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後的仲德,見初陽還是在那裡唉聲嘆氣,有些不明白的問道:“公子爲我漢國民,又爲何嘆之?莫不是......”
仲德以爲初陽嘆氣是因爲後悔了,就沒敢再說下去。
“大人不知小人心事,小人本是久居羣山之中,近來想出到外界遊歷闖蕩一番,好有些許作爲,到時也能讓家人一享天倫之樂。可誰知外界竟是這般混亂……唉,想我空有一身本領,難不成最後只能落得天涯漂泊,報國無門?”初陽開始時目光空洞,到後來義憤填膺。
初陽現在也算是入了漢國國籍了,到時候不會出現自己是無國無籍的浪子閒話來,這一點他自己當然也高興了,但是他現在嘆氣的原因,是自己外出並不是爲了單純的入國籍的,闖蕩天地纔是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現在外界異亂非常,國與國之間爭鬥連連,現在更是大戰在即,這叫初陽還怎的闖蕩?還何以作爲?
仲德聽後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使然,原來初陽嘆氣的原因並不是後悔,而是因爲初陽在擔憂自己的作爲,能不能光宗耀祖啊。只要不是後悔怎麼都好說,而且你說了“報國”的話,那這就好辦了。
“今日我迎駕公子之時,於城門口,見到募兵告示。既然公子方纔所說,已是我漢國子民,不知公子……”仲德沒有再說下去,他想試探一下初陽,看他能不能自主的報效國家。
初陽不是傻子,話這麼清楚了,他當然明白仲德的意思,他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他在考慮,考慮該不該從軍。初陽從自己父親的書本中看到過從軍的種種事蹟,從軍有好處但亦有壞處。
好處就是從軍是個鐵飯碗,能養家餬口,再就是運氣加實力,等於在戰場上能有所作爲,到時候再被國家一提拔,最後必定是光宗耀祖。
壞處?不用說了,那肯定就是常年不能回家,見不到親人,稍有不慎便是死無全屍,簡簡單單的戰死沙場那都算好的!
仲德見自己說完以後,初陽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他知道初陽這是在考慮,在跟自己做鬥爭。
人家是外出打拼事業,以求衣錦還鄉的,又不是專程出來效命疆場的,仲德並不急於一時,他很清楚這種抉擇的難行。
這種事當然是要考慮明白了纔好,反正初陽已經是漢人了,你初來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還能跑了不成?仲德心裡有底以後,就不慌不忙的吃起了小菜喝起了小酒,坐在那裡等着初陽的答覆。
其實仲德叫初陽從軍,也是存在一點小心思的。當然並不是壞心眼,而是初陽如果從軍的話,那肯定會在軍隊中有所作爲,這點毋庸置疑。
就單從上下天斷山方面,還有揹着兩百多斤的大鐵塊,就能看出是武力非凡之輩。
到時候真的秦軍打到了這裡的話,不說別的,最起碼初陽肯定會保住青雲縣一方百姓。
這,就是這麼一位處處爲百姓平民着想的,一個小縣令的心思。
初陽的心裡也在打着架:‘我到底該怎麼辦?從軍?萬一我戰死沙場呢?我可是家裡唯一的獨苗啊,我死了以後,家人誰來養活?還是從商?……啊呸!怎麼能從商!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有一身本領,怎麼可能會從商!’
‘從商,白白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習武,到頭來卻去從商?關鍵是我對這方面是半點也不懂啊!’
‘丫丫個呸!老子千辛萬苦跨越天斷山出來,又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漢國人......沒錯!我現在已是漢國子民!定要爲國家效一份力!我要去當兵!去爲國家征討秦賊!’在經過內心的一頓掙扎過後,初陽終於定了下來——從軍!
如此,也算從另一個角度,報答了方仲德的知遇之恩了吧。
已經下定決心後的初陽一拍大腿,直接從榻上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皺的衣服後,莊重嚴肅的說道:“反覆熟慮後,捷已定報告從軍,從此以後一刀一槍效命疆場,即便馬革裹屍,也不妄男兒七尺之軀!”
“好!大丈夫正當如此!”仲德說完後哈哈大笑,肯定不是嘲笑,而是大喜若狂的笑!“得此賢才,國家有望!百姓有望!哈哈哈哈!”仲德大笑道。
內心百般波折過後,終於下定決心的初陽,也爲自己的決定高興。
因爲這樣,纔不枉費自己一身的武學,到時自己在戰場上一定要有所作爲,兩年後好體面風光的回家迎娶林琳,並光宗耀祖以盡孝道。
難以抉擇的事終於確定了,初陽也從先前的唉聲嘆氣中抽回了神,與仲德相同大笑。
笑聲過後,仲德爲兩人重新滿了一盞酒,雙手託着酒盞,義正言辭的說道:“爲國家與黎民!敬公子大義!”
