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秦風的姑姑從杭州回來拜年,特意帶了幾斤的螃蟹.秦風把網兜裡的螃蟹取出一半,放在紅桶裡,並用砧板蓋住,另一半則提到了芷欣的家裡,來個借花獻佛。
“誒,小秦,這些螃蟹應該不是在我們縣的店裡買的吧?”
“沒錯,這是來自杭州的帝王蟹。”
“哦,我說怎麼看起來有些不同。”
“放些小米椒、蔥、姜、蒜等,辣炒起來比較好吃。”
“我和芷欣能吃辣,倒是你那春輝叔叔,一聞到辣椒的味道,汗珠子就冒了出來。蒸的螃蟹又太清淡了,沒什麼味道。”
“阿姨,要是你不嫌棄的話,那就讓我露兩手,給你們做一道咖喱炒蟹吧!”
“咖喱我喜歡吃。好吧,那就讓我們一飽口福吧!”
半個小時過去,咖喱炒蟹弄好了。官風燕在液化竈裡的另一個鍋裡把其它菜也炒好了。本來芷欣消除了對他的反感,但是隻見他有意在母親面前獻媚,感覺噁心至極,便躲在書房看起雜誌來。
官風燕邊把碗筷端了出來邊嚷道:“吃飯了,吃飯了——”
芷欣故意磨磨蹭蹭地走上樓,尚未動筷便先喃喃自語道:“早餐都還沒有消化完,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秦風聞之變色,兩眼直愣愣地盯着餐桌上的菜。
張春輝邊點着頭邊稱讚道:“小秦,這道螃蟹是你做的?味道不錯!”
“叔叔過獎了。實不相瞞,這是我唯一的拿手好菜!”
“不要太謙虛!”她扭過頭來對着芷欣,“女兒啊,以後你嫁人,就要嫁給會做菜的男生!”
秦風冷峻的臉上唰的一下紅了就紅了。
芷欣不爲所動,只是一味地夾着豌豆粒往嘴裡塞。
張春輝補了一句:“小秦人不錯,顧家、細心、靠得住!”
芷欣一聽,差點把嘴裡嚼爛的食物渣給吐了出來。
整天蹲在電腦邊玩遊戲,這還叫顧家?送的東西都是自己不是真心喜歡的,這還叫細心?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這還叫靠得住?爸啊,媽啊,看來你們還真是被他的表象所欺騙我了!什麼時候你們才能戳穿他的僞裝,看清他的本質呢!
她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站了起來。
“就吃飽了?不多吃一點?”
“不合我的胃口,不喜歡吃!”
秦風嘴角剛剛還噙着的笑意立即斂去,眉頭皺了起來。
“這孩子,盡說胡話!”
秦風也沒什麼胃口,胡亂扒了幾口飯,便去下樓找她。
“你進來幹什麼?我準備午休了!”
“你怎麼還對我存在偏見啊?”
“像你這樣的花心大蘿蔔,我就不能存在偏見?”
“我不是跟你了說了嗎?我跟薛幻兒真的沒什麼!”
也許是他說話的時候過於用力一些,從脖子到耳根紅了一大片。
“不管有什麼,還是沒什麼,你無需向我解釋,也不必向我解釋!”
“芷欣,我這麼用心對你,你別這樣吧。”
“我怎麼了?要是我的態度粗魯的話,我現在就會立馬叫你滾蛋!”
此時此刻,他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至極,無地自容。
兩人就這麼幹耗着,誰也不肯再說出第一句話來。
官風燕走了進來,打圓場道:“你們在用心交流感情嗎?”
“是的,我跟芷欣彼此很有默契,心有靈犀!”
“那就好,那就好……”
她不禁連聲叫好,有些發黃的臉上綻開了春花燦爛的笑容。
“阿姨,我先回去了!”
“你們就不多呆一會兒?”
“芷欣準備休息了。”
“好吧,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點!”
他走後,芷欣卻有些後悔了。其實她心裡對他還是有一些感覺的,畢竟兩人曾經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正是因爲他深深傷害了她的心,她暗自發誓,再也不會原諒他,再也不會搭理他!因此,這就是她屢屢故意氣他的緣故!
三分鐘後,他發來一條短信,寫道:“難道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嗎?”
芷欣考慮良久,不知該如何回答。
接着,他又打來電話,繼續追問那個同樣的問題。
“你要聽說實話嗎?”
“是的,必須實話。”
“那好吧。我承認,你確實對我很好,但是,我真的再也找不到當初戀愛的感覺了!也許,你傷我傷得真的太深了!雖然已經分手了,我心中的那個位置依然還被他佔據着!暫時我不能接受任何人,包括你!”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暫時沒有,以後未必。如果你要得到我,就一定要給我時間!我的心情還沒有調整過來!愛一個人,就應該聽她的話!”
