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考慮了一晚上,終於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選擇與父母比較滿意的趙菁菁好好相處下去。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既然選擇捨棄詩涵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那不如早點告訴她,讓心靈的傷口快點結下傷疤吧。
爲了不讓詩涵哭出來,在打電話之前,他一直在思考着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千萬不能說“對不起,我對你沒有感覺了!”這是一句最傷人的話,足以把她的心給捏碎;要是明確告訴她,“我們性格不合吧!”,對她的打擊太大,而且又常被看作是移情別戀的藉口;要是委婉地告訴她,“我愛你,但是我卻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能夠堅持的人!要分手,爲什麼還要說我愛你呢?既然愛,爲什麼要分開呢?要是說“是我不好,你要過得比我幸福!”,又會讓覺得自己是一個假惺惺的人,說出那句話只不過是分手的一個託辭!
思來想去,難道就沒有一句既不傷情,又能達到效果的言語嗎?算了,不管怎麼樣都是一種傷害,那就直截了地當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她吧。既然一開始就那麼坦誠,又何必在結束的時候裝得那麼虛僞?
“喂,詩涵,你在幹什麼呢?”
“我正在網上賣化妝品呢!怎麼,是不是想我了?”
“我找你有點事……”
“正好,我找你也有點事!反正電話裡也說不清楚,要不我們出來一下吧?”
春亮同意了她的請求。他來到她家的樓底下,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摩托車向比較偏僻的地方駛去,以免當她哭泣的時候,讓路人誤以爲自己欺負她,以致惹來衆人的鄙視,甚至是唾罵或者暴打一頓。
“你準備幹嘛去?”
“沒有目的,隨便走走。”
“要不我們去風采照相館吧?”
“去那幹什麼?”
“去了就知道了!”
春亮懷着好奇的心情來到風采照相館。詩涵付完錢後,從老闆娘手中幾件包裝好的東西。詩涵沒有把它拆開,而是向店外走去。
“這是什麼東西?”
“等下你就知道了!”
“怎麼突然搞得神秘兮兮的?”
“因爲我是神秘超人嘛!”
春亮又載着她來到古柏革命烈士紀念館。詩涵這才把那幾件東西一一拆了開來。第一個是用春亮喜歡的各個NBA球星做成的圖冊,當中還穿插了有些他與詩涵的小故事;第二個是根據他和詩涵的圖片定做的超人情侶創意公仔,兩個人牽着手比翼雙飛,效果非常得逼真;第三個是用兩人的合照所做成的拼圖。拼圖拼湊的不僅僅是一張照片,而是一個故事,一段回憶,一縷溫情。每一小片的拼圖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像每段回憶都有它的故事,你要將它放在專屬的地方,放對了就是完美的結合,放錯了就無法完整。
“過幾天就是你的生日。這些東西都是我提前爲你準備的禮物!喜歡嗎?”
春亮頓時感動了,繚繞在嘴巴的話語又吞回了肚子裡。
“你是怎麼弄出這麼多有創意的禮物的?”
“先告訴我,你喜不喜歡?”
“恩,還不錯。”
詩涵淺淺笑了一下,差點想撲在他的懷裡。
“只要你喜歡,那就夠了!哦,對了,你不是說找我有事嗎?”
“其實……”他低着頭,眼珠子骨碌碌地左右轉動,“也沒什麼事!”
她迎了過去,撓他的癢癢,撒嬌地說道:“不行,你肯定有事,快點告訴我嘛!快點告訴我嘛!”
春亮看了她一眼,實在不願在這個場合說出那些話來傷害她。
“就是想陪陪出來走走嘛!”
“我說嘛,你肯定是想我了!當初問你,你居然還不承認!”
他只是“嘿嘿”地傻笑了幾聲。
“瞧你那傻樣!不過我就喜歡看你傻傻的樣子!”
“傻有什麼好?二百五一個!”
“你的傻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傻,也是最有福相的傻!”
“你就別讚美我了。到時我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好吧,你準備帶我去哪?”
“聽說廣場有馬戲團表演的,要不我們去看看?”
“只要能陪着你,到哪都可以!”
一聽此言,一陣虛汗從他的後背冒了出來。
到了廣場,果然看到很多市民排着隊買票。這簇擁的人羣中,趙菁菁是否也混入其中呢?爲了不被她發現,他總是把頭藏在高高的衣領之中。他覺得自己,怎麼就有點像在偷情呢?
只見門口貼了一張海報,寫道:“1998年,一羣來自中國墉橋的藝人組成了一個馬戲團。在近30年的時間裡,這個馬戲團創作了十幾颱風格各異的大型馴獸、雜技、馬戲表演,在全國巡迴演出,將歡樂帶給了數億的觀衆,成爲了如今聞名全國的超越皇家馬戲團。空中飛人、呼啦圈、大力士、滑稽的小丑以及獅、虎、熊等猛獸的精彩表演。這是一個充滿了奇思妙想的世界,這裡沒有束縛,沒有悲傷,沒有不平等,大家和諧相處,逍遙自在。‘昔日威嚴的國王變成了平凡和藹的小丑,我們一起返老還童,在這馬戲團的帳篷裡,每一個快樂的你就是自己的國王’——這就是中國超越皇家馬戲團換了的主題。”
買了票走了進去,裡面黑壓壓的一片,只有舞臺中央閃着七彩的霓虹燈。詩涵買了一包爆米花,春亮卻又沒有多少心思去吃。
舞臺的兩側突然向中心射出兩道白色霧氣,顯得神神秘秘的。霧氣散後,一胖一瘦兩個小夥子利用豎着的鋼杆耍起了雜技,什麼“迎風招手”、“倒掛金鉤”、“空中睡覺”、“大鵬展翅”等,酷炫的姿勢贏得了羣衆的陣陣掌聲。
接着,幾位美女出場,耍起了“高車絕技”、“馬術表演”、“腳蹬大水缸”、“地圈表演”、“單車表演”,如此高超的技藝,如此纖細的腰爲大家爲之驚訝!
終於,輪到樊籠裡的動物上場了,“狗熊走鋼絲”、“老虎竄火圈”、“獅子踩繡球”、“山羊站花瓶,猴子羊角倒立”、“狗熊雙槓”、“猴子騎自行車”、“泰迪自立行走”,動物們滑稽的動作惹來羣衆們的陣陣笑聲。
最後,馬戲團的工作人員把一隻老虎五花大綁,讓觀衆們騎在它的背上照相,每張30元。昔日威風凜凜,今日威風掃地。它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成了一隻任人擺佈的乖乖虎。
“那些動物太可憐了!”
“是的,它們的野性遭到了抹殺!”
“這也不能全怪馬戲團。要是它們還活在森林裡或草原中,遭來的不是野性的抹殺,而是生命的屠戮!”
“誰讓我們人類站在了食物鏈的最頂端呢!”
春亮掃射了一下人羣,發現有一位女孩長得特別像趙菁菁,而且她的旁邊坐着一個男的。至於這男的跟她有沒有曖昧的動作,他實在看不太清楚。莫非趙菁菁已經有男朋友了?若如此,那幸好自己沒跟詩涵說出那些話來。不然單身的日子又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