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看向了他不解的問道:“怎麼說?”
子丹並沒有立刻解釋,先叫人拿來了水桶毛巾,又手拿着女屍的手腕,將她血肉模糊的胳膊擡了起來,最後毛巾沾着水將胳膊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拿着胳膊翻看了兩遍後,他點了點頭說道:“果然不是狼!”
這時觀泰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戰勝了恐懼,他也走到跟前蹲了下去,看着傷痕累累的胳膊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狼與狗類似,打鬥捕食時只會啃咬,而女屍除咽喉處致命傷之外,其它各處傷痕明顯是抓傷,而且最重要一點,咽喉處的咬傷也不是狼的齒痕,狼有犬牙只有四顆,而女屍頸部犬齒咬洞卻有六個,所以這絕不是狼所爲。”子丹擦着粘在手上的血跡說道。
“興許是咬了兩口呢?”觀泰說道。
“別摻亂。”初陽回頭瞪了他一眼,第二口剛好鑲在第一口的齒印上?而且四個牙兩口下去,不是變八個卻成了六個?就算是智障也不用這麼表現給別人看吶!
“那是什麼動物?難道是虎?”觀泰起身問道。
子丹沒有回答他,而是對衙差問道:“死羊在哪?”
衙差見識到子丹是有真本事,也不敢怠慢,急忙領着他往牛棚深處走去,到了最外頭後,衙差指向了左邊道:“羊被咬死在左邊的柵欄裡,已經弄出來了。”
子丹走過去看着已經被戶主吊起來,準備處理的死羊,對着三隻死羊翻看了一遍之後,每一隻羊都像死去的女主人一樣,都是頸動脈被一口咬斷。
但不同的是每一隻羊身上不像女主人一樣死狀慘烈,死羊除了脖頸傷口處有血跡之外,其他位置絲毫無傷。
身後的觀泰又跟初陽問了一遍剛纔的問題,初陽當即否決了他的猜測道:“絕對不是虎,虎口比這大多了!”
雖然他不像子丹一樣有豐富的經驗,但他可是實打實的跟虎對決過!即便那是妖虎,也只比普通虎大一半而已,所以他有百分百的資格給出肯定的答覆!
回答完一句後,初陽走了過來,對子丹問道:“發現是什麼野獸了沒?”
“我估計,這根本不是野獸所爲!”子丹回身望着初陽,鄭重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觀泰聽後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戰戰兢兢的問道。
“野獸殺牲畜無非就是爲了填飽肚子,哪有見過只殺不吃的?”子丹回手指向了掛着正掛起來,準備剝皮處理的死羊說道。
在場的幾個衙差聽後也忍不住互相對視了起來,難不成有鬼嗎?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了。
所有人只覺得頭皮發麻,因爲牛羊過多而溫熱的牲畜棚,也覺得冰冷了起來。
“興......興許是不餓呢。”觀泰爲了不相信,而找理由安慰自己道。
“不餓殺了幹嘛?尋開心?練牙口?”子丹挑了挑眉說道。
觀泰越聽越覺得渾身不自在,手打着抖搓着自己胳膊,拖着痠軟的雙腿,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這讓人脊背生涼的牲畜棚。
見到賊曹都走了,幾名衙役也撒丫子跑了出去,棚內燈光昏暗,再對着一個慘死的女屍,讓幾名衙役差點嚇尿了褲子,要不是公職在身,早就跑回家躲被窩裡了。
初陽也跟子丹走出了棚子,去到前屋跟仲德說明了詳情,又惹得喪妻男子嚎啕大哭。
“不是虎狼,那是什麼?”仲德對子丹問道。
“我也不知道。”子丹搖着頭答道。