“好吧,我給你時間!”
此事先告一段落,且說春亮、文昌、志鴻與彬哥兄弟四人久別未聚,邀約於中華茶莊玩了下廣東雞平胡麻將。牌局結束後,時間尚早,贏的最多的志鴻便請大家吃些夜宵。陸佳和黃琴都還沒有睡覺,也被叫了過來。
“打麻將坐久了,腰痠背痛。”
“恩,還是少打些爲好,容易患上頸椎病、腰間盤突出和肩周炎。”
“但是搓麻將成癮,最後死在麻將桌上的事例比比皆是。”
“你們知道文昌的口頭禪是什麼嗎?”
“是什麼?”
“寧可一日無,也不能一日無麻將。”
“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是石男呀?”
“我是石男?你給我十個表妹,十年後我給你造一個村!”
“強大,牛逼!”
“誒,對了,詩涵怎麼沒有過來?”
“哎——”春亮嘆了口氣,搖着頭,“兄弟我單身了那麼久,你居然還不知道!真是心寒啊!”
“那個芷欣不也單身麼?你怎麼不去追她啊?”
“人家剛剛分手,我就去追她,這不大妥吧?更何況她的男友樊凌峰跟我的感情濃厚,萬一他們舊情復燃,那我豈不是落下個無義之徒的罵名?朋友之妻不可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看看人家秦風,雖然芷欣對他相當反感,但是他爲了把她追到手,臉皮比城牆都還要厚,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蜜語攻心,什麼樣的手段都使出來!我覺得,你就應該學學他!在愛情面前,你只管往前衝,顧慮太多,只能畏首畏尾!”
“你說的是有道理,但是我跟他的情況不同。他是高富帥,而我是窮絲。正因爲他有她母親撐腰,他才放開一切手腳去追!”
“當年蔣介石追求宋美齡的時候,他已經有三個妻子和兩個孩子,因爲風流而染了一身梅毒,頭髮和牙齒全掉光。曾經向孫中山先生和宋子文提親,均遭撞壁。但是他仍然不死心,通過上海青幫有錢有勢的人物張靜江找到宋靄齡,才把婚事給搞定!”
春亮低頭不語,眨了幾下眼睛,似乎有所領悟的樣子。
“其實芷欣對你很有好感的,她曾經在我的耳邊說過很多次。只不過是因爲她男友突然降臨,所以你們的曖昧就此中斷。如果你會繼續追她的話,我一定在她面前幫你美言,以促成你們的好事!”
……
回去後,春亮一個人靜靜地倚在窗前仰望着夜空,只能看見幾顆寥落的孤星。冷風吹打着臉龐,雙腿不停地在打顫。不知哪裡傳來的歡快柔和的歌聲,讓這個寧靜的村落帶來喜慶的氣息。
事情繞來繞去繞了那麼久,又繞回到了原點。兩個人又單身了!自己對芷欣的愛慕之情又燃燒起來了!兄弟們說的沒錯,人活在這個世上,就要敢愛敢恨!不要扭扭妮妮,畏畏縮縮,有愛就要大聲喊出來!一次沒有追到,彆氣餒,厚着臉皮接着上,總有一天女人遲早會感動的!
第二天,春亮準備約芷欣出來。可是空手過去,誠意不足。於是,他來到池塘邊捉了兩隻番鴨,洗乾淨後裝在了蛇皮袋裡,騎着摩托車來到她的家裡。
“過年了,送兩隻番鴨給你!”
“純天然的?沒餵過飼料的?”
“是的,兩年的老鴨。”
“我媽爲了滋補養顏,經常去喝老鴨湯!你這禮物,我媽肯定特別歡喜!”
果然,官風燕走下樓來,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縫。
三人來到客廳,她還親自爲他泡起茶來!
“每年過年你都送了那麼多東西來,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
“記得剛參加工作第一年,你就送來一隻羊羔。第二年也就是去年,你送了一隻土家雞。今年你又送了兩隻番鴨。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其實沒什麼,一點點心意而已!”
“中午你就在這裡吃飯,我下去買些菜來!”
“不用,別那麼麻煩!”
“你每次來了,都說有事!這一次無論如何也必須留下來吃飯!”
春亮依不過她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跟她聯絡聯絡感情,便允了。
兩人聊了很多過去的事情,包括工作上,生活上和感情上。春亮發現,她跟自己聊天的時候有說有笑,聲音柔和纏綿,眼睛帶電。莫非她在暗示,讓自己向她吐露真情?
出門在外,