初陽也雙手託着酒盞,對方仲德道:“爲國家與黎民!敬大人仁德!”
滿飲盞中酒後,與仲德二人相視而望,過後兩人哈哈大笑。
仲德目露恩情的望着初陽,心道:“方捷是外出闖蕩事業,但因爲自己一席話語,直接改變了他的初衷,方初陽方公子改變自己初心不爲別的,只爲了這片戰亂下能安生的百姓!”
這也算是個善良的誤會了吧。
太陽還沒有露出一絲一角,天邊剛剛泛出一絲魚肚白,初陽便從睡夢中醒來了。他坐起身,雙手揉着有些隱隱發痛的頭說道:“媽呀,這麼難受,看來是昨晚喝的太多了的緣故了。”
由於昨天晚上初陽與仲德兩人,一交談起來就完全忘記了時間,只顧着飲酒暢談了,兩人喝了得兩個半時辰有餘才停止睡覺。
兩個半時辰,地上空酒壺的數量琳琅滿目,兩人喝了多少可想而知。
如果一個平常不喜好喝酒的人,讓他喝兩個時辰,喝完後相信會直接被擡火葬場裡去。
本來呢初陽是很少沾酒的,他活了二十年,喝酒的次數加起來總共不超過十次。顯而易見他並不是一個喜好喝酒,嗜酒如命的酒鬼。
但是,他卻是一個習武之人,元氣在體內運轉不停,酒還沒有到胃,酒精就差不多被體內元氣給揮發乾淨了,因此這個不能喝酒的人,才能跟仲德痛飲兩個半時辰!
初陽坐在榻上發着愣,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顯然還在迷糊着。
並不是初陽不想繼續睡,而是根本睡不着。
緩了一會後,起身走向了案几上擺放的茶壺,喝了一杯水後,初陽向窗外望去,看着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東方天際,初陽揉着頭說道:“果然是喝酒後睡不了懶覺。”
“既然已經睡不下了,就不能耽誤了這美好時分!嗯,練功去!”初陽想既然睡不着了,還不如趁此機會,到院子裡去修習一會功法呢。
初陽走到牀頭,拿起了立在牀邊,已經有些破損的鋼槍。
初陽用手掂了掂,伸出手撫摸着槍桿與槍頭上明顯的‘疤痕’,自言自語道:“這把長槍已經這麼破舊了,現在也只能用它來修煉下槍法了,實際作用恐怕已經沒有了吧?正好過些日子要去從軍,又不能揹着那塊大鐵。趁這機會,今天找個有名望的鐵匠,再重新打造一杆好了。”
初陽唸叨完後,看了一眼還趴在榻上熟睡的小狐狸,笑了一笑便走了出去。
初陽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後,腳底輕點,便輕鬆躍上了房檐,坐在屋頂上運起了體內的元氣。八八六十四個周天以後,初陽站起身從屋頂一躍而下,在院子裡舞起了手中的長槍。
那杆破舊中略顯滄桑的長槍,此時此刻在初陽的舞動下,如同在天地間遨遊的蛟龍一般,什麼翻江倒海、吞雲吐霧,已經不足以證明手中長槍的霸氣與剛烈!
長槍的四周,閃爍着因快速舞動長槍與空氣摩擦,而產生的火花!如此震撼的場面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
打眼看去,讓人感覺現在一旦靠近初陽,便會被初陽手中舞動的長槍把身體給絞碎!
像是爲了驗證初陽此刻的殺傷力一般,一隻小小的麻雀,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徑直飛向了此刻正在舞動長槍的初陽。
麻雀還沒有靠近初陽,應該說還沒有靠近初陽手中的長槍,便被周圍因長槍舞動而掛起的罡風,給拽進了這一小片炸碎的修羅場!
麻雀的身體在一瞬間,便被粉碎致無影無蹤,只在空中留下一團模糊的血影!
麻雀的身體,在被初陽手中如同蛟龍一般遊動的長槍粉碎的那一刻,牠體內流淌的血液瞬間爆開!如同下起了血霧一般,場面好不血腥!
就這樣初陽剛烈的舞動着長槍,甚至因爲長槍的帶動,而引的整個院子內狂風大起!
院內小樹上的樹葉隨風掉落,在初陽的周圍不住的轉動着,就像在庭院裡颳起了一個小型的龍捲風一般!
如此演練了兩刻鐘,初陽收槍站定而立,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後說道:“痛快!”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陣鼓掌的聲音,並隨着掌聲傳來了讚美的話語:“好!好剛猛的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