多次的交集中,仲德早就清楚子丹的能力,而現在連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都看不出這是什麼所爲,讓他們這羣普通的官差更難辦了。
“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麻煩大哥捨棄一兩頭牛羊做餌,在外擺個陷阱,等今夜看看到底是什麼奇珍異獸!”初陽衝哭泣的男子請求道。
“只要能逮到害我妻子的東西,別說一兩隻牛羊,哪怕把它們盡數用掉,我也心甘情願!”男子聽後瞪大着雙眼,憤怒的說道。
初陽點了點頭就跟着子丹安排做陷阱去了,子丹命人將原先的牛羊圈加固,又在四周擺放了捕獸夾,讓野獸不能靠近這裡。
從中重新牽出了兩隻羊,再在外出去二十丈後將羊拴下,在羊的三面用柵欄固定,只留了一面供野獸進去。
在門口處又掘了一個陷阱,將帶着的繩網安在了裡面,做上觸發機關後纔算了事。
佈置好了一切,所有人退出去七丈的距離,在子丹的安排下找了個迎風面,呈扇形趴在地上對着羊餌陷阱,子丹攥着三股叉在最中間,兩旁是握着鋼矛的初陽跟提着刀的觀泰,分佈向兩旁的是張弓持弩的衙役,一邊各十五個。
三十三個人就這麼趴在草地上等着獵物的到來,開始時或多或少的有對未知生物的害怕,又有對捕獵未知生物的激動,可隨着時間往下推移,這份心情也在逐漸消失。
靜等了這麼久,所有人都被睏意侵擾,一個接一個的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就連靜候獵物上鉤已經習以爲常的子丹,也因爲環境的薰陶慢慢閉上了雙眼。
一羣人中只有初陽還睜大着眼看着陷阱,可昏暗下長時間的緊盯,早已經讓他雙眼痠澀,他看了看天色,都已經子時了。
又看了看已經睡去的衆人,心說道:“先眯一會兒吧。”接着也閉眼休息了起來,三十多個人就這樣趴在草地上,全都睡了過去。
正睡得香甜的時候,突然聽到前方羊蹦跳着,想極力掙脫捆縛在脖子上的繩索雜亂聲,同時伴隨着咩咩急叫的聲音。
久做獵人的子丹對自然環境非常的敏感,尤其是動物的叫聲,他能清楚的分辨出哪種叫是出自什麼,有的是餓,有的是呼喚同伴,有的是高興。
而現在這叫聲也是自己捕獵生涯中聽的最多的,絕絕對對是因爲生命受到威脅,而發出的恐懼嘶叫!
子丹頃刻間便清醒了過來,他急忙晃動身旁的初陽跟觀泰,兩人剛剛睜開眼就聽到前方被用作餌的羊,在那幾乎撕破嗓子的吼叫,兩人睡意全無,只覺得脊背生涼。
所有衙差也都被這悽慘的叫聲嚇了起來,一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全都老老實實的趴在草地上。
“明明在門前掘了坑,可爲什麼它沒掉進去?”觀泰抓着已經發麻的頭皮,顫抖着問道。
“不知道。”子丹搖着頭說道,捕獵生涯中,最好用的就是坑陷了,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沒有落坑。
“既然陷阱不起作用,那就兵器上!”初陽眯眼看着前方說道。
他提着矛站了起來,矛指向了圈羊的柵欄說道:“弓弩齊射!不留活口!”
所有衙差也都將剛纔的恐懼揮之腦後,只要有領頭的,其他什麼都不是問題!就像之前周庭戰敗,就是因爲主將死了沒有領頭人,所以空有三萬軍而起不了任何作用。
衙役們紛紛站立起來,將弓弩對準了柵欄,初陽一聲令下,三十支箭齊齊的射向了柵欄處。
箭矢鋪過柵欄後,簡易的柵欄頓時被射的七零八碎,初陽打眼望去就見到有一個東西正趴在羊身上啃食。
看來是安放的柵欄擋住了箭矢,根本沒傷到這東西,初陽又急忙下令道:“再放!”
現在沒了東西做屏障,看你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