”
醫生們說的再好聽，可真正害怕的，是患者啊。
“但，是飯島老師的孫子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三槌婆婆活了很久很久，她親眼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三槌家的女孩們英年早逝。
“詛咒袚除儀式？”
一個男人想要做他覺得正確的事，那麼長輩要做的，不應該是阻止他，而是做好準備。
谷雲想要救美夜子，爺爺只會感到欣慰。
谷雲沒想到，美夜子在這種情況下，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反而依舊是自己。
不能是他，飯島谷雲？
“也不是，但另一個方法，太難了。”
這些能力，空幻是不具備的，因此算不得真正的神明。
“不過，說實話，我不是太相信那隻天狐。”
“小子，你，是盯上我了嗎？”
爺爺看向一側，只見紙門被打開，身穿巫女服的美夜子走了進來，她抱怨道：“真是的，老師和小谷雲，你們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抱着這個目的來的啊？”
單純論實力，爺爺比整個三槌家加起來都要厲害，既然他們能看得住空幻，想必飯島家也不會有問題。
神性指的是靈力純淨，而神格更像一種權能，比如讓稻田豐收，淨化山林田野，保佑人類身體健康、事業順利。
“實在是抱歉。”
“這個問題的話，就讓當事人來回答吧。”
會出現損傷的，只有前面的人。
爺爺就算拼上性命，也絕不會讓任何妖魔鬼怪，傷谷雲一根汗毛。
“我明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美夜子哪裡還有拒絕的理由，只見她深深的拜服在三人面前：“美夜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